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就站起来安慰他们说:“没关系,我想你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不要紧的,我再找别人借去,你们别太在意!”
    说完,我就轻快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门口方向走。
    然后,一只胳膊从后边伸过来强有力地拽住了我,那是曾勇。
    我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他从容地点点头说:“我现在家里只有3万,你告诉我卡号,其余7万明天中午以前打到你卡上!”
    我的心跳一下子凝固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因为悲伤,我下意识地去看白素素,她的脸上全是悲凉。
    我缓了缓情绪后,感觉到一点心痛,还是摇了摇头说:“曾勇,你还是留着吧,弟媳如果有喜了,你们可需要一大笔开支呢!”
    曾勇还没说话,没料想白素素却突然站起来,向里边一个房间跑去,过了一会,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满脸沉静地走了出来,走到我旁边,将我的胳膊拽过去,一把塞到我手里说:“李医生,拿去吧,救命要紧,其他的,那都是后话!”
    我的心颤抖着,手颤抖着,将那个信封抓握在了手里,先只是手指蜷曲机械地握住,然后逐渐地用力,最后紧紧地将它抓在了手心里,就好象抓住了商诗的生命。
    接下来,我还面不改色将我工资卡的卡号抄在一张纸上递给了曾勇。
    同时,我心里在想,这辈子或者下辈子就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她们的恩情,不过我嘴里却只是说:“曾勇,素素,谢谢你们!”
    然后,我就离开了他们那温暖幸福的家。
    出来后,太阳已经西斜,下午的时光应该也不长了。
    第222章 再遇罗萍
    我觉得好困,一夜未睡,还经历了这么多的心理波折,所以我打算回租住的那个房间边睡觉边等郑律师的电话。罗萍要上班,她应该是不会在那个房间了。
    我加快脚步走了回去,房东阿姨没在家里,我一进入棺材盒子,也顾不得上边是否有罗萍的气息了,一头栽倒在床上,果然,有阵阵幽香钻鼻而入,我把它们理解为商诗的体息,照样心安理得地悠然睡了过去。
    郑律师的电话将我吵醒的时候,窗户外边已经几无亮色了。
    我吓一机灵,翻身坐起,罗萍的香被翻滚到一旁。
    我急不可待地接过电话,很响亮地说:“喂,是郑律师吗?”
    郑律师很爽朗地说:“李医生,你在医院吗,我去找你!”
    我忙表态道:“郑律师好,怎能劳您大驾!您在哪里,我去找您就是!”
    郑律师爽快道:“不用,我正好就在你们医院附近,你告诉我在几病房,我直接去就行了!”
    我哪敢再上医院啊,这事情要让医院知道了,可不得了,所以我连忙说:“我下午在家休息,没在医院,这样吧,郑律师,找个饭店,我请你吃饭!”
    郑律师说话真是干脆,没有半点停顿就说:“不用,我一会还约了人,你家在哪里,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去你家!”
    感觉这个郑律师是个不拘小节、雷厉风行的人,我也就不再婆婆妈妈了,详细告诉了他地址。
    还不到十分钟,我的电话就再次响起,刚一接通,郑律师就说:“我到你楼底下了,你家在几层!”
    怎么着,我也得下去迎接他表示礼貌,所以我说一声“我马上下来接你!”就挂了电话。
    来到楼下,便看到一个方面大耳、虎背熊腰的壮汉倚在一辆黑得发亮的小轿车旁,天庭饱满,两眼炯炯有神,正在顾盼自雄,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刚劲。
    这大律师,气势端的是不一样啊。我内心感觉到了一点欣慰,向他迎了过去。
    他一撇头看到了我,站直身子朗声说:“你是李医生吧!”
    我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郑律师却向我招手道:“既然你下来了,那咱就不上去了,就在我车里说吧!”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还好,白素素给我的信封袋一直随身带着。
    救商诗刻不容缓,既然他这么干脆利落,我也不能拖泥带水了。他给我打开了后排车门,我就钻了进去。
    他坐进驾驶位后,我就将那一袋子钱若无其事般放在了副驾驶位上,嘴里轻轻巧巧地说:“劳郑律师费心了,一点小意思,辛苦之余喝杯咖啡提提神!”
