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词听罢,神色微变,却也只变了那么一瞬便恢复了正常,镇静地挥了挥手示意家仆退下。
    “太子殿下,顾平进京,怕是要有所行动了,若是猜得不错,约莫是他的主子吩咐他来的,他是不是季东阳,这件事却是有待商榷。”家仆退下后,沈词便开口分析道。
    见太子不语,顾行舟听罢便是一笑,神色轻描淡写:“沈兄莫要担心,到底是不是,到时候派人跟踪着顾平,看他会跟谁的人见面不就是了。”
    “是啊,阿词,行舟的羽林卫都是跟踪人的一把好手,让他派人跟着便是。”谢堇言附和道。
    话音将落,就见顾行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谢堇言,什么时候我的羽林卫专干跟踪人的事了?”
    “……特殊情况嘛!”谢堇言一见顾行舟这幅样子就怵,急忙给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太子使眼色,直到眼睛都要抽筋了的时候,太子才悠哉悠哉地开口给他解围。
    “行舟,你派几个人去跟踪顾平,看看他是否会跟季东阳的人接头,若是会,再设法打听出来他们交谈的任务。”
    “是,殿下。”顾行舟听罢,认真地应下,面上已然没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太子听罢,点了点头,随后对在座的几位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儿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皆应下。
    等到顾行舟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将马鞭随手扔给身后的长随后,便自顾自地往院中走去。
    行至门口时,几个守着的丫鬟正要出声见礼,顾行舟随即抬起手让她们别出声,几个丫鬟也就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老实实地将马上要叫出口的话吞了进去,让开门口让他进去。
    顾行舟一进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容筝身上套着一件芙蓉色的八幅裙,闲闲地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件天青色的道袍歪着头缝制。
    见到这样的容筝,顾行舟只觉得整颗心都软成了一团,几步走近,从身后将容筝揽住,温柔亲昵地在她的脸上碰了碰,随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做给我的?”
    他搞背后偷袭,容筝险些被他吓了一大跳,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轻哼了一声便不再回答。
    顾行舟见她不理自己,顿时不满意了,将容筝的头偏了偏,找准那张小巧的檀口便吻了下去,轻柔地在上面捻转数下,随即趁她还在愣神的时候用自己灵巧的舌撬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小舌与自己交缠起舞,缠绵不休,直到容筝都有些呼吸不畅之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
    他离开后,容筝还有些气喘吁吁,无力地靠在他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那含羞带嗔的一眼,差点让顾行舟又想亲下去了,正值此时,却听见埋在他怀里的容筝小声地抱怨道:“丫鬟们都还在呢,你就这样……还让我怎么好意思见人呢。”
    “嗯?我就哪样?”顾行舟故作不知地出声问道。
    容筝一听,知他是故意的,恼羞成怒地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无论她那一把有多用力,顾行舟也不觉疼,反而似一种无声的撩拨,成亲不久的男子,食髓知味,浑身血气方刚,一点就着,容筝那一掐反而点了火。
    一瞬间,便天旋地转。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容筝不禁有些慌,赶紧伸手推他,一边急道:“快起来,这还是大白天呢!”
    “转头看看,屋里还有没有丫鬟?”顾行舟被她推了好几把也不恼,一边慢条斯理地伸手解着容筝身上的衣带,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容筝被他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转头一看,屋内的丫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个干净,便开口问道:“白兰她们呢?不是在屋里伺候着吗?”
    “自然是在我进门后就下去了。”回答完这句话时,顾行舟已经将容筝的衣襟拉开了大半,眼神渐渐幽深起来,将头埋在她颈间轻啄了几下。
    容筝这时才感觉到他的动作,急忙赶他:“别闹了,等会儿还要去陪父亲母亲他们用饭呢。”
    听到这话,顾行舟顿时泄了气,在她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又咬了咬她的耳垂,才翻身而起,一边往净房里走去,一边恨恨地说道:“这次就算了!晚上等着!”
