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奶一见到阮棠这般,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别纵着南烽,他那把年纪如狼似虎的,你小身板哪受得住。隔上三五天给他吃点肉末星子解解馋,等过几年你张开了,到时候再想怎么折腾再怎么折腾……”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是她一个新媳妇该听的吗?
    阮棠囫囵地吃了一个菜包,拎着药箱就跑去了打谷场。
    徐父正在调试着话筒,喂喂喂了个半天后,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红阳县引进了一个新豆子,这是外国的东西,是好东西啊!产量高,出油也多。收购价每百斤30元,还有额外10元补贴人工。”
    “我们隔壁市去年已经种植,只要勤快点的人家,家家户户都已经造了大砖房,生了大胖孙子。就问你们,羡慕不羡慕!”
    “你们说说,这么好的种子,咱种不种?种!种多少!”
    村人们沸腾了,花生的收购价才在每百斤20几块钱,这国外的豆子竟然高出了一倍。
    “谁不种,谁是傻子!”
    “咱们今年全部都种这个,明年家家户户都盖大砖房!”
    搁以前,大砖房可只有地主家才能住得上,现在他们也敢想敢住了。
    徐父很满意大家的支持,叫上杨万年开上拖拉机赶紧去粮站抢种子。
    村里的老人拍拍徐父的肩膀,“咱们大队没有你这个大队长,还是不行啊,其他人跟你一比,差了远了。等年底选书记时,我们都选你。”
    去年徐家出了这么多事,村人们原本想要换掉徐父这个大队长。但是一到这种关键时候,还就真指望不上其他人,谁让徐家在城里有人呢,有人脉有消息。
    其他人与徐父这么一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
    如果徐父真的能带领村人都住上大砖房,胡老书记一退下来,能顶上来的也只有徐父了。到时候,就连胡家也要避其锋芒。
    徐父大笑着,让大家不要忘了年底多多支持他。“我会继续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阮棠回到家,也没见季南烽砍柴回来,索性就顺着山路去接他。
    刚到山脚,就见到了几个小朋友,他们给阮棠指了方向。
    山脚附近的柴火早被捡了过冬,所以季南烽这一趟走得有些远。
    阮棠一边走,捡了柴火堆在一处,等找到季南烽时,阮棠也背着一背篓的柴。
    “你怎么来了?”
    季南烽正将枯死的树枝砍了下来,修理了小枝丫,打算一会儿直接拖下山。
    “我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得劲儿。”
    阮棠同季南烽说起了这个外国豆,又说起了自己的担心。“可能是我太保守了,总觉得还是种粮比较稳当。”
    前世的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外国豆。青云大队都是规矩地保证了全村人的口粮后,再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增加收入。
    季南烽在部队里曾听临市的战友提起这个外国豆,“我晚点去公社打个电话问问我那战友。”
    阮棠想让季南烽快点下山去打电话,殷勤地帮着捆柴。
    阮棠力气不够,就用整个人压着柴火,谁想脚下一滑,直接跪在了季南烽的面前。
    阮棠都懵了,她好死不死直接跪在了季南烽的裆部前面。
    那鼓鼓囊囊的一团,随时有起立的苗头。
    前有狼,后有柴,她退无可退!
    季南烽也懵了,这都好几秒了,阮棠咋还不起来?难不成她想在这儿来一波刺激的?
    季南烽咽了咽口水,他没经验啊,但是阮棠如果一定要缠着他,他也不是不能屈服的。
    他偷偷地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地方不错,前后都有遮挡,一有人走近他就能发现。
    他,数到十,如果阮棠还不起来,她就当她脸皮薄,无声地缠着他。
    一,二……十!
    季南烽凶狠地将人拦腰抱了起来,“抱紧我!”
