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程子昊和池英杰,就如同老爷爷当初说的,两人总有一天会对决,会争个你死我活。
    但她不懂。
    池英杰不爱她,还要争她干嘛?
    五年……为甚么池英杰说,程子昊早在五年前就开始找他们池大集团的「麻烦」了?
    也是因为她?
    但那时候,程子昊不是有女朋友吗?
    她想起了张素如的话,总是说「哎呀!我们子昊的女朋友啊!该怎么说呢,说是分手了也真的分手了,说没有分手也真的没有分手。」
    打哑谜啊?
    但她当时候忙着要破解那道保险箱的密码锁,也没有再多谈这个话题。
    五年。
    既然是五年了,那棋局已开。
    她如果真如老爷爷说过的,她是两方阵营里,急着要抢的「大子」,但是看样子她或许更属于程子昊那方的「大子」。
    既然池大集团的老总裁,都那么豁然开朗地认为她是程子昊的「大子」,这样赌赌看吧!
    如果她真是这盘棋的棋子,又是两方急着争抢的「大子」,那么进入「中局」后只有进攻跟防守的选择。
    她可是何舒晴啊!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选防守。
    她要进攻!
    其中,进攻战术──弃子入局,通常是最令她感到刺激的。
    上回看程子昊跟老爷爷下棋时,她亲眼看到程子昊竟然牺牲自己的大子,直接破掉对方的士象防守致胜。
    最后还多次张扬自己的车、马、炮让对方吃,让老爷爷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而获得杀入敌方大营的胜势。
    好,她倒要看看,这两个男人到底在玩甚么把戏!
    一个玩了她五年的感情。
    一个监视了她五年的生活。
    又都说她「太珍贵了」,争着想要掳获她的心,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一个无耻,利用她对明天的掛念,假装自己是明天派来的天使。
    一个更狠,直接让她有了孩子,还学明天的习惯学得更彻底。
    何舒晴眸光一亮。
    「等等。」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拨掉了膝头黏上的薰衣草碎花,「我答应你的要求。」
    她绕到了池英杰的面前,站在薰衣草田边被修剪得平坦的草地上。
    这地方,是她曾和程子昊拥吻的地方。当时候为了演一场戏给白丽丽看,男人在这里将她压在了胸膛下,吻了她。
    现在,她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演戏人的是她,还是她根本才是被蒙在鼓里,看人演戏的那个人了。
    「但,你得放过安安和他。」
    毕竟这男人够狠,让她有了孩子,让她跟他有了永远都切割不了的关係。
    「何舒晴,你似乎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
    何舒晴一改刚刚的脆弱和悲痛,换成了那副谈判的冷傲表情。
    「要不要选择用一个简单的方式达成目的,是你的决定。要不要选择牺牲我自己而保护孩子跟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决定。」
    池英杰顿了一下,随后点了头。
    「好,算你明智。」他走了几步,又看了看站在薰衣草田里还不打算离去的何舒晴,皱起了眉,「怎么?还有要求?」
    何舒晴拉下了脸,面容冷漠,「你也知道,我在天晴农庄里只是客人的身分,你总不希望从程子昊的庄园,娶走自己的新娘吧?」
    池英杰眉头一拉,笑得得意,「好,算你识相。我会请人整理一间我的私人别墅,婚礼前你就先住在那里吧!」
    何舒晴转身回到大厅里,连衣物都没有整理,便跟大厅的眾人冷冷说了声「再见」,告别了在天晴农庄的一切。
    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向主卧房。
    但她知道,当她步离薰衣草田时,落地窗帘后的身影不再站得一身凛然,而是垂下了肩膀,微微颤抖着。
    这男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要在她身后,默默守护,默默掉泪呢?
    池名媛追在她的身后,哭哭啼啼央求着她留下。但池英杰只丢一句话,带着虚假的语调叮嚀自己的妹妹,说以后要对「大嫂」有礼貌一点,不可以再「晴晴、晴晴」地叫了。
    何舒晴离开后,天晴农庄几乎要乱了步调。其实,说是步调,也真的什么节奏都没有。
    眾人像是被抽空灵魂的躯壳,做着平日那些公式化的生活,偶而房嫂会停下脚步,看着主卧房外轮班职守的那些刑警。
    刑警的数量变多了,尤其是房内女人的尖叫声越大,门外刑警的神经就越敏锐,甚至数度将手贴在了枪桿上。
    池名媛看了很心疼。
    但那一声声衝撞墙面的撞击声,却是一次比一次还要猛烈。
    自从上一次何舒晴和池名媛闹过后,亚伯也只是带了保鑣站在楼梯下端,被刑警的眼神威胁着不准再靠进一步。
    房嫂依旧是会到那间神祕的房间里,从里头将旧的薰衣草换出来,又拿了新摘的薰衣草进去。
    房嫂每每从里头出来后,都会长叹好大一口气。然后低着头,像是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光一样,但一转头又甚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带着微笑。
    池名媛曾经好奇跟房嫂央求着,走进去过几次,但绕了数圈,也没发现有甚么特别的。
    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里,没有一张床,也没有任何的家具寝具,只有中间摆放了一张很平凡的原木桌。除了原木桌上刚被换过的薰衣草外,四周都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她走到了当时候在薰衣草田里,跟何舒晴囔囔着说这间阳台很特别,隔在主卧阳台的旁边,却用了透明的气密窗封得死死的。
    她以为有多么特别。但走近一看,也只是普通的阳台,除了一旁架设的高倍数望远镜外,什么都没有。
    真是怪癖啊!
    池名媛搞不懂这大少爷的怪癖,人都被监禁在主卧了,还要房嫂每天来打扫这间上锁的房间。
    她问过伊斯顿,但伊斯顿摇了摇头,说他的好兄弟只有告诉过他,在小妞去孤儿院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伤痛。但是他没有再细问了,因为他的好兄弟看起来,也不想要再提那段往事。
    池名媛只好收起了疑惑。
    不过伊斯顿倒是跟她透漏了一些,说程子昊原来跟她的好姊妹曾经是青梅竹马。他们曾经相爱,当年但却没有缘分在一起。
    但伊斯顿却又告诉她,现在不能让何舒晴知道程子昊是她的青梅竹马,说他们还有一个难关要一起去度过,这是旁人插手不来的事。
    她迟疑了许久。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到程子昊跟那「送你花」纠缠不清,还「夜夜笙歌」,大呼小叫得整个天晴农庄都听见了他们在房间里「大战」的声音。
    程子昊几乎每夜都会将女人压在床上,一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后,又从女人的嘴里丢进了甚么东西。
    她已经站在薰衣草田下看了数回,那压人的姿势和角度,还有下一步程子昊便会被咬手臂的动作,她都快背起来了。
    况且,她怎么看也不觉只有「一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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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话:
    亲爱的。
    晴晴赌上了自己,这局棋,能赢吗?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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