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 竟知道报复人了。
    这大概是遗传,遗传了大反派的基因?
    颜博崇和颜博峻点头,肯定表示真没了。
    悠然又问:“为何你们吃了没事, 他吃了就拉肚子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颜博峻眼珠一转,捂着肚子,一脸羞怯:“娘啊, 我, 我肚子不舒服,也想拉肚子。”
    颜博崇也跟着捂肚子, 说自己肚子痛,想去茅房。
    悠然岂能看不穿他们的把戏, 一手一边, 拧着两人的耳朵:“都给我站好了, 现在才拉肚子, 是早饭没吃好?”
    颜博崇和颜博峻知悠然不好骗, 只能如实回答。
    悠然听了扶额, 指了指两个儿子,气得心肝肺疼。
    颜博崇不服气:“谁让他欺负妹妹。”
    “就是,欺负妹妹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爹早就说过,我们是男子汉,要保护妹妹。”颜博峻附和着。
    颜三郎进屋,见儿子们站在一旁,低着头,便知是何事了,故意问悠然:“这是怎么了,他们惹你生气了?他们若是惹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们。”
    悠然将事情说了一遍。
    颜三郎不以为然,扶着悠然坐到椅子上,顺便倒了杯茶递过去:“他自己吃坏了肚子,总不能赖咱们家孩子,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纠结了。再说,他们几个人的秉性你还不了解,若是别人不惹事儿,咱家孩子也不会惹事儿。”
    他说着给颜博崇和颜博峻使眼色。
    两个小的也机灵,借口读书逃似的离开了。
    悠然瞪着颜三郎:“你就惯着他们吧,迟早要出事。”
    颜三郎给悠然续了杯茶:“村长家的小孙子也过分,抢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找过他父母,可他们父母不管,就应该教训教训他,才能长点儿记性,孩子们也算做好事。”
    悠然盯着他,顿觉无语,这是什么理论。
    颜三郎怕悠然再生气,于是岔开话题:“过了年我就要走了,娘子可愿帮我收拾一番,东西不少,收拾也要几天。”
    其实他不带多少东西,就想分散悠然的注意力。
    悠然想起书房的东西:“那些东西,你都要带走?”
    这三年来,颜三郎研制出不少武器,有弓,有袖剑,还有□□,威力很大,悠然见识过。
    最关键的是还有手铳,这是悠然描述,颜三郎做出来,放在了最隐蔽的位置,周围布置了机关,除了颜三郎和悠然,别人都不知道。
    这些东西对颜三郎来说,很重要,是他步入朝堂的根本了。
    颜三郎想了想:“暂时不带,你去汴京帮我带着,这次我轻装简行,多带些银票,若是有合适的宅子,咱们就买下来。”
    说起买宅子,悠然想起楚英宁给的玉佩,让颜三郎等一下。
    她进内室拿出来,递给颜三郎:“这是楚家的信物,到了汴京你人生地不熟的,找个可靠的人也好。”
    颜三郎把玩着玉佩笑了。
    “谁说我人生地不熟,你忘记梦里的事了。”
    悠然这才想起来,颜三郎是重生的,在汴京生活多年,自然了解汴京的情况。
    可楚英宁一片好心,她也不能辜负:“拿着吧,人家一片心意,万一能用得上呢。”
    颜三郎只能拿着,收好玉佩,他将悠然揽入怀中:“早点去汴京,莫让我等太久。”不等悠然回答,他吻住悠然。
    这是白天,悠然怕孩子们突然进来,想推开颜三郎,可颜三郎手劲儿大,根本推不开。
    “呀,爹爹和娘亲又玩亲亲的游戏,我也要。”丫丫进来,跑过来抱住颜三郎的腿,仰着头噘着嘴。
    悠然羞红了,颜三郎却好似无事一般,抱起女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问她怎么来了,可是哥哥们欺负她了。
    果然,这话成功转移话题,丫丫笑嘻嘻道:“才没有,哥哥们帮我报仇了,丫丫高兴。”
    柳胖子拉裤子拉,真是羞羞。看他还敢抢东西。
    白梅掀开帘子进来:“姑娘,楚家送东西来了,说是年礼?”
    悠然才想起昨日的事,将礼单给白梅:“你去轻点一下,挑出一些布匹首饰,给爹娘,大嫂二嫂,箐箐都送一份。”
    每年汴京来的年礼,悠然都会选一些东西送去,今年也不例外。
    白梅答应着出去,按照往年的惯例,将礼物备好,给各房送过去。
    颜母收了布匹,夸悠然孝顺,还告诉白梅,日后不要送了,这些都是好东西,给丫丫留着,当嫁妆也好。
    白梅道:“老夫人,小小姐出嫁还有许多年呢,再说姑娘和姑爷定不会委屈了她,这是姑娘孝敬您的,您收着便是。”
    “好好好。”颜母让白梅等等,她进了里屋,拿着一个荷包出来,递给白梅,“这是我给悠然的,可不能推辞。”
    白梅接过,略微掂量一下,应该是银票,道了谢收了,辞了颜母出来。
    将礼物一一送了,白梅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是大丫,得知颜三郎和悠然带她去汴京,她又激动又高兴,唯恐不是真的,想找悠然确认一下。
    正好遇见白梅送礼,她便跟着回来了。
    进了悠然的院子,对着屋内喊了一声:“三婶,你在吗?”
