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飞学的相术与自古相传的相术大为不同,就是跟流云子的相术也不尽一样。他要求看流云子的后颈,是想看他颈骨,人的颈骨是气节所在,所谓颈骨立,则人正心不邪。而颈骨要是长歪一些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而根据颈骨的长短大小倾斜角度,玄飞就能判断出那人大概的性格特征,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还有人的肌肤和血管,综合参考。
    普通相师只会面相、手相,强一些的能推算出骨重、生辰八字,以此来类推出算命者前半生的吉凶祸福,后半生的运势强弱,但差池还是极大。
    而玄飞则能观血相,除去魂魄之外,血是人一身的精华所在,用童子血写符正有这样的关系在,当然有比血还重要的,那就是男人的精。可那玩意怎么看?
    观血相指的是每个人的血管分布,每人的手背之上都分布着毛细血管,就是表皮之下的青墨色的细线,而像面相、手相一样,这血管的分布也从来不会相同。
    而血管的长短宽厚,纵横所在的位置都在诉说着人前半生后半生的运势。
    这比手相、面相,甚至是生辰八字都要准确得多,而血相还能推算出前半生的过往,真正精研血相之人,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血管就算是在诉说着一段段的故事一样。
    玄飞虽从朋友那听来流云子的过往,而其实泰半是通过血相来推算出来的。
    血相虽是玄妙至奇的相术,但极耗心力,玄飞后来没有再一年年的算出流云子经历的大事,实在是身心疲惫至极,连呼吸都有点不舒服,这才赶紧的往上走,在下把叉之前,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一刻钟。”玄飞说,“还要一刻钟我才能起身。”
    他整个的躺在地上,不时的喘着气,好些年没看血相了,这种相术和催死都差不了多少,以前魂气还在,那倒没什么,完全能给身体做着支撑,而现在魂气已失,强行用血相术,那真是能把人累死了。
    玄飞抓起在身旁不断跳动着的大白塞到了脑袋低下做枕头,现在可没什么闲情去逗这两个牲口,他完全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了。
    苏征邪见他累成这样,猜到是心力的问题,就拿出水喝了口,没说话。
    赵欺夏拉着想要爬到玄飞身上的小白,掏出两块饼干喂给它吃。
    凌一宁坐在玄飞身旁握着他的手,凝视着他微微发白的脸庞说:“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
    玄飞咧着嘴角艰难的笑笑,就闭上了眼。
    于媚儿不满而又无奈的抬头瞧着慢慢西下的太阳,真要等到日落西山才能到山顶吗?
    叶铃低头在思索着玄飞先前的帮流云子看相时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那样的相术会有吗?她作为火魂社刻意培养出来的培养出来的高徒,对于命理一道,虽说不上精通,可也没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
    但她也从未听过有这种厉害的相术,要是他肯教我的话……叶铃侧头瞧了眼还紧闭着眼的玄飞,摇了摇头。这种奇门异术哪是能随便教人的。
    吴桐拉着凌正在说着流云子的传奇:“没想到是他,他的俗家名叫房嘉,和玄帮主说的一样,他的经历很是曲折,但他同样是那个年代被认为最有可能晋身天门的强人,传说他也是受蒙堂邀请才去参加四圣地的考核的。而他当年做的那些事,都震惊整个修行界。”
    凌正是新晋的修行人,对修行界的了解并不多,听吴桐这样说,他也感到特别的惊讶。
    这样的强人会遇上怎样的对手,才会连小弟弟都保不住,还要去做变性手术?
    “我没想到他还活着,”吴桐狠狠的拍着手,“要不然我早就能猜到是他了。”
    凌正轻轻点头,目光却是在四周里来回的逡巡,他还要负责守卫,要是在这时突然杀出个什么东西来,大家的警惕性都不高的时候,那就糟糕了。
    一刻钟极快就过去,现在太阳已完全的偏西到了快要落下山的地步,火红的余晖洒在这片山道上,特别的美艳,就像是个穿着整齐衣裳的绝色少妇,突然的就脱了半截一样。
    那些碎石、野草、杂树披上这层晚霞,才显得不再那样的荒凉,而略微有了些诗意。
    吴桐一时间诗兴大作:“深秋余光照,荒山远路遥,登顶不知时,且把角旗抄。”
    一首打油诗,平仄押韵全然没有,让精通诗文的叶铃都抿嘴而笑。
    玄飞感到身体里的活力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就站起来说:“走吧,希望前面的关卡不要太难。”
    于媚儿媚笑道:“再要出个看相的流云子,怕是也很难找到了吧?”
