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唐倩柔将电话递给佘采香,佘采香立即接过去,急切道:“承建吗?是我,我是阿香,我在停车场,对,你快出来吧,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佘采香连说了三遍“我等你”,这三个字在刑术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对佘采香是不是还有感情,就算有,这种感情也是出于对当年的遗憾,又也许是对她现状的嫉妒。
    二十分钟后,当承建和两个库斯科公司的人出现在停车场时,佘采香飞奔了上去,在距离承建还有两米的地方就飞扑了过去,随后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库斯科公司的人朝着唐倩柔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边,不发一语,而唐倩柔则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扭头来看着与马菲站在一起的刑术。
    此时,唯独坐在车内的就是陈泰东,那个至今还不相信唐倩柔所说当年真相的老头儿。
    刑术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佘采香和承建,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终于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马菲看着那两人,轻声道:“爱情这东西真奇怪,明知道可能是火坑,明知道对方一开始是在骗自己,还是会扑上去。”
    刑术道:“你感觉不到吗?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今天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
    “心愿?”马菲有些好奇地看着刑术,“什么心愿?让曾经你爱过的女人幸福?”
    刑术摇头:“不,她的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想看一看她真正幸福时候的笑容,今天我看到了。”
    马菲听完刑术的话,突然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下去,连她听了这番话都觉得心酸,更不要提说出这番话来的刑术心里是有多难受,有人强颜欢笑,有人假装坚强,但刑术却是假装释然。
    “当年,我从遇到她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她从来没有对我真正的笑过,那种甜蜜幸福的笑,都是一种伪装,她没有真正的骗过我,骗我的,是我自己。”刑术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彻底平复,“其实每个人都不傻,都很清楚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爱自己,但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抱着能不断投入,最终能感动对方的念头,甚至会有那种不管怎样,对得起这份感情的念头。”
    马菲看着拥吻在一起还是没分开的佘采香和承建:“感情都是赌博吧。”
    刑术道:“不,赌博还有几率赢,但有些时候,你明知道不会赢,还是会下注。”
    马菲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句最不合时宜的话:“你对贺晨雪也一样吧?其实一开始,你可能就知道,你和她没有什么结果,特别是在你第一次听到她提到凡孟的时候。”
    刑术笑了:“可能吧,我忘了,我也不想去回忆,我现在最害怕的是,再见到她,因为我在佘采香这里发现,我其实还是没有走出去,我师父说过,干我这一行的,没有成家立业这么一说,当你成家的那天,你的职业生涯也到了尽头,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等着登机。”
    刑术转身,绕开前方的佘采香和承建,与马菲一起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进机场候机楼,唐倩柔叫人将出于迷茫中的陈泰东带下来,也跟随着刑术两人走进。
    佘采香趴在承建的肩头,看着刑术远去的背影,不由得低声说道:“对不起……”
    “什么?”承建看着佘采香,“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佘采香微笑着回答,目光依然没有从刑术的背影上移开:“没什么。”
    承建转身,顺着佘采香的目光看去:“那个人是谁?”
    “一个好人。”佘采香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见面了,他真的是个好人。”
    承建站在那,忽然大声道:“谢谢你先生,谢谢!”
    佘采香站在他身边,满怀期待地等着刑术转身,而刑术则是越走越远,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承建的呼喊。
    “刑术——”佘采香朝着前方跑了几步,等着刑术驻足停住后,又喊道,“谢谢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答应我,一定!”
    站在那的刑术笑了笑,并未转身,只是抬起手来挥了挥,随后继续朝着机场走去。
    当年佘采香离开刑术的时候,很担心有一天会再遇到这个自己伤害过的男人,但如今,她却很期待有一天能在某个地方再次遇到他,告诉他,自己很幸福。
    第三十九章:远走科布多
    唐倩柔和刑术一行人等从成都飞往北京,再转去满洲里的同时,郑苍穹、连九棋和墨暮桥也离开了四川,但并未走与唐倩柔等人相同的路线,而是先回到哈尔滨简单准备,再飞往外蒙古的乌兰巴托,再经由乌兰巴托到达最终目的地科布多。
    连九棋考虑过,如果他们也选择西行路线,有很高的几率会遇到库斯科公司的人,所以,为了避免产生直接冲突,他们只能采取迂回路线,再者,连九棋也需要在科布多与一个素未蒙面的朋友碰头。
    “如果没有他领路,我们要进入阿尔泰山脉很困难,因为那里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连九棋解释着为何要找那个朋友的原因,“那一带本来就是多民族地区,这里又是外蒙,以我们的身份,就算是打着旅游的旗号,也是诸多不便,可库斯科公司就不一样了,他们在这里有公司,有投资,有最好的掩饰。”
    靠在机场外铁丝网上的墨暮桥擦着墨镜,问:“既然是朋友,为什么是素未蒙面?”
