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一看到常小绿,就认出了她是之前在a市见过的那个穿着裙子在路边开怀大笑的女孩。
    “哦,好,好,你好。”高朗有点结巴地说道。
    “你小晚姐呢?”高伟问。
    “在里面整理药柜呢,你们先进去坐一下吧。”常小绿招呼他们先出去。
    “行。”高伟带着他们进了里屋。
    莫秋晚正在清点着药柜里的药材,看到高伟带着大伯母过来了,就先帮她看病。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莫秋晚帮她做了一次按摩,给她开了几贴药膏,让她五天后再过来复诊看看。
    回到家后,高朗问堂哥:“哥,你在星哥的药厂里做得怎么样?”高朗比高伟小两岁,也是认识莫寒星的,只不过关系不像堂哥和他那么铁。
    “还不错。”高伟嘴上仅仅说是不错,其实他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的,不像以前的工作那样受约束,时间也更自由一点。最重要的是跟着莫寒星混,他不会有憋屈的感觉,因为这么多人中,他就服莫寒星一个。
    “工资开得高吗?”高朗又问。
    “还可以吧,我们也是算提成的,你拉的业务多了,拿的钱就多了。上个月我帮忙拉了一单,拿了这个数。”高伟得意地向堂弟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那还挺多的。”高朗知道,只有上了千,才会让堂哥这么高兴。
    “哥,星哥那里还要人吗?”
    “怎么?你也想到药厂里做?你的工作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工资也有一千多了,还是小组长呢!”堂弟的性格比他踏实,在市里的一间工厂里做了三年,工资升了不少,还当上了小组长,高伟觉得挺不错的。
    “我不是想离家里近一点嘛。我弟弟、妹妹都去外地上学了,就剩我爸妈两个人在家,这次我妈摔倒,还是你们家帮着照顾的。我想着要是能在这边找到好的工作,我就不回a市了。”
    高朗的妹妹在邻近的h市读大学,弟弟在a市读高二,父母年纪慢慢大了,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能留在他们身边,照顾好他们的。
    “那也是,平时就只有大伯和大伯母两个人在家,也挺寂寞的。厂里除了我外,也还有一个业务员,现在要不要人,我也不知道。我帮你问一下星哥吧。”
    “嗯,那你帮我问一下吧。”
    高伟找时间跟莫寒星提了一下堂弟的事,莫寒星觉得高朗的性子还不错,便同意了。
    高朗回a市辞了工作,就正式到药厂报到了,跟在堂哥和莫寒星身边熟悉业务。在培训过程中,他每一样都学得很认真,莫寒星大赞他学得快,比他堂哥强多了。
    南晔这几天在医馆,发现高朗一有空就过来找常小绿聊天,经过他的观察,他就看出了高朗对常小绿有意思。
    这天傍晚,莫秋晚刚帮南晔做完针灸,两个人和明叔从诊室里出来,看到高朗和常小绿在柜台那边聊天。
    “哎,你看看,高朗又过来找小绿聊天了。”南晔扯扯莫秋晚的衣服,小声地对她说。
    “人家找小绿聊天又怎么了?”莫秋晚有点好笑,她平时怎么看不出南晔也这么八卦。
    “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高朗对小绿有意思。”南晔挑挑眉说到。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怎么知道人家高朗对小绿有意思了?”莫秋晚也是看出来了,但她故意说反话,看南晔要怎么说。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看小绿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喜欢的人。”南晔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说到。
    “哦?你又知道看着喜欢的人,眼神是怎么样子的?”莫秋晚看着南晔笑着问。
    “当然知道啦,就像我看……”南晔顺口就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但一看到莫秋晚,就迅速的把后半句收了回来。
    “就像你看什么?”
    “哦,没什么了,我先回去了。明叔,推我回去吧。”南晔说完,低下头,让明叔推着他出了大厅。
    莫秋晚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莫秋晚和常小绿打扫了一下医馆的卫生,准备下班了。正当她们在外面要锁门时,有几个人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了。
    “是她,就是这个女孩子。”周家玲跑着过来,一看到莫秋晚,就抓住了她的手。
    “这位阿姨,你要干嘛?”常小绿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连忙扯开周家玲的手。
    “小绿,没事,我认识他们。”莫秋晚认出了其中的周家玲和钟家辉两人是之前在机场见过的夫妇。
    “对,对,我们见过的。”周家玲见莫秋晚认出了他们,连忙对常小绿说明。
    “嗯,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要来闹事的呢!”常小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不过刚刚他们这副架势,也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啦!
