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大惊失色,惊恐的回头。
    世子咆哮:“还不跑。”偷东西拿出来炫,被抓个正着还不跑。等着挨打吗?
    长生跳起来就跑。被佟老头拧过来,按在地上一通狠揍。
    世子默默扭头,拿屁股对着自家嚎叫的小厮。这么蠢,好想丢掉。
    阿狸捂着猫脸,尾巴欢快的打着地面。好蠢的小厮,还好不是阿狸家的。嘿嘿!一天照着三顿饭打!嘿嘿!
    ……
    晚上,被扎完梅花针,来一遍分筋错骨手,世子睡得香喷喷的。
    若翾收起针,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浴桶旁。长平看着佟女大夫,不错眼。
    “在有两次药浴,就可以离开了。”
    长平一惊,幽幽的目光兜不住。佟女大夫怎知他们要离开了?
    浴桶里的洗澡水冒着水雾,桶里加了数十种药材,还有佟女大夫手中那瓶子里倒下去的药水。据少爷说,是佟女大夫冒着生命危险,英勇无畏的从青竹蛇窟里取出来的蛇胆。可珍贵了。
    可也剧毒非凡。
    佟女大夫说,以毒攻毒,少爷能好得更快。
    “佟女大夫,你……”怎么知道他们该回府了?月余了,再不回府,老爷和夫人会把他和长生卖到长安门当乞丐的。
    “躺着的那个,常年吃药留下的病根,已经好了一成。其他的,等换了药方才能继续医治。我这里还差几味药。”小白脸现在能走能跳,能挖坑了,当然得将人扫地出门了。何况,换了药方,差的几味药,可不是上山采采就能找到的,那都是烧钱方能买到的,她现在穷得很,药当然是小白脸自个去找。
    长平瞪大了眼睛:“少爷,好了……”虽说自他家少爷跟佟女大夫从山上回来,能走能跳不说,还能进厨房,跟变了个人似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家少爷来佟大夫家,才一月有余,就好好了……真是……真是……
    长平激动得搓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若翾嗤哼一声打击他:“好了?想得美。小白脸要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再过十年在说。”更何况,小白脸身体器官各功能调好了,也是断子绝孙的命。话说,断子绝孙也是病,小白脸这辈子,都别想有个健康体魄了。
    长平瞬间从云端跌落地狱,脊背惊了一成冷汗:“可,可是,佟女大夫,你刚刚说……”
    若翾理直气壮:“只是好了一成,谁让小白脸这十多年把药当饭吃,不知道是药三分毒,没病,也吃出病来了,才好一成,你乐什么?”
    说完,手中瓶子里的药水也到干净了,揍醒睡得喷香的小白脸,三两下剥干净,丢进浴桶,转身走人。
    刚还沉浸在和佟女大夫手拉手一起睡觉觉,被一通狠揍醒的世子,趴在浴桶边上,双眼含泪。女大夫又把他揍醒了,好凶残。
    头顶上三根银针颤颤的,好不凄凉。
    长平默默的看着出门的佟女大夫,又回头默默的看着三两下被扒干净丢浴桶,双眼含泪瞅着佟女大夫离开的背影儿的他家少爷,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个了不起的事实,彻底惊呆了。
    少爷,男女授受不亲。
    你可是要娶佟女大夫的?
