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却在一旁问道:“不知道沐帅考虑的如何了?”
    沐临风不想红衣女子性子如此之急,微微一笑道:“账目还在清算之中!”
    红衣女子奇道:“账目?什么账目?”
    沐临风端起酒杯,转过身来,背靠着酒桌,面对瘦西湖,笑道:“如此美景当前,李姑娘还是莫说银两那些污秽的东西来玷污它!”
    红衣女子闻言脸色一变,正欲说话,李信在一旁连忙阻止,对沐临风笑道:“沐帅说的不错,若是沐帅有小心定会通知我们,也不急在一时!”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向红衣女子使眼色。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沐临风看着远处地湖面,突然道:“要是人与人之间,没有金钱、利益关系,估计也不会有战争了,如此大好河山,不知道人们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难道这天下就容不得如此多的人么?”
    李信道:“沐帅说的是,若是大明朝廷好的话,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如此大好河山,谁愿意以鲜血染之呢?”
    沐临风沉吟一会,微微一笑道:“都是华夏儿女,自古哪次朝代更替不是尸集成山,血流成河?唉……”说着转过身来,对李信道:“李先生心中的理想国度是什么?”
    李信闻言一惊,喃喃道:“理想国度?”这个词虽然他是头一次听说,按照也知道意思,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从沐临风口中冒出问自己。
    李信自然自己心中也有一幅理想的国度图纸,却听他道:“李某的理想国度是,能有一个真正爱民如子的皇帝,和一干清廉的官吏,百姓们相敬如宾,夜不闭户……”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道:“奴才思想,这就是中国的奴才思想,永远跨越不了被束缚地枷锁!”
    李信听沐临风如此说,脸上一红,刚欲说话,却见沐临风转头问红衣女子道:“那么李姑娘呢?你心中的理想国度是什么?”
    红衣女子见沐临风问自己,眼睛眨了眨,这才道:“没有战争,没有背叛,没有欺骗,只有和平,温馨……男耕女织……”
    沐临风笑着转身对李信道:“不想令妹的理想国度要比李先生要远大的多!”
    李信闻言,不禁心中奇道:“我说的都是国家大局,沐临风却不屑一顾,何以红妹说的都是局面的而且不切实际的,沐临风却赞不绝口?”
    李信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随即问沐临风道:“那么沐帅的理想国度是什么?”
    沐临风摇了摇头,道:“我的理想国度?”随即长叹道:“说不得!”
    红衣女子不禁奇道:“何以说不得?”
    李信也点头道:“是啊,我与舍妹都说了,沐帅不妨也说出来,让李某见识见识!”
    沐临风哈哈一笑,道:“我若是说了,你二人定将沐某想做疯子!”
    李信道:“怎么会呢?沐帅越是如此说,李某就越是好奇了!”
    沐临风这才转过身来,将酒杯放到桌上,沉吟了一会,道:“沐某的理想国度是民主!”
    李信与红衣女子皆喃喃道:“民主?”
    君主他们都是知道,民主这词倒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红衣女子奇道:“民主?”
    李信道:“自古便有君上,君主直说,这民主直说,李某还是头一次听说,还请沐帅赐教!”
    沐临风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那在手中把玩着,笑道:“君主?那就是君为主,皇帝掌握绝对权力,对百姓有生杀大权,若皇帝是个明君倒也罢了,若是类似于秦皇、隋炀这样的皇帝,百姓还有活路么?况且就算是盛世明君,他们哪一个不也是凭个人喜好杀人?所以君主只会无限的重复着历史,不断地朝代更替,没有尽头!”
    李信与红衣女子听沐临风如此说,不禁心中皆是一颤,这君主制自古有之,从来没有敢说出这样的话,说皇帝的不是,说有皇帝在,就是百姓的祸事,这沐临风如此说,岂非真的是疯了?
    李信闻言心中冷冷一笑,也不说话,不想红衣女子却在一旁沉吟半晌,随即问沐临风道:“那么沐帅所说的民主,究竟是何意思?”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问二人道:“沐某方才的一番话,二位没有认为沐某是个疯子么?”
    李信沉默不语,却见红衣女子径自地摇了摇头,道:“沐帅所言虽然放肆,挑战了皇帝的权威,也破了自古的先例,不过沐帅说的不无道理,试想皇帝也是人,为何他就有生杀百姓的大权,而百姓杀人就要一命偿一命,皇帝杀人却没有过问……”
    李信在一旁连连向红衣女子使眼色,红衣女子却置若罔闻,接着道:“沐帅,请说说何为民主?”