    “你们先进来再说吧。小绿你先回去,我招呼他们就可以了。”莫秋晚猜想,他们过来肯定是因为老奶奶的病情。
    “哦,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到我家啊。”
    常小绿跟他们道了别,就先回家去了。
    进去后,莫秋晚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听他们讲起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经过机场的事后,他们虽然对老奶奶的腰痛多加了注意,但也没有想得太严重,而老奶奶也说用不着上医院检查了,他们一家人也就暂时放置不理了。老奶奶虽然时不时感到疼痛,但她怕儿女担心,去医院又费钱,就一直忍着不说。直到有一天,女儿和女婿回家里吃饭,老奶奶的腰又痛了起来,女儿看到母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就强硬地带她去了附近的医院检查,一检查,才发现是肝癌,已经是晚期了。
    这让他们一家人都很震惊,他们一直以为是腰骨痛的老毛病,都没有料到会是肝脏出了问题。他们又找了其它医院相熟的医生,安排一系列详细的检查,最后确诊无误。医生告诉他们,癌细胞已经扩散得很严重了,就算手术切除了体内的肿瘤,也不能把所有的癌细胞都清除掉,如果要进行药物化疗的话,副作用太大,以老奶奶现在的体质,很可能会受不住。他们私底下问医生,母亲还能活多长时间,他隐晦地回答,保守估计大概还有一年半年左右的时间。
    家人还在纠结于要不要向母亲讲明病情,从儿女的神情中,老奶奶好像已经猜到,让他们跟她直说。最后,除了可以存活的时间外,家人把病情都告诉了母亲。
    大家都还沉浸在震惊和悲痛中时,周家玲想起了莫秋晚,当时在机场说母亲肝脏有问题的女孩。幸好当初莫秋晚留了地址,他们虽没有记得是a市的哪个镇,但找了地图看了后,就记起了是清河镇的清河村。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清河村,已经是傍时六点多了,有村民给他们指了路,还让他们赶紧过去,医馆要关门了。但他们的车进不了小巷子,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几个人小跑着过来了。
    “所以,我们就先跑过来了,我妹妹陪着母亲慢慢在后面走着。”钟家辉把事情都给莫秋晚讲了一遍。
    “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等老奶奶过来,我会给她再做一次检查看看。”
    没多久,钟家辉的妹妹钟家红扶着母亲到了医馆。莫秋晚带他们进了诊室,给老奶奶做检查。
    先是望、闻、问、切,然后她还像之前在机场那样,在老奶奶的腰腹部位轻轻按压,但是时间要更长一点。为了减轻老奶奶的痛感,莫秋晚在她腰腹的几个穴位上插上了银针,可以起到类似轻度麻醉的作用。
    检查过后,莫秋晚发现情况确实比在机场那次检查时要严重很多。
    “我的检查结果和医院的结果基本上是一致的。西医的治疗,副作用确实会很大,对老人家的身休会有很大损害。而中医主要利用针灸和药物治疗,比较温和,基本上没什么副作用。就老奶奶的病情来说,中医的治疗也不一定能把所有的癌细胞杀除,但却可以使她体内的肿瘤缩小甚至消失,让她的机休免疫保护功能大用肿瘤扩散能力,使癌细胞长期处于静止、休眠的状态。”莫秋晚思索了一下后,然后对他解释了一下中医的治疗作用。
    “那个……”周家玲想问什么,但看到家婆还在旁边,没有再问下去,想着还是私底下再问。
    但莫秋晚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了,她笑笑说:“这个其实不用太担心,等病情得到控制后,再配合后续定期的复诊,其他的一切都会像个正常的老人家一样的。”
    “哦,这就好,这就好。”
    虽然莫秋晚没有明说,但像个正常的老人家一样的话,至少活上个十年八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此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妈,你听到没有,你会没事的,我们好好治疗,很快就会好了。”钟家红拍拍母亲的手,安慰她。
    “嗯,知道了,知道了。”老奶奶也高兴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向莫秋晚道谢。
    “老奶奶要做一段较为长期的治疗,我想你们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长住下来,这样会比较方便。等你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再开始治疗。”莫秋晚初步估计,老奶奶的病情,至少要做三个月的治疗,才能得到基本的控制。
    “嗯,这个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商量一下。“钟家辉正色地说。
    “那行,这是我这里的电话号码,你们下次在过来之前,先打个电话过来通知我一声。”莫秋晚最近印了一批名片,她从柜台那里拿了一张出来,递给他们。
    “好的,谢谢你。”钟家辉接过名片,想起上次在机场时对莫秋晚有点失礼,他向莫秋晚道歉:“上次在机场的事,真是对不起了。”
    “没关系,只是个小误会而已。”莫秋晚毫不介意在挥挥手。
    送走了他们,莫秋晚一看时间,七点半了。刚才莫澜心过来了一次,见到女儿还有病人,就没打扰她。莫秋晚想母亲他们一定在家等着她吃饭了。她锁好医馆的大门,快步走了回家。
    ☆、第三十一章
    钟家辉他们没有找到适合的地方居住,最后还是找了莫秋晚商量,莫秋晚只好问了她顺子叔,张顺又毫不介意地让周家玲他们住进他家里。
    就这样,周家玲陪着钟家奶奶在清河村接受治疗,而其他家人在放假时会过来探望一下。
    盛夏过后,秋天如期而至。
    十一月一号这天是莫秋晚的生日,莫澜心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晚餐,双胞胎也在京城打了电话回来,祝姐姐生日快乐。而南晔在莫澜心过来邀请他们过去吃晚饭时,才知道今天是莫秋晚的生日。
    吃完晚饭,大家在客厅聊天时,南晔挨近莫秋晚,小声地问她:“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怎么,早点告诉你,你要给我准备礼物吗?”莫秋晚笑着问。其实每年家里人过生日,他们也都不会大办,就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丰富的晚餐就算庆祝了。当然,有时还是会互相送送小礼物的。
    “当然啦!”南晔重重地点头,这个是必须的啊!
