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无常’却拉着自己的马,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一脸殷勤地将手里的缰绳递给胡未:“卫兄这样徒步赶路岂不是太辛苦,还是坐小弟的马吧。”
    胡未愣了一愣,随后却是大大咧咧地接过了缰绳,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兄台有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次受我家小姐所托出来办事,我长途奔行几千里,一连跑死了三匹马,到现在只能用脚走了,现在幸有兄台相助,倒可省一些力气。”
    胡未大言不惭地吹着牛,把‘无常双鬼’唬得一愣一愣,更是坚信胡未深藏不露,却哪里会想到胡未是在信口胡说,若是让他俩知道胡未先前上当受骗买了三匹劣等骆驼,结果跑都跑不起来,所以只能丢了骆驼,徒步赶路,也不知他俩会是何种反应。
    胡未却也不理会在那里发愣和胡思乱想的‘无常双鬼’,将独眼汉子横放在马背上,又上了马,然后朝‘无常双鬼’草草抱了了抱拳,便催赶马匹,继续向西北方向行去。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五常双鬼’竟又同乘着马追了上来,两人紧紧跟在胡未身后,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跟胡未说起话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无常双鬼’倒也不是不愿意胡未将独眼汉子带走,他们已是铁了心要更换门庭,投靠李家,皇甫家的命令自然也不再放心上了,而且胡未做为他们的引荐人,看去又是一副高人风范,他们也想着到时候说不定会在胡未手下办事,自然是巴结胡未都来不及,胡未要将独眼汉子带走,他们也是没有任何意见。
    只不过胡未虽应承了将他们引荐到李家门下,却说得实在有些简单或者说含糊,也不说什么时候给他们引见,他们已被胡未说得心痒痒,但见胡未要走,却实难放下心来,怕胡未过后便将这事给忘了,也不来找他们。
    所以他们才会这般殷勤地跟着胡未,想跟胡未多套些交情,让胡未把这事真放心上,最好让胡未定下个时间,再留下明确地联络方式,这样到时候他们也可以主动找到胡未,催胡未帮他们引荐一下。
    不过见胡未一副高傲和紧急样子,他们也怕一时太过迫切,惹得胡未生气,所以也不敢明说,只是旁敲侧击地跟胡未套着交情,问一些其它的事情,比如胡未现在准备去什么地方,李清清小姐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心里想着最好胡未现在就带他们去见李清清。
    胡未也知两人的心思,却揣着糊涂装起了明白,含糊其词地敷衍起了两人,对于两人所问的他现在去什么地方,李清清又在什么地方,他也以机密为由没做详细答复,只说现在清清小姐乔装打扮隐藏在一个很凶险的地方,不能随便泄露,也隐晦地表示现在不方便带他们去见清清小姐。
    两人也是会意,不敢再问。不过两人也是心切,竟硬是坚持要多送胡未一程,说前面不远处就是西硫国王城呼然特尔城,随时都可能遇到敌人,他们能力虽有限,但如果有万一,他们也能为胡未出些力。
    胡未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两人竟是如此热忱,倒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肯放。而听说这呼然特尔城已近,胡未更不想他们一直跟着,若是让他们知道胡未要去呼然特尔城,只怕他们就要怀疑胡未的身份了。
    他索性冷下脸来,看了两人一眼,哼了声道:“两人暂且请回吧,事关机密,就不留两位了,再过半个月,我回了中土,两位可去李府找我,直接报我的名就行,我定会给两位引见。”
    见胡未一脸不悦,两人终于知道自己失态,不由有些尴尬,也有些惶然,忙连声道谢,随后又忍不住叮嘱了胡未几声,说什么请卫兄辛苦一点,早日帮他们引荐一下,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掉转了马头,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去,倒搞得胡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自己是不是骗得太厉害了,也暗自猜想两人半个月后去李家找所谓的‘玉面狐狸’,会是怎样个情况。
    又催马赶了近一个小时,胡未终于能够遥遥看见那呼然特尔城。他估摸了下距离,差不多还有十里路程,应该不用多久,便能赶到那里。
    到了这里,他心里反而冷静了下来,也不再那么的急切,放缓了马速,匀速地朝着呼然特尔城奔去,一边趁空吃起了东西。一方面现在急也没用,他得好好预想一下怎么进城,进城后又该如何行事,而另一方面,有些玄妙和神奇的是,他现在竟能隐隐感应到戒戒的气息,感觉戒戒就在呼然特尔城中,虽然胡未不敢肯定这种玄妙而又莫名的感觉是否准确,甚至怀疑这该不会是出于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但他还是稍稍放下了心。
    而随着他离呼然特尔城越来越近,他心里这种玄妙的感觉竟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也更让他确信戒戒就是在这呼然特尔城中。原本听方老四所说,似乎戒戒出了什么事,胡未还有些担心戒戒是否还在呼然特尔城中,现在却是消除了这个疑虑。
    不过随着离呼然特尔城越来越近,他的心跳竟是更加地快了起来,身上也更觉得火热,而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感觉很生气,那种想要打人的,破坏一番的冲动也是更加强烈了。
    胡未吃完东西后,便又忍不住加快速度,朝呼然特尔城疾速奔去。
    没过多久,胡未终于来到了呼然特尔城下,也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传说中的西硫国的王城。
