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于半离开的状态,在外面有其他工厂的股份。”谭彦之道,“厂子里的事情,还有在做。”
    工厂缺少技术人员,特别是像谭彦之能力这般强的人,厂子也不希望他说走就走。厂领导也出了政策,在厂里订单少、效益低的时候,这些人还能在外面另外做别的活。
    “养家的钱还是有的。”谭彦之必须说这一点。
    另一边,江芷蔓见向柏轩吃完红烧肉和两个馒头,她就觉得自己带这些东西出来值了。随后,江芷蔓又把包里剩余的几个馒头都塞到向柏轩的手里。
    “你瞧你,都瘦了。”江芷蔓道,“得多吃一点。”
    向柏轩不想要,但是江芷蔓硬塞给他,他就拿着,还道,“你把家里蒸的馒头都拿来了?”
    “没有啊,还给他们留了两个,不,是三个。”江芷蔓道,掰着手指头数,“爸、妈、小姨,他们一个人一个。”
    若是何晓雅知道,她一定会说,江芷蔓还真是为家人考虑呢。向柏轩一个人吃大半部分,吃不完,还能带着回去,而江家其他人吃个半饱都没有。
    “够吗?”向柏轩问。
    “够够的。”江芷蔓道,“等到傍晚,还做饭呢。又不是不做饭,他们都不喜欢吃剩菜……你放心,给你吃的是锅里的,他们还没有吃过的。”
    江芷蔓看到在砂锅里慢慢炖着的红烧肉,她知道那是养母预先做好要留着晚上吃的。但那又如何,家里又不缺那点肉,而向柏轩吃啊。
    向柏轩在学校吃饭的时候,就光吃饭,没吃菜,还有就是喝免费的汤。那汤都没有多少油,就跟刷锅水差不多。
    江芷蔓还认为自己做得非常对,向柏轩一个男人那么瘦弱,他还得去厂子跟着师傅学习,他那么上进,多么努力,自己当然要帮他一把。
    真情真爱就得在另外一半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不能让他一个人苦苦挣扎,她要成为他的救赎。
    “我妈每次都有多做一些。”江芷蔓道,“我舀一点出来,也饿不着他们。”
    她舀了一大半,也是看饭盒装不下,这才没有继续装的。她想她的饭盒还是太小了,改天可以买大一点的饭盒。
    江芷蔓又琢磨着她得学着做菜,让向柏轩尝尝她的手艺。她总不能每一次都装她妈做的饭菜,要是她妈没有做好吃的,她也不好就装那些青菜过来,还是得装一些肉过来才合适。
    “你是不知道,我妈做饭总是那样,每次都有饭菜剩下来,真的好浪费。”江芷蔓道,“他们又不喜欢吃过夜的,有时候中午做的,晚上都不吃。说是做一顿吃一顿,都得吃新鲜的。”
    江芷蔓给自己的行为找了很多理由,反正饭菜都要剩下,她先拿这些东西给向柏轩吃,那也没有什么。
    而何美丽每一次都多做一些,也是为了让江芷蔓能放开吃。她刚刚嫁给江大海的时候,做的饭菜就少一些,江芷蔓就不敢多吃。她一开始还以为饭菜刚刚好,等到后面才听别人说江芷蔓没有吃饱。
    这让何美丽很是尴尬,她真的以为江芷蔓不用吃很多,她每次给江芷蔓夹菜,让江芷蔓多吃一点,可是养女都说够了。到后面,何美丽干脆就多做一些吃食,省得江芷蔓不敢吃。
    江芷蔓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就知道家里几乎每一顿都有剩菜剩饭。哪怕她养父没有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都有剩。
    “不用担心我妈发现,她知道了,还会再多做一点。”江芷蔓道,“她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何美丽不多问江芷蔓吃的去哪里,她怕养女会不高兴,怕养女后面就不吃了。她顶多就是自己再多做一些吃的,这事情也就这样过去。
    在吃完下午茶之后,谭彦之又带着何晓雅去看电影,进电影院之前,他还另外买了汽水和零食。他就怕自己买少了,显得自己太过抠门。
    “买把扇子。”何晓雅看到了坐在旁边卖扇子的老婆婆,姐姐没在,谁都不能阻止她拿着大扇子打蚊子,她要复仇!