    郑苍穹隔着铁丝网看着远处一望无尽的草原,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丝恐惧。
    “这个人是外蒙一个小部落剩下来为数不多的后代,他因故发过誓,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蒙古,连内蒙都不能去,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子孙不能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所以想方设法把他儿子送到了美国,当时他与库斯科公司达成了一个协议,希望用一批珍贵的金器来换取让儿子留在美国的机会reads;。”连九棋看着远处的那条车道,期待着那个朋友的出现,“后来他虽然如期交付了那一批金器,但金器的数量不够,还差两件,库斯科公司的人认为他违约,决定不履行承诺,是我帮了他,但那时候我和他只是通过电话。”
    墨暮桥点头道:“你这点倒是有点像你师父,很清楚要多行善,而不是四处结仇。”
    连九棋淡淡笑道:“山不转水转,现在看似没有什么本事和能力,甚至还需要跟着你混口饭吃的人,也许有一天就能拉你一把,救你一命,做人,就算无法日行一善,也不要四下结仇,那等于是给自己将来的路埋雷。”
    郑苍穹道:“这一点,刑术也做得很好,所以,他现在的朋友比我还多。”
    郑苍穹正说着的时候,连九棋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听了一阵后,用中文道:“知道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不过你最好在天黑之前赶到。”
    等连九棋挂掉电话,郑苍穹又问:“这个人为什么发誓不能离开蒙古?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身份很特殊吗?”
    “非常特殊,他的全名叫乌拉尔汗。托尔烈。阿巴特,名字听着长,但实际上乌拉尔汗是他所在部落的名称,托尔烈是他的名字,阿巴特是部落下属氏族的名称。”连九棋说到这,四下看着,指着路对面的一家餐厅道,“外面风太大,我们去那边等他吧,喝杯茶,我慢慢告诉你们。”
    就在连九棋三人走向餐馆之后,唐倩柔、刑术一行人等从机场内疲惫地走出。
    刑术根本没有预计到唐倩柔会选择这么一条复杂又劳累的路线——他们到达满洲里之后,从满洲里飞往了俄罗斯联邦的赤塔,又从赤塔到了外蒙乌兰巴托,然后再转机到科布多。
    唐倩柔之所以要选择这条宁人疲惫的路线,原因有二:第一,他们必须在北京使用假身份,这样警方就算追查刑术和陈泰东,也会将注意力放在北京,同时两人的行踪也会在这里彻底断掉;第二,唐倩柔需要在满洲里和乌兰巴托两个地方与两个重要的人碰头。
    所以,等他们一行人来到科布多的时候,这支队伍中的人数已经从六人变成了十人。
    除了在成都机场带来承建的那两名保镖之外,还新增了一男一女。
    男的叫古嘉乐,唐倩柔称他为阿乐,是个已经45岁的中年人,同时也是一个法国华裔,法国外籍军团退役军人——阿乐在八十年代末去了法国,当时他高中毕业不久,为了留在法国,他不得不选择了唯一的捷径,那就是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参军后不久参加了多国部队对伊拉克的沙漠风暴行动,后跟随军队去过很多地方,取得法国国籍之后,被调往外籍军团归属第三机动营,负责新兵培训工作。退役后,正值库斯科公司扩张,为了赚钱因此加入库斯科公司,但加入后第二年因为私留寻宝所得的古董,因此被除名。
    因为阿乐参与过重大且非法的寻宝活动,库斯科公司原本是打算让其永久性消失,但万清泉看到了阿乐的资料之后,让唐倩柔将其“养”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那个从乌兰布托上飞机的女人叫芦笛,是中蒙混血儿,也是唐倩柔最看重的一个人,虽然现年28岁,但却研究了阿尔泰文化十年,曾经六次去过阿尔泰山脉地区,并三次接近过四季山,是这次库斯科公司勘察队的专业顾问,和向导之一。
    为什么会说她只是向导之一?因为唐倩柔告诉刑术,之前两支勘察队损失惨重的关系,让他们意识到前往四季山必须要有最专业的向导,而这个最专业的向导,只能找四季山当地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金雕族人reads;。
    “金雕族人?是四季山的原住民?”刑术知道金雕猎人,那是归属于哈萨克族,但金雕族却是闻所未闻。
    刑术提问的时候,所做的汽车刚好驶过机场对面的那家参观,刑术根本没想到郑苍穹、连九棋和墨暮桥三人正坐在餐馆之中。
    唐倩柔拿着镜子坐在那补着妆,同时解释道:“准确来说,他们被称为金雕部落,与哈萨克族的金雕猎人类似吧,这样解释直观一点,这一族到底有多少人,现在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们守护着四季山,因为四季山是他们部落的发源地。”
    刑术又问:“这么说,如果不通过金雕部落的人,我们是没有办法进入四季山的?”
