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别墅里很安静。想是姐姐和姐夫早就睡了,惜惜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打开房门,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转身关上房门,沐惜惜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她倚着房门站在黑暗中,突然多一步都不想移动。
    程绍辉那祈求的目光,那诚恳的话语,尽管她已经努力克制不去想,但还是无法避免的浮现在她的面前,心,有那么一下,被微微的扯痛了。
    她不想伤害他,可是,偏偏那个伤害他的,就是自己。惜惜觉得自己好龌龊,她在心里狠狠的把自己鄙视了一番。
    几不可闻的轻轻叹气,惜惜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连日来,太多的压力、无助,让她觉得身心疲惫。
    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背负着这些东西,她却无法向任何人倾诉。想到伤心处,她禁不住鼻子一酸,**了眼眶和掌心。
    “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薄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紧接着‘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被一下点亮,惜惜震惊的抬起头,甚至都忘了脸上还残存着泪痕。
    落地窗前的软榻里,男人斜斜的靠坐着,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只高脚杯。在明黄色的灯光下,那漂亮的琥珀色液体盈盈晃动,随着大手的动作,在杯壁边沿泛着涟漪。
    男人身着黑色的真丝睡衣,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而清爽,显然是已经洗过澡了。
    惜惜深深抽气,流动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草木香及一丝酒的甘味,她知道,他呆在她的房间估计有一会儿了。
    “你……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大半夜的,齐先生,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吗?”看到他那一刹那的震惊,已在他与她的对峙中,渐渐接受,消化了下来。
    毕竟,这早已不是第一次的经历了,他会在她的房间里,根本就不奇怪。只是,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
    “影响?什么影响?这里是齐家,一针一线都姓齐。你说,是这里的地毯我不能踩?还是这里的沙发我不能坐呢?”齐少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轻轻的一笑,满脸的戏谑。
    “……”惜惜很无语,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无赖,他明知道,她指的不是这些。可他偏偏要这样信口雌黄,她又能怎么说呢?
    “怎么?为什么不回答?是默认还是无声的抗议,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说?”齐少骥挑了挑眉,对于惜惜的沉默,他自然是不满。
    惜惜气结,眼睛眯了一下,干脆的说道:“对,齐先生你说的都没错。在这里,你拥有任何的权利。不过,既然你在这里,我也有权利不在这里。”说完,惜惜转过身,拉开门,便要走出去。
    身后,一阵强劲的风席卷而过,惜惜只觉得头晕目眩,刚刚才打开的门,‘嘭’的一声狠狠的在面前被推上,一双大手将门牢牢的锁上。
    而她的身体也被从门口拉离开,背部一疼,便被推靠到了墙。
    “齐少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惜惜的身子狠狠的扭动,他的举动,让她想起了那个惊魂之夜,大脑霎时剧烈的疼痛,全身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
    “呵呵,放开?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明知道,我们之间力量的悬殊。”齐少骥将惜惜逼到墙角,高大的身子笼罩着她,身子紧紧的压向她。
    两人身上的面料都极薄、极凉,可在身体相接触的刹那间,便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
    有那么一秒钟,两人几乎都是微微的一震,但转瞬即逝。
    “沐惜惜,你不够乖噢,不要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刚才在叶家的花园里,你让我很不开心。你难道忘了,你还要回到齐家吗?”齐少骥轻佻的勾起惜惜的下颔,他满脸的邪肆。
    “你……你简直是卑鄙。齐少骥,你欺负我一个女孩子,难道就不觉得脸红吗?”惜惜攥紧了小拳头,身子却不敢移动半分,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稍稍一动,便会处境更加尴尬。
    “呵呵,欺负?怎么样叫欺负?我不过是在跟自己的女人说话而已,态度有些亲密,难道……这就算得上欺负?”齐少骥的手丝毫没有收敛,他缓缓的摩挲着她滑嫩的下颔,似乎更加得寸进尺。
    “住口,你不要乱说,谁是你的女人?”惜惜非常厌恶齐少骥这样说她,这个称呼几乎让她作呕。会让她想起那些个不愉快,那些个被他欺负折磨的一幕幕。她才不要跟他扯上关系。
    齐少骥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不愿意承认?”他接着低敛眉眼,神秘的一笑,接着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惜惜的反应犹自强烈,一张雪白的小脸在那一瞬间几乎成了调色盘,不知道要用多少种颜色来形容她的窘迫及愤怒。
    她咬着嘴唇抡起拳头,只想狠狠的向齐少骥打去,可手腕轻而易举的便被齐少骥握住,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住。
    她恨极,下意识的便抬起腿,将尖尖的鞋跟向齐少骥的腿上踹去,却也被齐少骥轻松的躲过了。
    惜惜不肯气馁,再次抬起脚,此时,‘笃笃’的敲门声不期而至,惜惜整个人彻底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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