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离倾怀疑自己的腰酸背痛,与缘来客栈的那老掌柜有关,翌日,就气势汹汹杀上了门。
    “哟,两位回来了,这些日子你们突然不告而别,你们房间老夫还给你们留着的。”
    见到离倾和叶湛,老掌柜还挺高兴的。
    离倾不客气地问,只是未再动手:“老头,你告诉我,你上次给我喝那那药,除了长红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副作用。”
    “仙君,你又怎么了?”老掌柜惊奇问。
    “最近莫名地觉得身体酸软,软绵绵的,在喝你那药之前,从未这样过。”
    老掌柜压低声音:“那就是仙君自己的问题了,那春情欢,可不是什么软骨散,别有些什么病痛都怪在老夫头上,这个锅,老夫可不背。”
    叶湛蹙眉,有些担忧离倾的身体,于是说:“师尊,要不然,我们去找个大夫瞧瞧吧。”
    闻言,老掌柜说:“找什么大夫,眼前不是有个现成的。”
    叶湛立刻想起老掌柜精通药理,必定也对医理有所涉猎。
    于是说:“那劳烦前辈。”
    “不必。”离倾想也不想就拒绝,“怎么可能是病症,我自己身子我最清楚。”
    “师尊,别这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瞧瞧,不然我会担心的。”
    离倾受不了叶湛这个语气,犹豫了会儿,“行吧。”
    老掌柜将离倾引入内室,帮离倾把脉探诊一番,却什么病灶都没看出。
    “仙君是修仙之人,身体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离倾看向叶湛:“我就说吧,你还不信,小题大做,我觉得是太久没修行了,所以身体才会如此反常。”
    叶湛神色并未松缓。
    “不如我们离开后,去百花谷找从神医看看。”他总觉得老掌柜没看出来,或许是学艺不精。
    叶湛提到从新月,老掌柜轻笑一声,“小公子,别费精神了,老夫看不出来,她更看不出来。”
    “你这老头,就会吹牛,从新月可是修真界第一神医,还比不过你一个开客栈的老头子。”离倾嘲道。
    老掌柜没再多说,将离倾和叶湛送走后,看着两人御剑飞走的身影,只笑着摇了摇头。
    当晚,叶湛帮铜镜输入灵气后,离倾已经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熟了。
    他帮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坐在了院中的那块暖玉石上,望着驱寒结界之上飘散的雪花发呆。
    一会儿想起容影之事,一会儿又想到离倾奇怪的酸痛因由,眉间凝着愁绪千重。
    忽然,一声很轻的响声,自房檐上响起。
    叶湛骤然回神,长眸凌冽一扫,就朝着屋檐之上看去。
    同时,手中灵刃已经朝着黑漆漆的屋顶射去。
    一个黑影轻巧地躲开。
    见被发现,他并没有逃跑,还跳了下来,正面迎着叶湛,没用武器,就快速朝着他出手。
    叶湛接了他几招,离倾就踹开门出来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黑影。
    “哪里来的小贼,敢打我徒儿,看招。”
    那黑影一见离倾欺近,瑟瑟发抖,也不再恋战,转身跳上了屋檐,逃跑了。
    离倾要去追,叶湛立刻拉住了她。
    “师尊,不用追了,他没恶意,刚刚那人并没有用全力,好像只是在试探我的身手。”
    离倾回眸看着他,“试探身手?”
    叶湛望着苍茫黑夜:“我猜这人也是重云仙宗的人,想要通过我的身手,试探我是不是容景。”
    如今除了容轩和周翼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身份。
    这不速之客又是谁。
    “这人的身形,似乎比周翼星高上一些,而且周翼星如今病恹恹,刚才那人身姿矫健,定然不会是他,更不可能是容轩了。”离倾蹙眉思考片刻,惊道:“难得是……”
    叶湛望着苍茫黑夜,平静接口道:“嗯,我猜是那假容景,我大概已经猜到那人到底是谁了。”
    离倾微微勾唇,“我也猜到了,能让容轩这么信任交付这重任的,应该是容景的另一只手臂。”
    接下来几日,容轩一直闭门不出。
    这日,风朗气晴,天气晴好。
    容逸来了竹苑。
    一见到叶湛,他就扑到了叶湛怀里,“大伯,你怎么不来看逸儿啊。”
    叶湛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交流,沉默片刻,说道:“……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这不算,这是逸儿来找你的。”
    “……”
    “大伯,是不是以后你都不会闭关了,会陪着逸儿。”
    “……”
    哪怕叶湛不知道怎么回,容逸也可以自顾自地说下去。
    离倾看着这一幕,觉得叶湛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有趣。
    没想到,没一会儿,那小破孩儿的注意力就聚在了她身上。
    他从叶湛怀里跳下来,站在离倾面前,盯着离倾瞧个不停,“姐姐,逸儿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戴面纱啊。”
    “因为姐姐长的不好看啊。”离倾随口说着,觉得这小孩好玩,逗弄着他。
    未想,容逸一听这话,就蹙紧了眉心。
    “怎么了?”离倾勾了勾他肉乎乎的下巴,“难不成因为姐姐丑,就不和我玩儿。”
    容逸摇头,看了眼叶湛,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大伯这么好看,你却不好看,你们为什么会成为夫妻。”
    离倾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危险地眯了眯眼,想知道又是谁在瞎传闲话了,连容轩这个破小孩都知道了,她故意压沉声音:“谁说我们是夫妻的。”
    容逸自豪地挺起小胸脯,“不需要人告诉我,我自己知道的,爹爹说只有夫妻才会睡在一起,如果不是夫妻,你们为何睡在一起。”
    离倾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一个单纯的小孩此“睡”非彼“睡”。
    说深了,不适宜小孩听,说浅了,这小孩怕也是听不懂的。
    此刻,离倾有种无力感,只能宽慰自己,童言无忌。
    “小东西,过来。”
    一直未曾说话的叶湛,突然冲容逸招手。
    容逸第一次听叶湛叫他名字,开心就想朝着叶湛怀里扑。
    叶湛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严肃地说:“我和那位姐姐不是夫妻,睡、住在一起的,并不就是夫妻,你也和你娘一起睡过,但是你和你娘也不是夫妻,懂了吗?”
    容逸似懂非懂地点头,“知道了。”
    叶湛揉了揉他的脑袋,正想夸他几句,容逸忽然瘪瘪嘴,扑进了他怀里,小声说:“大伯,我想娘亲了。”
    叶湛:“那我送你回去找你娘。”
    容逸摇头,抽着鼻子说:“娘……娘她两年前就过世了。”
    离倾诧异,感觉容轩成亲之事,仿佛就在昨日,她还记得远远见过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长相温婉秀美,当时掌门师兄还说,这样的女子旺夫。
    怎么就不在了。
    叶湛忽然好像有了种共鸣。
    他想起了曾经在灵识里,见到与娘亲相处的那些细碎的片段。
    不过,至少容逸还记得他与娘亲发生的所有事,记得她的温柔,和关怀。
    而他却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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