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景眠说:“我订了酒店,今晚刚刚回来。”
    “自己一个人?”
    景眠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也不算是,在路上有余年和陈科他们帮我。”
    揽着少年腰侧的手微微收紧,男人问:“为什么去晏城?”
    景眠诚实道:“给先生过生日。”
    “我预订了晏滩广场的大荧幕,还有烟花。”和男人对上视线,景眠说:“在晚上五点多。”
    任先生:“生日惊喜?”
    景眠:“嗯。”
    “当时有好多人拍照,录像,可能以为我是任老师的粉丝吧。”景眠抿了下唇,奇怪的是,在这种情景下说出口,心情却截然不同,从被堵住般的阴霾中晴朗起来,景眠声音软下来,说:“只有先生没看到。”
    任先生停顿了几秒,认真道:“对不起。”
    男人吻他的眉梢,景眠因为痒而微微眯起眼,他听到先生说:“那个时候,我也迫切地想见你。”
    景眠呼吸微滞。
    全身细胞在叫嚣,心脏在狂跳。
    所有的遗憾在这一刻消失。
    他们因为想见彼此而错过,却又在奔向出租屋的拐角重逢。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浪漫?
    景眠伸进外套兜里,从里面拿出了什么。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给任先生系上了手链。
    这是他在无数个夜里梦到的场景,只是每一个,对方的模样都是模糊的。他拒绝回忆过去,也试图与过去割裂。
    一切像是定格在了十二年前,景眠不知道后来哥哥变成了什么模样,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成为相伴一生的爱人。
    负罪感贯穿了他的童年和青春,导致这个没能送出的礼物也格外沉重。
    而今天,他终于能拭去尘雾,把被人悄悄珍藏已久的礼物,真正送给属于他的主人。
    他仿佛在和过去道别。
    又好像在迎接新生。
    蓝色的星星垂落,景眠指腹蹭过略硬的一角,熠熠闪耀,再开口时,已经不再艰涩难言,少年道:
    “十二年前的生日礼物。”
    “先生从今天开始,每年都过生日,好不好?”
    “好。”
    任先生半垂着眼帘,启唇:“前提是,每个生日都有你。”
    景眠咽口水。
    他也答应:“好。”
    任先生也从外套里拿出了什么,景眠看清时,才发现那是一串钥匙,孤零零地闪烁。
    是第三层抽屉的钥匙。
    钥匙被渡进了自己的掌心,金属的质感微硬,被人类的温度染了烫,任先生声线低沉:“原本就是我的。”
    景眠微怔。
    说的是生日礼物。
    被重新吻下来时,变得温柔又强势,一下一下的,越来越深,景眠被亲的腿软。
    他听到先生说:
    “一直都是我的。”
    说的又好像不是生日礼物。
    随着门钥的最后一圈拧动,咔哒一声。
    门开了。
    他们的声响细微窸窣,尽管激烈,声控灯却暗下来,他被先生一只胳膊揽紧了腰,仅是微微使了力道,自己的鞋便脱离地面。
    进了屋子,气温也回暖许多,厚重外套变得多余,尤其是空气已经如此灼热,这个气氛,隐隐约约感觉要做。
    距离上次过了太久,景眠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睡上觉,俱乐部装修结束,明天还要去训练……胡思乱想着,少年察觉任先生一边吻他,一边单手拉下了黑色领带。
    “……”
    景眠心脏狂跳。
    他大概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先生的帅气。
    “在想什么?”
    这稍片刻的分神也被发现。
    景眠声音停顿了几秒,道:“想去年这个时候。”
    “我们也在亲吻。”
    任先生停下。
    “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
    “嗯。”
    那时候下了初雪,枫叶小区雪白一片,任先生的车孤零零的,车灯拨开雪雾,载着他奔赴新家。
    离现在很近,又好像很远。
    景眠说:“先生主动的。”
    任先生神色温柔,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是我。”
    两人看着彼此,默不作声。
    任先生说:“亲我。”
    景眠的脸腾得一烫,热得连关节都红起来。
    后颈稍稍使力,凑近,景眠吻上去的时候,月色被浓雾遮挡,渐渐正好暗下来。
    他蜻蜓点水,他浅尝辄止。
    而他的丈夫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空气被掠夺而变得逐渐缺氧,头昏脑胀的时候,他听见任先生开口:“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
    “?”
    景眠茫然道:“哪句?”
    任先生吻他:“每一句。”
    景眠感觉脸上没有一处不是烫的,他强迫自己回忆了一下,勉强稍微记起来一些,他说:“先生是我的前提。”
    在对方的鼓励之下,原本难以启齿的话也慢慢松动,倾口而出:
    “我对先生有私心。”
    …
    “我想让我们陷入热恋。”
    景眠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生日快乐。”
    被轻而缓的力道咬住喉结,景眠成功一颤,听到任先生的嗓音说:“听到了。”
    咬过的地方又被舔了舔。
    景眠喉结滚动。
    他的先生好会。
    撩的他又晕又热。
    景眠耳朵红成一片,被亲过的地方变得湿润,呼吸又轻又重,他顿了顿,不可轻闻的补了一句:
    “我喜欢先生。”
    对方俯下的身影一顿。
    任先生垂眸看着他,揽着他后颈的指腹收紧,像是摩挲着揉进血肉里,声音也变了:
    “这句话没说过。”
    “没说吗?”
    “是你第一次说。”
    景眠笑了笑:“可能是落下了。”
    “不能落下。”声线温柔又强硬,任先生说:“再说一次。”
    景眠浑身都热了。
    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松松垮垮,亢奋又昏沉。
    “我喜欢先生。”
    “不够。”
    景眠喉结滚动了下,被蛊惑得酥酥软软,像是被浸在酒里。
    下一秒,声音随之轻浅,像是不想让先生捕捉到。
    他揽紧男人的脖颈,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在任先生耳边说:
    “我爱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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