    悠然在屋内答应一声:“是大丫吗,进来吧。”
    她在给颜三郎整理衣裳,还有上京的银票,一些贵重的东西,若是钱不够,还能换些钱。
    大丫进来,见悠然整理东西,问:“这是给三叔准备的?”
    悠然点头:“是啊,过了年你三叔要走,二月要考试,去晚了,怕是赶不上。”
    她一面整理衣服,一面看着大丫,笑问:“怎么了,你有事?”
    大丫咬着嘴唇点头:“三叔说,要带我去汴京?”
    “我知道,你十二了,该见见世面了。”悠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打趣道,“怎么,你不敢去,还是不想去,你若是不想去,我和你三叔也不勉强你。”
    大丫摇头:“不是,我,我想去,就怕不是真的,想来问问三婶,还怕给你和三叔添麻烦。”
    “不麻烦,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和你娘都高兴。”悠然道。
    大丫瞬间涨红脸,起身跑出去,小声嘀咕着:“三婶就会打趣人家。”
    悠然笑着喊道:“不留下玩一会儿了。”
    “我回去收拾东西。”留下这句话,已不见人影了。
    白梅进来,问悠然:“姑娘,山谷里的东西都带走吗?”
    光药材就不少,留在谷中实在可惜。
    悠然想了想:“能带走都带走吧。”忽然想到了灵猴,“留下一些人参,小灵儿爱吃。”
    她住在颜柳村,很少见到小灵儿,偶尔去山谷,也难见到它的身影,不过人参会经常少,应该是它吃了。
    明明是一只猴子,却爱吃人参。
    算了,等到了汴京,寻个合适的地方,她再种就是。
    白梅应了,说有时间就去整理,刚要出去,又听悠然道:“那些医书也带走,你喜欢医术,能用得上,拿去看吧。”
    悠然觉得,那些书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落灰,不如送给别人,令它们发挥最大的作用。
    白梅惊讶,更是不敢置信:“姑娘,那些书,都是公子的,您都送给奴婢,公子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悠然盯着她一会儿,道:“住在山谷时,我住正房,你们住厢房,也就是说我的身份最高,理应听我的,再说他多年未归,谁知去了哪里,他若回来想要那些书,再还给他便是,他没回来前,那些书你保存吧。”
    “是。”白梅道。
    除夕这夜,颜三郎做了不少烟花,还有一些小的烟火,吃了年夜饭,带着几个孩子们放。
    大丫领着一群孩子,站在院中,个个穿着新衣裳,望着天上的烟花,烟花转瞬即逝,仍阻挡不住孩子们的热情,一个劲儿喊再放。
    最后一个烟花放了,天空出现一盏灯,这灯有一人高,六角形,每个角上都坠有流苏,上面画着精致的图案。
    在黑夜中,图案若隐若现,美轮美奂。
    丫丫仰着头,不服气道:“爹爹偏心,又给娘亲做灯,丫丫也要。”
    颜博崇看了看天上的灯,又看了看弟弟妹妹,最后目光停留在爹娘身上,叹息一声:“果然爹娘是真爱,我们三个就是意外。”
    这话惹得众人大笑。
    颜三郎不以为意,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一个意外,站一边去,别妨碍我跟你娘看灯。”
    悠然但笑不语。
    颜博崇蹦了两下,满脸不服气:“我个子小,哪里碍着你们看灯了。”
    丫丫扯着颜三郎的胳膊:“爹爹,我想要,我想要,你给我做一个好不好?”
    “可以。”颜三郎指了指廊檐下,“你看看那边。”
    几个孩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见一堆花灯堆在那里,立刻冲上去,你一个我一个,拿在手中转圈圈,高兴地欢呼起来。
    颜三郎见孩子们都走了,悄声对悠然道:“花灯节不能陪你看灯了,索性提前了,高兴吗?”
    悠然抿唇笑着点头,自然是高兴的,这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她从不怀疑。
    过了年,颜三郎走了,真是轻装简行,只带了些银票,换洗衣服,几本书,别的都没带。
    颜三郎走后,悠然也开始准备东西,她带着孩子走,东西很多,院里的花草,她也想带走一些,坐马车是不行的,马车太过颠簸。
    楚英宁建议走坐船,他们一起回去。
    悠然想了想便答应了,从初五开始准备,安排一番书院的事,又去山谷收拾一番,遇见了灵猴,和灵猴道了别,又陆陆续续整理,一直到正月底才收拾妥当。
    不重要的东西,已经拖到县城码头装上了船。
    楚英宁租了一条船,是两层的,又大又宽敞,一层放东西,二层住人,几个孩子也喜欢。
    正月二十九,这日宜出门,悠然和楚英宁带着孩子,坐马车去县城码头。
    颜父和颜母年纪大了,见不得离别,将悠然一行人送到村口,一路上嘱咐箐箐和大丫,悠然带孩子不容易,让她们多帮忙。
    箐箐和大丫答应了。
    颜大郎夫妻,颜二郎夫妻送悠然一行人去县里的码头,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在外不比家里,注意保暖,别省着,该吃就吃等话。
    悠然道:“大嫂二嫂放心吧,我不是那节省人,等到了汴京,我会给你写信。我们在汴京等你们。”
    李氏道:“好好好,我们也去见识见识汴京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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