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太皇太后的赏赐到了,太皇太后派了慈安宫的掌事太监郭公公前来送赏传旨,礼亲王妃在花厅中接见了郭公公。
    郭公公笑着道:“哎哟,王妃是不知道,杜嬷嬷那腿伤太医都治了半年了,伤口愣是结痂了又烂,再结痂再糜烂,可将老姐姐给折腾坏了。奴婢这看着就揪心啊,太医不中用,这不咱们府上郡王举荐一个小厮,就只用了一回药,这才将将一个晚上过去,伤口就结痂了,从来就没这么快过。杜嬷嬷说了,感觉这回是不会再裂开了,今儿一早杜嬷嬷亲自给太皇太后磕了头,还陪着太皇太后说了好一会子话。太皇太后高兴的呀,早膳多用了整整一碗饭呢。”
    郭公公笑的合不拢嘴,满脸喜庆,道:“咱家就说郡王孝顺,太皇太后一点事儿,郡王就放在心上惦记着,连带着咱家这几个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都跟着沾光。”
    礼亲王妃含笑点头,道:“母后身边离不得杜嬷嬷,这些时日杜嬷嬷身子不爽利,母后也跟着操心难受,整日里怏怏的,我们王爷也询问了好几回这事儿,前两日还忙着在民间寻良医,如今杜嬷嬷好了,王爷和本王妃便也放心了。一会子本王妃便收拾些东西进宫瞧母后去。”
    郭公公笑着道:“王爷和王妃一片孝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知道。这次让咱家来是为了赏赐府上那个叫青碗的小厮,不知他如今可在府中,还请王妃唤他出来领赏。”
    礼亲王妃微怔,顾卿晚一直站在礼亲王妃的身边,闻言生恐礼亲王妃不知道其中究竟,便低声道:“王妃,青碗昨儿才和皇上赏赐的美人洞了房,殿下应该不会一早带他出府,王妃传唤他过来便好。”
    礼亲王妃嘴角抽了抽,却不动声色的摆手,道:“去,让青碗赶紧过来谢恩。”
    没片刻,那易容过的蒋文涛便到了,跪下后,郭公公招了招手,几个小太监上前,抽了托盘上掩着的黄绸子,顿时露出两托盘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来,每个都有婴孩拳头大小,码的整整齐齐的。
    礼亲王妃本还想看看太皇太后赏赐给顾卿晚这个假小厮什么东西呢,结果现在瞪大了眼。
    “……”
    顾卿晚却两眼冒光,心想,秦御行啊,从来没见他这样靠谱过。
    郭公公却道:“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你刚刚成亲,正是需要银子置办家产养家的时候,便赏赐黄金一千两,谢恩吧。”
    蒋文涛磕头谢了恩,郭公公却又道:“太皇太后还让咱家问问你,你那个金创药可还有?若然还有,便再给咱家取一瓶来,咱家拿回去给杜嬷嬷备用。”
    蒋文涛闻言不觉偷偷看向顾卿晚,见顾卿晚略点了下头,才回道:“有的,公公稍等,奴婢这就去取来。”
    待送走了郭公公,礼亲王妃却冲顾卿晚道:“太皇太后不知是你,只以为真是那刚成亲的小厮治好了杜嬷嬷,所以才赏赐了那么些黄金,她老人家并非有意如此,你莫怪她。”
    礼亲王妃想,顾卿晚这样有才情,从前又是清贵之首,太傅首辅家的嫡出姑娘,当是视金银如粪土的,太皇太后赏赐这么些金子,实在是不合适了。
    顾卿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如何会怪太皇太后,感谢都来不及呢,忙道:“王妃千万莫这样说,太皇太后的恩赏最重要,赏的是什么并不是重要的。”
    礼亲王妃点头,赞赏道:“还是你这孩子通透。”
    她言罢,却吩咐道:“吴嬷嬷,去将本王妃库房里放着的那个五层四扇的寒梅凌放紫檀镶金梳妆盒拿来。”
    吴嬷嬷应声而去,很快抱着个大梳妆匣进来,放在了礼亲王妃身边的炕桌上,礼亲王妃笑着冲顾卿晚道:“你来看看,这里头专门收拾的茶花样式的首饰,都是我年轻时候的,如今不大戴了,你一准喜欢。”
    她说着打开了梳妆匣,一时间珠宝的光芒流光溢彩,令人眼花,顾卿晚瞧去,果然就见里头放着的首饰皆是茶花样式的。
    一层各种材质做的茶花花开耳铛,一层茶花花苞步摇,雕刻茶花累丝手镯,茶花珠花,茶花缠枝璎珞,茶花玉雕禁步……
