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京城内灭门富家子弟一案本就让当今朝上甚是不悦,如今这些匪贼猖狂到将脑筋动到朝中命官的处所,这让当今朝上龙顏大怒,下令限期一个月将五毒寨连根拔除,否则巡武营上下提头来见。
    这封詔书传到巡武营,岳重楼长叹一气,感叹道:「如今巡武营看似武才眾多,但依旧不如五毒寨那些毒娘们,每次灭门不是用毒就是杀戮,如今梁家兵阵图沦落在哪也无从知晓,亡山机关重重该如何破解?楚兄本就为药人,要过亡山轻而易举,但如何让大军越过亡山才是破寨的核心。」
    秦白央紧握双拳,只恨自己的双脚已大不如前,即便能带领巡武营的水军渡河,那捉摸不定阴森诡譎的亡山还是无法通行,岳重楼安慰道:「秦家军无须难过与担忧,现下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寇将军身上,唯独梁总帅训练的军队才能与五毒寨抗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岳重楼话锋一转,摸索五毒寨的攻防图,沉道:「这个东风,根据属下捎来的消息,兵阵图似乎是在一位名叫花夜兰的姑娘手里,而这个姑娘住在大药西谷。」
    楚蘅在一旁本不想参与这些谈话,听到花夜兰的名字眉角些许抽动,不为所动的继续听着眼前两人对话。
    岳重楼摇头感叹道:「有一说寇将军似乎迷恋着大药西谷的一位姑娘,不忍从其手中夺回梁家兵阵图。才会导致我们迟迟无法攻寨。如今寇将军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和嫌隙,要劝动他,只怕我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秦白央使劲的拍打自己的双颊提起精神道,不满道:「这怎么顾上儿女情长了,即便再怎么迷恋,五毒寨杀戮一事应速战速决,以绝后患,早跟他说过好几次了,我这就去跟他提点一二,亏他还是将军。」
    岳重楼拦阻道:「若大家都劝的动,五毒寨早就夷为平地了,不必等到这时候。」
    秦白央两手一摊,无奈道:「既然已经知道兵阵图在大药西谷,明着抢暗里偷,都要弄到手,他不去大药西谷,我去!也不是没去过。」
    「那种地方比五毒寨更可怕,你也见识过,尸骨虫的威力你认为你胜算多少?」楚蘅终于开口说话。
    岳重楼道:「那以楚兄的意思是…?」
    楚蘅起身拱手道:「大药西谷的主人是我的旧识,我会跟她说说看。」
    秦白央摸摸鼻子不是滋味的回道:「就只有你能去那种美人窝。」
    「别忘了你还有夫人。」楚蘅回马枪的一句话让秦白央终于闭上嘴巴。
    外头的天已经到了中秋,虽白天依旧烈日当中,到了夜里却增添些许寒风的凉意,岳重楼将穿戴在身上的盔甲卸下,换了一身素衣离开巡武营来到京城附近,已经过了饭点的时间,不远处炊烟裊裊,一处临时搭起的麵摊,里头只坐了几个食客,岳重楼上前拱手:「岳重楼参见公公。」
    眼前这位即是当今朝上的亲信常德公公,面对岳重楼对自己的卑躬屈膝,脸上相当不屑的将拂尘大力的甩过其脸庞,被这么使劲地一甩,对一个堂堂的大总帅来说是何等羞辱,公公怒道:「岳重楼,朝上相当不满你的行径,不仅五毒寨迟迟不能斩除,就连兵阵图也拿不到手,当年你杀了梁荣绍本以为兵阵图可以手到擒来,却没想到阿,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姑娘!」
    「末将无能,请朝上降罪。」岳重楼拱着手头低到不能再低。
    此话一出,这位常德公公提着鼻子更瞧不起这些行军打仗多年的将领,身上烙印的不是尸血便是污泞,他摀着鼻子示意其退出三步之外,岳重楼遵循照办,常德公公递了一道密函和令牌,冷道:「这是出兵令,根据你的消息兵阵图确实在大药西谷,寇羡那小伙子年少不懂何谓大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兵阵图除了可以灭五毒寨之外,对我朝也有莫大的帮助。」
    岳重楼二话不说接下密函和令牌,道:「谢主隆恩,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待公公一行人离开之后,岳重楼打开密函,上面只写着「灭谷。」二字。
    仅仅两个字何其震惊,大药西谷虽都女流之辈,但各个好歹也都继承五毒寨的武功,又有那些啃人的尸虫,只怕五毒寨还没灭掉,惨事会再大药西谷重演。
    楚蘅来到大药西谷,花海里躺着两具花奴的尸体,五官面容已被尸骨虫啃得七零八落,楚蘅脸色相当难看,往小屋里瞧去,里头空无一人,樑上、窗上皆有些许打斗的痕跡,他脚步匆匆来到醉月亭,花夜兰与花海棠竟在与自家的花奴缠斗?
