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尹赶来看到贺兰溪知被人挟持带走了,想要跟上去,可是自己又没有武功在身,根本就追不上去。
    “表姐.”季容儇赶紧回去通知人来救她。
    看到季容儇回去叫人了,文尹便赶紧借了佛寺的马,追了上去。
    “你当初,为何会进天隐阁?”季容宸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向云行问出来了。
    “我离开容国公府之后,就遇到了师傅,他带我进的天隐阁。”云行这次没有回避了,也许季容宸心中仍然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那他说清楚就好了。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为了那么遥远而且微渺的过去,硬生生地装成一条路上的人,又有什么用呢?迟早会被揭露的。
    “那墨阳呢?”
    “.”云行看了季容宸一眼,似乎对这个问题难以开口。季容宸也看出了云行的异常。自从再遇到云行之后,他就没有提到过墨阳。可是那时候他明明是那么疼爱墨阳,怎么会不在意呢?
    “他,很好。”云行微微偏开了季容宸的目光,最终也只给出了这个回答。只是他也能意识到,要说他是跟季容宸算萍水相逢,墨阳与他更加是缘分浅薄了。
    “那年,你才五岁,又带着墨阳,还这么小,在那里受苦了。”季容宸虽然没有去过天隐阁,但也能猜到在那里是要经历怎样的残酷竞争,才能够生存下来。这些话,云行也从来没有透露过。
    “过去,从前的一切,都过去了。值得记住的,我会记在脑海里,其他的,我都忘了。”云行的语气感觉已经释然了。
    闾丘府。贺兰溪知被人抛到了郊外的一个破旧的木屋里面,是被文尹先找到的。可还是惊动了容国公府和闾丘府。而贼人却没有找到。
    季容儇自责得不行,要不是她让其他的人在山下等着就行了。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在表姐没有受伤。可是经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在为贺兰溪知平安回来,感到高兴。可是季容儇还是听到了一些过分的闲言碎语。
    “溪知,你醒了!”闾丘濂见贺兰溪知睁开了眼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了。贺兰溪知昏睡了大半日了,太医来过了,说是溪知有微量的中毒迹象,是一种迷药,中此迷药者浑身酸软无力。
    “阿濂,真的是你吗?”贺兰溪知抱住了闾丘濂。突然感觉到脑袋晕晕的,她伸手扶额。只记得自己跟季容儇一起去了和岳寺,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想不起来了。这段时间里,她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闾丘濂丢下她了。可是她浑身都没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
    “我在这里。溪知,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一场梦而已。”闾丘濂温柔地抚着贺兰溪知的背,低声安慰着她。
    闾丘濂找到贺兰溪知的时候,文尹正背着她回来。自从溪知嫁给他之后,便很少与那个大夫见面了。可是这一次,却又被他钻了空子。
    济世堂。司命难得下一次凡间,虽然天帝有命,不得任何人干预子辰君和流云的凡间历劫。但是司命这可是为了伊羡下凡间来的。也不算违反命令了。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文尹已经记起了天界、紫貂、华清。当年他是一时玩心大起,想不到竟害得华清在人世间轮回数载。这一次,他是想要结束这一切,带华清回到天上。
    不过他也没有料到,这一世的华清,竟然成了子辰君历劫时的表妹。
    “是,我都想起来了。”文尹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懊悔。
    “你虽然已经想起前尘过往,但是今后若是再要以文尹的身份留在这里,还是不能动用仙力的。”司命提醒道。令司命忧心的,还是华清的命数。这一世的华清,仍然是爱而不得,为爱所困的结局。伊羡下凡就是为了改变华清的命数,可惜这一切已经开始了,从贺兰溪知嫁给闾丘濂的那一刻,劫难就已经开始了。
    “我知道。想不到司命你还是很人性化的。”文尹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却并没有开怀,仍然带着一份苦涩。
    季容宸留在仝隆客栈,云行先离开了。在街上,他正巧碰到了一个人。楚家小姐?方见澄弟弟的未婚妻楚长锦。听闻楚家小姐和高钪的女儿高希雯相识,看这马车去的方向,想必是去往高府了。
    “小姐,这是楚小姐送过来的。”
    “我同她也没什么交情,平白地送这些吃的来.”高希雯扫了一眼食盒,身边的丫鬟也恰到时机地打开了。
    “算了,留下吧。”
    想必是为了她未来的兄伯,她也听说了此事,好像父亲和兄长跟巡抚方见澄之间闹得挺凶的。可是那些事情,高希雯是从来都不过问的。只是因为此次好像事情闹得挺大的。梁洲城的百姓十分敬仰方见澄,自然会对父兄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更要紧的是,长公主都已经插手这件事了。
    上次是她正好不在府中,否则还不知道长公主居然当面教训了兄长。长公主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她当初在宫中伴读的时候,虽然也听闻太后和长公主之间不睦已久。可是母女之间的事情,谁又能算清楚呢?