    第8章 伪装
    电影院旁边卖的扇子也不小,扇子都比较大一些。扇子大一点,扇出来的风才大。风太小,扇个屁的风啊,风都是热的了。
    “拿两把。”谭彦之对着卖扇子的人道,还是多买一把扇子比较好,他也能帮着何晓雅扇一扇。主要是何晓雅的腿被蚊子叮咬,他又不好总拿着扇子去给人扇腿,会被说是流氓的。
    谭彦之买两把扇子,一把是给何晓雅用的,另外一把就是他拿来帮着何晓雅扇一扇的。
    何晓雅原本还以为是谭彦之热了要扇风,等到了电影院里头,她才发现是谭彦之要帮她扇风的。这个谭彦之是不是表现得太好了一点呢,这让何晓雅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在装模作样。
    哪里有可能一直这么好的,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是装的吧!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过要是他一直装到结婚的时候,那就难办了。
    何晓雅想自己也得试探一下,不能真的嫁给一个婚前装得很好,婚后就要家庭暴力的男人。这男人可能觉得他婚前做了太多讨好她的事情,他就要在婚后报复回来,就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
    此时,江芷蔓还想着要去向柏轩的宿舍,看看他有没有脏衣服,她可以帮着洗一下。可惜的是那是男生宿舍,江芷蔓不能随意进去,她原本是想混进去的,被舍管给叫住了。
    “我是他女朋友,就是上去看看。”江芷蔓跟舍管阿姨说。
    “不行。”舍管阿姨随即道,“就算你是他的老婆,都不行。”
    “这都放假了,宿舍里也没有几个人。”江芷蔓双手合十,“拜托。”
    “就是因为没有几个人,就更不能让你去。”舍管阿姨道,“孤男寡女的,你们真要是发生点事情,那还得了。你们年轻人要玩,就在外面玩,别在宿舍,去去去。”
    舍管阿姨算是一个很负责的人,她就知道之前有人把所谓男女朋友带回宿舍,女的后面怀孕了还来学校闹。学校领导也都说了,不能让学生乱搞男女关系,事情严重的话,学生会被学校开除,他们这些当舍管的也难辞其咎,也就不能继续在学校当舍管了。
    舍管的工作还是挺稳当的,工资也不算特别低,舍管阿姨才不想没了这一份工作。
    “阿姨……”江芷蔓从包包里抓出几颗糖,“您吃糖。”
    “就算这是你们的喜糖,也不可以!”舍管阿姨表示自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去,去,去,再不走,我可得叫人了。”
    “走吧。”向柏轩皱眉,虽然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但是他还是不想让江芷蔓一直站在那边说,他不想丢人。
    “柏轩……”江芷蔓抿唇。
    “走。”向柏轩拽着江芷蔓走到大门口外。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舍管阿姨还嘀咕了一句。
    江芷蔓听到那一句话,她还想冲过去,却被向柏轩拉着。
    “你先回去。”向柏轩有些烦躁,“我还得去做别的事情。”
    “去做什么事情?”江芷蔓问,“别是跟别的女的一起做事?我听说你们去的厂子还有很多女工,你们学校也有女学生过去。”
    “做的程序不一样。”向柏轩道,“我做电焊,她们做龙门吊,不一样的。我在地上,她们在空中……”
    “我不管,你不能多跟她们说话。”江芷蔓道,“你们做的程序不一样,那就更好了,你们也不用多交流吧?”
    “你不懂得……”
    “我可以学习啊。”江芷蔓挽着向柏轩的手,“为了我们以后的未来,我都可以学习。”
    “阿姨想让你去当老师,你就去。”向柏轩道,“工厂的活辛苦,你也不合适。你也没有学习过这一方面的知识,当老师轻松。”
    “小姨去当老师,我可以不去当老师。”江芷蔓撇嘴,“小姨比较听我妈的话,有她满足我妈的想法,我妈也不逼我的,她任由我的。就像当初,我不想去省外读书,她也就不逼着我。”
    当时,其实何美丽非常想要硬气一回,比如让江芷蔓复读一年,让江芷蔓再考上好的大学,不让江芷蔓随随便便上一个大学。但是江芷蔓更硬气,她直接拿着一把剪刀,自己就把自己的长头发给剪了。
    江芷蔓当时非常生气地对何美丽说:我不是你手里的布偶,有小姨听你的话还不够吗?她按照你说的路走,我走我的路,看看以后谁过得好!
