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延抓住了叶明珠作乱的手指,神情淡若自如,“嗯。”
    “那,你要不要亲亲我呀?”叶明珠的心里痒痒的,想要直接扑过去,可又不喜欢这么粗暴的,如果他扑过来……
    哎呀,这张清冷禁欲的容颜,就该为自己疯狂才对呢……
    褚南延垂下眸看着她gou引的动作,喉结滚了滚,却移开了视线,松开了叶明珠,想要推开叶明珠,可又被叶明珠给反抓住了。
    而在这时候,就在他们玩得起兴时,刚从外边儿回来,与老伙伴们下棋赢了特别高兴的褚老头子一走进门,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咳咳!”轻咳了两声,老头子的视线看向了别处,哎呀,现在的小年轻,就算是恩爱也不注意一下场合。
    褚老头子的一声轻咳,让两个还在黏糊中的男女顿时僵硬的停顿了下来,下意识的纷纷将自己视线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见到是褚老头子时,连忙松开对方,沉默的尴尬,围绕在他们的四周。
    “爷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褚南延抬眸,神色恢复了正常的严肃与正经,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画面如何不正经。
    这会儿,褚老头子也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黏糊在一起的画面。
    再次将自己的视线放过去的时候,已经松开了,看起来十分认真正经,“今天老梁输了,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跑了,我这不就回来咯。”
    叶明珠在褚老头子说话的时候,那双眸子就一直放着他脸上,发现褚老头子的脸上没有多少异样,恍若是对自己跟褚南延刚才的行为视而不见。
    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恼羞成怒的拧了一下褚南延,偷偷摸摸的动作并没有让褚老头子发现。
    褚老头子也没有非要留在这儿看着人家小两口在学(恩)习(爱),还去了趟灶厨,拿了东西,又出门了。
    “我约了老陈一起去爬山。”临离开前,跟他们说一声,表示这一次他不会那么快回来了。
    只是,根据这一次之后,褚南延跟叶明珠也不好留在客厅里折腾这个了,气得叶明珠生气的拍了褚南延好几下。
    “好了,好了,我们以后在房间弄个小书桌。”褚南延知道叶明珠气坏了,低声的哄着叶明珠,都怪他,刚才没有注意到地方不妥当。
    “都怪你刚才在gou引我!”叶明珠气呼呼的倒打一耙,漂亮的脸上满是生气,说完又拍了褚南延好几下。
    “没事儿,爷爷什么都没听到,不就是看到我们两个人牵在一起嘛,我们之前外边儿的时候不也是牵着手走路吗?”
    褚南延的安慰,终于是听进了叶明珠的耳朵里,顿时,就让褚南延去做小书桌和凳子来,她则是负责在旁边搭把手。
    嗯……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做小书桌的时间中度过,褚老头子知道孙子是为做书桌跟凳子才这么辛苦做木匠,都觉得没眼看了。
    幸亏他还是做木匠的一把手,在当炊事员之前,他可干活很多活儿来赚钱养家的!比如做木匠,他弄得桌椅板凳可不知道多受欢迎!
    看褚南延这小子磨磨蹭蹭啥也干不好,褚老头子就坐在旁边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哎呀,你快走开,让我来!!!”
    说完,就撩起手袖,呼哧呼哧的干了起来。
    现在冬天到了,首都的天气比较寒冷,叶明珠早早就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褚老头子跟褚南延两个人因为做木工要使劲儿的关系,大冬天都出汗了。
    此时的叶明珠,拿到了来自妇联的第一份工资,十八块钱,加上肉票、油票等,美滋滋的去供销社给褚老头子、乡下的父母买了东西,特地顺路的去了一趟邮局!!!
    从今天开始,她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人了。
    买了肉回家,并十分高兴的跟家里的褚老爷子、褚南延两人宣布,她已经领到这个月的工资啦!嗯,主要还是要说给褚老爷子听。
    褚老爷子听到这话时,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
    叶明珠乐滋滋的吃着饭,妇联的工作挺舒心,唯一就是累了些,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
    吉利大队。
    叶家的人上次去集镇的时候,的确是收到了来自首都给自己寄的信,去集镇的叶大勇也不太认识字,不过叶明珠三个字是咋样的还是知晓的。
    兴奋的拿回家,还扬起来给他妈看时,陈红梅也激动的打开,虽然参加了扫盲班,不过很可惜的是,她认识的字也不多,这封信,有些看不太懂。
    于是,就将信交给了识字最多的叶三勇身上。
    叶三勇拿过了那封信,毕竟全家人都坐在桌前凳子上,他从头开始读起,“爸,妈,大哥,大嫂……”
    一开头就是将全家人都喊了一遍,那些被叶明珠在信上写了的叶家人听到叫自己时,都忍不住坐直了腰身,叶三勇继续读下去。
    开头都是寒暄关心他们的话语,但是后面,“什么?明珠进了妇联?不是当工人吗?怎么进妇联工作了?”
