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喔。”刘诩用指尖往他两腿间探了探,这话听着耳熟。慎言看了她一眼,就顺从地分开腿。
    “不准出来,这是秘药,专治你这过度虚寒的病。”刘诩探头看他垮间,手指轻动。
    “……是。”
    慎言默默咬住唇,压下心头疑惑,任她摆布。不一会儿,越来越难耐的感觉,他额上被逼出汗。
    “……小姐。”默默忍了半晌,又犹豫了半晌,终于,慎言抬手覆在刘诩手背,想推开那扰人的水袋,一边求助地看着刘诩。
    “身子越寒虚,最初用这药囊就会越难受,但一定得忍住,”刘诩打量他渐白的脸色,叹气,探手扼住那饱胀的欲念,“今天,我教你用一次,手法力道,你用心学,以后自己弄。”
    她手很有技巧地一动,慎言就沦陷,全身俱颤,却又无处发泄,若不是咬紧唇,就要嗯出声。却不得不慨叹,自己久经花丛,今日才知道,对面的,才是个中老手。
    刘诩弄了半晌,直到药凉,又吩咐换过热的,反复弄了三四袋子,慎言已经仰躺在床上,手指牵着身下被单,汗透重衣。
    “行了,初用药量要加倍,待一两月后,感觉不那么难耐了,才可以减量……”刘诩松开手,引导他一点点释放。
    慎言缓过口气,从床上撑起来,眼睛看着她。
    刘诩直起腰,顺手理了理他大敞的衣襟,“等以后,我找几个宫中老人儿,教教你房中秘要……别一味地蛮干,淘空了身。”语气很柔和。
    柔软的气息,令慎言微微皱了皱眉,他抬目,“主上?”
    “不要多言,此时要固元养气,你调息一下吧,不扰你了。”刘诩拍拍他肩。
    见刘诩出门,一直盯着她动作的慎言拥被坐起来,咬唇。
    一种预感在心内强烈地升腾。
    反身关上门,院中,新雇的几个仆妇垂手立着。刘诩点点头,“备饭,准备热汤沐浴,”又指其中一个,“你且任管事,小事你自处,别来烦我。”
    几人应声转身去忙,刘诩负手站在院中。
    不妥,慎言的劝谏言犹在耳,刘诩弯起唇角,如此招摇暴露行藏,果然不妥,但我刘诩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曝露就曝露,姑且我以身作饵,且让我拭目以待,皇叔您到底急到什么地步,母妃您又有多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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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大帐。
    云逸垂手侍立在一边。监军寿喜浑身颤抖,跪伏在地。上首老王爷横身坐在桌案后。一拍桌子,寿喜就一颤。
    “怎么?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分辩?”
    “老奴不敢。”
    “不是要云逸交人吗?得了那个管代去,你们打什么主意,打量本王不知道?”方才进来时,见寿喜正阴阳怪气地数落云逸,不该私纵要犯云扬。怀中那柄尚方宝剑,压得云逸并众将抬不起头。嚣张地,几乎动用铁卫四下通辑,恰恰老王爷赶到。
    以为握住云扬这个人质,就能逼云逸低头?平氏那妇人真是见识短拙。老王爷不屑地撇嘴。
    处置了监军,打入囚车,载回京城,老王爷被云逸让到偏帐休息。
    一入帐,云逸就撩袍跪倒,“末将徇私,王爷治罪。”
    刘肃笑着将人拉起,“朝廷推恩令不假,你大哥为国牺牲,你又携兄弟为国效力,若真有那一天,怎的也不能让你云家绝后。”
    云逸笑说惭愧。
    刘肃转过话头细问,“你母亲十五年前过世的,怎的你就冒出个十八岁的弟弟?难不成是你父背着馨儿置了外室。”
    云逸涨红了脸,“绝无此事。扬儿是我义弟。”
    刘肃明白过来。
    方才进中军帐时,正听到云逸朗声,“监军大人若要追究,云某一力承担。我已经遣云扬返籍。朝廷推恩令下,任谁也别想阻他回乡。”能顶着尚方宝剑的寒意说出这等硬气的话,没想到豁命回护的竟不是至亲同胞。
    又想到云扬,那夜拼了一条命,也要替云逸出头,不禁感叹,“你二人倒胜过那许多亲生骨血。”
    云逸愣了愣,“王爷见过扬儿?”