    ☆、【018】撕心裂肺,世子被扫地出门
    隔三日,佟老头上清阳村给张铁的媳妇扎针,送了几副养生药,加了点下奶药渣,回来就看到小白脸正围着他家闺女无事献殷勤。
    佟老头黑着脸进去,将药箱彭的砸在桌上,指着小白脸说:“你,滚出去。”趁着他不在,就往他闺女身边凑,小白脸小眼睛,最讨厌了。
    若翾将手中闻的药材放在中间的药包里,微笑着叫了声:“阿爹。”
    佟老头嗯着,挨着他闺女坐下,帮他闺女分好的药材打包。斜着眼瞪晋阳候世子的目光,非常不善。
    给女大夫扇扇子的晋阳候世子笑容收了,拿着扇子拘束的站着做苦瓜脸:“佟大夫,您回来了。”
    佟老头哼了声:“非奸即盗。”打他闺女的主意,找打吗。
    世子捏紧了扇柄,红着脸看了眼佟女大夫,小声嘀咕:“女大夫可厉害了。”好羞涩。
    佟老头阴沉着脸将人轰出门。
    总有种闺女快要跟小白脸跑的错觉。
    “闺女啊!这都要两月了,小白脸能打出去了吧?”见小白脸一次,手就痒一次。
    若翾拿着药材放在鼻翼下顿了顿,两月了?不是才一个半月吗?似乎前两天还跟那高壮汉子说他们可以离开了,便跟他爹说:“嗯!今天换了方子,里面有三味药我们这没有,只能让他自己去找了。”
    佟老头眼珠子都亮了,丢下药材朝外蹦:“老头找小白脸说去。”终于能将小白脸打出门不用碍眼了,哈哈。
    对此噩耗。
    世子犹觉晴天霹雳,扒着门框死都不松手,朝着女大夫房间的方向撕心裂肺哭嚎:“我不走,我不走。女大夫,我还没好呢,身上哪都疼,女大夫,你给看看啊。我,我我能干着呢,能挖坑抓兔子,能收拾毛,能炖肉。女大夫,我真的还没好,我不走啊。”他都还没摸到女大夫的腰,女大夫都还没教他柳叶刀,佟大夫还没收他为徒,教他做菜呢。
    他怎么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世子好伤心。
    长平看着他家耍赖的少爷,心虚的低下头。佟女大夫之前跟他说过,少爷可以离开了,他忘记跟少爷说了……
    佟老头呵呵笑得阴险,将小白脸扒着门框的双手撕下来,往大门口拖:“嚎得这么带劲,中气十足的。老头看不出你哪没好透,赶紧走,现在出门,晚间就能到镇上用不着夜宿山间。”
    “……哎……哎……哎呦……痛痛痛,好痛啊。哪都痛,女大夫,我难受,你快给看看。”撕心裂肺的嚎叫瞬间变成虚弱含痛的声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既然治了月余了还未见起色,在老头这耗着也是嘘耗,赶紧走吧,老头伺候不起,您请另请高医。走好!”
    砰!
    被丢在地上的世子眼泪汪汪的瞪着面前的老头,攥紧了拳头:“佟大夫,我是女大夫的病人,您这样把我扔出来,女大夫同意了吗?”死老头,你的医德呢?
    若翾施施然走出来,掏出一张药方,递给坐在地上的世子,平静开口:“这是你的新药方,上面用笔圈起来的三味药,你自己去找。还有,你该忌口忌药,方方面面该注意的,都标注在背后。”
    世子只觉五雷轰顶,心碎的看着女大夫。
    女大夫赶他走,女大夫赶他走……
    女大夫说:“趁着天没黑,走吧。”转身,挽上乐呵呵直笑的佟大夫,进屋了。
    佟老头摸着他闺女的手背,笑成了一朵菊花。
    被抛弃的世子:“…女大夫…”好心痛。
    被强制打包出来的两小厮,一左一右候在赖在地上的少爷,苦着脸。
    长平说:“少爷,佟女大夫将前两天晒的干兔子打包了,给少爷路上当零嘴吃。”
    长生说:“少爷,佟女大夫给小的拿了好几包药材,给少爷沐浴用的。分得可清楚了。”
    世子痴痴的看着女大夫的背影。
    长平将他家少爷扶起来,轻声说:“少爷,佟女大夫说了,等少爷什么时候找齐药方上的药材,只稍给佟女大夫捎个口信,佟女大夫届时会去找少爷,还给少爷扎梅花针,来一遍分筋错骨手……”
    世子猛地转头看他家小厮,挂着金豆子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摇晃着他家小厮,不敢相信的吼:“真的?女大夫来找我,女大夫说的?”
    长平忍着痛:“是的,少爷。是女大夫说的。”所以,少爷,能放开我了吗?手好疼。
    世子:“嘿,嘿嘿。”女大夫说会来府上找他的,嘿嘿,世子看着女大夫的家门,嘿嘿嘿。
    长生赶着马车过来,看着他家少爷,捂脸。少爷笑得好傻!
    ……
    马车走了,佟老头背着手在院子里哼歌,挑拣药材,都活络了不少。
    若翾将她爹挑拣出来的药材打包,打着打着就分神了。
    小白脸这么弱,两个小厮又蠢又弱,回去后,又被灌了毒,怎么办?
    若翾有些担忧,小白脸若是死了,砸的可是她的招牌啊!略纠结!