    郑律师哈哈一笑道:“哈,李医生,懂行,爽快人,其实不是非要你们的钱,只是办案子,方方面面都要打点,这点你要理解!你这个案子我从方方面面的人那里也了解了个大概,今儿个你就不要细说,拣你认为重要的说说就行!”
    我低头想了想,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向曾勇和白素素全面回顾了整个过程,还真是没有心力再去经历一遍了,于是,我挑挑拣拣地将只有我和商诗两人才可能知道的事情说给了郑律师听。尤其是昨夜商诗在牢房里给我讲述的她的悲惨的人生遭遇以及她与潘天高的爱恨情仇。
    郑律师听完后,一直爽朗的面容浮现少见的凝重,少顷,他眉毛一挑道:“所以说你这个案子很不好弄,人可以断定不是商诗杀的,但坏就坏在偏偏有那么多巧合令人无法不相信她是杀人凶手。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搞明白潘天高到底怎么死的,如果是被毒死的,谁给他投的毒,如果是他自己吞毒死的,那得弄清楚他吞毒的动机,但这一条线索太不好求证了,一方面潘天高已死,真是他自食其毒,也没人能知道他为什么要吞毒,另一方面,还从商诗的房间里正好搜查出了潘天高所吞食的毒物,商诗本可以申辩是潘天高自己留下来的,但她却反而承认了是她自己的,所以从这一个角度实在难以突破了。”
    我忙争辩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那是因为商诗盲目认为自己对潘天高有罪,所以才精神恍惚中把什么都承认了!”
    郑律师肃然地说:“问题是这一点已经被法庭当庭做了笔录,并且双方都签字确认了,到了二审,这就是铁证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所以我跟你说,咱们不能再从潘天高是慢性中毒而死这条线索上找突破口了,要想推翻一审判决,唯一的出路就是认为潘天高不是中毒而亡,所以我现在需要问你一个问题,请你拍着胸膛严正地告诉我,你所述说的当时你在治疗潘天高时他呈现大出血征象却没有发现任何地方出血的情形完全属实吗?因为咱们要从这个角度寻找突破,你要是基于袒护商诗的考虑说了谎,误导了我的思维方向,最终把宝贵的调查时间无谓地消耗掉了,那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我连忙拍着胸膛说:“郑律师,你放心,这点做人的原则我还是具备的,再说,你可以去查阅病历,病历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在给潘天高治病时,还没有认识商诗,我也不可能有先见之明似地那时就伪造病历啊!”
    郑律师庄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根据目前的医学知识,长期吞服美沙酮会导致大出血或者说会出现大出血的假象吗?”
    我坚定地摇头道:“我查遍了国内外目前有关美沙酮和失血性休克的所有文献,没有提到说美沙酮和失血性休克有关联的,也就是说至少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无法认定潘天高最后的死亡原因失血性休克是因为吞服美沙酮导致的,至于它们之间有关联只是尚未被医学所认识,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就算如此,那也是潘天高自己吞的,跟商诗无关!”
    郑律师摇了摇头道:“后边那些话,说了也没用,就不要再提了,但是目前医学知识认为吞服美沙酮不会引起失血性休克这一点,对咱是有利的,咱就要从这一点上做文章,听说公诉方找了个医疗鉴定机构鉴定认为潘天高的失血性休克是误诊,所以咱们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推倒它这一鉴定结论,认定潘天高确实死于失血性休克,而现在的医学知识又不支持服用美沙酮可以导致失血性休克,那公诉方再怎么叫嚷商诗给潘天高投了毒,也无法说明潘天高的死就是商诗导致的,法庭将会因为证据不足做出无罪判决或者发回重审,如果非认为商诗投毒带着杀人的意图,那也顶多判个杀人未遂,不至于判死刑。李医生,你明白我说话的要点了吗?”