    谁都瞧出玄飞是在推算命理时消耗了太多的心力,连吴桐都不例外。
    再往前行一连四关都是依靠魂气修为就能闯过的关卡,玄飞也乐得休息,而这些关卡在高手如云的玄飞小分队的眼中,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如摧枯拉朽般连接突破来到了最后两道叉的地方。
    此时太阳还没完全的落到山背后,还能借着余晖前行,可天色也慢慢的暗沉下来了,赵欺夏点燃了一根照明香,连接的闯关让大家的魂气都消耗得极为严重,为了节省些魂气,只有用照明香来照明。
    而赵欺夏这照明香又是极为强悍的,一照之下,方圆十米之内跟白昼一样,先前玄飞到地底去找青石,腰上别着的就是这个。
    比什么强光手电、魂气都强多了。
    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多步,来到倒数第二把叉标示的所在,就看前头密密麻麻的排着数十个手持明晃晃的长枪的阴兵。
    这玩意儿平时倒是不怕,现在大家的魂气都有点干了,这又特别的多,再大的狮子也怕群狼不是,何况这些东西真要打起来,还挺费力。
    好在玄飞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就打出一排的雷咒,直接轰杀过去。
    这些阴兵哪里扛得住旱雷,一扔过去,就跟用麻杆扫稻米一样,一个都跑不脱。
    山下的天门弟子已习以为常了,把耳朵一捂,等到旱雷都打过,才又再度把耳朵松开。
    眼见胜利在忘,士气一下就高涨起来,诸人健步如飞的来到了最后一把叉的地方。
    就看这里再度出现了厚重得伸手都不见五指的浓雾,即使是有照明香还是极难看到两米之外的情形,但这也足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脚下的模样。
    何况,于媚儿一时兴奋过头,差点还整个人摔了下去。
    她惊魂未定的退回两步,就着照明香的光亮往下瞧,就看浓雾在七八米外就看不清了,却能看到是一条不知多宽的深渊。
    有凌一宁在,要步过这道深渊难度并不大,只需要她用花枝魂兵把人给捆上平送着到对岸就行了,她虽说也消耗了不少的魂气,但做到这点还是没问题。
    但就在这时,吴桐惊叫一声,大家以为他丫的也失足了,就冲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这里有块石碑。”
    吴桐大叫道,赵欺夏好没良心的说:“他怎么不摔下去,要摔下去的话,不是能少个累赘了吗?”
    吴桐其实站着的地方也不远,这整个山道都没多宽,他听得面红耳赤,可事实如此,也由得他分辨。
    玄飞走上前,他就指着脚下的石碑说:“这里,是用小篆刻的阴文。”
    阴文阳文只是刻字方法的别称,凸出来的叫阳文,凹下去的叫阴文,与真正的阴阳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石碑上的字还是让大家挠头。
    “这关不得投机取巧,浓雾中有极阴之气,但立着数根阳气化形的梅花桩,能直通到对面,只能踩着阳气木桩过去,否则就算违规。”
    阳气化形?靠,这天门又弄了什么宝物在下面吧。
    所谓阳气阴气,铁定是瞧不见的才能叫气,这天门的零碎可真是不少。
    “确实有阴气。”凌一宁附在玄飞的耳旁,吐气如兰的说着。
    玄飞侧头瞧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情不自禁的探手搂着她,在她眉角上亲了下。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凌一宁满脸通红,而让其它人都觉得好不尴尬。特别是凌正这个做爹的,他立时就把脸扭到了另一方,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赵欺夏一下就伸手将大白小白两个牲口的眼睛给蒙上了,要多一只手的话,她铁定要用来刮着自己的脸,取笑玄飞不害臊。
    叶铃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接着也学着凌正转头去看别处。
    于媚儿发出咯咯的笑声,推着玄飞的肩膀就说:“想要做那种事了吧?也把你给憋慌了,可也得我们不在的时候才做呀。”
    玄飞嘿笑着给了她个白眼,拉着凌一宁的手就站起身,这时吴桐又惊叫了声。
    他这一惊一乍的没人能受得了,大家齐刷刷的给了他白眼,可就听他说:“这里还有一块石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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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取得角旗
    “梅花桩下是阴海恶鬼。”
    没想到天门的考官,或者是说褚文才还会玩这种冷幽默,而仔细看,这两块石碑一块大一块小,大的那块自是字多的那块,只是那字都刻不下了,才更立一块石碑刻在这边?