    刘肃语塞,猛地意识到失言,日前刚答应云扬,隐他行藏,怎的一高兴就说漏了嘴?正尴尬,徐国丈从外面进来,他立刻拉住,“国公,呃……有话你问国公好了,本王甚是疲累。”
    打了哈哈,转头就走。
    国丈不明所以。转头见云逸脸色不善,想到王爷方才模样,他大概明白过来。一拍脑袋苦笑,这老王爷,捅了娄子,却要自己善后。偷眼再打量云逸脸色,心道不用我说人家也猜到了。又暗叹,怪不得小云扬怕成那样,这云逸平日里谦和的样子,发起怒来,确实……老夫都能感受到胆凉。
    ☆、连环
    十三、
    连环
    “小爷,咱们还不启程?”云伯站在客栈房间门口,看着云扬换上一身暗色劲装,担忧地唠唠。昨夜三爷赶回来时,又伤又累,还发着烧。怎的睡了一天,就精神了?还要出去。
    云扬忙活着武装自己,没闲暇说话。
    “回去晚了,看二爷要查问。”云伯见自己实在管不住他,搬出云逸。
    这话明显有了作用,云扬若有所思地停住手,看他。
    云伯心里刚喜,就听云扬和他商量,“云伯,不然你先走,我快,办好事情就赶上你。”
    那怎么行?云伯记起二爷吩咐,不管云扬一脸迫切,坚定地摇头,“不成,二爷说……”
    云扬赶紧丢下手中活计,凑过来,扯云伯手臂,“云伯,回去时辰不对,大哥可是要生气的。您就当心疼扬儿,先走一步,扬儿后追上来,只怕比您还快些。云伯……”语气可怜,还拖长了尾音。
    “哎……”扭糖人一样被云扬扯住,云伯当不过,无奈点头答应。临走还不忘絮絮嘱咐,这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也是从心里宠溺。
    云扬也不耽搁,趁着刚扯起的夜幕,动身。
    一路疾驰回军营,云扬力竭。单手撑着一棵小树,一手杵着膝,喘了好一会儿,背上的疼渐缓,容他缓了口气。只是胸中憋闷,仿佛一颗心都要蹦出来。
    极小心地绕开主营,投身进后营,在一排排空囚车里,细找了一番,终于看见那个入罪的监军。
    云扬吸了口气,腾身踏枝而至,明晃晃的宝剑径架在他的肥颈。
    寿喜睡得极不舒服,梦中脖上一疼。一激冷醒过来,眼前一个面目冷厉的中年杀手,冲自己冷笑。他心里俱寒,却原来是阳间的阎罗要索命。
    “饶命。”
    “你觉得可会饶你?”杀手声音暗哑,听起来不寒而栗。
    寿喜愣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娘娘她,这么急着要老奴闭嘴?”
    云扬森然冷笑,剑尖又递进一寸。
    寿喜大惊,心知今日万难活命,情急下,抓起囚车外灶土,猛地一扬。那杀手眼前一迷,剑锋走偏。寿喜见有机会,猛扑到栏杆前,抱住云扬手臂,张嘴狠命咬下去。
    “啊。”杀手吃痛,叫出声。囚营卫兵听见声音,迅速包抄过来。
    “抓刺客……”呼喝声起。有身手快的,已经挺剑冲到云扬背心,云扬假意抽不回手,右臂被划了一个血口子,鲜立时涌出来。
    卫兵一招得手,大声呼喝,众人点齐火把,已经把云扬围在当中。云扬假装气怯,甩开寿喜,夺路而逃,急切间,又被卫兵在身上重创几下,血淋淋地突出重围而去。
    寿喜惊得面色灰白,早瘫软在囚车里。
    “我要见元帅,我要见王爷……我有话讲……”他醒过神来,鬼嚎大叫。这娘娘待我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寿喜悲愤至极。
    此行得手,云扬立即抽身。他狼狈地提起一口气,掠出囚营,把追兵甩在身后。眼见身周营区一个个灯笼火把递次亮起,呼喝声有远有近。他心中苦笑,方才佯装脱逃,还万分惊险,这会儿全营都出洞,看来,真要拼全力逃命。
    左奔右突,也不敢真伤人。身周有长矛短刃,冷箭嗖嗖地擦耳边而过,云扬有话说不明,有力不敢使,只得左躲右藏,苦不堪言。
    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抢到营外河边,云扬合身扑进水去。追兵赶过来,拿长矛和箭往水里射。天太冷,他们可不想入水去。
    “行了,小小毛贼,莫追了。”正在囚营办事的铁卫营一名管代同去追人,这会儿望着水面出了会神,突然说。