    我听的过程中一直在点头,觉得这个郑律师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能切中要害,心里慢慢地,越来越觉得宽慰了。听他问我,我点点头说:“明白了,就是要想办法推翻那个鉴定结论!”
    郑律师赞赏地点点头。
    不过,我想了想,马上又有疑问了:“可是,郑律师,我们要怎么才能推翻那个结论呢?”
    郑律师突然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要推翻它,自然就要找比做出这个结论的鉴定机构更高一层级的鉴定机构,但是这很麻烦,因为这些鉴定机构只接受官方委托,个人去申请是不做的,那只能申请由法院委托,但存在两种不利情况,一种情况是,法院有自由裁量权,再受高层干预,便可以认为结论已明确无需行再次鉴定故拒绝进行委托,另一种情况是,即便委托了,但再次鉴定依然认为失血性休克属误诊,那情形将很不利于我们。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我去向法院提出再次鉴定申请,另一方面,你在你们的专业领域找三个以上最权威的专家联名做出失血性休克诊断,虽然这不是法定鉴定,但是三名权威专家的联名诊断足可以对法官施加影响。好吧,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紧要工作,今天就先谈到这儿,我这有两份授权委托书,一份是委托我当她的辩护律师,一份是委托你替她办理和律师接洽的一切上诉事宜,你拿过去让商诗签上名,争取明天就能拿着它们到律所来和我签合同。给,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那两张a4纸后,又紧接着接过那张烫金的小纸片,上边有郑律师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郑律师真够风风火火的,话完,他的车也点着了火,嘴里说:“李医生,事不宜迟,下车吧!”
    我忙不迭地推门下了车,郑律师将车掉了个头,就疾驰而去。
    我凝望着他的车影直至消失,才心情不定地转身上了屋台,走了几步,莫名其妙就觉得身后有点异样,我好生纳闷,陡然转过身来。
    果然又是罗萍,就象我和商诗第一次约会时她突然出现一样,这次她同样出现在郑律师的车刚刚停放的地方。
    看到她,我的面容立刻冷凝下来,起伏的心情里不自禁就夹杂了一丝怨恨,看来她的无情抛弃和羞辱这辈子是难以让我释怀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竟然还在逐渐走近。
    等她到了我面前,我嘴角一撇,说:“原来是你啊!”
    她黯然一笑,说:“你好福气啊,找了一个这么漂亮还这么有钱的女朋友,每次都开不同的车!”
    我差点倾倒,估计她要以为我刚才在郑律师的车里是在和商诗亲热了。
    不过我面上仍然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找女朋友不是因为她有钱,只要她对我好,哪怕她是个乞丐我都一样爱她爱得死心塌地!”
    罗萍当然能够领悟到我话里的讥讽意味,微微垂下了脑袋。
    我心里略微有点不忍,叹了口气道:“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罗萍抬头,脸上隐隐有一些落寞,她故做平静地说:“难道你就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么?”
    我心里一颤,有点惊慌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说:“你放心,自从上次我看到你女朋友之后,我就不会对你再有什么想法了!”
    我愣了愣,不解道:“为什么看到我女朋友就不会再有想法?什么想法?”
    她淡然一笑道:“那次我来找你,碰巧看到了她,我就灵机一动想,她会不会就是你所说的女朋友,所以我干脆悄悄藏起来,想看个究竟,我当时到的时候是5点半,那时她已经在等候了,后来一直到6点半,我就开始怀疑了,在我看来,美女都是很傲慢的,如此美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一个男人苦等1个小时,后来的结果表明,她不仅苦等了你至少一个半小时,而且还对你温情款款,一点怨言都没有,这要在我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也足以说明她对你用情有多深,我当时突然很嫉妒你,站在男人角度的那种嫉妒,你的女朋友太完美了,我无可比拟,所以我跑了!”