    平阳公府已经如此了,长公主也不会再与太后顶嘴。太后若是因此心疼这个女儿了,那父亲此时与长公主起了冲突,不仅是皇上,更有太后的施威.高希雯决定去见长公主一面。
    云行为昨日偷偷溜走,丢下楚仁一个人,而向他赔礼道歉。特意买了好酒,与他畅饮。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从来没有说过,你来天隐阁之前的事情呢。”
    “你也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私事的人,不对,是天隐阁的人。”楚仁想,也许云行的别人,包括了天隐阁的所有人。
    天隐阁的盟主、堂主,一般都会将门下的弟子的所有信息都掌握清楚的,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更好地掌控。而云行从来不依靠这一点,所以即便阁主安排了焰月留在天羽门,他也不甚在意。
    既然进入了天隐阁,前尘往事,尽且勾销。又何必再用别人的痛处拿捏了,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谁还敢义无反顾,无后顾之忧地替他办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你命
    高希雯和夏晏乔见了一面之后,也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夏晏乔虽然知道,尽管高希雯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善人,大忠臣,但是也能够审时度势。夏晏乔想要顺利回宫,也不想跟高家的人闹得太难看。高涛是自己太不中用了,根本不值得别人留给他半分情面。
    在高希雯的劝说下,高钪也退了一步,兴许只是顺着台阶下了。
    夏晏乔替方见澄平反,此事也传到了朝中。这些久居庙堂的老臣们,怕是都已经忘记了长公主,曾经也是一人一匹马,亲自杀贼救驾的巾帼不让须眉之辈。只是嫁到了平阳公府不到三年的时间,众人似乎对长公主的认识,就停留在了平阳公府儿媳、一介妇人的地步。
    楚仁和云行因着救命之恩,夏晏乔对他们格外优待。甚至想要留他们在身边,将来回了皇宫,向陛下替他们讨个一官半职。或者夏晏乔已经有意让他们两个留在她的身边,当个贴身侍卫。
    “为什么不辞而别?”季容宸找上了云行。
    “我要说的说完了,原本就不同路,还有什么好辞的?”云行看了季容宸一眼,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想法子离开呢。
    “我以为你会对当年的事情执着到底的。”季容宸又何尝不明白云行一次次不辞而别的缘由,可是他仍然不愿意承认,始终相信着可以改变的。
    “所以你这些年是找出了纵火元凶,还是找到了替义父申冤的证据?”
