楚非一愣。“陛下在另一宫的偏殿里休息。”
    “有人守着吗?”
    “有王总管……”楚非一愣,猛然想起王总管被贺子裕调去办事了,而如今贺子裕身边的人,应当都被左相调开。
    可是应锦在这,陛下那边应当是没有事的,楚非转身看秦见祀匆匆离开,隐约有些不安。
    ·
    而先前的偏殿内,那人渐渐走近了,却并不是楚非。
    “你……是谁?”贺子裕不知为何觉着身子发热,香炉里的香悄悄燃着,他好像骨髓中泛着细密的痒,动一动就难受的紧。
    来人瞧着是个公子哥,三角眼吊梢眉的,穿得倒是风流倜傥,衣裳用的布料也是上好云锦,手中更拿着把扇子,故作潇洒地挥着。
    “哟,美人。”
    严麟本是工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跟着做太守的舅舅在钱林郡当个土霸王,今年及冠才回来,一来便学着规矩入宫赴宴。
    泛舟游湖与吟诗作对的雅致他倒是没有,却对先前戏台子上的白面小生有些兴趣。
    于是戏台子散后,众人游湖,他喝了几两好酒便一路寻摸过来。
    眼见贺子裕褪去外衫撑在榻上,看着与先前那上了妆的伶人倒有几分相似,严麟自以为找对了人,摇扇不紧不慢过来。
    “先前在戏台上唱得不错,再给爷唱几首呗。”贺子裕眉头微皱。“大胆,你可知朕是何人?”
    “哟,这就扮上了,美人看起来很会玩啊。”严麟笑笑,凑近轻佻地呼出口酒气,贺子裕见状大声呼外头守着的宦官,却无人应答。
    他沉沉呼吸间,越发觉得身子不对劲起来,握紧了拳头。“朕当真是天子,你是哪家的儿郎胆敢如此放肆!”
    “天子若真有美人你这般好看,那小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贺子裕脚沾地就要起身间,却猛然被严麟推了回去,严麟趁势抬膝压了上来,嗅嗅弥漫的香意笑道,“还不是等着小爷吗,连催情香都用上了,怎么,这销魂窟可等着爷进去了?”
    贺子裕别头看向香炉,登时明白过来。
    “王孝继!楚非!”贺子裕咬牙大喊起来,猛然被半醉的严麟捂上了嘴,他瞳孔微缩,挣扎难动之继,被严麟压着俯下身来,拽开衣襟。
    “放开朕!你好大的胆子!”
    下一刻,严麟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骑坐上来,“睡睡怎么了,别给脸不要脸。”
    酒气熏蒸而来,贺子裕身子受药力影响越发酥麻,他撑手往外去又猛然被攥住脚踝拖了回来,艰难仰起脖颈,望向窗边透出的光,只能掐紧手心保持最后的清醒。
    ·
    直至殿门被撞开。
    沉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秦见祀一手提起严麟狠劲摔在一旁,连着屏风訇然倒塌,撞得香炉掉下地上,香灰落了一地。
    他大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床榻上,贺子裕曲手衣衫凌乱躺着,头微微别过,白皙面庞上还能看到泛红的指印,平添凌虐意。
    他的身子完全被发散的药意浸透了,已然有些神识不清,却在看到秦见祀面庞后才有些松懈,胸膛微微起伏着。
    “秦见祀……”
    “陛下。”秦见祀缓缓半跪下来,摸上他面庞,发觉自己手指在发颤。
    “你是真的,秦见祀……不是幻觉?”
    秦见祀闻言嗓音微沉,郑重道:“臣是真的。”
    贺子裕追寻掌心摩挲着,咬着他的手指,眉头微皱有些难忍。“秦见祀……朕要他千刀万剐。”
    “好。”
    “朕难受的紧。”
    秦见祀一顿,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严麟,眼露杀意,“臣稍后就来帮陛下。”
    他一把扯下架子上挂着的披风,小心将贺子裕盖住抱起,贺子裕又难受地攀上来吻他,秦见祀本来怕会耽误,微微别了头,却被掰过下巴来,强硬摁着吻进去。
    楚非半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多看一眼。心中自责万分。
    秦见祀最终抱着完全不清醒的贺子裕走出偏殿,径自从楚非身边走过,周身散着冷意。“自去领罚。”
    “……是。”
    他一路快步往寝殿去,听着怀里的人一会儿像小猫一样缩起来低哭,又勾着他脖颈啃咬舔舐,不安分地蹭弄着。
    嗓音沙哑带着很深的乞求意,夹杂着斑驳欲望,“秦见祀,朕想上你。”
    “陛下,反了。”
    “反了……”贺子裕一愣,迷糊贴上他冰凉的耳垂,“那秦见祀……朕有销魂窟。”
    秦见祀脚步一顿。
    “销魂窟是什么?”贺子裕又追问道,话是从他口中出的,他却不知道这意思。
    “……”秦见祀走得愈发快了,颠得贺子裕神情愈发难言。
    怀中人又哭起来,秦见祀最终关了寝殿的门,一把将他抬抱上墙,贺子裕被撞得闷哼一声,弓起脊背,两腿挂在他腰上,又忍不住低低追问。
    秦见祀探手往下摸去,贴近了低声道:“这里,就是陛下的销魂窟。”
    第42章 昨天的二更
    “陛下明白了吗?”