    罗萍的话让我回到了我第一次和商诗约会时的场景,真没想到她那天竟然就在风寒中等了我那么长时间,而且还能笑意盈盈地迎接我归来,我的女人,真如罗萍所说,完美得简直让人心灵震撼了。
    我内心潮涌,面上却仍然沉沉,我冷冷一笑道:“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罗萍眼眶里一下子就湿了,娇小的身形有点轻晃,咬了一会嘴唇,没有控制住,就泪如泉涌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对不起,我说话有点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萍抬袖子擦了一下眼泪,静静地看着我,却不胜凄楚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到你房间里去,我想去把我的被褥取回来,可以吗?”
    我的心好一阵酸疼,看着她那凄零的样子,苦笑着点点头,转身进门,罗萍在后边停顿了好一会,才悄然跟了上来。
    房东阿姨可能走亲戚去了,一直都没在。
    我进了棺材盒子后,就开始给她收拾被褥,一如我们当年相恋时我给她整理东西一样。
    我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隐泣,我愕然地回头,看着罗萍。
    她的眼泪在无声地流着,肩膀在微微的耸动,看到我在看她,她就哽咽着说:“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包括看到你女朋友的那一次,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向你说声道歉,为天上人间里我对你说的那些恶毒的话语,我一直很难过,想找机会当面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可是自从见你女朋友的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我知道你是和你女朋友住一起去了,但我相信你总有到这里来的时候,所以我就一直等着,终于让我在今天碰到了你,顺便再说一声对不起,昨天夜里让你受惊了。我想,过了今天,不管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我都应该从这里离开了,对曾经给你造成的伤害,再次说一声,对不起!”
    我很不争气,听着罗萍那哀戚的话语,想着那些过往的辛酸,眼泪倏忽就滑上了我的眼眶,我连忙眨了眨加以掩饰,大度一笑道:“傻丫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些都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感谢你还记挂着这事,让你受苦了,安心回去吧,回去好好生活,我没事了!”
    说完,我狠心回转身子,继续俯身给她收拾被褥,我也要给她码得整整齐齐的,她是个护士,她爱干净整洁。
    我在这里静静地忙活着,后边的罗萍慢慢停止了哭泣,一会儿,竟然没了声响。
    第223章 请权威专家开诊断证明
    我觉得有点不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很是愕然,但没有回头。
    然后,我的后背就被一团绵软而坚硕的东西顶住了,还有温热气息贯体而来。然后,一双长长的雪白玉臂环住了我的腰。我的耳际有微微的喘息。我的上身酥了,下身挺了,我知道那是谁,她想干什么!我很不明白,她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想起干什么!
    我回过头来,想质问她怎么回事,结果我的嘴唇就被两片热辣的唇堵住了,我一惊愕,启开了一道牙缝,罗萍的舌头就见缝插针地滑了进来。我的舌头呆住,任由她不停地上下左右舔吸。我傻了,就这么让她吻着。
    罗萍吻了一会,然后将我的身子板转过来,让我正对着她。她玉臂轻舒,突然就开始解她胸前的衣带,我傻傻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的动作很轻柔,脸颊上挂着火红的云霞,不一会,她就解除了外边的武装,还是早上那样的乳白色乳罩,粉红色裤衩,加上她火红的面容,雪白的肌肤,那样的耀眼,那样的明亮。
    她反手到后背,就要去解胸罩的纽扣时,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她以为我想要她,就撄拧一下投入我的怀里。我却轻轻地推开了她,她挣扎了一下,才理解了我的意图,站直身子,茫然地看着我。
    我捡起她甩落在床垫上的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就要给她穿衣服。
    她凄然地看我一眼,抿一下嘴唇,说:“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说:“什么话?”
    她说:“等到我们的新婚夜,我会给你!”
    我说:“可是这不是我们的新婚夜!”
    她说:“因为我们永远也不会有新婚夜了,所以就不存在等了,所以我就可以给你了呀!”
    我说:“不对,你当年的话的意思是,一定要在新婚夜才能给我!”
    她说:“可是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啊,当年是那个意思,现在不可以改成这个意思了吗?”
    我说:“不能改的,要是能随意改,那人生不就乱套了!那人哪里还能有个安心的时候!”
    她说:“你真地不想要我了吗?”
    我说:“把你的身体留给你的丈夫吧,他才会更加珍惜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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