    这呼然特尔城不愧是西硫国的王城,巍峨雄壮,在这茫茫大漠中显得十分惹眼,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野兽,静伏在沙漠之中。单说这王城的城墙,高近二十米,全都用巨石堆砌而成,表面平滑无比,远不是圆月城和库尔城那些简陋的用土石混合造成的城墙可比,胡未站在城墙下,也都忍不住有一种渺小之感。
    而在城墙下,高打十多米的巨门两边,还站着两排身着黑色盔甲的高壮卫士,这些卫士立在那里,不动如山,却隐隐透着一股彪悍之气,衬着高大的黑色城墙,更给人一种森然的感觉。
    胡未也感觉这些卫士就像是巨兽口中的牙齿,正在择人而噬。
    不过既到了这里,他也不可能再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赶马行了过去。
    见到胡未骑马跑近,那立在大门前方正中位置,连头上也戴着个头盔,只露出双棕色眼睛,看去应该是个头目或者说将军的高大汉子向前走出几步,将胡未拦了下来,他扫了一眼横在马上的方老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又抬头看想蒙上了脸的胡未,沉声喝道:“什么人?不知现在王城戒严,不许出入吗?速速下马,接受检查!”
    胡未却不下马,反而重重地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块金色牌子,朝那人亮了亮,冷声说道:“认得这个么?”
    那将军眼里露出一丝异色,而后忙左手抚胸行了个军礼,并快速退到了边上。
    胡未却也有些意外,他本还以为要废些口舌,再编点谎言解释一下,没想到诺公主当初给他的这块金色牌子竟是这么好用。不过他也是求之不得,那将军让开后,他马上驱赶胯下马匹,堂而皇之地冲了进去。
    只是进了城后,胡未却又愣在了那里,他发现他前面的大街上竟是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队队卫士模样的人从各个巷道里跑进跑出,步履匆匆,却也都是默不做声,跑过时只发出整齐的脚步声。
    看他们的样子,倒想是如临大敌一般。
    而在远处,竟有几个地方冒着滚滚浓烟,甚至在王城北处,竟是火光冲天,似乎有什么大建筑起了大火。
    胡未心中讶异,心想该不会这西硫国真发生了什么内乱。
    不过在城门处,刚才拦住胡未的那将军等胡未进城后,却又若有所思地朝胡未远去的背影看了看,然后跟旁边一卫士交代了几句,接着便也匆匆进了城,步履也是十分匆忙和急促。
    第四十七章 真相大白
    看了看眼前这座异常安静,还隐隐透着些诡异气息的王城,胡未深吸了口气,转道进了条巷子,朝偏僻处行去。
    一路上,他所过之处,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据胡未观察,这些房子里都是有人的,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大家都是躲在屋子里,大概也是怕无辜受战火牵连吧。所以一路走去,胡未几乎没见到一个百姓,倒是遇到过几队卫士。
    这些卫士见着胡未时,也都有些意外,当看到胡未肩上还抗着个人,更是提高了警惕,快速跑到胡未边上,将胡未围了起来。不过当胡未亮出那块金牌时,这些卫士便纷纷抚胸行礼,都变得恭敬无比,然后默不做声地退了开去。
    胡未却也顾不得去感慨,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家偏僻的小客栈前停了下来。
    在他敲了半天的门,见着客栈里豪无反应,差点以为客栈里没人时,一脸惶惑的客栈伙计终于开了门。见着肩上抗着个人,风尘仆仆的胡未,伙计也是吓了一大跳,颤声问胡未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胡未也不多说,直接亮出了诺公主给他的金牌,然后不等客栈伙计反应过来,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等他一进去,从里面的房间里突然涌出几个人来,男男女女的都有,俱都一脸惊疑地看着胡未,有几个年轻的伙计也在私下交头接耳,猜测着胡未的来历,原本安静无比的客栈里一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很快,店里的掌柜,一看去已有六十多岁的老头鼓足勇气,小心翼翼走到胡未面前,一脸歉意地对胡未说现在客栈打烊,不招待客人,意让胡未去其它地方。
    等胡未亮了亮手上的金牌,这掌柜呆呆地看了看后,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惶恐,对胡未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吓得其他几个伙计更是紧张起来。客栈掌柜也就是客栈的老板又带着丝颤音道:“大人,小店这几日可是本分得很,没有接待过一个客人,每日也按时接受检查,不敢有任何违背朝廷命令之举。”
    听客栈掌柜的话,倒像以为胡未来这客栈是要找他们麻烦一般。胡未心中一动,将方老四放到了一张桌子上,又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他用指头敲了敲桌面,一脸肃然地沉声说道:“你们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朝廷是怎么命令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客栈掌柜和几个伙计被胡未这么一说,吓得脸色骤变,客栈掌柜也是带着哭腔道:“大人明鉴,朝廷命令我们这几日不得营业,小店便关了门,一直不敢营业,也没接待过任何客人;朝廷命令我们呆在屋里,不得出去,我们也都一直没有出去过;朝廷要我们一旦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以及可疑奇怪的事情,便得马上跟禁卫军报告,不过小店这几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胡未却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凌厉地盯着掌柜,一字一句地问道:“真的吗?!”