    ☆、【019】谁敢造谣,找打吗?
    晋阳侯世子一路舟车劳顿,灰头灰脸领两小厮半爬着从后门溜进了晋阳侯府。
    脑门前砍下一把威风凛凛的大刀,吓得世子嗖嗖往后倒,拍着受惊吓的小心肝指着朝他砍的汉子愤怒:“二哥,你想砍死你弟吗?”
    还有,别在拿着这柄威风凛凛的大刀出来炫了,你弟有了女大夫的柳叶刀,在不稀罕哥你这威风凛凛的大刀了,还想拿着这刀来收买你弟呢?哥,你觉悟吧。
    晋阳侯二公子黑沉沉的眼珠子看不出喜怒,大刀收了起来,人没让开,直勾勾盯着他弟瞅:“两个月,你跑哪去了?”个不让人操心的,爹娘都哭瞎好几次了。
    兴师问罪来了。
    世子摸着他家高壮小厮的手背,给自己添点勇气,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出门玩了不行吗?这府里,你,大哥,爹娘都能出府,就我不能。我出去玩了。”
    晋阳侯二公子咬牙切齿:“你不知道你被人一戳手指头都能栽倒吗?还敢出门。找死吗?”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朝他吼,欠打的。一家人都操碎心的,是为了谁?啊?
    世子缩了缩脖子,又想到被女大夫扎了月余的梅花针。现在,他能跑能走,能挖坑,还能帮他娘剁饺子馅了,想得脸都红了,立马激动的吼了回去:“谁说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被戳倒的?你戳个试试。”女大夫都戳不倒他了,现在的他强壮着呢。
    晋阳侯二公子攥紧了手,想把他弟吊起来抽屁股,一天照着四顿饭的抽。这么个熊弟弟,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晋阳侯世子有恃无恐,把他二哥的底线往死里踩:“哼,想把你弟一手指头就戳倒,还让你弟去找死,还当人哥呢。长平长生,把风韵俊朗威武雄壮的二公子,打成掉进水里的凤凰鸡。”
    长平长生丢开他们家少爷,朝二公子扑了上去。
    晋阳侯二公子黑着脸甩开大刀,照着以往的经验,应该是直接上手拧起这两狗胆包天的蠢货狠狠打一顿,顺便练手。一招擒拿手没抓着人,二公子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回身使个万纵腿,长平长生轻松的躲过了,跑得还飞快。
    晋阳侯二公子一惊,这这这还是在他手里头走不过五招的废材蠢货小厮?
    两小厮也是惊呆了,愣愣的相互看着。想当初,他们可是在二公子手下五招都走不过,只有被二公子抓起来狠揍的命。现在都能在二公子手下走三十招了,还没被抓住……
    两小厮顿时激动得咧嘴大笑,也越打越兴奋。
    晋阳侯二公子黑沉着脸,由原来的三成功力,瞬间飙到了五成。
    晋阳侯世子看得激动不已,尤其是自家两小厮,果然被佟大夫一天照着三顿饭的揍,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瞅瞅自己的小身板,世子又幽幽的瞪着他家小厮。女大夫也说能一天照着三顿饭揍他的,还说教他学柳叶刀呢。
    只可惜,他使不着柳叶刀,只能帮着他娘剁饺子馅。
    世子摸了摸兜里女大夫给的新药方单子,用力的摩擦了几下:找女大夫给的新药方上独缺的三味药,刻不容缓,必须马上立刻去办。
    晋阳侯二公子拧着他家两小厮过来,黑沉沉的看着他弟,说:“弟,你到底上哪去了?”为什么才两月有余,你家这两蠢货,都能在你哥手下走五十招了,还撑着一口气给了你哥一拳?
    嘴角的淤青,实在显眼。
    世子拍着两小厮的肩膀表示,他们家少爷很满意。朝他二哥得瑟:“二哥,再过两个月,我家小厮都能把你打趴下了。嘿,嘿嘿!”
    两小厮虽然被打了,而且还是最惨的一次。可嘴角都飞了起来,相互搓着手,不约而同的想:等佟女大夫来找少爷,佟大夫也一定会跟着来的,到时候,又能过上一天照着三顿饭被揍的日子了,嘿,嘿嘿,好幸福。
    这两蠢货,将被佟大夫按在地上打的苦哈哈不愤,势必要诅咒佟大夫天天被母猪供屁股的日子,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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