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化龙诀吞噬万物,刚才的一击真龙炮,轰灭了那匹马儿,便吞噬了精血,故而才有如此场面。
    赵红袍不知端底,只道对手的法力厉害,自家的一身盔甲也强横,他伸手一指陈七,喝道:“你既然不知悔改,就莫要怪我下手太狠。红袍军!摆阵!”
    六十九、三千天雷兵
    赵红袍小时候,便被送入雷电门学艺,雷电门乃是中土北疆的第一大派,倒也不逊色中土的三派六道。只是他资质非是上乘,故而学艺十年,也只学了一套阵法,被门中师长赐下了一套雷珠,就打发回家了。
    至于赵红袍的护身盔甲,却是他们赵家祖上的珍藏,凭了手中雷珠,身上宝甲,赵红袍也曾有些野心,故而把从雷电门学来的阵法,细心操演了三千天雷兵。
    这三千天雷兵尽皆修炼了雷电门的一种心法天雷召,虽然限于资质和火候,这些天雷兵单独一个出来,并无大用,但是三千天雷兵聚集一起,便能召唤雷电,化为一条百丈雷龙,辅佐赵红袍击杀敌人。
    赵红袍一声令下,三千天雷兵便摆开了阵势,不旋踵便有雷电之气,从四面八方辐辏而来。在这三千天雷兵的头上,凝聚出来一团乌云,乌云中雷电翻滚,渐渐汇聚成了一条粗大的雷电光龙。
    陈七亦不曾料得,赵红袍这小白脸居然有如此手段,他见城外这三千天雷兵布下的阵法厉害,火鸦阵心法运转,抢先发了三四十支火羽箭出去。
    赵红袍把自家的十二颗雷珠也抛了出来,他这十二枚雷珠,乃是师父金雷上人所炼,不用什么法诀,只要有雷电门本门的心法催动,扔了出去,便会化为惊天霹雳,炸碎万物。且一发即收,能自动飞回主人手里,若是分成数拨,连环发出,任是敌人用什么法器,都要被雷珠炸的不能落下。
    陈七的火羽箭也是爆炸性强烈的法术,遇上雷珠,登时便爆的不亦乐乎,天空上轰轰乱响,震的地面上的人,耳鼓都快要爆裂了。
    陈七见真龙炮,火羽箭都奈何不得赵红袍,不由得变了颜色,暗忖道:“我的火羽箭和真龙炮都是法术,需要靠真气来催动,有其极限,最多也不过能几百支而已,若是一次发射三四十支,只能支持十轮连射,就后继无力了。这小子如此凶狠,我用什么法子赢他?”
    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较为弱小,对付一些末流的敌人,还可以耀武扬威,对付赵红袍这等厉害角色,就稍嫌有些不足,陈七便也不去寻思。
    除了禾山经之外,陈七的两大道诀虽然各有无穷妙处,但是他修炼的法术却有限。火鸦阵他只炼就了真火种子和火羽箭,太上化龙诀他也只修炼了真龙炮罢了。
    赵红袍连发雷珠破了陈七的几次法术,此时他的三千天雷兵蓄势已足,便一挥手,从天上劈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闪电下来。
    陈七慌忙运起金刚三昧法,催起一幢护身的金光宝塔虚影,他知道禾山道的几种护身法器,诸如混天幡之类,对上这种专辟邪祟的雷电法术,连一丝防护都无,便根本不曾使出,只把丹田中的那座古塔威力催起。好歹这座古塔,也是陈七手头上最有威力的法器。
    经过陈七重炼之后的古塔,催发出来的金光虚影,已经非是原本的九重,而是一十五重,代表陈七已经把这座古塔祭炼到了第十五重禁制。
    天上的雷光劈下,正中陈七的护身金光塔影,雷电中蕴含的力量,绝大无匹,硬生生把陈七劈飞了一个跟头,从城头上一个倒栽葱就飞了下去。
    陈七仗着护身金光宝塔,在地上翻滚了两次,一翻身站了起来,微微运劲周身,发现自家毫发无伤,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一纵身,又冲上了城头,大喝道:“那白袍小儿,你的法术却也并不如何,还未奈何的了你家陈爷爷!”
