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沁走后,柳滢躺在了床上,却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想到柳沁走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春儿进来给她倒牛乳的时候见她在发愣,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柳滢突然拉住了春儿,“你说二姑娘她走了,会不会去崇文学院。”
    春儿无所谓道:“二姑娘要去就让她去好了,崇文那边可没师先生。”
    柳滢脸色却极其难看,崇文学院,她记得,那个人也在崇文学院啊,柳沁会不会……
    这么一想,竟然是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去了学堂,才发现自己容颜有些憔悴,在位置上敷了层粉,倒是织织来的时候,差点迟到了。
    她昨日提早回去,到了下午大家都还在议论她是否没事,现在人来了,自然是都围了过来。
    她还戴着面纱,只是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红肿得不像话,再也不复往日的灵动,惹的学堂里那些听说了事情经过的学子都在打抱不平。
    还好是师山槐来授课,这才停了这等子风波。
    师山槐讲课,织织是最爱听的,因为她每次都会用一个故事再延伸到为人处世的观点,不像其他夫子,说得让人总是想呼呼大睡一场。
    一节课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一大半,等下节课要换夫子的时候,师山槐才道:“对了,有一件事情,院长此前跟我说过,我倒是差点忘了。”
    “是什么呀先生。”
    “我初来乍到,倒是不如本地人知晓的清楚,只知道今年的七夕节,是在仓阳城举办,男学那边是讲道辩论,女学自然比得是巧思,咱们是新的启蒙科,院长说如果有愿意主动出场表演才艺,为咱们云中学堂争光的,都给一个甲等学分。”
    甲等学分!那可是直接能在将来的科举之中加分的呀。
    年纪稍微大点的都开始跃跃欲试了,冷含之也在底下细细算着自己的才艺有几分胜算。
    倒是金阳泽突然将一个纸条递给了她。
    此刻已经下了课,倒也不必忌讳那么多,冷含之打开了那个纸条看完后脸色都变了。
    这个柳沁,当真是作死的人精,惯会使用这些伎俩,居然都恶心到她头上来了,看来这给家里写信是必须的事情了。
    “你怎么把信给我。”冷含之纳闷道。
    按照以前,他不得飘出来冷嘲热讽一番,再说她为人刻薄,将表妹逼走么,反正绝对不会如此淡然的将信给她处置。
    金阳泽挑眉,有些无奈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的人?我还是分得清亲疏的,这信放在我这也不合适,你自己拿着吧,权当罪证。”
    冷含之将信放入袖口,没再多言。
    师山槐说完这个消息后,便下去休息了,轮到了杨夫子上课,织织最怕的便是杨夫子,若是回答不上来,便是要打手板。
    而且这杨夫子总是因为她是谢恒的妹妹,老抓着她不放,昨天因为回家太匆匆,都没有默习功课的织织,简直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还好杨先生对昨天的那场戏也是看了一场的,今日倒是放过了她。
    可惜女学的学姐们可不打算放过她们了。
    下午的选课又是得去女学上,这次是女红,织织连针线都没拿过,坐在那是一脸茫然。
    “这女红便是七夕节重点比试得一点,虽然咱们女子现在能够与男子一样将经论道,可是乞巧便是七夕节的重头戏,一直传承下来的传统,咱们总不能让人说嘴,说崇文女学比咱们云中女学要强,这面子可不能输。”
    也不知道这两大学院的院长到底对彼此积怨有多深,连带着学姐们一提起崇文也是斗志满满。
    这个说要双面绣,那个要异色双面绣,而织织连个一都绣不好。
    她颇为怅然的放下了绣绷,看了眼周围的同学。
    “双双,乞巧便是做针线么?那府上的婆婆们不是都很厉害啦?”
    前头的学姐听了噗嗤一笑,“这乞巧节便是给年轻人过的,婆婆们年轻的时候早过了。”
    “为何只给年轻人过?”
    学姐们手上的动作不停,将牛郎织女的故事说与她听,织织听完怅然道:“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原先我们也只能参与乞巧这一环节,让天山的神灵赐予我们心灵手巧,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便有了一个论道大会,让学子们展示成果,那才是最热闹的节目呢。”
    “那乞巧是要绣一件东西么?”
    “每个地方都有不同,有些地方是制作巧果,就跟做点心一样,有些么便是穿针引线。”
    “我姐姐前些日子便抓了蜘蛛,养在盒中,说等到七夕那日必定能让那蜘蛛结一张大网,今年便可得巧了。”
    难得有盛会,大家一说起来便没完,冷含之兴趣不大,她姻缘早定,像这种学院里举办的盛会还会有不少的媒婆过来相看,她倒是省了这份少女心思。
    可是织织被一下午灌输的云中荣耀,回家后放了小书箱就开始一边背功课,一边穿针引线。
    她的手不能做特别细致的活,一动就抖得厉害,剪子多拿一会手腕子便疼。
    谢恒去见了谢赟回来,便看到她嘴里念念有词在绣花。
    “怎么想着做手艺了?”谢恒坐到了她边上。
    两个人随着秋千缓缓晃动,织织被一团线绕在一起,不高兴道:“还不是乞巧么?织织也想让菩萨看看我,让菩萨给我将下心灵手巧四个字,那我的手就不抖了。”
    她现在做菜做饭写字都没问题,穿针引线却是穿不进去的,可乞巧有一样便是比穿针。
    谢恒轻轻咳了咳,“哥哥教你?”
    谢恒看着她那绣花布上的小蚯蚓,默默开了口。
    织织瞥了他一眼,“哥哥也上女红课么。”
    “不上,不过这个东西,我还是会的。”何止会呢,我还会做布兔兔,我会说?
    谢恒有些得意,接过她的绣花针,给她展示了一下他的平针绣,果真是比自己齐整。
    若此刻看到谢恒针法的是程星洲,必定是要嘲笑一二,偏偏是织织,小姑娘果真意外的大叫道:“哥哥好厉害呀。”
    谢恒:为了养大媳妇,涂护肤品,做针线,缝补衣裳做饭我都学会了,看看啥时候安排亲事?
    呜呜呜我们的恒哥真是太努力了,真是把家庭主妇技能点满了呢,【你能不能学学别人邪魅狂卷把女主亲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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