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力道知道方法官要甚么,程子昊当然也清楚。
    但是不久前,他的事务所莫名其妙遭窃,虽然他知道那是谁动的手,但是何舒晴在那个人的手上,他根本没辙,没有办法把「证据」拿回来。
    对。
    只要证明程子昊动用的鉅款,单纯是自己的股票买卖,与市场交易的公平原则,与甚么乱七八糟的下游厂商无关。
    那检察官就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那么简单的事,但是,他们却拿不出任何证明的资料。
    他后来又回头整理了程子昊之前给他的存簿和银行证明,但那些不过也只能说明程子昊是个「有钱人」,能轻而易举从自己的帐户里转出鉅额。
    重点是,就是要解决那笔鉅额的来源是「正当」,流向也是「单纯」,与什么市场交易公平原则八竿子打不着啊!
    最快的方式,就是有一个「下游厂商」自己出来说明,提出证据说他们公司的营运交易,跟程氏企业脱手的这票股份,毫无相关。
    而那下游厂商,最大的利益收穫者就是池大集团。
    想也知道,这一切子虚乌有的捏造,都是池大集团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搞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自己提供「证据」!
    方法官见辩护方的宋力道始终拿不出其它佐证的资料,只好发了言,继续推着审理的进度前进。
    余检察官又起身,陈述。
    「总结来说,被告利用自己的医疗方便,对何舒晴小姐进行不知情的代理孕母的程序,并利用金钱使之妥协。而鉅款来源又涉嫌洗钱,造成下游厂商市场的交易不平衡。」
    宋力道脸一黑,却只能听着余检察官继续含血喷人。
    「被告违反了医疗法、公平交易法、洗钱交易等罪。」
    宋力道起身,语气里略显激动,「庭上,检察官起诉的犯罪事实在法律上根本不构成犯罪。」
    方法官维持现场秩序,严厉的眼神盯着宋力道。
    「请辩护方提出证明。」
    「这……」宋力道神色一垮,面有难色。
    难办啊!
    他清楚原告的余检察官向来就是一个喜欢把法庭当成「战场」的男人,而且还乐此不疲。
    池英杰有本事啊!
    竟然请到了这个他过去最忌讳碰到的余检察官。
    多年交手的经验告诉他,接下来余检察官一定会已最高刑罚的年数来加以定罪,然后加上一罪一罚的原则,再故意将明明单纯的「代理孕母」案件复杂化,牵涉了多重的面向。
    他要辩护,还得抽丝剥茧。
    但棘手的是,每一个案件又都环环相扣,他想要先解决其中一项,那死咬不放的余检察官一定又会拉着另一个案件,质疑他提不出相关的证据。
    又是「证据」!
    又落入了同样该死的胡同里!
    更让他节节败退的是,程子昊不久前竟然异想天开,想要让池英杰放过何舒晴,签署了甚么「產权转移同意书」。
    这下,程氏企业那些疑云的股份,全落入了池大集团的手里。别说有多少资金被因此套牢,甚至双手奉上程氏企业在福容市里长达五年的根基。
    最要命的是,那些有问题的股票,进了池大集团的產权里,那么所有「证据」一定二话不说被销毁的啊!
    都没跟他商量啊!
    等他知道时,同意书已经生效。
    果然,等他要再追查时,那些原本属于程氏企业的產权资料,都被人改了密码,改了连结点。
    连执行长的名字都改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笨,竟然用这种抱薪救火的方式,去讨好池英杰?
    想也知道那只是一个计谋啊!如此无脑的计谋,程子昊竟然上当了?他唯一佩服的,就是这男人为了何舒晴的牺牲。
    好,他输了。
    难怪那么多年来,何舒晴都只把他当成好哥们,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半点的情意,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为了爱一个女人,愚昧到如此地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本来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飞蛾扑火的男人,如今还真的让他遇到了。
    当时,他走进程子昊被监禁的房间时,都傻眼了。
    男人依旧是意气风发,坐在自己的书室里翻阅着书,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妹妹,妮华,正熟睡着。
    他很少看着宋妮华睡得如此安详,但手臂上仍旧有那些莫名出现的齿印,只不过数天不见,似乎淡了些。
    他随后发现,男人的手臂上,有那些齿印。
    不难想像,男人和自己的妹妹,应该是不久前才又经过一场「大战」。
    「程总裁,他们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他走进男人的身旁,男人摆了手,请他坐在沙发上。
    「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证据都让池英杰销毁了。」他无奈叹了口气。
    程子昊轻笑了一声,显得气定神间。
    「你预估几年?」
    「啊?甚么?」
    「刑期。」男人随意翻了书,翘起了脚,一身淡灰的休间装,慵懒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宋力道皱了眉,长叹了气,「他请的律师是地检署有名的检察官,那个检察官我很熟悉,但他通常很少接这种私人委託的案子。」
    宋力道接过了男人推上前的白开水。
    「那个人很熟悉玩这种多重案件的游戏,下手很狠。之前有过一个过失杀人的案件,他硬是让那个无辜的人求处了无期徒刑。」
    「游戏?」
    「喔,抱歉,那只是比喻,有点轻浮了。」宋力道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随即补上。
    「不。这比喻很好。」男人喝了一口水,一脸自信,「那就跟他玩一场游戏吧!」
    宋力道将水杯放下,严肃摇着头。
    「程总裁,这不能开玩笑啊!以那个检察官过往的手法,他一定会以最高刑期来求处的,他总是把法条玩弄在股掌间。当作买房子一样,开了高价,然后再让人去杀价。」
    「开高价?」
    宋力道神色一转,又认为自己说错了话,「喔,不好意思,我的比喻都不是太好,又失言了。」
    男人拉起了笑线,倾向前,双手十指微扣着,将手肘轻松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那就让他开高价。」
    宋力道惊讶不语,最后离开时男人只告诉他一句,「你尽力就好,我只需要你替我拉长开庭的时间。」
    他不知所以然。
    但如今,确实已经超过一般平均开庭的时间了。
    而且,超过了很多。
    「最多30分鐘。」30分鐘前,宋力道在法警室面有难色地说着。
    他告诉程子昊,一般平均都是20分鐘,他如果能多撑个10分鐘,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有些重大的案件超过1小时,是难免的事。
    但今天负责审案的方法官,是有名的「高效率」,一天审理数10件案件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他每次知道审理的法官是这位时,隔天晚上都会紧张得睡不着觉,天还没亮就起来梳洗等待。怕的就是多耽搁了一秒鐘,打坏了这位方法官的开庭「效率」。
    「不,我需要45分鐘。」程子昊在开庭前,唯一只要求他这一件事。
    他当下感觉全身发冷紧绷。
    以过往跟这位方法官开庭的经验,他甚至遇过只花4.5分鐘就完成审理的案子,如今却要他拖延到45分鐘!
    原告的余检察官还在咄咄逼人,甚至不断总述结论,目的就是要赶紧「结束」这场审案。
    大家都知道,这位方法官的「高效率」,在他手里,从未有超过30分鐘的审案。
    眾人屏气凝神。
    法官今天格外有耐性,等着他们辩护方提供更多有效的证据。
    35分鐘了。
    似乎已经压在了方法官等待的底线上了。
    「辩护方是否还有其它有证据能力之证据,或是传唤相关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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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话:
    亲爱的。
    帅帅又高iq的子昊哥哥,想跟谁玩游戏呢~这盘棋,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上?
    咦,晴晴呢?子昊担心晴晴,已经好几集没出现啦,怕粉粉们忘记她。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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