    可以看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好漂亮啊!”顾卿晚由衷的赞叹出声。
    古代的工艺,比之现代自然是要粗糙,不值一提的。可要说这手艺,那现代的手工品是拍马都追不上古代的,便最好的大师,雕琢出的东西,和古代的手工艺者一比,都缺少些灵气,多了匠心。
    礼亲王妃的这些首饰,只怕都是有名的大家所做,是真的美轮美奂,令人赞叹。
    顾卿晚从来就爱这样精致的物件,一时惊叹出声,双目放光。
    礼亲王妃瞧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惊艳,却并无任何贪婪之态,便笑着道:“太皇太后的赏赐,怕是难合你的心意,我从这里再给你选些好的。”
    她说着便从梳妆匣里取了起来,觉得适合顾卿晚的都毫不迟疑的往外拿,时不时还往顾卿晚头上比划一下,眨眼间便扫荡出来十几件来。
    顾卿晚吓了一跳,忙忙推辞,礼亲王妃却板了脸,道:“你没听郭公公说吗,太皇太后今儿心情大好,多用了一碗饭,你让太皇太后高兴,便是替本王妃尽了孝道,本王妃岂能没有表示?难道卿晚要让本王妃做不孝之人?”
    礼亲王妃都这样说了,顾卿晚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看着礼亲王妃又兴奋异常的从梳妆匣中取出了好几样首饰来。
    旁边陈嬷嬷也瞧的略露惊愕之色,这些可都是王妃收集多年最爱的首饰,现在觉得年纪大了,压不住了,便收了起来。从前她还打趣王妃,说是不是要留给儿媳妇呢,王妃还不舍得,说是留着将来老了看。
    如今倒好,一气儿的都快赏赐给顾姑娘了,可见这母子两个的喜爱还真是相同,顾姑娘入了二爷的眼也就罢了,如今连王妃也高看这姑娘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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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甜宠
    顾卿晚和礼亲王妃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多,过了两日她又给礼亲王妃调弄了一种香膏,一种胭脂。
    都是在里头加了花蜜的,礼亲王妃用了效果明显,一下子年纪了好几岁一样,顾卿晚又教礼亲王妃几个化妆的小技巧,引得王妃愈发喜欢她,不愿放她离开。
    又过了两日,顾卿晚整日里写些糕点啊,粥品的小方子,厨房变着法的给王妃做好吃的,每每两人坐在一起分享美味,聊天赏花,兴致来时,还合奏一曲,简直赛似神仙。
    再过两日,顾卿晚成功救活了礼亲王妃好容易得来的一盆十八学士,礼亲王妃简直除了睡觉时不能让顾卿晚陪着,平日里只要睁着眼,就得顾卿晚陪在身边。
    顾卿晚虽说有意讨好礼亲王妃,可却也是真的和礼亲王妃比较投缘,不然不可能时时刻刻装着,她是真和王妃处的有了感情。在秋爽院中,愈发的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只是却可怜了秦御,这些天,巴巴的来礼亲王妃的秋爽院报道,已经明里暗里向礼亲王妃要了十来次人,却次次被礼亲王妃推了过去。
    老妈哪里不愿意放人,秦御又从顾卿晚身上下手,结果可想而知,秦御恨的牙痒痒,想夜袭顾卿晚,可又生恐被陈嬷嬷发现了端倪,再告到礼亲王妃那里。
    让母妃知道儿子半夜爬墙,弄晕了陈嬷嬷,私会顾卿晚,想想秦御就觉没脸,也怕母妃会因此而看低了顾卿晚。
    他夜夜难眠,已经到了爆发的极限,日日臭着一张脸,弄的凌寒院风声鹤唳,大家都夹着尾巴伺候。
    转眼就是小半月,眼见着两场秋雨,秋爽院中的银杏落了满地金黄,忍冬愈发苍翠,秦御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日说什么都要将顾卿晚给哄回凌寒院来。
    傍晚秦御从衙门回来,在门前翻身下马,也没回凌寒院,便大步往王妃的秋爽院赶,进了秋爽院,便闻正房里传来一阵笑声。
    向雪迎了出来,满脸的笑,挑起秋香色乌金云绣双福门帘来。秦御却脚步微顿,问道:“王妃和卿晚做什么呢?”