    直到听净房里传来一阵水声的时候,容筝才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靠在床头乐不可支。
    顾行舟在净房里一边冲着凉水,一边在心底苦笑,本来只是想逗逗容筝,没想到却把自己点着了,偏偏那人还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真是……
    等到顾行舟擦着头发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容筝已经将衣裙重新穿好了,起身让他坐到塌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帕子,细心地为他擦着头发上的水迹。
    “满满。”顾行舟一边享受着自家媳妇儿的温柔服务,一边看着摆在床头那件容筝做了一半的道袍,遂开口唤道。
    容筝闻言,手上动作不停,随意地答了一句:“怎么了?”
    “做针线伤眼睛,我们别做了好不好?”顾行舟觉得心疼,等了两世才娶回家的媳妇儿,可不是用来做针线的,是为了自己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着的。
    容筝闻言不觉好笑,心知他的意思,便柔声答道:“我只是闲时缝上几针,又不是绣娘那样没日没夜的做活,不会伤到眼睛的,你就放心吧。”
    听了容筝这话,顾行舟还是不觉得舒心,于是便开□□代她:“若是无聊,就别整日待在家中,出门看看太子妃,或是回娘家看望岳父岳母他们也是可以的,我最近这些日子怕是要忙上一阵子,怕是能陪着你的时候不多,心里歉疚得很。”
    容筝听罢,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帕子,从后面抱住顾行舟劲瘦却有力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轻声说道:“你专心做正是才是要紧,我平日也有事可做,做做针线,陪着祖母、母亲说说话,不无趣的。”
    见自家媳妇儿这么懂事,顾行舟心下触动,暗想等过会儿用完饭后便找母亲说说,请她有时间便带着容筝出门多逛逛。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好好好,我媳妇儿最懂事。”转过身将容筝抱在怀中,抚着她缎子一般的长发,心中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跟说她大嫂的那件事。
    感觉到顾行舟似乎有话要说,容筝便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顾行舟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蠢作者萌萌哒的存稿箱
    蠢鱼过午不食一周以后终于昨天破功了
    然后胃疼现在去药店买药了orz
    搞了几天的迎接新生活动终于结束了
    比起懒渣懒渣的蠢鱼,我简直是兢兢业业的典范
    不过轮到我工作的时候没几次,毕竟蠢鱼是一条裸更的鱼
    但是!今天窝肚子里有货啦!终于可以上班啦!
    激动地啾啾啾了起来!╭( ̄▽ ̄)╮
    ☆、第55章 轻描
    第五十五章:轻描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呢?”容筝抬起头好奇地看着顾行舟问道。
    顾行舟思索了片刻,心觉这件事就算他此时不说,日后容筝还是会知道的,不过他的容筝与旁的女子不同,就算听到了这件事,也断不会一惊一乍的。
    思考清楚后,他便张口将今日虞墨来太子府之后所说的徐徐道来:“今日早晨太子府不是遣人来家中寻我吗?我到了那儿才发现谢堇言、沈词、还有大哥几人都在,原来是因为大哥从家中带来的一封信。”
    “一封信?信上说了什么?”容筝本能地觉得这封信很是重要,不由得急忙问道。
    顾行舟又将容筝往怀里揽了揽,才接着说道:“对,是一封信,一封季东阳写给大嫂的信,信上是内容是让大嫂将最近你祖父,父亲的动作打探出来告知与他。”
    他这番话罢,容筝已经愣在了当场,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顾行舟见状,也静静地坐着,不置一词。
    又过了好一会儿,容筝声音有些发涩:“所以说,季东阳是想……而大嫂,则是他放进虞家的眼线?”
    “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顾行舟应道。
    容筝偏头:“什么叫从理论上来说?”
    顾行舟闻言,笑了笑对她说:“因为大哥说,大嫂从未给出季东阳任何有意义的消息出去,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未曾与他联系。”
    “你怎么知道大嫂说的便是真的?大哥同她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又是霁哥儿的母亲,大哥为她遮掩也是有可能的。”涉及家人,容筝的语气反而咄咄逼人了起来。
    无奈地摇摇头,顾行舟只好将今日在太子处看到的那封信原模原样地给容筝背了一遍,他的记性一贯很不错,过目不忘不在话下。
    容筝原本还有些不屑,直到听罢后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所以……大嫂她一直对季东阳的话阳奉阴违?”