    “那倒未必,金雕部落的人从来不会阻止任何人进山,知道什么原因吗?”唐倩柔放下镜子,看着刑术认真道,“因为他们相信,四季山有金雕部落的祖先之灵保护着,但凡想进入四季山的人,在他们眼中,就和祭品差不多,谁会阻止主动献上的祭品呢?”
    刑术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金雕部落的人根本没有阻止前两拨库斯科勘察队的原因所在,他们很清楚勘察队一旦进山会遭遇什么。
    刑术又问:“但是,这个部落的人怎么可能帮助我们呢?”
    “我找的这个人,以前是这个部落的,但后来离开了部落,来到了外面的大城市,因此也被他们部落的人称为’那古都‘,翻译过来就是’俗化者‘的意思。”唐倩柔收拾着自己的化妆用品,“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以前是金雕部落的巫医,他没有名字,现在的称呼是后来起的,都叫他’庵古‘。”
    “庵古?什么意思?”前方的马菲立即问。
    唐倩柔道:“没有任何意思,只是音译过来的称呼,既然名字没有任何意思,也等于是说明这个人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的,所以,庵古也可以是不存在的意思。”
    刑术沉思了一会儿,再问:“这次的勘察队有多少人?”
    “加上还没有会合的10个人以及庵古,一共21个人。”唐倩柔说完,故意装出一副想起来什么的样子,盯着刑术的双眼道,“另外那10个人是武装人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千万不要耍任何花样。”
    唐倩柔的话让刑术仿佛落入了冰窖之中,他知道那10个武装人员是什么意思,坐在前方的马菲当然更清楚,因为库斯科公司除了招收了很多专业的考古人员以及寻宝人员之外,大多数都是退役军人,甚至有些是直接从雇佣兵公司猎头过来的,这些人都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或者说,这些人眼中只有钱,根本没有所谓的法律,所以,只需要唐倩柔的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击杀目标。
    “这里是蒙古国,不是中国。”唐倩柔淡淡笑道,“你的关系网络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你的警察朋友更帮不了你,你是用我给你的假护照出国的,所以,你的警察朋友甚至都不知道你现在离开了中国,我说这些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安安心心帮助我找到藏在四季山的奇门,不要去想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面对唐倩柔的直接威胁,刑术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刑术的回答让唐倩柔很满意,她戴上眼罩后,轻声道:“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到了之后叫醒我。”
    刑术看向窗外,才发现汽车已经驶出了城市,在草原上一条独路上快速行驶着,而且很快便从独路上离开,朝着草原南面奔驰着reads;。
    坐在后方那辆汽车中的陈泰东则一直紧盯着自己正对面坐着的万清泉,眼中全是愤怒。
    “为什么?”陈泰东问道,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沿途来他问了多少次“为什么”了,只知道万清泉根本没有回答他,甚至连表情和呼吸都没有变过。
    可这次万清泉调整了下坐姿,终于开口了:“为了理想。”
    “理想?你们的理想是什么?”陈泰东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是找到奇门?还是想富可敌国?”
    万清泉却是反问他:“泰东,我们是逐货师,逐货师的毕生目标就是找到奇门,你不否认这一点吧?”
    陈泰东怒道:“但这并不能代表你们因此就可以做尽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万清泉冷笑道:“世间有正有邪,有明有暗,有阴有阳,这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没有邪恶,哪儿有正义?我问你,你有没有杀过人?”
    陈泰东咬牙道:“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你杀的人该不该死,你说了算?”万清泉淡淡道,“你说了不算,老天也说了不算,在没有法制的地区,人们总是带着老天爷的旗号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我都一样。”
    陈泰东摇头:“我们不一样!你们是一群禽兽!”
