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又点点头,“喔,好,玉家的祖先们看到你,他们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了。”话落,就看向慕容秋白,眼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慕容秋白轻咳一声,对着玉楼春柔声道,“小楼,我有事想要求你。”
    一个求字,说的有些婉转悠长。
    玉楼春其实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淡定的问,“什么事?”
    “呵呵……是爷爷和魏爷爷,他们很想去……”慕容秋白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忽然被慕容衡截了去,略带些急切的道,“小楼,是我想去阿颜之前住过的凤楼看看,可以吗?”
    闻言,玉楼春眸子闪了闪,刚刚,秋白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慕容秋白扫了扈庸一眼,心里明白了,笑了笑,没再继续,爷爷是不想小楼为难,也怕自己被驳了面子下不了台,他已经从扈庸的脸上看懂,那个祠堂是进不去的。
    扈庸面无表情的站着,虽未言语,可眼睛里却无声的传递出一个信息,玉家的祠堂只有成为玉家的人才可以进,当年慕容衡并没有被小姐收房,即便是有情,也无可奈何。
    遗憾有时候也未必不是另一种圆满。
    在场的人都是通透的,如何不明白?
    玉楼春心里叹息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当然可以,您和魏爷爷,向爷爷都是姑奶奶的故友,在情在理,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话落,对扈庸道,“扈爷爷,辛苦您一趟,带三位老爷子去凤楼看看吧。”
    扈庸恭敬的应声,“是,小姐!”
    侧了身子,又对这那三人道,“三位贵客请!”
    三人神色都有些激动的出了门,扈庸又对着玉楼春行了一礼,才慢慢退了出去,关上门。
    门一关上,魏大圣就呻吟一声,没什么形象的坐回椅子上,“艾玛,可拘死我了,老爷子们在,我被压制的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啊……”
    向大少嗤他,“那是你口无遮拦!”
    魏大圣表示不服了,“哎呀,我口无遮拦?那也总比你蠢蠢欲动好吧?刚刚若不是你家老爷子拦着,你就扑上去了吧?”
    向大少羞恼的低吼,“特么的那是爷的女人,爷亲近一些怎么了?”吼完,赌气似的走过来,长臂大刺刺的就搂住了她的腰,“爷就亲近,哼,她是爷的。”
    魏大圣抽抽嘴角,“表弟弟,你能不这么幼稚么?”
    向大少下意识的就要掏枪,“你再种说一遍?”
    见状,魏大圣忙再次在嘴上画了一个叉,继续装死了。
    向大少冷哼了一声,看向玉楼春,神情有些委屈,“玉楼春,爷今天可算是憋屈死了,特么的想见自己的女人都不行,不是说只晚上不行么,怎么白天都……”
    玉楼春红着脸,低斥,“闭嘴!”
    向大少还想再说什么,撇到还有几个年长的在场,想到人家的身份,只好暂且忍住了。
    玉楼春挣开他的手臂,先是对着苏茂恒道,“苏馆长,谢谢您今天能来。”
    苏茂恒摇摇头,“我们两家的关系,说什么谢,我盼了几十年啊,总算是看到先祖写的御匾了,今生无憾了。”
    苏思远看着她,“师妹,今天的乔迁堪称壮举了,你做的极好。”
    玉楼春笑笑,“师兄过奖了。”
    苏思远也勾起唇角,不过没再说话。
    玉楼春又越过他看向庄墨,“庄教授,今天也辛苦您了。”
    庄墨摆摆手,“说什么辛苦,能亲眼见证这样的盛典,如苏馆长所说,今生无憾了。”
    玉楼春最后看向萧何身边的人,那人已经不年轻了,可风度仪态却有种让人心折的魅力,他也正看着她,眼神温软而慈爱,克制着一抹激动。
    她笑着,很自然的、亲昵的喊了一声,“舅舅!”
    这一声,让那人瞬间热泪盈眶,喉咙发紧,半响,才颤着声应道,“哎!”
    “舅舅!”玉楼春又感性的喊了一声,在这世上,她又多了一个亲人。
    “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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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玉家宴席
    “舅舅!”玉楼春走近,轻轻的拥抱住,俏脸贴在那人的胸口,眸子里是遮掩不住的濡慕之情,听说,母亲和这个一母同胞的舅舅生的很像,她看到的第一眼,便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比当初看到萧何的感觉更强烈。
    这就是血浓于水的神奇了吧?
    萧左年被她抱住的那一刻,身子都僵住了,好半响,双臂才笨拙又怜惜的环住她,微微用力,眼里的热烈滚落下来,“小楼,我的好孩子,舅舅对不住你……”
    “舅舅!”玉楼春鼻子也有些发酸。
    “原谅舅舅,一直不知道你在京城,舅舅还以为你妈妈好不容易离开了京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再踏进这里一步的,舅舅真是太傻了,怎么就忘了你妈那刚烈的性子,还有你的身份,你是玉家的女儿啊,又怎么会隐世一辈子,舅舅若是早点想到,舅舅就可以早点找到你,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萧左年哽咽着,六十多岁的人了,此刻哭的像个孩子,愧疚的不能自已。
    玉楼春抬起头来,离开他的怀里,拿出手帕递过去,“舅舅,您不要自责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您如何找我啊?父亲是有意瞒着我们的,他有他的打算,您要是再这般,我也要伤心了……”
    萧左年擦着眼睛,听到她这么说,忙道,“小楼别伤心,舅舅不说了!”
