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买不全。
    老大夫摇头,“都是普通药材,应该都有。”
    白爹跑了几年药类业务,各种草药也熟悉得七七八八了。
    眼睛一扫还真是…平常。
    “也可以开点好的。”
    老大夫笑了,“我又不是后姥爷,药方子对症就好,草药也没贵贱之分。”
    白小弟在边上连连点头。
    “行,我现在就去买,买几幅?”白爹问道。
    白小弟抢着说道,“我去买,我会辨药。”
    白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不累啊。”
    白小弟精神饱满,“我在火车上睡了,一点不累。”
    白爹只得让他去了,又塞给他一张大黑十。
    老大夫就道,“小军那里有钱。”
    白小弟就道,“师傅给的买菜钱还剩不少呢。”
    话是这么说,十块钱还是快速的塞进了自己兜里。
    白爹和老大夫都有些无语。
    白小弟拿着药方子就跑了。
    老大夫和白爹唠起了嗑。
    “淑华的通知书来了么?”老大夫问的声音有些小。
    白爹闪过一丝笑意,“来了。”
    老大夫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扬起笑意,“考上哪所大学了?”
    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缩在一旁喝着红糖水的宋小冰听到了姥爷这句话,下意识的竖起了小耳朵。
    白爹带着三分自得,“是京大,还算争气。京大的英语专业。”
    “京大!”宋小冰眼睛瞪溜圆。
    白淑华下意识抬头,和宋小冰视线对在了一起。
    宋小冰立马跳了起来,赶紧放下杯子,冲着白淑华飞奔而去。
    就是路程太短,还没飞奔起来,两人就抱住了。
    “啊啊啊!京大!啊啊啊!京大!”
    白淑华赶紧将人拽住,“大姐你肚子不疼了是吧。”
    还跳呢。
    这一提醒,宋小冰仿佛又记起了疼痛,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拉着白淑华不放手,“我们去你屋。”
    白淑华也只能跟着,就发现她有点小碎步。
    略略思考,是刚才激动+跳跃,然后血崩了?
    很有可能。
    得了,她就当不知道吧。
    进了屋,放下门帘子,宋小冰脸色有点红,去翻包袱了。
    然后掏出几张粉色卫生纸。
    开始叠。
    白淑华知道她在干嘛,在叠卫生巾。
    如今卫生巾是奢侈品,需要票,价格还贵。
    普通老百姓肯定用不起。
    生产队妇女都是自己做,用布缝个长条小口袋,里面双层的,装草木灰。
    长条小口袋两端有细绳,可以绑腰上,这样月事带就不会掉了。
    城里不少妇女也是如此。
    也有有钱的往里填充棉花,就是将草木灰变成棉花。
    还有人会像宋小冰这样买柔软的手纸,几张叠在一起。
    不过这个时候的手纸吸水性一般,很容易烂。
    就挺不好使的。
    为啥白淑华这么清楚,因为她也是今年来的月经。
    使用感很差。
    其实那个塞棉花的月经带一天换一回,不重复使用的话,她觉得比手纸好。
    可白母认为她太败家,说啥不给她做。
    “淑华,厕所在哪?”宋小冰将叠好的手纸塞进兜里。
    白淑华直接道,“我陪你去。”
    宋小冰果然更开心了。
    路上遇到左邻右舍,少不得打声招呼。
    她们对白淑华格外热情。
    白淑华脸都要笑僵了才到了厕所。“就是这儿了,这是女厕,你放心大胆的去吧。”
    宋小冰推她,“你赶紧回吧,我上完自己回去,这么近丢不了。”
    丢不了她是相信的,就一个直线走廊。
    白淑华猜测某人要大号,那她就先走一步了,“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快吃饭了。”
    为了等他们,她和白母一直没吃晚饭。
    宋小冰推着她,“快走,快走,给厕所边上说吃饭合适么。”
    白淑华笑着跑回去了。
    一进屋,就看到老大夫他们仨凑在一起…看通知书呢。
    老大夫对着她招手。
    白淑华就走了过去。
    老大夫问道,“淑华如今心想事成,高兴否?”
    白淑华笑容越来越大,“賊拉拉的高兴!”
    话一出大家伙都笑了。
    老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来,“这是块翡翠的无事牌,寓意还是不错的,也不值什么,给你拿着玩吧。”
    白淑华看向白爹,见她点头才伸双手接了,“谢谢孙爷爷。”
    低头看去,可真漂亮,是块冰飘花的翡翠,非常的有意境,虽然没雕刻,却跟一幅画似的。
    好东西!
    她占便宜了。
    “娘,哪有红绳,我想戴着。”
    白母有些欲言又止,白爹道,“戴也行,放衣服里,平时不许拿出来显摆。”
    白淑华连连保证。
    她跟着白母去找细绳。
    “没有红的,只有黑的,要不?”白母问道。
    “要。”黑色也行。
    白母伸手,“借我看看。”
    白淑华有点恋恋不舍,“娘你可拿好了,掉地上就碎了。”
    白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用手摸了一遍,“还怪好看的。不过现在让戴么?”
    白淑华就道,“我放衣服里头,谁也不知道。”
    白母叮嘱,“你小心点啊。要多长的绳,你比划一下我给你剪下来。”
    白淑华直接拿绳子缠脖子再考虑余量,差不多就知道该剪多长了。
    “娘,剪吧。”
    白母瞪眼,“你赶紧将绳子拿下来我再剪,给你脖子杵了。”
    白淑华吐吐舌头,赶紧将绳子拿下来。
    白母咔嚓一声就给剪断了,又将绳轱辘放好。
    “你赶紧整,等你小弟和小冰回来就撂桌子吃饭了。”白母叮嘱道,“我现在去煮面。”
    上车饺子下车面嘛。
    “好嘞。”白淑华其实头也没抬,正在那穿线呢。
    无事牌上面的孔洞做的很是巧妙。
    牌子没有雕刻,上面却是两个祥云形状,交拱在一起,这样中间就有了缝隙,可以穿线。
    穿好线打了死结,戴在脖子上,低头又忍不住欣赏一会,才将无事牌塞进衣服领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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