    “哎呀,这个好啊!我看那妇联的人每天就随便走走,说几句话,都不用整天坐在工厂里面干活!”陈红梅想起了他们大队里的那个妇联干事。
    “妈,你这么说可不好,别被人听到了。”叶二嫂在那儿提醒了陈红梅一声,不过对于叶明珠成为妇联干事的事情也十分惊讶。
    “对对对,其实工人就特别荣耀,哎呀,我就想让我儿子都去当工人,可惜啊!”陈红梅立即就转了个语调,对工人大夸特夸。
    “妈,这么说来,那南延父母的工位,岂不是还留着?”叶大嫂突然想起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顿时出声。
    “这不是说了吗?明珠在妇联干活,那当然不是褚南延父母留下的工位了。”陈红梅翻了个白眼,谁知道自家大儿媳在想什么,再怎么样,人家父母的工位也不会传到你们这儿来。
    叶大嫂不知道啊,凡事得有希望,万一就这么碰巧呢?
    叶二嫂白了叶大嫂一眼,要是明珠肚子里怀着三个孩子……顶上褚南延父母的工位也不是不可能!别妄想了好不好 ?
    于是,村子很快就多了一个新的流言蜚语,也不算是流言蜚语,而是叶家大婶子的嚣张嘚瑟,我家女儿在首都当妇联干事呢!!!
    “不是吧?你女儿什么时候能干这样的活儿了?”认为叶家那闺女平时娇滴滴的,妇联的工作哪里适合她?
    “什么叫做不能干?我女儿多厉害!身为十八代贫民的家世清白,为人民服务的决心如此坚定,那是为了帮助广大妇女同胞们的光荣任务,交给我女儿不知有多合适!”
    其他人听着她的这个炫耀声,都觉得叶家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生了个女儿,娇滴滴什么活儿都不能干,养得白白胖胖。
    听说是要嫁到城里去,大家一开始心里也泛酸,后来见那闺女嫁不出去,人家城里人根本没看上时,心里多多少少有种幸灾乐祸的嫉妒心在里面。
    然后还看上了下乡的知青,以为是落魄了,找不到合适的人嫁了,没人看得上叶家闺女了,谁知道这下乡的知青如此给力,直接带着叶家闺女回城,还进了妇联上班?
    这会儿,村里的那些男知青,又开始被村里的那些妇人挑剔选拔了,万一自己也像叶家一样,选出了个金疙瘩呢?
    今年又有几个知青下乡了,之前那些一看就是没本事儿的,不然早就回城去了,得看这些新来的男知青。
    当然,为了避免自己看走眼,一个个打探消息不知道多勤劳,又生怕被骗,所以大家都想着怎么让自己装上火眼金睛,一时间,吉利大队不知道多热闹……
    冬天正式来临,越来越寒冷,特别是早上,都冻起了霜,白茫茫一片,只要呼个气,都感觉像是在抽烟一样。
    妇联的工作也开始进入了难关,这么冷的天气,还得下乡去做妇联宣传开展工作,简直不要冻坏手。
    妇联主任也担心干事们会不会冻坏自己,两天一次变成了四五天一次,早上变成了中午,不过,可能是之前叶明珠请革委会赤卫兵的事情比较让人震惊。
    李婆子还真被抓去改造了,主要是死性不改,赤卫兵那边的人可没有妇联那么好脾气,现在大家都是隔壁村与隔壁村通婚联姻。
    这李婆子的事情一出,那些回娘家的婆娘们怎么可能不说两嘴?再加上之前妇联干事到杏花村的演讲十分成功,成功的调动了妇女们的勇气与自信。
    变化,是从一点一滴开始改变的,妇女们敢让家里的老爷们儿帮忙干家务了,敢开始使唤老爷们儿替自己干什么干什么了……
    那些老爷们儿本来有些不太乐意,妇女们一句话怼了过来,“怎么?我也下地干活挣得了十(七八)公分,还要照顾家里家外,老人小孩都是我照料,洗衣做饭扫地,现在叫你帮忙烧个火怎么了?”
    一声怒吼过来了,爆发得像是要打架一样,大老爷们儿想到可能是那群妇联的人教的,心里直骂晦气,不过搭把手,算了,不跟妇女一般计较!