    赵红袍面色如水,催动了三千天雷兵,无数雷光从天上云层中的那条雷龙身上飞出,陈七有了准备,潜运铁骨功,把下盘牢牢扎稳,凭了护身的金光塔影,硬抗天雷。虽然天上的雷电声势险恶,狂猛无匹,但是陈七亦是寸步不退,两家这一场斗法,拼了两三个时辰,小沛县城的城墙都被轰出一个十丈宽的缺口,陈七几次都被埋在了下面,但赵红袍一时也奈何不得陈七。
    若是两人单打独斗,赵红袍和陈七之间的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他的十二枚雷珠虽然厉害,陈七的火羽箭和真龙炮却也不弱。赵红袍有祖传的宝甲,陈七有金刚三昧法,也各有防御手段。但是现在赵红袍多了三千天雷兵,登时就把陈七打的还手不能,只能生生硬抗天雷。
    陈七被雷电轰的恶骂不休,只能仗了铁骨功稳住下盘,用金刚三昧法护身。一时间也来不及想别的手段,他体内被收着的那座古塔,其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佛宗法器,本来是被上古的佛门大士,用来镇压里面的那一尊红莲邪佛的。因为种种原因,佛门弟子离开中土,不方便把这座古塔带走,就把这座古塔和里面被镇压的红莲邪佛一起留了下来。
    若不是陈七的太上化龙诀来历奇异,居然凭了吞噬的特性,把这座古塔的禁制炼开,就算道行比他高出十倍,百倍之人,也绝无可能移动这座古塔。
    陈七有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对这座古塔便不甚上心,此时他别无办法,就只好不断的催运起金刚三昧法。这项神通,本来是佛门弟子,一心念诵佛经十万遍,心中空明,去了俗念,才能一念生发,观想诸佛,显化金刚,天龙,佛塔,金莲,佛灯等诸物护体。陈七本来也只是凭了古塔的法力,才能运用这种神通,一旦失去这座古塔,就要被打回原形,却不是他自身修为,有了如此的境界。
    但在这般恨苦僵持的战斗中,陈七被天雷劈的半分念头也转不了,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金刚三昧法的境界中,不知不觉,这门神通竟然渐有滋长。
    也是陈七运道好,曾把蝠家还未变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虽然他并非有意拘禁,也时常放这些蝙蝠精出来,用作打探消息。但蝠家的家主蝠吉,却在问过了这些小辈之后,晓得他们在古塔中颇为安定,念诵经文,比在外面的进境要快许多。虽然佛法修行艰难,但蝠吉总还指望自家里出一个炼就大*法力者,故而极力约束晚辈,让他们尽可能的古塔中修炼。
    陈七遇到了危难,这些蝙蝠精亦察觉到了,蝠家举家归顺了陈七,便把这小贼头当作主心骨,顶梁柱,如何肯坐视他受到危难?故而这些蝙蝠精不拘大小,一起念动《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想要把自家的微薄法力,加持到陈七的身上。
    被天雷劈了也不知几百下,陈七在如此压力之下,忽然内心空明,听到了古塔内两万余口蝙蝠精的念诵。这些蝙蝠精念诵的经文,化为一股巨大的法力,冲荡的陈七双耳中的窍穴忽然发出天鼓雷音,遍听时间一切细微生灵之声音。
    佛门修行跟仙道门派不同,讲究修行九识,其中前五识,眼耳口鼻身都较为容易,但也非数十年苦行,才能一一练通。陈七若无此等压力,又无两万余口蝙蝠精帮他念诵经文祈祷,想要到打通前五识中任何一识的地步,非得四五十年精诚苦修不可。且还得是他弃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全心全意修炼,方有此等成就。