    花夜兰久伤难癒,单凭花海棠一人敌眾我寡,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一股药味瞬间四散而开,姑娘们嗅出一股扑鼻的味道,比先前韩苍朮身上的味道更加浓厚难闻,花奴纷纷退开,道:「楚蘅,早听说过你的名号!」
    楚蘅皱眉道:「原来你们是细作,好一个狗主人,养了一批精良的走狗,不久前我们的药谷不知怎么的也有细作!」
    花奴们彼此对望,嚷嚷道:「我们几个都是女儿身,要混进大药西谷再容易不过,识相的就把兵阵图交出来!」
    花夜兰身中五毒本就难解,加上护徒心切,已经气火攻心,无力再战,倒是花海棠看见楚蘅,怒道:「你从头到尾是不是就另有图谋,先是窥探大药西谷,又假借救我师父的名义,接近我师父好让你拿兵阵图!」
    这话倒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唯独不同的是楚蘅跟寇羡一样,皆对这美人乡的姑娘情有独钟,面对拿与不拿,楚蘅跟寇羡持着不同的想法,一个要拿兵阵图轻而易举,但却害怕伤及自己所爱而选择静观其变。一个要拿兵阵图难如登天,在挚爱与恩师之仇之间把持不定。
    楚蘅沉道:「所有的事我定会给你们交…」
    话音未落,刺眼的剑身早已出鞘,几个细作剑法虽不精妙,但同时出剑让楚蘅接的是有惊无险,楚蘅虽是用药高手,说到舞刀弄剑并不是自己的强项,剑乃近身刺击,最多也就一米长,楚蘅挥袖退步一米五外,雪花的白色粉末从袖口间散出,几个女细作来不及反应粉末顺着风势飘进口鼻里,当场四肢麻木在地上不断抽蓄
    口吐白沫而死。
    花夜兰虚弱的抓着楚蘅,道:「此地怕是已不安全,可否请你带着海棠和其他花奴离开这里。」
    楚蘅不捨之情全写在脸上:「我可以带她们走,但你也必须跟着一起走。」
    花夜兰摇着头,无力的双手已经无法抓住楚蘅的袖口,气路相当微弱,可说是命悬一线,道:「这里是我毕生的心血,有尸骨虫在这虽然可以保我平安,但如果让他们知道破解之法,这里将遭灭谷。」
    花海棠不明所以,急道:「师父,你在说甚么,我为甚么要走?甚么灭谷?是不是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楚蘅抱起花夜兰回到小屋,以百莲汤先安其神,再以内力先将五脏六腑的毒排出一些,花夜兰面露难色,即便有寇羡当初给的状元红与尸骨虫合成作解药,但根深蒂固的毒性早在花夜兰的任督二脉和五脏六腑扎了根,楚蘅能做的就是以内力将五脏六腑的毒性一点一滴的清出,可惜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花夜兰熟睡后,一双愤怒的手恶很的抓着楚蘅来到门外,花海棠凶狠的眼神看着楚蘅,道:「楚大药主,可否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楚蘅淡淡的面容显然已经筋疲力尽,叹气道:「要我解释可以,但你必须收回那双烈如红日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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