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不堪。
    江副院长浑然未觉,拍着小江的后背。
    “秋秋,别怕,爸爸在。”
    “吐吧,吐出来就舒服了。”
    呕——
    阮棠见帮不上忙,随着护士长去看检查单。
    江副院长过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
    “我做了三十多年的医生,每年都要接收几个喝农药的病人,没想到临退休了还要抢救我女儿。”
    江副院长说完,摇了摇头。
    人的精神气,似是一下子就泄了。
    阮棠宽抚了两句,“我刚看了检查单,万幸毒性不大,喝的也不多,应该问题不大。”
    江副院长叹了一口气,“我刚已经问过了,说是就喝了两口。我刚刚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阮棠没问江副院长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能是觉得自己对小江太过严厉了才逼她无家可归,只能喝农药。
    护士长见阮棠没开口,只能安慰道:“您也别太后悔,换谁也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女婿骗婚。”
    江副院长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你女婿过分了一点,但是好歹那个爸妈也是姑姑姑父,不算外人。我还听说过花钱请了陌生人来当爸妈骗婚的……”
    “你说什么?姑姑姑父?爸妈?”
    护士长与阮棠对视一眼,要命,江副院长不知情??!
    “你们说话呀,那天住院的不是他爸妈?我听那男同学一口一个爸一个妈,叫得半点不磕绊。”
    护士长认命地将他们听到的见到的说了一遍,还将这事告诉了江母,江母还请求他们保密来着。
    “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江副院长刚刚还后悔自己让女婿一家没脸,所以女儿婆家可能没善待她,才让女儿做出傻事。
    江副院长红着眼冲出了急诊室。
    急诊室门口,江家哥姐听说自家小妹喝农药自杀,将方楷和他家人全弄来了。
    方楷的姑姑大叫冤枉啊,一口咬定了自己这个做姑姑好心收留方楷小夫妻,谁想到江秋会恩将仇报,在他家喝农药。
    这事原就江母知晓,这下子被方楷的姑姑给捅了出来。
    方楷骗婚算是坐实了。
    方楷被江家人一顿暴揍,捂头求饶:“我没骗人,我姑姑父待我如再生父母,这事小秋也知道的。不光小秋知道,我岳母也知道的啊,我以为你们一家子都是知情的……”
    江副院长太阳穴突突地跳,“既然她是知情的,为什么她要喝农药寻死。”
    方楷不想说,但是架不住江家人的拳头硬,只能含糊地说道:“她脸皮薄,一时没想开就做了傻事。”
    说起这事方楷姑母就老大不高兴了,“小小年纪心机不小,在我家干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把我家的风水都抢走了!我家接下来要是不顺,你们江家也休想好!”
    方楷捂着脸求他姑别说了。“我们也没有想到,大半夜表哥还会来厨房喝水。我们结婚那么久,天天盖着棉被纯睡觉,一时没忍住而已……”
    江母听方楷将女儿的老底都掀了,偏又拉也拉不住,急得直跺脚。
    江副院长一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要不是身后的季南烽扶了他一把,怕是要跌倒在地。
    江副院长捂着心口,几个呼吸后稳住了身形。
    极力地告诉自己,他不能倒下,要不然这一烂摊子没人能收拾了。
    “都给我闭嘴!”
    江副院长暴吼一声,“你们不用抢着为自己辩解,等她醒了,我就去报案。是非过错,警/局会还我一个真相。”
    方楷一家人脸都变了,骂骂咧咧地指责江家人过河拆桥,早知道就不收留方楷小夫妻,让他们露宿街头,到时候可不知道有多少流浪汉看着……
    江家人气不过,又跟方楷一家人打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保卫科出动,将人分开了。
    江家哥姐嫌弃江秋丢人,那么大的事情还瞒着他们,没把他们当自家人,没等江秋醒来就走了。
    等江秋被推入病房中,只看到方楷和江母,哑着声音问道:“我爸呢?”