    忽然见打通了耳识,陈七再把来听《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就不似原来懵懂,有无穷好处,无穷妙法,佛门一切神通,尽在其中。佛门不似道门复杂,有无数法术,只得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但这一百零八种小神通,却可以从任意法门参悟出来,无须特意修炼。
    “原来这座古塔一直都在唤我,只是我并听不到。亏了赵红袍这顿天雷轰顶,我终于晓得这件法器的真正运用法门了。”
    陈七借了领悟耳识的一刹那间开悟,还有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之力,一举炼开了这座古塔的第十六重禁制。这座古塔轰然一声,震开了一直缠绕它的太上化龙诀,从陈七的丹田中透出,化为一尊通体金光,威严无限,有光明冲霄的实体宝塔。
    原本陈七运用的只是这座古塔的虚影,此番开悟之后,终于能把这座古塔的实体放出,威力比他借了古塔的法力,演化出来的金刚三昧法,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这座古塔见风就涨,须臾间就化为百来丈高,塔顶上的佛光耀眼,把雷光都荡了开来。
    赵红袍一开始轰的快活,心中暗忖道:“这小贼虽然护身法术厉害,但是他的修为能有多深,只要法力垂尽,护身法术用不起来,便要被我的天雷轰杀。我可是有三千天雷兵加持法力,不是光凭本身的法力,必然比他持久许多。”
    但当陈七的那座古塔飞出后,赵红袍登时吃惊不小,他操纵天雷连轰数十记,却连那座古塔的分毫也撼晃不动,便自小心起来。一摆手,先让手下的三千天雷兵暂缓发雷,免得白白损耗法力。
    七十、疑似佛门
    陈七身子一晃,身外的那尊古塔也迅即收缩,被他又复收入了丹田之内。
    虽然看起来这一次斗法,陈七占了上风,可是这小贼头也暗暗叫苦,这尊古塔的威力倒是厉害了,但是消耗的真气亦快速的无以复加,只是这一会儿,他的真龙劲就已经消耗的涓滴不剩,若是赵红袍再晚收手片刻,他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看来这件古塔,不是我这等修为之辈能够运使,今后还是要少用,不然真气耗尽,可不是耍的。”
    陈七虽然惊讶这座古塔的威力,但是也察觉出来弊端,何况这座古塔只能用来防御,不能用来攻敌,用处便又减了三分。
    赵红袍见陈七也收了法器,微微思忖,便一声令下,三千天雷兵缓缓退后,在小沛县城五里之外扎下营寨,居然打了久困的主意。
    陈七也不来追他,亦自收兵,让麾下部众好生修整城池,虽然他也知道,在赵红袍的天雷轰顶之下,寻常的城墙根本抵挡不了。但这般做,却多少能稳定军心,让这一千多部众,不至于趁夜逃窜,投奔到敌人那边去。
    陈七找了一截仍旧完好的城墙,随意坐下,仍旧把眼来望着城外的敌军大营。他身边自然有人服侍,给他端送茶水,并且准备吃食。陈七也不言语,暗暗查看体内那座古塔的境况,一看之下,便有些心疼,他积攒的数十枚符钱,已经都荡然一空,显然是自家催动古塔时,自身法力不济,这座古塔就主动把这些符钱中蕴含的法力汲取了。
    不过另有让陈七比较欣慰的是,他开了耳识之后,便能听得古塔中两万余口蝙蝠精虔诚祈祷,还有自家的一千三百部下中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的妖怪和流民的念诵经文之声。这种“听闻”却不似之前,只能听得声音,还能听到众生心底的根本意愿。
    整座古塔中到处都充斥了这种愿力,只是原来陈七不曾开得佛门任何一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此时得了耳识之力,陈七便能把这些愿力尽数收来。陈七觉察到,这些念诵经文的愿力,居然有种种灵效,心头亦自欢喜。