    顾行舟点点头。
    直到这时,容筝才慢慢冷静下来,才有空回想上一世的事,她记得在上一世她一直未发现大嫂是季东阳的眼线这件事,不过……在她死前,太子也一直未登基,皇上早已病入沉疴,季东阳却身居高位,最终谢堇言死在南疆,又听顾行舟说过的顾平从南疆带来的毒,所以谢堇言的结局,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同归于尽……
    所以谢堇言与垢金身死,怕是季东阳的一石二鸟之计!
    想明白这层关系,容筝心下巨震,面上都有些神思不属起来。
    顾行舟见状,不禁有些担心,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满满?想到什么了?”
    被顾行舟的话惊醒,容筝急忙将自己方才想到的事一股脑地讲给他听,顾行舟听罢,轻轻地笑了笑,拍拍容筝的肩膀,轻声安慰她:“满满莫怕,不要多想了,这些事都放心交给我,好不好?”
    容筝听罢,也只得愣愣地点点头。
    见她难得一见的愣神,顾行舟不禁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放心吧,这一世我还在,定然会护好你和谢堇言他们,你最重要的事啊,便是给我生个孩子,让父亲母亲早点儿抱上大胖孙子。”
    容筝一听他这晌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不由得红了脸转过头去不理他。
    顾行舟见状,不禁笑出了声。
    “啊!”刚过片刻,便听见容筝惊呼了一声,顾行舟不由得急道:“怎么了满满?”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大嫂这时候应该已经怀孕了!怀着我的小侄女呢!”容筝忙对顾行舟说道:“不知家中是怎么处置大嫂的,若是一个不好,小侄女就保不住了!不行,我得回家去看看。”
    “别急别急,等到用完午膳我陪你去看。”顾行舟忙安抚道。
    听了这话,容筝才淡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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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顾行舟一路策马不用多时便到家了速度,沈词因着病体,只能坐马车回府,谢堇言见状,也舍弃了骑马,钻进马车来与沈词同坐。
    “怎么不骑马?”沈词抬起头望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谢堇言,淡淡地问道。
    谢堇言自顾自挨着沈词坐下后,才笑嘻嘻地开口答道:“自然是因为阿词你坐马车,我便要陪着你坐车了。”
    沈词也不看他,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接口道:“你这人高马大的,坐在马车之中,将马车都显得闭塞起来。”
    听到这话,谢堇言才后知后觉起来,自己这双长腿确实有些放不下……
    不过怎么样也不能打击他想要同阿词共乘一辆车的决心!嗯!
    见沈词还在闭着眼睛,谢堇言不禁胆子有些大了,慢慢伸出手,想去握沈词放在膝上的手。
    就在马上要碰到了的时候,沈词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将他的手一把拍开。
    谢堇言:“……”
    沈词拍开他的手之后,半晌不闻谢堇言有所动作,便睁开了眼瞧他,只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好似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不由得有些心软,主动往他那边靠了靠。
    谢堇言一见沈词的动作,经不住高兴起来,不禁握住了沈词的手,甚至得寸进尺地从后揽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谢堇言的小动作,沈词也是懒得同他计较了,便由着他去了,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问题。
    谢堇言揽着沈词的腰后终于满足了,低头看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由得以为他是担心顾平,便开口安慰道:“阿词,不需要太过担心顾平,有我们几个人,他根本不足为虑。”
    只见沈词听罢,摇了摇头,满脸冷然地接口道:“我根本不担心他,他自以为聪明,孰不知自己早已经暴露,只会耍些小聪明和不入流的小手段,不过如此。”
    谢堇言听罢,想起了顾平给他家阿词下毒的事,刚想出声安慰他,却不料沈词开口说道:
    “我担心的其实另有其事,前不久玉姝姐派人来同我说,玉大哥收到信已经决定进京了,按着日子,这几日便要到了。这样的话,我的毒也要进入最后的治疗阶段了,怕是暂时要顾不上明川,顾平那儿我也不放心他去,不知道谁来照顾明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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