    先暂时抛开天门的低级错误和褚文才的冷幽默,光是阴海恶鬼四字听来都让人打颤。
    阴海,其实就是阴雾达到一定的浓度后的另一种称谓,凡是被称为阴海的地方,那大多寒彻人骨,而里头更是阴物、阴兽所喜爱聚集的地方。
    但最多的还是恶鬼,无穷无尽的恶鬼,在魂气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确实是个麻烦事,现在可无法用雷咒成批量的消灭,一来雷咒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二来这要连那阳气梅花桩也都劈掉的话,那亏不是功亏一篑。
    而这里又写明不得用投机取巧的办法过去,那只能想办法找出阳气梅花桩所在,一步步的踩过去了。
    这对大家而言并不是太难的事,辨别阴阳二气,对于修行人来说,就像分辨盐和砂糖一样的简单,就是对赵欺夏而言也是如此。
    唯一比较困难的就是玄飞,而他还不能说出他的难处。
    “你紧跟着我。”凌一宁小声说,玄飞脑子一亮,干脆肆无忌惮的将她搂在了怀中,这回赵欺夏没来得及捂住小白、大白的眼睛,这两牲口兴奋的跑到两人的脚下蹦来蹦去。
    凌一宁那巴掌大的小脸现在就跟菜市里的红辣椒一样,滚烫火红,羞得把头干脆的埋在了玄飞的肩膀上。
    不用眼都不要紧,这分辨阳明二气靠的是感觉。
    苏征邪笑吟吟的领头走了过去,看上去就像是他悬在半空中一样,脚下虽踩着阳气梅花桩,可是那梅花桩毕竟是气体,肉眼是完全看不见的。
    而玄飞心里一凛,突然想到,这阴阳二气都在一处地方,而且还是阴海这样厚重的阴气,这阴气梅花桩还能一点不受影响,这天门的花招可真不少。
    凌一宁用脚试探着阳气梅花桩的范围,就和玄飞同步的踩了上去。
    苏征邪走在最前头,接着是于媚儿、叶铃,才是凌一宁和玄飞,赵欺夏和凌正紧跟其后,吴桐走在最后面。
    就这样走出了大约十来米,突然从桩下伸出一双枯瘦冰冷的手,直接就往苏征邪的腿上抓去,让他吃了一惊。
    “是阴海的恶鬼,这种东西常年在阴海中不怕修行人的魂气。”
    玄飞大声喊着,转头就冲两旁各扔了一张雷咒,就看一道闪电划下来,将浓雾劈成几片,直接的打落到那些恶鬼的身上。
    就听下方传来哀号和呻吟声,来不及多想,玄飞就喊道:“快一些。”
    他是怕这一下触怒了阴海里的恶鬼,要是全都趴上来的话,那就惨了。
    没想到用提神笔写的雷咒都没办法一下将恶鬼全都震慑住,可见这阴海中的恶鬼数量之多,依玄飞估计雷咒的打击面积和威力而言,这下面怕不有成千上万的恶鬼了。
    苏征邪一颗金魂珠将那想拉他跌入阴海的恶鬼击杀就大步的往前走去,大约走出二十多米,才总算是走出了这条深渊。
    而于媚儿、叶铃等人也依次走出来,但却是不见吴桐,赵欺夏举着照明香冲后头的浓雾里大喊:“吴桐,小桐子!”
    隔了好半晌,才听吴桐答道:“这里的恶鬼有点多,你们等等我。”
    苏征邪不得已,总不能眼看着吴桐被恶鬼拉下阴海里吧,他只得跑回去接应。
    而这时玄飞还搂着凌一宁,闻着她身上那股好味的气息,眼睛不时还在她那饱满的胸脯上来回的扫视。
    说来这些日子也真够苦的了,明明佳人在侧,却连做床事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累得五仰八趴的,要不然就是跟苏征邪这些人在一起,玄飞还没开放到能做那种事,还要请朋友在旁边参观的地步。
    也就只能忍着,这对于在那方面需求颇为高的玄飞而言,是件特别痛苦的事。
    别的也就算了,连这种传宗接代的大事都没办法做,那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凌一宁被他搂得紧紧的,她还半侧着身子,柔软的胸部就紧贴在玄飞的手臂上,她都能感觉得到她整个身子都在发烫。
    而她那对弹性十足的大腿,也紧偎在玄飞的大腿上,让她脸像是新娘穿的嫁衣,红得不能再红了,她那微微颤动着的嘴唇,正冲着玄飞的脖子在吐气,虽不是有意的,可那口腔里醉人的气息都让玄飞无法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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