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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僧宠妻无度
    作者:格沐子
    【文案】
    十年前,罗十月年幼无知,捡个活人回去养了几天。
    还是十年前,锦衣小王爷流落街头,被人捡回去养了几天。
    十年后,温润如玉的黄袍和尚遇上一个漂亮小娘子。
    罗十月:和尚,你看到我脸红什么?
    怀觉:贫僧向来四大皆空,施主一定看错了。
    罗十月:和尚,你刚刚是不是用嘴唇碰了我?
    怀觉:哦,不是故意的。那贫僧还俗娶施主好了。
    罗十月:你一穷二白又爱闹精分,不嫁!
    怀觉:但贫僧有权有势,并且宠妻无度。
    内容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重生
    主角:罗十月(千里雪) ┃ 配角:魏汉昭(怀觉)、天音、萧弁 ┃ 其它:甜宠外衣下有点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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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偷了老子的荣华富贵
    山间夹道,秋阳不现,冷意三分,万木凋零百花残。这景象,要是遇上一诗人,或许还能被吟成一曲秋思酸肠,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青史长存。只是可惜了,这一地的残肢碎尸,漫天的腥风血雨,别说吟诗,就是山间野狼也只不过瞪着森森双目看一眼便绕道而行罢了。
    地上折戟断甲,一脚下去能踩出个血泥窝,刀光剑影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沾了血的马蹄印一路往东,三里之外便销声匿迹了。
    对面树林里的狼个个眼珠子充血,那一张张腥臭的嘴,口水流得老长,罗聚宝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腿肚子抖个不停,早上出门前喝的稀粥全都从裤管里淌了出来。要不是怀里六岁的闺女睡眼惺忪的叫了声爹,恐怕他连逃都忘了。
    “啊——”
    一声惊恐蹿云霄,鸦雀横飞。
    在此之前,罗聚宝绝对不会想到,有生之年他竟能够负重长跑赛过狼。连哭带嚎,一路上没命的撒腿狂奔。
    罗十月是个灵气十足的孩子,她爹上次被狼吓着了,一连几天不能见荤腥,一见了就狂吐不止。她是贴心小棉袄儿,头顶扎着两个小妞妞一翘一翘的,逗她爹笑。天到傍晚,今儿是罗聚宝自那天以来头一回踏出家门,十月主意大,扒在门框上见她爹走远了立马跑出来。她爹老大的人了不让她省心,害得她这几天都没有闲心出来撒撒野。
    “大毛、小毛、狗剩出来捉迷藏啦——”
    天渐擦黑,野狗子趴窝、夜猫子上墙,小镇上有家还算体面的客栈,看店名就知道老板的毕生梦想是什么——“来财客栈”。夜幕降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来财客栈”门口,车里跳下来一精悍短小的男人进了客栈,不大会儿就出来了,低头跟驾车的那人低语了两声又折回店内,看样子是要住下了。
    这个时候,正蹲在墙角抿着嘴角琢磨去哪里藏身的罗十月,耳朵一动,听见狗剩嚷,“都藏好了吗?我要来抓你们喽...”
    马车吱嘎一声,十月抿嘴儿一笑,小身子一晃就从车屁股那里钻了进去。团在车厢黑暗的一角,不仅狗剩找不着她了,连她爹也找不着了。
    马车行了一段路程,大概是进了来财客栈的后院。马夫跳下车,脚步声朝着孩子这头走过来。还沉浸在捉迷藏里的傻孩子捂着嘴偷笑,撅着屁股往后挪,直到屁股撞上一蹲物事,她扭着身子掉个头就躲在这东西的背后。那车夫掀帘子进来看了一眼,还伸手过来摸了一把她眼前用麻袋装着的东西,傻孩子兴奋的心扑通扑通跳。
    十月打小没娘,她在罗聚宝手里就像个野猴子随意一样生长,给根儿藤条她能拽紧了从这棵树蹦跶到那棵树。即便现在月黑风高依旧挡不住小姑娘的好奇心。
    胖乎乎的小手挠挠肉肉的脸,歪头看眼前这个会出声音的东西,“咦,什么呀....”
    麻袋口扎得紧,她力气小,龇牙咧嘴也没能把麻绳解开,小脾气上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脚踹上去!惊悚的是,里面的东西居然呜呜哭了,差点吓着孩子。
    “...到底是什么呢?”
    连撕带咬,还真叫她捣鼓出一个口子来,扒拉两下居然扒拉出一个堵嘴蒙眼、梨花带雨的小少年,少年约莫有八~九岁的样子,但是十月毕竟年纪小,人家多大她也不会看,只是伸手撕掉了少年眼睛上的障碍,差点抠掉人家一块皮。那少年锦衣玉冠,细皮嫩肉,眉眼荣华,还是个屁孩子的罗十月是不会懂得欣赏这些的。
    她蹲在那里歪头打量人家,嘴里含着手指,改不了的奶娃娃习性,“...是个小哥哥。”她自顾自的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那车夫只不过是找地方儿撒泡尿的功夫,车里的少年就不见了。
    他妈的,谁偷了老子的荣华富贵?!