    开启了耳识之后,陈七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佛门妙法的修持。他双耳耸动,不知多少生灵的心底愿望之音,汩汩而入,去芜取精,化为佛门法力。陈七运用金刚三昧法运炼,欲把这股愿力转化的法力收归自身,但是他的肉身并未经过佛法锻炼,便是根基的五识也只开了一识,容纳不下这许多法力,那些不能被他吞下的佛门法力,便自动凝结起来,须臾便有一枚符钱落下。
    陈七端坐城头,一动不动,身外金光塔影欲涨越高,形成了一座一十六层的金光宝塔。到了入夜,这座金光宝塔的虚影,愈发的明亮耀眼。这座金光宝塔虚影,乃是陈七领悟了耳识之后,演化的金刚三昧法所化,非是那尊古塔的实体,正因为通体皆是法力幻化,故而这座金光宝塔虚影,通体透明,犹如金色琉璃,佛光在塔身上下流动,有无数经文蕴含了金光影里,远远望去,祥光瑞彩,直冲霄汉。
    赵红袍在大营中见得这般异兆,也不禁心头暗暗凛然,忖道:“我白日里已经法术尽出,十二枚雷珠,三千天雷兵都奈何他不得,明日该如何征战?说不得,要去跟妹妹讨一件法器来,明日好把来赢他。”
    赵红袍吩咐了麾下将士,自家偷出大营,运指在两腿上画了两道符箓,登时两脚滋生雷电,光华耀眼,扯开大步,快如奔马,晃眼就奔出了数十里之外。这却是赵红袍师门的一种秘术,名为雷电疾步符,能够借雷电之力,倍增奔跑速度。
    赵红袍却不回去自己镇守的大名府,而是向着自己的妹妹镇守的天运府而去。赵满茶有一子一女,他把儿子送去了北疆第一大门派雷电门学艺,却把女儿赵观音送入了那位辅佐他造反的妖王门下。赵观音从小便有奇志,想要修成仙道,不愿做世俗之人,故而一心修炼,道行法力,远在哥哥之上。
    那位妖王又喜爱赵观音,把她当作自家的女儿看待,故而不惜倾囊传授,还帮她寻了三件厉害的法器,用来行道护身。
    赵红袍到了天运府,他乃是常来常往的人物,又是赵观音的哥哥,自也无人来阻拦他,只是匆忙通报了进去。赵观音正在自家的闺房中打坐,忽然听得自己的哥哥来了,便迎了出来,她见赵红袍行色匆匆,颇有急遽之意,便问道:“可是爹爹有了急事,让你来叫我去抵挡王搏虎么?”
    赵红袍摇了摇头说道:“王搏虎虽然是灵峤仙派的弟子,炼就了一百零八口三尖两刃飞刀,但爹爹也还抵挡的住,暂时不与王当交兵,只是为了骄慢他们的军心。我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事,妹妹可知道我们的小沛县城,被一伙盗贼给占了?”
    赵观音点了点螓首,说道:“此事我知,但那也不过是疥癣之疾,随便派出一支兵马也就收伏了。哥哥提起此事,却是为何?”
    赵红袍苦笑摇头说道:“哥哥便是亲自带了三千天雷兵去收伏小沛县,结果却吃了败仗也。”
    赵观音大惊,说道:“哥哥也是雷电门高弟,有十二枚雷珠,还有三千天雷兵,祖上传下来的护身宝甲,如何就吃了败仗?对手是谁?居然有如此本事?”
    赵红袍沉吟说道:“我也不知那小贼的来路,不过他能手发火箭,还有一件异宝护身,此宝状如宝塔,金光烁烁。我的十二枚雷珠和三千天雷兵,都不能奈何的了此人。看他的法术路子,许是哪一位高僧的门下,我们中土自从数千年前,许多仙道门派,佛门巨子都消失,还能算是有些道行的僧人极少。现在中土最有名声的僧人,也不过就是白象法王,火术禅师,金钵僧王三位。难道此人是这三位高僧中哪一位的门下?”
    赵观音踟躇半晌,这才问道:“然哥哥来此何干?”
    赵红袍说道:“我是特意来求妹妹把软红砂借我,明日好一举成功,破去此人的护身法术。”
    赵观音有些为难的说道:“此宝威力太强,中者血肉无存,都要被软红砂化去。此人既然有些来历,想必也不会在意小沛县城,不如跟他分说,两家罢手如何?”