    这两日每每来秋爽院都是欢声笑语的,秦御已经习惯了。
    不得不承认,在母妃面前,好像顾卿晚比他都要受宠些。
    这也是他忍受了这大半月,却没将顾卿晚强行带走的愿意,难得母妃这么高兴,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下狠手。
    “是卿晚姑娘正讲笑话呢,可把王妃和奴婢们逗的不行。殿下快进去吧。”
    向雪笑着回了,将门帘挑的更高了些。
    秦御撩袍进了屋,绕过白玉四足貔貅底座的花鸟屏风,果就礼亲王妃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姿态放松,顾卿晚斜着身子坐在一旁,正笑的欢。
    陈嬷嬷坐在罗汉床旁边的锦杌子上凑趣,屋子里几个伺候的丫鬟皆眉目染笑。
    礼亲王妃见秦御进来,这才略收敛了笑意,道:“今儿回来的倒早,瞧这一身尘土的,先去收拾一下。”
    秦御便道:“今日儿子去了北营练兵,回来就直接过来母妃这里了,这便去收拾下。”
    他言罢,却没动,只用一双异色眼眸定定的看向顾卿晚。那模样,分明就是只让顾卿晚伺候的。
    礼亲王妃打趣的瞧了顾卿晚一眼,顾卿晚只得站起身来,随着秦御进了净房。
    净房便在明堂的里头,一墙一门之隔。谁知她后脚刚跟进去,便被秦御强势的压在了墙上,还没挣扎,秦御已是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固定在了头顶,接着他便堵上了她的唇。
    疯狂的吸允碾压,他用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腾出的大手已是邪恶的顺着襟口滑进了她的脖颈,沿着锁骨一路往下,来到女人最柔软的所在,发狂的揉捏肆虐。
    唇齿间的吻也随之愈发痴缠狂热,顾卿晚只觉像是被丢进了浪潮中,瞬间被秦御的气息吞没,迷失了自我。
    秦御察觉到了她身体变得柔软,确定她不会叫出声来,便松开了顾卿晚的唇,埋头亲吻她的耳珠,脖颈,细碎又重重的吻,沿着颈窝延伸而下,勤恳的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种下一串串草莓。
    他的唇齿火热,他的大掌炙烫,她的肌肤微凉,接触在一起,激起一股股令人战栗的酥麻来,顾卿晚说不上是难耐更多一点,还是舒爽更多一些,死死咬着唇瓣才没发出声音来,双腿已被他撩拨的发软,若非后背靠着墙,怕是已瘫软了下去。
    耳边还能清楚听到外头礼亲王妃和丫鬟说话的声音,这种感觉简直像偷情,羞耻又有些刺激。
    秦御显然已有些失控,呼吸浊而重,有些急切的去撩她的裙摆,一股冷风灌入,腿有点冷,顾卿晚吓的回过神来,忙推拒起来,扯着秦御后脑发髻,企图将他的脸从自己的胸口拖出来,压着声音道:“你疯了吗,王妃在外面呢!”
    秦御虽不甘,然则也知道这地方不行,被顾卿晚拽了几下,这才狠狠咬了一口,抬起头来。
    他的一张俊面这会子功夫已是染上了两抹魅惑的潮红,异色眼眸却更加幽深,一边宛若滴落了浓墨,化都化不开的黑沉,一边儿却似浮动着月光的清湖,泛起一层银光,波转流漓。
    再配上因欲求不满而高高扬起的剑眉,一股邪肆的魅惑扑面而来。
    顾卿晚呼吸一窒,就听秦御哑声道:“你这女人,再不跟爷回来,爷可不就得憋疯了不可!”