    沐临风自然将李信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中却冷笑道:“不想李信也逃过不了儒家思想的熏陶,唉!”随即对红衣女子道:“所谓民主,简单来说,就是孟子所说的‘民以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强调争取民心的重要,认为不能以君王的利益为重,而应该以百姓的利益为重,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这个道理,试问哪一朝的朝廷最后失去江山,不都是先失去民心呢?”
    红衣女子闻言微微沉吟了一会,这才点头道:“沐帅说的不错,就好比如今的大明,已经失去了民心,而闯王正因为是得民心,所以才能如此!沐帅亦是如此!”
    沐临风连忙笑道:“李姑娘一点就透,难能可贵啊,不过沐某又岂能和闯王相提并论呢?”
    红衣女子挥手道:“哎?沐帅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自谦了,本来红儿也不了解,不过今天在扬州周遭走了一趟之后,才现原来沐帅虽然表面……咳……但是还是深得民心的,在扬州也做了不少真心为百姓的好事,实事!”
    沐临风听红衣女子自称为红儿,更是相信她就是红娘子了,口上却道:“这些事只是沐某想实现沐某心中理想国度的一个起步而已!”
    红儿奇道:“哦?沐帅请接着说!”
    沐临风道:“孟子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也不全是道理,若是让沐某说,便是‘民为主,社稷次之,无君制!’”
    李信与红儿闻言皆是吃了一惊,看着沐临风半晌说不出话来。
    沐临风哈哈笑道:“沐某说了,若是让沐某说,你们定是认为沐某是疯子!”
    李信这时才开口道:“那么沐帅起事,所为是何?难道就是要推翻皇帝制?自己没想过做皇帝?”
    沐临风摇了摇头,道:“想过,做皇帝谁不想?万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但是这样有什么意思?沐某自认自己做了皇帝只能祸国殃民,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里,沐临风沉默了一会,道:“不但沐某,任何人做皇帝都会祸国殃民,包括你们的闯王李自成!”
    沐临风说到这里,已经猜到了李信与红儿会有什么反应。
    李信与红儿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良久后,李信这才道:“那么依沐帅之意,何人才适合做皇帝?”
    沐临风听李信如此说,不禁摇了摇头,叹道:“李先生到现在都没明白沐某的意思!”
    红儿却在一旁道:“沐帅的意思是,取消皇帝?”
    本 书   。
    第7章【孝期偷欢,沐刃出殡】上
    沐临风不禁点了点头,道:“李姑娘所言甚是!”
    李信忙问道:“那么李某请问,若是国家没有皇帝,如何统治?如何管理民众?”
    沐临风微微一笑,道:“这个就是重点了,也就是民主的中心思想,就是民为主!”未等二人回答,沐临风连忙端起酒杯,道:“看,听沐某一番废话,眼见夕阳西下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喝酒!”
    李信无法,只好端起酒杯慢慢饮去。
    之后李信与红儿再问沐临风关于民主的问题,沐临风只是笑而不答,不是沐临风不想回答,而是在他的心中,也还没有确定好最终,究竟是总统制好?还是君主立宪制好呢?
    在酒肆的小宴散后,沐临风对李信与红儿道:“今日二位就权当沐某胡言乱语,不可往心里去,明日家师出殡……这个后日午时,福清楼,李先生与李姑娘务必赏光!”
    李信连忙拱手道:“一定到,一定到!只是希望倒是沐帅能给李某一个准确的答复!”
    沐临风哈哈一笑,坐上人力车,却听红儿在这时又问沐临风道:“听说这人力车也是沐帅弄出来的?”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坐着人力车回了扬州城内。
    沐临风与李信还有红儿在瘦西湖畔分道扬镳,回到扬州城内时,夜色已深。
    沐临风赶忙回了沐府,这时吴行正好也从外面回府,恰好碰到了沐临风,沐临风笑道:“吴老弟是从哪里回来!”
    吴行一脸困意的道:“哦?刚从铁厂回来,今日一个炉灶爆炸,伤了几个工人,一直忙到现在……”
    沐临风与吴行一边进府,一边惊道:“炉灶爆炸?怎么回事?”
    吴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道:“就是一帮工人无意中将火药当成了锻铁散,扔进了炉灶,这才……”
    沐临风不禁奇道:“火药怎么出现在铁厂?”