    底线与抵触,就是从这么一点一滴的小事儿开始积攒,而那些妇人也发现,其实,家里的活儿也不是什么都必须得自己干,自己丈夫也能搭把手后……
    开始在外面宣扬了,我男人如何如何棒,今天还干啥干啥了……
    你在我们面前炫耀,是以为我们不行吗?心里一边嫉妒,一边羞恼,最后,回家也开始学习其他人的做法,总不能够妇联教导的东西,她们什么都没学会,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
    快要到除夕了,今年不能够过年回家,叶明珠在过年前一个月就买东西寄回去了,而过年前大半个月,妇联开始放假。
    妇联放假了,褚南延还没有开始放假呢,叶明珠不知有多高兴,“啧,看吧,还是我的比较早放假,明天起床的时候可不能吵醒我了,知不知道?”
    比较早放假的小媳妇儿在褚南延面前炫耀,并表示这么冷的天,我可不要那么早离开被子。
    至于学习?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监督,叶明珠可勤奋不起来。
    褚南延当然知道叶明珠是什么样儿的人,也没有出声戳破叶明珠的偷懒,点头,“嗯。”
    最近年底,他们会计这边比较忙,要算很多账,“我们大概还有一个礼拜才放假,到时候我陪你去供销社。”
    “好呀!是准备要买年货了吗?首都的过年习俗,跟我们那里是不是不太一样?”叶明珠想到要过年了,还是蛮高兴的。
    “差不多。”都是过年,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就算是有些不同,那也是过年!虽然褚南延不知道叶明珠为什么会觉得兴奋,不过,褚南延还是扬起了那抹温雅的笑容表示自己与她同贺。
    第二天,本来打算轻手轻脚起身的褚南延,就看到自己身旁的叶明珠已经睁开眼睛,醒来了。
    沉默半秒,“我吵醒你了?”
    “不是,可能是平时都是这个时间起床,我习惯了。”叶明珠叹了口气,然后表示外边儿好冷,她要继续塞在棉被里,你快去上班吧。
    “一会儿再睡,先吃早饭。”见叶明珠也醒了,催促着叶明珠一起起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见她不动,将那些毛衣、厚外套都拿了过来。
    叶明珠无辙,唯有委屈巴巴的一起下楼吃早饭去。
    褚老头子在得知叶明珠为什么这么鼓着脸时,还语重心长的朝着叶明珠说教,“南延说得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遭殃!”
    “明珠,我一会儿也要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记得看好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年底到了,很多闯空门的。”
    褚老头子在那儿提醒着叶明珠,要不是老梁那家伙约自己再干一盘,还对他用激将法,褚老头子还不想理会老梁呢。
    “好,我知道了。”叶明珠也只是对褚南延表示自己的气呼呼与撒娇,在面对长辈面前,还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孙媳。
    “记得好好看书。”旁边的褚南延也来了一句,结果只得到了叶明珠的一个娇嗔。
    我不!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我为什么要将我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书本上?她决定一会儿就去秦家找那小媳妇儿探讨一下最近衣服的新花式,快过年了,要给家人都做几件新衣服呢!
    叶明珠的拒绝,在褚南延的意料之中,也没有对叶明珠有什么不满,而是任由叶明珠的劲儿,吃了饭,就出门去了。
    秦家小媳妇儿柳英在看到叶明珠过来时,还满是惊讶,“今天是打算做什么花色吗?”
    不过,在看到叶明珠什么都没拿时,柳英又清楚了,这不是来做衣服的?
    “我这不是放假了吗?想着在家里无聊,到处走走,想到了你,我刚回城的时候,也就你们秦家最好,第一个接触的……”
    叶明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妇联做久了,说话都这么好听,学会的开场白,就是想要打入人民群众当中一样。
    秦家小媳妇儿柳英在听到叶明珠这个夸赞的声音时,脸上抿着的浅笑都多了几分欢喜,“也是明珠你好,你现在在妇联怎么样了?还习惯吗?”
    一边寒暄,一边聊着秦家小媳妇儿最近学习的新花色,同时表示快过年了,想买些布和棉做新衣服……
    柳英当然乐意接受,她觉得褚家的两口子最会做人了,不过,自己拿了私房钱的事情从来没跟人说过,只是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偶尔不自觉的替褚家那两口子说话,特别是叶明珠。
    现在,大院里的人,对褚家那乡下来的媳妇儿,都没有以前那种偏见了,只会认为,虽然乡下来,但是为人好、又善良大方、会做人……等一大堆的优点覆盖在叶明珠的标签上。
    叶明珠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见对方好像要准备做饭了,也赶紧告辞。
    “诶?不在这儿吃了午饭再走吗?”柳英挽留,当然,这是礼貌性的礼节留饭,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叶明珠自然晓得这一点,“不用啦,我也要回去做饭了,南延今天还没有休假,别到时候等到他下班回来还没做好饭,那就不好啦。”
    “成。”柳英送叶明珠离开,就回去继续做自己的衣服去了,将近年边,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新衣服,这才是自己最忙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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