    罗聚宝属鸡,还是只铁公鸡。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你想从他牙缝里抠点米渣滓出来?那基本是在做梦。可偏偏他生了个“败家”闺女出来,什么病猫野狗臭蛤~蟆,只要罗小姑娘同情心泛滥了,全都能给他拾掇家去,父女俩吃啥它们就得吃啥。吃的那都是钱呀!!罗聚宝经常气得七窍生烟。
    姑娘这回捡的不是猫猫狗狗,她给自己捡了一个哥哥。为了防止她爹趁她不注意把这个捡来的“哥哥”拿出去丢了,她干净利落的把人藏进那口据说是她娘的衣裳箱子里。完事儿还拍拍少年的肩膀,一脸慷慨,“哥哥你以后就住这里吧,我爹不会发现的。”罗聚宝这会儿还在外面撕心裂肺的找孩子呢。
    少年虚弱的很,看起来病怏怏的。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叽叽喳喳说再多话,那哥哥只是默默的听,偶尔听到别处传来的动静,脸上就一阵惊恐。
    临走前,十月还不死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问了句,“哥哥你饿吗?”
    箱子里始终惊惧不安的少年看她半晌才迟疑的吐出见面以来第一个字,“...嗯。”
    哪成想小姑娘一蹦三尺高,惊了眼前的少年也不关心,“啊,我的哥哥要吃东西。”啪嗒啪嗒,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找吃的了。
    吃了两个半大不小的烤地瓜之后,十月才明白少年为什么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了,感情是饿的呀。少年一向家教严谨,一言一行都要守规矩、讲仪表,举手投足都要风度翩翩,何时这般狼吞虎咽过?也不管半生不熟,就连地瓜皮都被他三两下塞嘴里了,抬头对上一双晶光闪闪的大眼睛,唰一下脸就红了。
    没等少年咽下满嘴的地瓜,外面突然一阵吆三喝四,两小孩儿都一惊。只不过,一个双手扒住箱沿、惊恐万状,另一个促狭一笑,踮起脚尖,胖手朝着箱盖一掀,“啪”,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少年扣押在衣箱里。
    这一箱盖砸下去,也不知少年活着否。
    小姑娘推门出去,立马就听见一连串儿叫骂,“你这个混娃子,黑灯瞎火跑啥跑,叫你爹操心操肺,一顿好找。我我...我揍你我。”说着伸手就去脱鞋,看架势是要用鞋拔子给孩儿长长记性。门口外猫喵狗吠,一群帮腔的乡邻。
    谁知道鞋拔子还没举起来,姑娘立马捂住鼻子,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声口特别脆生,“爹~换一个打,你鞋臭。”
    “哈哈哈....”惹得家门外大娘大嫂一阵哄笑。
    一场看似避免不了的胖揍就这么稀释了。
    这姑娘,胆大又猴儿精。
    隔天早起,罗聚宝在厨房里翻锅倒盆儿,“嘿...怪道了,俩地瓜少了一双。梁上君子还稀罕地瓜?”
    没多大会儿,罗聚宝院子里就开喊,“月儿,咱家地瓜你瞅见了么?”
    十月顶着一头被睡得东倒西歪的小辫子,迷瞪瞪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被吵醒的不情愿,“昨儿你梦游的时候吃了。”说完倒头继续回笼觉。
    “瞎扯淡,我什么时候梦游了...一定是隔壁,奶奶个熊的。”罗聚宝骂骂咧咧张罗早饭去了,进厨房前还不忘朝隔着一面土墙的隔壁骂上几句解解气,“地瓜没了,只有吃粥的份。王八羔子,让老子逮着,非跺下你那只多余爪的来!”
    话音刚落就传来隔壁的对骂,“老罗锅子,你他妈大清早骂谁呢。”
    “谁他娘的来接茬就骂谁....”
    新的一天在老百姓的鸡飞狗跳中开始了。
    被小姑娘藏在箱子里的少年没被她昨晚的那一箱盖子砸坏,这会儿正正好吃完了她偷偷带过来的米粥。喝完了粥,少年的脸又红了,扭扭捏捏的不安分。十月才多大点的孩子,她自然不懂少年动来动去是什么意思,挠一挠她爹新给扎的小辫,就听小哥哥踯躅的说,“...妹妹,人有三急,可否行个方便....”
    孩子一头雾水,脑门上写着几个大问号,“三急是什么?”