    “那舅舅也不许再哭了。”
    “好,好,舅舅不哭,舅舅这是高兴激动的……”
    萧何笑着叹息,“小楼啊,你是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爸这般失态呢,他就是看见你太高兴了,嗯,让我这个亲儿子都要吃味了!”
    这时,站在边上的向大少不爽的嗤到,“吃味的是爷好么?抱那么久……”
    萧何,“……”
    萧左年怔了一下,忽然咳嗽起来,“咳咳……”
    装死的魏大圣捂嘴闷笑。
    其他人也是苦笑不得。
    玉楼春暗暗瞪他,奈何向大少还振振有理,“怎么了?难道爷说的不对?哼,都没主动热情的抱过爷呢,在别人的怀里却那么乖巧……”
    “闭嘴!”
    “哼!”向大少忽然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闭嘴就闭嘴!爷更喜欢这样!”
    “噗……”魏大圣终于忍到破功。
    庄墨和苏茂恒撇开眼,不忍直视。
    苏思远眸子闪了闪,又淡淡的垂下。
    慕容秋白要笑不笑的抱臂看着。
    萧何嘴角抽搐,扶额。
    最受刺激的是萧左年,表情有些懵,向大少的威名如雷贯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少爷是如何冷酷,可眼前这个……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玉楼春羞恼的挣扎,奈何那位爷像是铁了心,纹丝不动。
    这般一闹,伤怀的气氛莫名的带了喜感。
    一直安静的念北此刻走过来,含笑提醒,“小姐,快午时了,该请贵客们到安和堂用席了。”
    闻言,玉楼春总算是解脱出来,向大少松开手,瞪了念北一眼,念北面色不变,安安静静的的站着,像是根本看不到某人眼里的敌意。
    玉楼春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笑着招呼,“舅舅,苏馆长,庄教授,请吧。”
    “好,好……”尴尬的几人忙走在了前面,他们也许年纪大了,已经融不进年轻人的世界了。
    其他人跟在后面。
    慕容秋白和向大少一左一右霸占着玉楼春的两侧。
    念北在前面引路,神色平静。
    魏大圣和萧何走在一起,低声嘀咕,“那个安静的美男子果然是劲敌啊,啧啧,看看人家那风范,唉,表弟弟比起来真是幼稚了不止一点半点。”
    萧何无语,“不是还有另一个吗,秋白可是只小狐狸,心腹黑着呢。”
    魏大圣摇头,一点不乐观,“秋白是有心计,可是他那心计……唉,未必会舍得用啊。”
    萧何不解了,“什么意思?”
    魏大圣鄙视的白他一眼,“你忘了,秋白是谁的孙子了?是慕容老爷子的,慕容老爷子又是谁,那是当年差点和八小姐成婚的人,是玉家选中的正室,何为正室?正室除了端庄大气,能撑起一个家,还需要什么,还需要把后院打理好啊,怎么打理后院?你以为是耍心计啊,那玉家能容得下?”
    萧何懵了,“那不然呢?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一群女人各种争宠撕逼……”
    魏大圣呸了一声,“那能一样吗?玉家几百年什么时候出过那样的事?玉家的门风严谨着呢,要和谐好不?怎么和谐,还不就是正室必须贤惠大度,懂得平衡之道,要是正室整日里就会耍心计,打压妾室,那玉家还不乱了?”
    萧何恍然,“喔,我懂了,也就是说秋白想要当正室,就得大度能容呗。”
    魏大圣点头,“那是必须的。”
    “可秋白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除非他不想当正室,你没看到念北的举止风范啊,那都是依着正室的标准来的,秋白能没有压力?再说还有慕容老爷子呢,他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正大光明的进玉家的门,你说,他能不寄希望于自己的孙子?平时耳提命面的能少的了?”
    “唉,这么一说,秋白也真是怪可怜的。”
    “可怜啥?能当玉家九小姐的正夫,多少人都抢不来的好事好不?今天这一出之后,玉家的九小姐,那身份地位比京城任何一家豪门小姐来都要尊贵,唉,若不是当初表弟弟捷足先登,我都想……”
    萧何警告他,“你不要命了,敢和向大少抢女人?”
    魏大圣惊吓的扫了眼前面的向大少,不敢再言了。
    两人身后,苏思远漫不经心的跟着,眼眸明明暗暗,无人知道那里面晃动着的是什么。
    从安德堂到安和堂,大约十几分钟的路,沿路上景致风雅,一砖一瓦拙朴而大气,处处彰显着百年世家的风范和底蕴。
    庄墨和苏茂恒一直看得入迷,两人都是对古物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如今身在其中,如何不激动?
    萧左年跟念北走的近些,低声问了一句,“暖玉这些年过得可好?”
    念北含笑道,“夫人很好。”
    萧左年感慨道,“过的好,我就安心了,这些年,我一直害怕,怕后悔当初帮她离开京城,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万一她过的不好,或是去找人的路上,有点什么闪失,我岂不是要悔死?”
    “您多虑了,夫人离开京城后,主子便让人去接着了,夫人并没有受苦。”
    萧左年讶异,“你是说,你家主子知道暖玉离开?他怎么会……”
    念北笑着解释,“主子虽然人在秦岭,可京城的一举一动,他老人家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对萧家的关注,更上心些,夫人动了离开的念头,主子便让人在京城外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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