    众人听命,跟着撤了回去。
    途经铁卫营,见裘荣带人立在营门,看囚营的人过去,才拉住那个管代,“怎么回事?”怎的能悄无声息潜进军营重地,却杀不了一个囚在车里的人?他狐疑。
    那管代同裘荣换了个眼神,裘荣心里翻了个个,明白过来。
    管代又压低声音,“身形很熟,只是模样不对。”
    裘荣点头,“小子还真机灵,”那就是他喽,做这等事,他怎敢真面目示人,“这一闹,只怕那老太监就全招喽。”裘荣笑得很开心。
    管代同他一样,昂首挺胸,舒畅笑出。
    顺流游到下游,远远只看得见营中灯火。云扬这才松了口气。捡河床低缓处上岸,冷风一吹,瑟瑟发抖。
    此地不宜久留,云扬四顾辩了辩方向,记得不远处有座废庙。上回同大哥巡边,雨夜曾呆过。拖着步子往那方向走,全身都乏力,后背被冻水蜇得跳跳的疼,新添的几处伤,血仍未止,和着水滴滴答答往外流。云扬走了十几步,就脱力。咬牙再走十几步,腿上一软,单膝跪倒,一手撑着剑,勉力调息,再想挣着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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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云扬颤着睫毛初醒。
    似乎耳边有火苗噼啪声,暖暖的烘着人困倦又生。云扬翻了个身,循着热源想再睡会儿。忽地察觉不对,翻身坐起。周遭景物,分明是那废庙,火苗也正烧得旺。
    云扬揉揉眼睛,辩清此时不是梦,一颗心忽地提起,挣了几下,腿上发软竟没站得起来。
    入目,一个熟悉的身影模糊地立在火堆旁。他皱眉细看,心中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已经发生。
    “大哥……”是冷也怕,声音竟都打着颤。
    火堆旁负手而立的那个伟岸身影缓缓转身。形容刚毅,目光深刻,眼中映着火苗,却仿佛怒火烧得正旺。
    没想到,此行虽一击得手,却被大哥逮个正着。云扬心里早怯,本能想往后缩,云逸几步走到云扬面前,只一手,就把他扯起来,拉近自己,目光盯着他怯怯的眼神,半晌,一字一顿,“真是让大哥开了眼界……”后面的话气极,反噎在喉里。
    “大哥……”云扬鲜见云逸被气极,连说话都咬牙,早吓得小脸煞白。腿更软,云逸一丢开手,他就跪倒在地,颤颤地拉云逸袍角,可怜巴巴,“大哥……”
    云逸气气地抽开长袍,见他样子,气更往上撞。弯腰捏他下巴,迫他扬起脸儿,喝斥,“还戴着这劳什子做什么?这个鬼样子,叫我哥,怕是我梦里也会吓醒。”
    云扬这才警醒,自己脸上易容的面具还没除下,方才在河里浸了水,不知这会儿扭巴成什么丑样了,不禁脸上发烫。
    云逸也看不清他脸色,早绞了块湿布丢在他面前。
    云扬不敢抬头,当着原地,用湿布把脸擦干净。又没有照影的地方,怕弄不干净,大哥见了更气,低头使劲用布擦了好几遍,只觉脸颊都生疼了,才停手。怯怯抬头,见大哥脸色煞白,怒目微眯,仿佛怒气压抑不住,即刻倾泻,不觉更怕又窘。
    “大哥,扬儿知错了……”习惯性地,开口就认,云扬懊恼地几乎吞了自己舌头。真是怕了,脑子都都有些木,知道错了,还一桩桩做出来,大哥的话就堵在前头,自己岂不是白惹他火上浇油。
    果然,云逸眼睛一立,大手都举在半空。云扬一颤,忙闭上眼睛。
    “易容,矫令,闯完王爷行营,又闯本帅大营……”方才给弟弟换衣时,见他一身是伤,到底打不下去手,云逸气得用手指点云扬额头,“手把手教你兵法战略,万没想到,这连环之计,你可给大哥用个正着。”
    ☆、反省
    十四、反省
    这话,云扬如何受得住,心里仿佛有刀在绞。想即刻上前拉住大哥,把一切错处都认清,可是眼见大哥抚额摇头,丢下自己,走回香案边,也不掸掸经年的灰尘,只乏力地坐在椅上,仰头闭目,再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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