    吴行道:“为了赶制火枪,又没有专门的地方,只好砸且弄到铁厂了,岂知会出这样的事……唉……”
    沐临风闻言,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吴行的肩膀道:“没事,关键是吴老弟没事就好,吴老弟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放心吧,后天我便与李信去谈妥条件……”
    吴行这才点了点头,回房休息去了。
    沐临风则想到答应大玉儿,今晚要去找她,刚准备去,却听身后一人道:“沐郎,你回来了?”
    沐临风转身看去,正是陈圆圆,只见陈圆圆端着茶具,慢慢向沐临风走来。
    沐临风微微一笑,上前接过陈圆圆手中的茶具,道:“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圆圆要注意身体!”
    陈圆圆轻轻笑道:“无妨,这是圆圆督促厨房的喜婶给沐郎炖的参茶,沐郎还是乘热喝了吧!”
    这时沐临风与陈圆圆走入了大堂,沐临风将茶具放下,随即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参茶后,这才对陈圆圆道:“以后这些事,圆圆吩咐他们去做就行了,何必要亲自去督促呢,圆圆身体方好,万事还是小心才好!”
    陈圆圆闻言,眼眶一红,做到沐临风的一旁,泣声不语。
    沐临风连忙放下茶杯,转身握住陈圆圆地手,轻声问道:“怎么了,圆圆?”
    陈圆圆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沐临风又问道:“是不是怪我这么久没陪你了?”
    陈圆圆这才道:“沐郎也是公事忙嘛,圆圆怎么会怪沐郎……”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知道说中了陈圆圆的心事,连忙轻轻将陈圆圆搂进怀中,轻声道:“临风也知道最近冷落了圆圆,都是临风不好……”
    陈圆圆连忙用玉手遮住沐临风的嘴,轻声道:“沐郎无需自责,都是圆圆想的太多了……”随即眼中泛泪道:“只是圆圆总是情不自禁的乱想……”
    沐临风连忙伸手擦拭掉陈圆圆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圆圆莫哭,临风以后一定多腾出时间来陪圆圆……”随即道:“这样吧,圆圆先回房,临风将手上一点事办完后,就去陪圆圆如何?”
    陈圆圆闻言立刻破涕为笑,喜道:“沐郎此言当真?”
    沐临风轻轻在陈圆圆的脸颊上吻了一口,这才道:“比真金还真!”
    陈圆圆立刻站起身来,擦拭了一下眼泪,道:“那圆圆去房里等沐郎!”说着含笑而去。
    沐临风坐在大堂内,看着陈圆圆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轻叹道:“唉,齐人之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享的……”
    沐临风话音刚落,就听堂外一人道:“沐郎,你回来了?”
    沐临风连忙坐定,转身向堂外看去,只见郑怜香正端着一盅物品,一边向堂内沐临风处走来,一边道:“沐郎,你刚回来么?”
    沐临风微微一笑,道:“嗯,与西北的客人聊完事情,刚刚回府,怜香怎么也还未休息!”
    郑怜香走到沐临风身旁,将那盅物品放下,随即打开盅盖,立刻飘来一阵香气,郑怜香不慌不忙,倒出一碗,递给沐临风道:“沐郎,这是怜香特地让下人给你熬的鸡汤,你乘热喝上几口……”
    沐临风笑了笑,接过碗来,喝了几口后,道:“怜香,以后别这么操劳,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我如此对你,还不将我抽筋剥皮啊!”
    郑怜香闻言眼眶一红,半晌没有说话,沐临风连忙将碗放下,握住郑怜香的手道:“怜香,怎么了?”
    郑怜香拿出手帕擦拭着眼泪,轻叹道:“没什么,就是听沐郎提及父亲,有些伤感而已!”
    沐临风闻言这才叹道:“对哦,怜香已经离开家乡良久,许些十日没有见到令尊了……要不,过几日临风让人送怜香回去看看令尊大人?”
    郑怜香摇了摇头,轻叹道:“怜香也是与表姐偷跑出来的,父亲此刻定还在生我的气呢……”
    沐临风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天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儿女的父亲,恐怕令尊早已经翘而盼了!”
    沐临风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了郑惜玉,心道:“不知道惜玉此刻如何……唉……这事还是不让怜香知道的好……”
    郑怜香擦拭着眼泪,道:“若是回去了,父亲不知道何时再让怜香出来,那时情不是要与沐郎分离?”
    沐临风轻轻将郑怜香搂入怀中,心道:“是啊,要是那样,不知道何时才能分离!”
    沐临风想到这,连忙对郑怜香道:“怜香莫要着急,临风迟早是要回江南的,那时候临风必当亲自登门去向令尊大人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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