    季南烽选了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树,驮着阮棠,手脚并用地上了树。
    将阮棠放在粗壮的树干上,季南烽就亲了上去。
    阮棠受惊地勾着季南烽的脖子,如同菟丝花一般地缠着季南烽。
    季南烽大为受用,压着阮棠就来了一回。
    等完事之后,阮棠闭眼在季南烽怀里,听着小雀儿叽叽喳喳,满心被外国豆带来的不得劲儿散了不少。
    季南烽看着阮棠慵懒的模样,他真是爱死了。
    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为阮棠造一处树屋,跟她没日没夜地缠绵。
    等两人下山后放了柴火后,就去公社借电话时,胡老书记正巧也在打电话。
    等胡老书记挂了电话后,季南烽拨了一个电话给隔壁市的战友问起了外国豆的事情。
    如徐父所说,外国豆在隔壁市种得很好,去年的收购价确实是每百斤40元,虽然没有夸张到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大砖房,但是劳动力足的人家年底分了好几百。
    胡老书记也在一旁点头,“我刚也找我远房亲戚问了,这外国豆是真的。他徐四海总算是做了一回人事,只要咱们大队能富起来,我这个书记给他当也无妨。”
    胡老书记背着手走了,脚步却坚定。
    胡老书记虽然有私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有自己的原则。
    到了下午,拖拉机拉回了一车的外国种。
    去抢种的男人大声地说着那热闹的场面,“多亏了大队长跟粮站的熟,就先让咱拉回来了。不然到了后面,怕是够呛。”
    一时之间,徐父的名声暴涨,隐隐重回名望的巅峰时候。
    田头也是一片热火朝天,村人们生怕之外国豆的种子被人抢走,当即决定早种早安心,不分白昼地播种。
    农忙的时候,阮棠这个赤脚医生也是要下地的。
    阮棠被分到了与后门的董家一块干活。
    董家有三个儿子,董大董二都已经娶了媳妇,董二的媳妇章小花就经常来找阮棠说话。
    董大娘让阮棠跟章小花一处儿跟在后头补种。
    章小花的孩子才四个月大,需要隔三小时就回家喂奶。
    半夜12点,章小花去喂夜奶,却半小时没回来。董大娘心里挂念,拜托阮棠去瞧一瞧。
    第36章多了一份工作
    阮棠打着手电筒回了村,村里都笼罩在夜幕之中,只有村头的狗在乱吠着。
    刚到董家门口,就听到董家的隔壁李家传来了压抑的吼声,还有女人凌乱的娇喘声。
    阮棠皱眉,春种是全村的大事,只要下得了地的全都下地干活了,李家竟然这么不讲究,忙里还要偷闲来办事。
    “小花,你在家吗?”阮棠朝着董家院子喊道。
    章小花抱着孩子从东厢房出来,“在呢。”
    两人的说话声响起,隔壁李家瞬间安静了。
    章小花朝着隔壁努努嘴,示意阮棠快进门。“那挨千刀的,别人都在田里忙着抢种,他们倒好在家里忙着造人。自从兴根叔没了后,三天两头不是打架,就是搞这事,每次都不知道遮掩一下。我们住在隔壁的,听得害臊死了。”
    这一次也是,章小花掐着点回家喂奶,就看到大侄女受惊地抱着她女儿,衣角还被弟弟拉着。
    这可将章小花心疼坏了,一问才知道他们听到了隔壁传来女人的特别惨的哭声。
    章小花到底还是新媳妇面皮薄,没冲到隔壁去骂人。这要是换成了董大媳妇,怕是能心疼地拿着菜刀将人砍了。
    “要不让三小只去我家睡吧,我奶在家。”
    章小花也怕隔壁再搞出什么动静来,领着三小只去了季家,陪着季奶奶一道儿睡。
    两人带着孩子刚出门,隔壁的院门也开了。
    李石与阮棠两人打了一个照面,还腼腆地冲着两人点点头,快步往田里去。
    等将三小只安排好了,两人回到了田里。
    董大娘一问缘由,忍不住骂娘。“改天我上李兴根坟头去骂去,老李家的名声都要被他儿子给败完了。”
    季南烽三天的假,就在田里忙了三天。
    等到最后一天下午,机械厂来人了。还是公社领导陪着一道儿来的。
    杨厂长亲自带着领导班子来的,维修部门停了三天,这三天因为春种又坏了不少拖拉机,就等着阮棠回去救场。
    华阳机械厂是红阳县最大的厂子,徐父听到这名字时还不确定地问了好几遍。
    徐父从地里跑回来,连手都来不及洗,就将人迎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杨厂长啊,我家二女儿和女婿都在机械厂上班,经常听他们说起您,今天一见果然大领导就是不一样。”
    胡老书记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没跑过徐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父将人领到了徐家。
    杨厂长笑着客套,“这么看来,咱们大队有挺多人在机械厂上班啊,不知道令爱和女婿是在厂里做什么的?”
    “我女儿是在后厨打菜的,我女婿是坐办公室的,马上就要升职了。”
    徐父可劲儿地夸赞自己女儿女婿一心挂念机械厂,就连回娘家夸赞机械厂领导好,力求为自己的女儿女婿在领导面前多刷好感。
    杨厂长轻咳了一声,示意助理打断了徐父请功。
    助理忙与胡老书记打听,“季科长在哪儿,领导们这次来特意来找季科长的。”
    徐父噎了好大一口,“季科长,谁啊?”
    “季南烽,季科长啊。”助理疑惑道:“难道季科长从没说过,他是机械厂保卫科科长吗?”
    胡老书记忙道:“季家就在隔壁,我去找找人。”
    机械厂的领导们忙起身去隔壁,“季科长是我们机械厂的骨干人员,理应要慰问一下家属的……”
    一行人说着,就去了隔壁的季家。
    徐母刚烧了一锅的茶,等她端出来时发现人都不在了。“不喝茶了?”
    “喝什么喝!你自己喝!”就算是再不爽,徐父还是抬腿去了隔壁季家。
    等季南烽被人从地里找回来时,徐父不阴不阳地道:“南烽都做了大科长了,还藏着掖着不说,这是生怕村里人找你走关系吗?”
    也不知道阮棠是不是就是知道季南烽比他儿子有出息,所以才改嫁到了隔壁老季家。但是一想到季南烽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儿子,心气儿就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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