    所以说,少年人干什么不学好,非要咬文嚼字。
    少年虽修养极好,可是他憋不住了,脸涨得通红,“就..就是我要尿尿!”
    “尿尿啊,你等下。”
    不多久,少年就见她提着个小罐儿回来了,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骚味,想必这是厕中一宝。十月人小,撅着屁股吃力的把她爹的小罐放地上,指了指,说,“尿这里面。”然后就蹲在一边,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少年人锦衣玉食、规规矩矩、恪守夫道的活到了十岁,自懂事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蹲在他眼前看他撒尿的。罗十月这一行为,可谓颠覆少年三观。
    少年揪着裤头,脸上红红火火,“你...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罗十月活了六年之久,打从脚踩土地会走路起,就和左邻右舍的光腚小子们摸爬打滚玩泥巴,什么样的小家雀没见过?不过她尚年幼,很多事儿不懂,背过身就背过身。
    身前蹲着个背对的懵懂小孩,还扎着俩冲天辫儿,时不时晃一下。少年这一泡尿撒的神经紧绷、刻骨铭心。往后不管多少年,遇见多少事,他一回想起来,眼前的这场景是他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件奇葩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九个月不见,
    举起泥萌的爪爪,
    让我瞅一眼我的小天使是不是变得更美貌了?(????)
    ☆、爹,咱家鸡蛋被偷了
    锦衣少年无声无息的在罗家藏了将近一天一夜,即便少年教养再好,他也只不过是个黄毛孩子。早就被之前的惨烈刺杀吓破了胆,现如今又被那帮子匪贼拐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惊魂未定的,能想到什么法子自救?只能暂时靠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小恩人救济点口粮。
    罗聚宝出门去给人扛活去了,家里就剩两个孩子。以往罗聚宝不在,十月就跟那撒了缰绳的野马差不多,不撒够野不回家。这会儿突然当起乖宝宝了,关了门儿,坐在小板凳上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听少年给她讲那书中的故事。少年举手投足间彰显着高雅,身上特有的气质格外让人沉得下心来,就连泼猴似的罗十月在他面前都乖乖巧巧的。十月觉得这个小哥哥与狗剩他们都不一样,但是不一样在哪里她说不出来。总之就是狗剩他们管她叫月老大,反过来就不行,可若是让她叫小哥哥一声老大,她乐意的很。这就是孩子心中的区别。
    罗聚宝一般晌午是不回家的,他给闺女留了午饭。但那也只是一个孩子的饭量,现在两个人吃,肯定都吃不饱。但是别急,罗姑娘有的是办法,她颠颠的跑到鸡舍,嘴里“呿呿”两声,把鸡舍的鸡全都吓到一边去。伸手往里面一掏,摸出一颗鸡蛋来。然后看也不看丢在一边,吓得一只鸡扑棱了两下翅膀,也是运气好没有鸡飞蛋打。跟着跑到院子里来的少年弯腰在不远处,看着她又掏出两颗蛋来,顺便沾了一手的鸡毛。
    在少年的见识中,没有哪一个公主千金能这般有胆量,顿时觉得这姑娘是个徒手掏蛋的奇女子。
    十月人小手也小,三颗鸡蛋愣是拿不了。少年即便再五谷不分,也知道鸡蛋易碎。照她那个拿仨掉俩的手法,鸡蛋得变完蛋。连忙伸手过去,“本...唔....我帮你。”
    十月人小心傻,挥两下胖爪把少年伸过来的手扒拉一边儿去,“不用,不用你帮我。我能拿了。”小衣裳兜着仨鸡蛋,撒着欢儿跑在少年身旁,炫耀她爹炒的一手好蛋,其实罗聚宝炒的也不见得有多好吃,只不过穷人家的孩子,好东西比较少吃,鸡蛋自然是糊的都好吃。
    “小哥哥你喜欢吃什么样的蛋,我爹做的葱花炒蛋最好吃了。我们也做葱花炒蛋吧。”全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都是五指不分家型的人物。
    少年低头看她,抿抿嘴还不等张嘴说话,院墙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候便是木门响动。少年俨然在这些日子里磨练成了惊弓之鸟,一时间出了一身薄汗说话都成了结巴,“来...来人了。”
    爹来了!
    这个爹来了就跟狼来了的效果差不多,“啊,快快快藏起来,不要让我爹发现了,咯咯....”短腿月一手兜蛋一手推着少年就往屋里跑,脸上的兴奋就跟捉迷藏时即将被发现时的刺激表情一毛一样。
    她当这是游戏.....
    “月儿,跟谁说话呢?”罗聚宝就奇了怪了,他在墙外就听见自家院子里有动静,进门儿喊了一声不见闺女回应,脑子里闪过前些日子见过的凶杀场面,声音不自觉就放大了一倍,“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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