    顾卿晚,“……”
    感情她的作用还真就是暖床啊,还是王妃体贴暖心,顾卿晚觉得自己还得在秋爽院赖上些时日,她哄着秦御,道:“殿下怎么能这样,你也瞧见了,王妃她很喜欢我的,我若去了凌寒院,王妃这里就冷清了。殿下那么孝顺,一定会为王妃多多考虑的,嗯?”
    秦御闻言隔着裙衫狠狠捏了顾卿晚的屁股一把,这才道:“别和爷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母妃身边可意的丫鬟多了,不少你一个!”
    顾卿晚便白了秦御一眼,道:“凌寒院的丫鬟也不少,相信体贴合意的也有,殿下何必非接我过去呢。”
    秦御却冷笑道:“谁和你说凌寒院有可意的丫鬟了?全都是烂木头,爷就看卿卿合意。”
    他言罢,抬指抚着顾卿晚的唇瓣,又道:“你乖乖辞别了母妃,跟着爷回去,爷好好奖励你,如何?”
    从前秦御都是用威胁,各种威胁,来使得她就范的,今儿竟出新招了,顾卿晚觉得有些新奇,道:“什么奖励?殿下先说来听听。”
    见她果然上钩了,秦御扬起眉来,道:“你就不想知道周家先前想从全丰当铺里取的会是什么东西吗?那可是你顾家存在全丰当的,夜长梦多,拖得一日,说不得那东西便落到了周家的手中,你乖乖跟爷回去,爷想法子帮你将存在全丰当的东西取出来作为奖励,如何?”
    秦御言罢,好整以暇的盯着顾卿晚,一副等她答应的模样。
    不得不说,秦御这人当真会掐人七寸,顾卿晚确实动心来,当铺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她自然不能让周家人拿到。
    这几日她也有想到当铺的事儿,不过是一时无法,又不想求秦御,这才拖了下来。此刻秦御主动提起,顾卿晚不想再错过,秦御说的对,夜长梦多。
    见顾卿晚分明意动了,秦御又道:“还有,你上次罗列的那些化妆东西,爷都准备齐全了,你回到凌寒院也好开始教马腾祥。浮云院那边,已经按照你画的图纸在动工了,你没事也得去指点一二,还有,你大嫂不也得尽快接进京城来吗?这些事儿,你呆在母妃这里可都做不成的。乖乖跟爷回去,嗯?”
    秦御言罢,一下下轻吻顾卿晚的眉眼,极为温存缠绵。
    顾卿晚彻底被他说动了,且她也知道,礼亲王妃是不可能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的,这些天没放她走,一来是礼亲王妃真和她投缘,喜欢她。再来,也是礼亲王妃瞧出她不想回秦御那边,想多给她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可这都大半个月了,若是她在赖着不走,让秦御日日过来求着央着的,礼亲王妃只怕心里就要不高兴了。
    早晚都要再到秦御身边去,顾卿晚心头一叹,道:“好,一会子我就向王妃辞别,跟着殿下回去。”
    秦御顿时觉得天都晴了,扬起唇角一笑,吧唧一声重重亲在了顾卿晚的脸颊上,道:“这才是爷的好乖乖!”
    顾卿晚,“……”
    两人半响才整理了妆容从净房出来,礼亲王妃只当不知道两人进净房做了什么好事,只笑着道:“卿晚的脸上怎么红了一块?”
    顾卿晚顺着礼亲王妃的目光,一下子想到了秦御最后那吧唧一下重亲,忙用手背蹭了蹭脸,羞赧的眨着睫毛掩饰道:“方才有只蚊子落在脸上,叮我一口,不过已经被我拍死了。”
    礼亲王妃不由又笑着看向秦御,道:“哦?原来是蚊子啊,这都秋日了,蚊子还这么猖狂,当真该打!”
    秦御一时也脸色微红,瞪了顾卿晚一眼。
    蠢女人,不知道有些事儿是不需要乱解释的嘛!
    顾卿晚红着脸回瞪了秦御一眼,心道,看什么看,都是你干的好事!
    礼亲王妃眼瞧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不由心情舒畅的憋笑起来。
    晚膳礼亲王和秦逸都没有回来,秦御陪着礼亲王妃用膳,王妃便也不拘礼,非让顾卿晚和陈嬷嬷也入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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