    万清泉点头:“对,禽兽,至少我坦诚。”
    “你坦诚?”陈泰东一把抓住万清泉的衣领,旁边库斯科公司的保镖想要出手,被万清泉抬手拦住,陈泰东又道,“你如果坦诚,你当初就不会陷害连九棋!”
    万清泉凑近陈泰东的脸:“泰东,以前我们编写《九子图》的时候,我和思蓉曾经多次暗示过你,让你入伙,和我们一起找到奇门,可是你拒绝了,我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拒绝?你能回答我吗?你能解开我多年来的疑惑吗?”
    陈泰东松开万清泉:“还记得那件相传从盛唐时期传下来的龙鳞铠吗?”
    “记得,那是你最心爱的至宝,是你在逐货师生涯中找到的最珍贵的奇货。”万清泉闭眼回忆着,“外层是双层叠甲龙鳞,而里边则裹着一层锁子甲,刀枪不入,强弓在十步之内都无法射穿,最神奇的是,那件龙鳞铠会根据光线变幻不同的颜色,滴上鲜血之后,外层龙鳞会变得血红,故此也被称为血龙甲,那真的是一件宝物呀,最关键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陈泰东却是看着万清泉不断摇头:“你知道那件龙鳞铠,我是怎么得来的吗?”
    万清泉道:“当然,你是从八王殿中找到的,而且险些丧命。”
    “不错,我是险些丧命,但最终我活下来了。”陈泰东陷入回忆当中,“当我背着装有龙鳞铠的箱子从那个洞穴中走出来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却发现原本银白色的龙鳞铠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箱子表面早就被鲜血渗透了,那些血都是为了争夺那件龙鳞铠的人所流的!”
    万清泉淡淡道:“你的确很厉害,你是天才,公认的天才,能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面对二十多名想要夺走龙鳞铠的人,却依然……”
    “闭嘴reads;!”陈泰东显得十分激动,“当时进去了三支队伍,最终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的两个兄弟也死在了里边!”
    万清泉笑道:“这也是我很佩服你的地方,你为了宝物连兄弟都可以不要,都能下得去手,这也是为何当初我们想要拉你入伙的原因之一。”
    “不,我没有杀他们,但我所做的,和杀了他们没有任何区别。”陈泰东坐在那苦笑着,笑着笑着脸色沉了下来,“三爷的人和那群越南人打起来了,我们趁机将龙鳞铠拿了出来,可就在要离开洞口的时候,我的两个兄弟为了龙鳞铠开始自相残杀,我原本想制止的,但我看到扔在一旁的龙鳞铠时,脑子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我想,如果他们俩都死了,这件龙鳞铠就归我了。”
    陈泰东抬眼看着万清泉:“然后,我就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你一刀,我一刀的互相捅着,直到两个人都瞪眼咽气,我并不着急,也不伤心,只是抓起那个箱子就跑,边跑边笑,我觉得自己好聪明,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后来等我冷静下来,才感觉到害怕,我觉得我简直就不是人,是恶魔,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责任归咎于那件铠甲,我认为上面一定有魔物,是魔物上了我的身,把我变成那副模样的,但实际上,我很清楚,和那件铠甲无关,是我自己的错。”
    万清泉冷冷道:“对呀,这和人有关,和奇货无关,所以,我们寻找奇门有错吗?没有。”
    陈泰东一把抓住万清泉的手腕:“清泉,收手吧,去自首,去赎罪,你还不明白吗?每一件奇货现世时,人最丑陋的那一面也就显现出来了,一件龙鳞铠都能让人变成魔鬼,那奇门呢?那就等于是打开了阴间大门,将里边的妖魔鬼怪全都放了出来,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你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吗?”
    陈泰东虽然激动,但语气已经接近了哀求,可即便是面对这种哀求,万清泉依然是无动于衷,脸上相反还浮现出了笑容:“泰东,现在做什么不死人呀?走路会摔死,喝水会呛死,开车会撞死,连睡觉做噩梦都有可能会心肌梗塞!”
    万清泉的话,让陈泰东逐渐冷静下来,他们两人对视许久,陈泰东又问:“库斯科公司到底由几个人创建的?除了你、思蓉、蔡拿云之外,还有谁?”
    万清泉道:“我们登机之前,我收到消息,蔡拿云死了。”
    陈泰东很诧异:“死了?真死了?”
    万清泉摇头:“真死了,警方都宣布了,验尸的程序都走了,错不了,是他。”
    陈泰东摇头:“他也许没死,他也许和你一样,也用了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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