    “你要是有心的话,现在也可以送啊!”莫秋晚打趣地说。
    “可是我没有准备啊!”南晔也很想送,但他根本来不及准备好不好。
    “嗯,这样吧。现在还不到八点,等下十点我过去帮你做治疗,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怎么样?”莫秋晚好想看看,这两个小时之内,他能准备一份怎样的礼物出来。
    南晔想了一下,点头道:“好!”
    “嗯,我很期待哦!”莫秋晚笑着说。
    晚上十点,莫秋晚准备过去南晔家,给他做治疗和收取自己的生日礼物。
    当她走到南晔家的门口时,大门是微微打开的,她一推开就可以进去了。她走进院子,里面漆黑一片,房子和院子外都没开灯。
    正当她疑惑着的时候,“啪”得一声,院子里亮起了点点的星光。她被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来二楼的阳台边上,小院子围墙边,花坛和各种盘栽上都挂上了一串串闪烁的小彩灯。
    这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吉他声,莫秋晚向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只见南晔在落地窗旁弹着结他,她转过去时刚好还能见到明叔的身影向房间内缩了回去。
    “咳咳。”南晔有点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喉咙,然后边弹着结他,边用清朗的声音唱到:“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听到歌词,莫秋晚不自觉得轻轻笑了起来,心情感到无比的愉悦。
    南晔边唱边偷偷看莫秋晚的表情,看到她一边笑一边看着他,南晔有点的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然后又低头专注于手中的结他,他怕再多看一会儿,会忘了歌词,那就丢脸了。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这一段歌词可以说是南晔现在的心理写照,因为现在的他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所以有再多的爱,他也不敢说出口。唱到这里,他更加用力、更加深情。
    听到这里,莫秋晚也很有感触。他的心思,其实她一直都懂的。只不过,是她还不能肯定,不能肯定他就是那个对的人。所以即使她也对他有好感,两人也只保持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一曲唱完,南晔有点害羞地低头笑了笑,很多年没在人前表演过了,还是有点生涩。
    “怎么样?这个礼物还满意吗?”南晔笑着问。
    “嗯!非常满意!”莫秋晚肯定地点点头,一直看着南晔笑着。
    她慢慢地走近他,两个人互相对视轻笑着。
    其实,在南晔一开始唱歌时,就引起了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的注意,刚开始有些人以为是电视的声音,但想到电视的声音传不了那么远,就走出门口或上楼顶查看。如果南晔和莫秋晚稍为留意一下,就可以看到明叔和张婶两人一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而莫寒星和莫澜心则在自家的二楼把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对面的几户人家,也有几个人躲在楼顶的隐蔽处偷偷看着。只是大家都只静静地看着,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没有出声破坏那个温馨、有爱的画面。
    “这吉他哪里找来的?”莫秋晚每天都进出他的房间,也没有看见里面摆着吉他。
    “村口小明的,前一阵子在村里转悠的时候看他榕树下弹过。”南晔回答。
    “那这灯是?”莫秋晚指了指周围的小彩灯。
    “刚才叫明叔在镇上买回来的,时间太仓促了点,所以只能找到这种灯。”在南晔看来,这还是简陋了一点。
    “这样已经很好了!”在两个小时内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惊喜了。
    “你吉他弹得很好啊,以前学过吗?”莫秋晚还是第一次知道南晔会弹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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