    秦见祀的腰间以下隐没在黑暗里,贺子裕一震,喘息着低低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力,他今日格外由着秦见祀胡来,甚至还会夹抱住秦见祀的腰身回应,偏头去索吻。
    秦见祀任他吻了,兴致似乎因此很好。“陛下喜欢这个姿势吗?”
    “喜……欢。”
    “那陛下喜欢和臣如此做吗?”
    “……”
    “喜欢吗?”
    贺子裕恍惚觉得这话秦见祀问过一遍,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是。他舔了舔唇,为秦见祀分散注意力去问他这些而感到有些不满,不安分地蹭弄着。
    “陛下……”
    “快点。”他打断了秦见祀的追问,小声抱怨道,“朕难受。”
    秦见祀一瞬沉默,然而还是照着贺子裕意思来了,贺子裕闷哼间,艰难喘息着。
    阴暗里他们抵额交错着喘息声,在一次次贴墙间拥吻,贺子裕攥紧了指尖扯住秦见祀的领口,因为药效而格外敏感,忍着斑驳刺激低哭,又被秦见祀沾去了泪水。
    “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那陛下哭什么?”
    贺子裕张唇,欲言又止,酥麻的身子浸透药性渴求着更多,秦见祀却不继续了。他低下头,小声吻上秦见祀脖颈喉结,秦见祀也顺从仰起头来,任他为所欲为。
    他为难道:“秦见祀,朕还想要。”
    “好。”
    热意透过衣衫弥漫,贺子裕正讶异答应得如此爽快,耳鬓厮磨间,秦见祀重重咬上他的耳垂。
    “陛下想要什么,臣都会给。”
    卒然间,贺子裕单薄的脊背再度抵上墙面,一下如鱼摆尾入水中,月下莹虫肆意飞舞着,寝殿内的烛泪静静垂下烛台。
    贺子裕又哭了起来。
    恍惚间看见墙边身影被抬抱着,支起的腿轻轻颤晃。
    直到秦见祀扯下他衣衫,看见锁骨处的瘀痕。贺子裕连忙伸手挡了下,却被攥住了手腕。
    他感觉秦见祀动作立马重了,引得他闷哼一声。
    “这伤,是怎么回事?”
    贺子裕看了眼秦见祀,又垂眸去。秦见祀又一把将衣衫往下扯了扯,看见零星几点手指掐出的痕迹。
    他一下攥紧了贺子裕的衣衫,倏然神情就冷了下来。贺子裕别过头微拧眉头,犹豫安抚道:“只,只有这些了……”
    占有欲如秦见祀般,此刻一定充斥怒火,贺子裕弓起脊背,已经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但也还好秦见祀来了,否则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堂堂帝王竟真被一个纨绔子弟压在床上肆意凌辱,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后世人读到史书都得先大笑三声。
    贺子裕低垂下眼,肩膀微微颤抖,随即就感觉有掌心摸上了他的头,秦见祀托举着他臀,把他抱回了床上。
    贺子裕抬起头,怔愣看着。
    “是臣来晚了。”秦见祀与他额间相抵,沉沉呼吸着,眼神中涌动着几分愧疚,“若臣早来半分,陛下必不至如此。”
    贺子裕抬眸有些悸动,微微别过了头。秦见祀就将他压在床间,长发散乱地铺在枕上。
    “秦见祀。”“臣来帮陛下。”
    他神情微动地任着秦见祀向下吻去,手抱上秦见祀双耳,指入发间时,弓起身子一颤。
    秦见祀却并未打算就此结束,他将每个痕迹都覆盖打上自己的烙印,牙印斑驳错乱地印在锁骨胸膛上,贺子裕沉沉呼吸着,最终扬起脖颈,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
    “秦见祀…可,可以了……”
    窗外下起六月的第一场雨来,刹那雨打芭蕉,噗噗打落叶尖垂下,滴落水珠来,渗入墙角缝隙里。
    床幔中的身影绰约着,贺子裕难言这滋味,最终完全放纵秦见祀而来。
    ·
    许久后,屏风外宫婢宦官搬来了浴桶,为陛下准备沐浴。
    床榻上,贺子裕半蜷缩躺着,身上沾满了秦见祀留下的痕迹,脸上也是。他半责怪地瞥了眼秦见祀,命人都退了出去。
    随即他伸手去,挂上秦见祀的脖颈,任人把自己抱起走向浴桶。
    “陛下如今药性散了?”秦见祀颠了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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