    赵红袍急道:“此人来历莫测,万一是朝廷派来,我们一不小心,落入人家瓮中,岂不是全家灾难?妹妹切不可心软,还是把软红砂借我,让我杀了此人,方可保住我们赵家的基业。”
    赵观音耐不得哥哥的求肯,最终还是拿了一个红玉葫芦出来,并且细心叮嘱道:“哥哥,你跟那人说,若是他肯自家退去,便不用这法器,若是他不肯时,再用软红砂困敌不迟。”
    赵红袍应了一声晓得,便自带了一葫芦软红砂告辞而去。
    赵观音送走了哥哥,总觉得心绪不宁,暗暗忖道:“这件事儿,我还是去跟师父说,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想及此处,赵观音也偷偷出了天运府,捏了一把红砂,抛在空中,化为一团胭红烟尘,裹了自身飞起半空。
    陈七不知赵红袍去跟妹妹求了一件厉害的法器,但是他心里也绝不担忧。一夜间,陈七就把古塔中积蓄的愿力都转为法力,除了自家炼化的一部分,其余都积攒为符钱,总共有一千一百枚。陈七跟赵红袍动手时,便已经察觉,十枚符钱,足可支撑古塔一炷香的功夫。这些符钱加起来,足可让他支撑数日的斗法,就算本身法力垂尽,也有顽抗之力。
    何况领悟了古塔的运用法门之后,陈七原本的金刚三昧法神通,也颇有长进,便不出这尊古塔,金刚三昧法凝聚的金光塔影,威力亦自增长,支撑一段时间的天雷轰顶,也并无问题。
    待得太阳光芒从地面跃跃灿烂,陈七忽然收了法术,护身的金光宝塔一消,便露出他小小的身影来。陈七本人也不算是矮子,比同年龄的少年,身量还要高些,但是跟金光塔影比起来,也就显得渺小许多。
    只是看着站在城头上的这个小小身影,满城的百姓,还有他的千余部众,都忽然生出顶礼膜拜之意,许多人就干脆叩拜了下去。
    陈七默默计算,心中忖道:“我这古塔之中,汇聚了许多人的愿力,一日夜间,就能凝聚三枚符钱下来,虽然只是最低的胎钱,却也价值不凡。符钱据说可以用来在仙道修士之间买卖交易,我也不知道何处可以用的上此物,但是一枚符钱,便等于一道法术,日常多积攒些,总有许多用处。若是我跟人斗法时,法力消耗尽净,有数十枚符钱护身,亦可打败敌人。只是金刚三昧法凝聚出来的符钱,并无克敌制胜之妙,只能用来感召敌人,未免用途太偏……”
    七十一、软红砂
    芸师姐,李师妹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与小沛县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上登高下望,正好把赵红袍和陈七两军对持的情况,尽收眼底。
    李师妹对自家师姐说道:“管不得涪陵山上忽然妖怪绝迹,原来都是给这人收了。只是他的法术也颇厉害,我们姐妹两个如何能够收伏的了他?”
    芸师姐瞧了半晌,这才信心十足的说道:“既然不能强行收伏,便跟他联手又如何?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出自北疆第一大门派雷电门,奥妙绝伦,不在我的灵鹫万杀大阵之下。若无我们姐妹援手,他纵然能够支撑一时,迟早也要被赵红袍打破。若是我们把灵鹫万杀大阵传授,他就可以不惧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
    李师妹犹豫道:“可是灵鹫万杀大阵乃是师门秘传,就这么泄漏出去,可不是太好。”
    芸师姐笑道:“一旦这些人都精熟了灵鹫万杀大阵,哪里还能抗拒我的命令?师门的妙法,非是等闲可知,他只道是学了一种妙用无穷的阵法,却不知,只要炼就这种阵法,这些布阵之人,就都要为我控制。他们都尽数归我门下,也就不算泄漏本门秘传了。”
    李师妹听得芸师姐这么说,亦说道:“此言不差,芸师姐考虑的深远,比小妹胜似一筹。”
    芸师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姐妹就去探探这人的口气,若是他知趣儿便罢,不知趣儿,我也自由手段摆布他。”
    两姐妹这边才计较已定,就忽然瞧见天运府的方向,飞起一道滚滚红尘,这道红尘说来也奇怪,离地不过三四丈高,却快如奔马,呼啸而来,速度快的惊人。
    芸师姐瞧得眉头紧紧一皱,说道:“这是北罗妖王祭炼的软红砂,怎么赵红袍居然去求了此物来!”赵师妹在旁说道:“也许是他也自忖没多少把握,所有求了这件法器,好能十足胜过那个小子。”