    那话一说,让何美丽如何继续说下去,江芷蔓认为何晓雅走的路不好啊,何美丽当然就不能逼着江芷蔓。
    “我妈还是很疼我的,只要我坚定我们之间的爱情,她迟早会妥协。你不用在乎她的想法,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她自己注定要后悔的决定而耽误我们的一辈子。”江芷蔓道,“柏轩,你要记住这一点,真爱能战胜一切。若我们自己都不坚持下去,别人又如何支持我们。”
    “你不能进厂子,太累。”向柏轩强调,他怕江芷蔓头脑一热有好去处不去,她非得去工厂。那个厂子的宣传科的人都还是一线工人过去的,就算有大学一毕业就进宣传科的,那也很少。
    “好啦,不进,不进。”江芷蔓见向柏轩怕她受苦,心上人也是关心她的,“要不,我转去学习护理?以后当一个护士,要是你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许我还能帮得上忙。”
    “不用。”向柏轩再一次拒绝,“你怕血。”
    “可是……”
    “没有必要为我去学习。”向柏轩道。
    “那就不去。”江芷蔓想说不是自己怕血,是自己的小姨怕血。
    外祖父外祖母是跟小姨说,让她自己想所读的专业。小姨觉得学医要见血,她害怕,要是去学习机械,她也不喜欢机械,学习物理,她又觉得物理太难要挂科,毕业不了。
    到最后,小姨就选择了中文系,说是中文系比较轻松自在一点。
    江芷蔓不是很瞧得起她小姨这一点,小姨的成绩确实很好,可是小姨这也怕那也怕的,小姨这一辈子也就那样,不可能有大出息。
    而江芷蔓学习的是会计,她觉得会计专业不错,管钱的,以后应该也能赚到更多钱。
    何美丽认为江芷蔓大大咧咧的,心思不够细腻,她是不大想让江芷蔓学习会计,怕江芷蔓犯错误。但是仔细想想,江芷蔓去当会计,也能轻松一点,至少江芷蔓不是想去当电工当钳工。对了,江芷蔓曾经还想着去学习农药学,这把何美丽吓了一大跳。
    农药学,农药,那就是有毒的,万一江芷蔓自己想不开,她到时候喝了农药怎么办?
    所幸江芷蔓后来又说学习会计,何美丽还松了一口气。
    如今,江芷蔓想着她要去旁听其他专业的可,学习一些护理知识。何美丽就更不可能阻止了,江芷蔓去学习护理也有利用她以后照顾儿女。
    “我得去学习了。”向柏轩道。
    “好,你去学习。”江芷蔓连忙道,“我自己回去。明天,你想吃什么?”
    “……”向柏轩没有说话,他直接走,他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想吃什么。不是他出钱,不是他做的,他是白白占便宜的人。
    “你不说,那我就看着办啦。”江芷蔓回想向柏轩吃肉吃得那么香,那她明天就看看家里有没有肉。要是家里没有肉,她就去外面买一点,她的零花钱还有不少呢。
    江芷蔓看着向柏轩的身影,她脸上带着笑意,她的心上人长得好看又积极努力,这样的好男人真的很少啦。
    到了傍晚,江芷蔓果然在吃饭的点回家。何美丽比江芷蔓早回到家里,她已经发现锅里的肉没了。
    原本,何美丽就是放差不多的炭火,她出去一段时间,锅里的肉也不会烧焦。
    丈夫还在工作,何晓雅去相亲,何美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些东西是江芷蔓拿走的。江芷蔓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馒头和肉,得了,一定是江芷蔓给她的心上人送吃的。
    何美丽就是另外又买了一些肉,这个时候炖肉来不及,就是直接炒肉。好歹有一盘荤菜放在桌子上,剩下的那一点红烧肉都不能装一盘,大家吃一块就没了。
    “妈,小姨呢?”江芷蔓走到厨房门口,“还在相亲吗?”
    “对,在相亲,她吃完饭回来。”何美丽道,“你爸这两天都得比较晚回来,我们先吃饭。”
    何美丽不问红烧肉去了哪里,江芷蔓也就不去说。
    江芷蔓认为何美丽一定是知道了,她养母不说,也许就是养母默认她的做法。
    “小姨跟一个陌生人相亲,太晚了,也不大好吧。”江芷蔓道,“黑灯瞎火的,路也不好走。我前些日子看报纸,有个地方的女的就是夜里走在路上没的。”
    江芷蔓想向柏轩很少让她很晚回来,他都是让她早早回来。至于向柏轩是不是对她不耐烦,不想多搭理她,江芷蔓不去想这个,她就觉得向柏轩关心她的人生安全。
    小姨跟人相亲,那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那个人就这样根本就没有那么关心小姨吧,那个人就是看中小姨的脸!
    那些男人就是这样,他们都是看脸的。
    “你去门口等着,看看你小姨什么时候回来。”何美丽盛饭。
    “要看也得等吃完饭看啊。”江芷蔓道。
    等江芷蔓吃完饭之后,她还真去了门口,就是门口的蚊虫稍微多一点。她坐了一会儿就不想继续坐在那儿,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何晓雅和谭彦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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