    云行有时候也会恍惚,其实季容宸跟义父之间,始终是官与“贼”的关系,说到底,他并没有替义父申冤的必要。就算他是朝廷的任命的大臣,领着朝廷的俸禄,也未必能坚持这么多年,追查当年的一件,众人眼中早已定罪的案件。想必在很多人的眼中,定珉寺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就算是通通都死在了那场火灾之中,也是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他们再花费时间去调查。可是季容宸,明明与这件案子没有关联,当年的他,不过是七岁的孩子。
    却因为归元寺得道高僧的一句佛缘,而被陛下选定成了守护噬元珠之人,也正是因为噬元珠,季容宸和义父才产生了那一丝关联。白白被他们送去成了,审问偷盗噬元珠的罪犯的一个挡罪的人。
    想必在这十年里,季容宸的心中,也从来没有释然过。尽管在归元寺的后院,他读了那么多宽恕自己的佛经。向他讲出来的道理,也是头头是道。可是他却永远灭不了心里的那团火。
    “对不起。”季容宸看着云行,认真的说道。他不是一个喜欢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人,但是也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了酿成惨祸的祸首之一。无论当年,他是有心还是无力,可是伤害到的是他的朋友,是小舟,他无法接受那个伤害他的人,就是自己。
    “别动。”季容宸突然感觉到旁边的一丝异动。刚才他们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并没有特意注意过周围的景象,但是四周的树木似乎位置有些不对劲。
    云行虽然没有察觉到,但是听到季容宸一声提醒,自然也提高了警惕。不一会儿,他听到非常低沉的声音,丝丝缕缕,绵绵不绝,让人不禁心生烦忧。
    看来是有人在搞鬼。云行还起手来,接住了从空中飘下来的一片叶子。凭着敏锐的听觉,加以内力,让叶子像是飞刃一般射向了有异动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有胆子装神弄鬼,不敢出来正面较量吗?”
    那人走了出来,连面纱都未戴上,也没有带上任何遮掩面容的东西。看起来虽然不像是无名小卒,云行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
    “季公子,难道堂堂大宣容国公的长子,竟然需要一个天隐阁的杀手保护了吗?”
    他居然知道季容宸的身份,也知道他是天隐阁的人,就敢一个人出来装神弄鬼。
    “你是哪家的?”云行有些好奇,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季容宸站在云行的身边,虽然未发一言,可是那样子看起来就是完全支持云行的。
    “我是阴曹地府的人,来要你命的。”来人勾唇一笑,看这样貌,面红齿白像个白净书生,一点儿都不像是能说出刚才威胁的话的人。
    “我的命可没有那么好要,要不然你可以来试试?”云行笑了笑,眼神中亦划过一丝威胁的意味。季容宸的眼神沉了沉,眼眸中滑过一丝不善之意。
    “好啊!”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比之刚才暗沉的声音有所不同,突然轻快,明朗了起来。
    “小舟!”
    “小舟!”云行突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季容宸拼命的拉住他,可是却似乎被他视作了仇敌。究竟是何原因?竟然会如此邪门。
    季容宸腾跃而上,用心感受着周围树叶和着曲调的律动,一剑劈向了前方。
    “噗~”依稀能够听到有人吐了一口血,正落荒而逃,季容宸连忙回来扶住了云行。
    “放开我!”云行的眼珠变得通红,如同着了魔一般,又像是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在他的脑海之中拼命地拉扯,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极端的痛苦之中。
    “季大公子,你的这位朋友,他的命珠在我们手里。没有那东西,他迟早会发疯的!要是想救他,你该知道用什么来换!”