    芸师姐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软红砂是北罗妖王祭炼的宝贝,只传了给她的徒儿赵观音,这赵红袍虽然借了来,想要操演纯熟,怎么也要三两日的功夫。我们不可迟疑,要早些下手。”
    芸师姐把手一挥,便有一团火光一闪,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一晃就没了影踪。
    赵红袍正自运用软红砂,化为百丈红尘,托起身躯,一路半云半雾的飞行。炼气之士修炼,只有到了凝煞的功夫,方能有驾风之力,能够离地飞行,一日能飞一千余里,比奔马略快些。修为在此之下者,只能借用外力飞行。
    软红砂出自北罗妖王之手,本来就是一件能攻能守,亦能飞翔的上等法器。只是北罗妖王也不过是凝煞顶峰的修为,这软红砂放了开来,能化为百丈红尘,也就是如凝煞之辈驾风一般,速度尚可,但是却飞不太高。
    眼看到了小沛县城外,赵红袍却不似两位灵鹫山弟子预料的那般,先回去军营休整,而是驾驭了软红砂,一直飞扑小沛城头。
    赵红袍心头暗道:“凭了从妹妹那里借来的软红砂,若是我忽然出手,打那小贼一个冷不防,说不定就一鼓作气,将之成擒。就算不成,凭了软红砂的力量,我也可以从容退走。”
    赵红袍手托一枚红玉葫芦,这枚小葫芦中放出滚滚红砂,往小沛城头扑去。陈七刚收了法术,正站在城头沉思,忽然见得有这么一股百丈红尘卷来,想也不想,就把火羽箭放出,数十支火羽箭遇上了百丈红尘,登时发出惊天爆震。
    每一支火羽箭,都能把百丈红尘炸开丈余方圆一个大洞,但是这软红砂神异之极,随炸随合,不旋踵就把被炸开的红砂收拢回来,陈七这一拨火羽箭,居然并未伤得对手的根本。陈七见火羽箭无功,便把收手收回肋下,一记真龙炮平推了出去。
    化为龙形的金色气劲,冲入了软红砂所化的红烟之中,登时生出一股吞噬之力,但是软红砂本身亦自生出抗拒之力,一时间真龙炮和软红砂相持不下,较力起来。
    陈七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情况,只能把真龙劲汩汩输出,真龙炮和软红砂在空中相持了一会儿,便渐渐往陈七这方挪移来。陈七得了三页金书,修炼两种上古道术,太上化龙诀吞噬了不少生灵,法力道行去也不弱与赵红袍,只是赵红袍凭的是软红砂的力量,他却只能靠自身修为,便抵挡不住。
    陈七见真龙炮有些不敌,便一声呼喝,飞出了自家的三十头火鸦,上次他跟赵红袍斗法,因为对手的三千天雷兵厉害,火鸦使唤不上,便没有放出。这一次,却是个机会,陈七也不知赵红袍去哪里寻了这么一件厉害的法器,但却自忖火鸦真气霸道无比,定能把对方的百丈红尘炼化。
    双方这一斗法,可就好看起来,软红砂化为百丈红尘和真龙炮的金色龙形气劲你来我往,更有三十头火鸦翻飞,运起双翅,要把红尘吹散,更抽空射出火羽箭,炸开软红砂所化的百丈红尘。被这三十头火鸦干扰,赵红袍一时也拾掇陈七不下。他稍稍分神,真龙炮所化的金色龙形气劲便反冲过来,待得他奋力催动软红砂,刚把真龙炮压下,陈七的三十头火鸦又自飞来。
    赵红袍不禁有些后悔,暗忖道:“这小贼到底懂得多少种法术?为何我才借了软红砂来,他又能召唤出来三十头火鸦助阵?”
    两人翻翻滚滚斗法了数个时辰,还是赵红袍不耐僵持,收了软红砂,复又退了下去。
    陈七见这名大敌退去,也不下城头,仍旧在小沛县城的城墙上打坐,一来消化此番斗法所得,二来也提防对方纵兵夜袭。同时也传下号令,让手下部众,好生修整城池,方才一场大战,又把小沛县城轰塌多处。
    陈七正在闭目养身,也沟通天地元气,把来滋养自身。他毕竟没跟人斗过几次法术,跟赵红袍两次斗法,都略占上风,却也让陈七明白自家的许多不足,修炼之时,也顺带反省,有那些招数使的不妥。
    他细细寻思半日,已经是心底有数,暗暗忖道:“若这个小白脸没有别的新奇法术,明日我说不定可以一战败他。这两日俺都太过小心了,只站在城头跟他斗法。明日我冲入他阵势中,不管他的三千天雷兵,还是百丈红尘,都只合战阵使用,单独斗法,防护之力便有许多不足。我拼了三五枚真火种子不要,一定可以把他炸成飞灰。只要此人一死,他手下的三千天雷兵也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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