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经纪人说着伸手去拿。
    “你别碰!”时阳荣应激般缩回手。
    “我又不会抢你的东西,这么大声做什么?”经纪人无语,“我只是想看看你拿的是什么,还有,让你别乱收粉丝的东西,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这不是粉丝给的。”时阳荣当然没忘。
    时阳荣说的那事,是他刚大火那会,粉丝很热情,他又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粉丝强硬塞来的礼物,手足无措。
    手忙脚乱中,他接了一些礼物,没想到,粉丝里藏了个极端份子,在礼物盒子上涂了有腐蚀性的化学物品,时阳荣完全没防备,直接中了招。
    那次的事闹得很大,好在他动作快,感觉到手上不对劲的时候将盒子扔了出去,没伤太重,即使这样,也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至今他手上还留有被腐蚀的疤。
    从那件事之后,公司严令禁止他收粉丝礼物,时阳荣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的粉丝也知道这件事,都不会把礼物送到他手上。
    关键是,这次并不是礼物的事。
    时阳荣将钱包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头疼。
    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直接扔了行吗?
    反正他不敢将东西留在自己身边。
    也不敢打开看里面有什么。
    时阳荣想了想,找出一个黑色垃圾袋,将钱包装起来,走出房间。
    酒店后门有个小巷子,时阳荣找了个垃圾桶,将垃圾袋扔了进去。
    时阳荣留在垃圾桶边等了一会,见袋子安安静静沉在垃圾桶中,缓缓松了口气。
    他转身往酒店走。
    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
    背后传来的注视感太强,想忽视都不行。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天,彻底黑了。
    巷子里路灯亮起,散发微弱光芒。
    背后那道目光如有实质,时阳荣不敢回头,他扶了下帽子,低着头往前走。
    酒店的灯光很亮,在昏暗环境中,前面的门成了唯一亮光来源。
    进酒店就好了。
    我已经把东西扔了。
    时阳荣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
    无视身后如芒在背的感觉,时阳荣一口气冲到酒店大厅。
    明亮灯光下,萦绕在周身的晦涩仿佛消失了。
    被注视的感觉也消失了。
    时阳荣松了口气。
    应该摆脱了吧。
    他扶正鸭舌帽,走向电梯。
    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时阳荣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进去。
    不等他站定,背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时阳荣心头重重一跳。
    他回头,电梯门关上了,电梯里只有他自己。
    听错了吗?
    时阳荣不这么觉得。
    心口悬了块巨石,时阳荣盯着电梯指示灯,希望电梯快点到。
    1,2,3……
    电梯缓缓上升,没出现什么异常。
    最后,电梯指示灯停在“8”上,他到了。
    电梯门打开,时阳荣迫不及待往外走。
    不等他松一口气,背后传来模糊又熟悉的声音。
    “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可是电梯里明明没人!
    那么说话的是谁?
    冷汗浸湿后背,时阳荣握紧拳头,不敢细想。
    他忽略身后的声音,目不斜视往外走。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跟在身后,每一下,都像是响在他心上。
    不要听,不要想。
    短短一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见到熟悉门牌号时,时阳荣脚步一顿。
    在回自己房间和像谢钦辞求助之间犹豫了一会,时阳荣选择了后者。
    被当成神经病也没关系,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敢一个人回房的。
    走到这里,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勇气。
    按响门铃,敲门,大喊,时阳荣知道现在的他像个疯子,要是被拍到说不定明天会上头条,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谢钦辞救他。
    敲门声一直没得到回应。
    时阳荣后知后觉发现,酒店太安静了,从他进酒店到现在,他没看到一个人,没听到一个人说话,对一个正在营业的酒店来说,安静得有些不正常了。
    会不会,他现在所在的,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酒店?
    这个认知让时阳荣心中大骇。
    他哆嗦着摸出手机。
    还好,手机有信号。
    翻出谢钦辞的号码,拨了出去。
    等待的几秒里,他想了很多,想自己还好没因为角色问题和谢钦辞交恶,想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个角色,想……
    电话通了。
    时阳荣回神,恐惧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门开了。
    时阳荣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差点扑到谢钦辞身上,他忙稳住心神,小心翼翼求证:“谢老师,是您么?”
    太过顺利,他甚至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房里灯光大亮,与外面即使亮着灯仍然昏暗的环境截然不同。
    一门之隔,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时阳荣站在门口,踟蹰不前。
    他在害怕。
    他担心走进去,是从一个陷阱变成另一个陷阱。
    “进来吧,它走了。”谢钦辞往外瞥了眼,收回视线。
    隐隐约约人声传来,时阳荣惊讶抬头。
    走廊里好像充斥着什么的昏暗感消失了,时阳荣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吵闹声这么亲切过。
    他抹了把额头沁出的冷汗,走进去。
    “你在外面捡到了什么?”
    时阳荣没问谢钦辞为什么知道,老老实实回答:“我捡到一个钱包。”
    “不是我要捡的!”
    怕谢钦辞觉得自己不听劝,时阳荣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在路上撞到一个人,现在看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见它钱包掉了,我打算捡起来还给它,还没碰到的时候,我想到你跟我说过的话,没有去捡。”
    “但……”
    时阳荣的声音因恐惧颤抖:“我抬头打算起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正在看我,和它眼睛对上,我仿佛忘了不能捡的事,迷迷糊糊把钱包捡起来了,直到回了酒店,经纪人喊我,才从这种状态脱离。”
    “现在钱包还在你身上?”谢钦辞问。
    “不在了,我不敢把钱包放在住的地方,就找了个黑色垃圾袋,把它包起来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我还专门在垃圾桶边站了一会儿,确定它好好躺在垃圾桶里,才放心回酒店。”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东西应该还在你房间里,”谢钦辞直言,“你身上有很浓的阴气,已经被那东西盯上了。”
    “谢老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时阳荣六神无主。
    “你要请我帮忙解决吗?”
    时阳荣:“啊?”
    “驱邪,捉鬼,只要你想,我都能办到。”谢钦辞发给他一份价格表。
    价格表是顾眠友情提供的,用顾眠的话说就是,“每次都让谢哥你去讲价,多没逼格啊,直接一张价格表,简洁方便”。
    谢钦辞觉得很有道理。
    上次钟家的事,就是这么结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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