    方楷轻咳了一声,借故找医生就出了病房。
    江母摇头,“你爸都知道了,气得不行。”
    “妈,我想回家,我不想再住在那里了,你是不知道,我是真的怕了,昨晚我都以为方楷他哥会冲过来一起……呜呜呜……”
    因为喝了农药,江秋的食道被腐蚀,声音变得沙哑。
    江母心疼不已,“好好好,咱好了就出院。”
    直到江秋出院,江副院长都没再去看过她。
    江母接了江秋回家,方楷自然跟着进了江家的门,江秋以前的房间就成了两口子的房间。
    江副院长不愿意看到江秋两口子,就问江母要粮本,他打算以后一日三顿就在食堂吃。
    江母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给,江副院长冲上楼就要自己找,江母这才交代了粮本里没有粮了。
    江副院长弄清楚原委后,沉着脸就出门。
    他虽然去局里报案了,但是等便衣们上门了解情况时,江秋说是自己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不关别人的事。便衣们无法,只能劝江秋下次多想想亲人,别做傻事。
    后来,江副院长借了蒲老院长的粮本,借了他的宿舍,有家也不回。
    家属院里也没人劝。
    只是暗中都加强了对女儿的教育。
    江家的小楼就在江家附近,最近几天,天天看着方楷穿得整整齐齐地出门,到下班的点才回家。
    阮棠疑惑了,“难道方楷找到工作了?”
    季南烽不屑地道:“小江将工作转给了方楷了。小江被杭影厂挑上是因为有一副好嗓子,现在好嗓子也毁了,她觉得丢人不愿意去上班,就转给了方楷了。”
    兜兜转转,还是把工作让给了方楷。
    江家瞧着算是太平了,江副院长提出了退休。
    包括阮棠在内的院领导都没同意,江副院长远没有到退休的年纪,医术和能力都没有能置喙的,就这么点私事远不能影响他的职业生涯的。
    江副院长见院方真心留他,也不再提这事。一心扑在了医院里。
    到了正月底,屈老爷子和屈时光夫妻俩来了。
    屈老爷子贼低调地让儿子关上办公室的门,小声地给阮棠说。
    屈时光媳妇怀孕了!
    “阮院长,你给我一句实话,时光媳妇肚子里的是儿子吗?”
    屈时光怪叫一声,他媳妇配合地捂着肚子,“阮院长,哎哟,我的肚子有点疼,要不,你带我去检查检查?”
    屈老爷子敲了一下拐杖:“得了,你们夫妻俩别演了!在我跟前耍猴呢!”
    “阮院长,您给我说句实话,给我交个底。”
    第217章说吧,又有什么要坑贺昆的
    屈时光拼命地给阮棠使眼色。
    屈老爷子给了屈时光一拐杖,“眼睛不想要了?!”
    屈时光见屈老爷子铁了心想要求个准话,十分义气地不愿意他老爹为难阮棠。
    把心一横,一咬牙就说了实话。
    “老头子,我都给你交代了吧!我当初求阮院长时,就没说是奔着生儿子来的。”
    屈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反正孩子已经在我媳妇肚子里了,你能奈她何?”
    “我是拿她没办法,但是我拿你有办法。孽子,跟我对着干就喊老头子,老头子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屈老爷子操起拐杖前,还特意让屈时光媳妇和阮棠往角落里站一站,免得误伤了。
    “好的,爸。”
    屈时光媳妇见怪不怪,拉着阮棠就去了办公桌后,将办公桌前的战场留给了屈家父子俩。
    屈时光媳妇:“阮院长别怕,我爸年纪大了,很快就打累了。”
    阮棠都惊了,屈家这是半点儿不把她当外人啊。
    屈老爷子一举起拐杖,刚刚还嘴硬的屈时光,直接滑跪到屈老爷子的跟前。
    屈老爷子的大腿被牢牢抱住,他一边要挣脱屈时光,一边挥拐杖。
    以屈老爷子的体力,才三分钟,打儿子的好戏就结束了。
    屈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屈时光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缓一缓。
    屈时光转身就笑着跟阮棠说:“让阮院长看笑话了,我家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不爱动弹,就爱抽我几下活动筋骨。”
    阮棠提醒道:“老人年纪大了,总生气,不大好。”
    屈老爷子放下搪瓷杯,“我没真生气,自打这小子搬到了老宅来,三天两头惹我,我要是天天生气,早气嗝屁了。”
    得,人家父子俩打是亲骂是爱。
    “唉,儿女都是债啊。”
    屈时光嘀咕着,“那你是真没见过债的。”
    屈老爷子瞪了一眼屈时光,“你是爹还是我是?要不这爹,让你来做?”
    屈时光默默地表示自己会闭嘴。
    屈老爷子转向阮棠时,变了一个哀怨的脸。“唉,我咋就生了这么一个专门坑爹的倒霉玩意儿。”
    不知为何,阮棠从屈老爷子的语气中品出了一丝丝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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