    空中传来了一声格外空灵,却又让人禁不住渗出寒意的声音。
    “命珠?”季容宸握紧了拳头,他猜到云行一定有什么事隐瞒了他,可是没有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在他面前,竟然会变成那么疯魔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云行挣脱了他的手,一掌劈向了他。虽然他终究还是没有劈下了,季容宸却不得不先放他走了。如果再强留下他的话,季容宸实在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云行落荒而逃,不知他是不愿意面对那样的自己,还是不想让季容宸看到他那么狼狈又可怜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与你无关
    三日过去,云行没有见任何人。除了季容宸之外,楚仁和焰月也都在找他。云行直接向焰月下了命令,暂时替他护送长公主回宫。
    云行一个人正往荒山上走。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终于还是躲不过去。季容宸找了他整整三天,在这三天里,他生平第一次,这般地后悔自己的作为。他后悔当年,在小舟小的时候,没有能够留下他,让他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也后悔在连郑郡,未将一切的谜底揭开,让他再次离开了他的身边;后悔前几日见到小舟那样地痛苦,却放任他独自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容宸抓住了云行的手。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云行用力地甩开了季容宸的手,可是再次被他抓紧了。
    “命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云行碰到它就会失去理智呢?季容宸决定要找到那日的黑衣人,他看起来知道不少关于云行的事情。而且云行在华灯会上,原来是追踪着他去的。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
    “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从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普渡众生的神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人啊!”云行厉声道。
    这是云行认识季容宸的十多年来,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尽管当初因为义父的死,与季容宸对峙之时,他是那样地愤懑不平。可是也没有对季容宸像今天这般。
    “是不是天隐阁?是不是他们对你.”季容宸首先便想到了是天隐阁所为。江湖上天隐阁的手段简直令人闻风丧胆,云行未满六岁就入了天隐阁,在那里一定受了很多苦。而且用邪物控制手底下的人,未必不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
    “我说过,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那墨阳呢?他在哪里?是不是天隐阁用他来要挟你?”季容宸一想到之前他有问过云行,墨阳的下落,可是他吞吞吐吐的。而他竟然还是被他蒙混了过去,简直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气愤极了。
    其实季容宸从来都不是会罔顾证据,乱加猜测的人,可是他知道云行没有那么容易将事情,向他坦白。他想要知道真相,只能这样一步一步地逼问下去,才有可能让云行露出破绽。
    “够了,墨阳不会有事。我绝对不会让他出事!”云行没有想到季容宸会这样执着,他原是赌定了季容宸知道他不想说的话,便不会再咄咄逼人地追问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
    “陛下,长公主一行已经到了忻州了,不过五日便能抵达京城了。”
    “好!好!皇姐回来了!”夏怀瞬高兴地站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身边伺候的人,第一次看到陛下这样地高兴。新来的宫人或许是只听说过,还不能想象得到。但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老人,都很清楚,长公主和陛下之间,岂是用姐弟情深能够说明的。
    之前听说皇姐在梁洲城与高家的人起了冲突,幸好还没等他下旨,事情已经解决了。
    长公主府一直都有人看守、打扫着。无论长公主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感到丝毫的陌生。可是长公主嫁到平阳公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夏怀舜除了收到皇姐的书信,却始终无法全然得知皇姐的状况。
    皇姐甘愿为了平阳公府的那位世子,收敛锋芒。只为了做他的妻子,一起过平静的日子。夏怀舜知道,皇姐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是平阳公府实在是福薄,还连累皇姐为他们痛苦、难过.“季容宸!”云行四处见不到季容宸,心中升起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一边又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不会那么笨的。
    若是季容宸找到了天祈的天隐阁所在之地,他会冲动地闯进去吗?
    没想到楚仁根本就没有离开,在云行准备去找天隐阁的时候,他出现了,是为了阻止他。
    “云行,你可想清楚了,那人是害死你义父,让你流落天隐阁的人!”楚仁双手抓住了云行的肩膀,双眼紧紧地盯着云行,恨不得立即将他打醒。
    “我知道,义父的死与他无关!”云行厉声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我进天隐阁,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凭什么这么说?”楚仁看到云行这样,无疑是被季容宸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楚仁,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留下来,就是为了劝我吗?”云行似乎并没有想要追究楚仁是怎么知道他过去的这些事情的。只是为了找话堵住他的嘴罢了。他自从去到天隐阁之后,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他进入天隐阁之前的事情。
    除了领他进来天隐阁的人,再无人知晓。可是领他进来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若是天隐阁真的要调查一个人,就是掘地三尺,祖宗八代也能给他查出来。可是云行早已经与阁主做过了协定,天隐阁不会过问他的往事。
    楚仁不是一个喜欢挖别人伤疤的人,更加不会无缘无故地调查一个人的过往。除了这个人,是他要杀的目标,还会有什么可能呢?在天隐阁,他一向最为相信的,只有楚仁了。所以他不愿意用充满算计的想法猜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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