    正说着话的客栈掌柜被胡未吓得浑身一震,差点跪了下去,朝胡未连连作揖道:“大人恕罪啊,不敢欺瞒大人,昨天有伙计因记挂家中老母和尚在襁褓的孩子,才偷偷在半夜里回了趟家,请大人恕罪啊,实在是小的管教不严,才有此过。”
    他说着,便颤颤巍巍真地朝胡未跪了下去。
    而在他身后,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也朝胡未跪了下来,哭道:“不关掌柜的事,是小的偷偷跑回家的,掌柜并不知情,大人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胡未一见这副阵势,赶紧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快要跪到地上的两人,将他们强行提了起来,他嘴上则哼了声道:“算你们老实,我就不追究了,起来吧。其实我来这里是另有要事……”
    客栈掌柜以及那伙计不由欣喜若狂,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胡未,客栈掌柜不等胡未说完,便忍不住激动,接过话道:“那不知道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胡未却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要给我准备一间客房即可。对了,诺公主特命我来你店中,是为行秘密之事,你们也不得跟别人说,知道吗?”
    掌柜和几个伙计连忙点头应诺,之后客栈掌柜便亲自引着胡未到了三楼,进了一间位于南边的房间,说这是他们店里最好的客房。
    胡未打开客房窗户看了看,却拒绝了,而是让掌柜给他在二楼安排了间临街朝北的客房。掌柜自不敢违,按胡未的要求,又把胡未安排到了二楼。
    胡未之所以要住到二楼,也是想如果有万一,被诺公主的人发现的话,逃跑方便一点,而他之所以要临街朝北,则是想方便观察街上的动静,以及王城其它地方的情况。
    而后他叫掌柜送来些清水,洗了个脸,然后又叫掌柜弄了些吃食,准备先填下肚子再说。
    不过他也不敢敞开了肚子吃,而是吃了个半饱就停了下来。胡未也是想现在客栈里食物有限,暂时又不能出去买,如果他吃得太多,客栈掌柜和伙计们只怕也要挨饿。
    不过就算如此,胡未还是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一大堆的食物,直看得客栈掌柜和几个伙计暗中惊叹不已,也怀疑这位大人该不会是太忙的缘故,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胡未吃完后,便打发了客栈掌柜,上了客房门闩,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之后他检查了下方老四手上脚上捆着的布条,将已经变得有些松散的布条紧了紧,然后拿了杯摊凉的茶水,浇到了方老四的脸上。
    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方老四竟没有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样,马上就醒转过来,仍是酣睡如故。而胡未叫他,他也是毫无反应,也不知道他先前是不是真已力竭,所以到现在都还没能缓过来。
    却气得胡未忍不住用力踢了他一脚。不过胡未这么一踢,方老四倒是有了反应,身子动了动,好像知道了疼似的。
    胡未又气又喜,便又踢了他几脚。只是方老四虽有反应,却总不见醒来,只嘴巴张了张,喃喃了声渴。
    胡未忙倒了杯水,送到他的嘴边,不过方老四又没了动静。
    正在胡未气得又想踢他时,方老四右眼上的那个眼罩却自动移到了边上,而后他眼皮上的那条黑色细绳自动解了开来,随即眼皮缓缓睁开,里面的眼球慢慢凸了出来,拧转着看了看胡未,又看了看胡未手里的茶杯,接着方老四的嘴巴才又张了张,又说了声渴。
    被那颗眼球注视着的胡未愣了愣后,还是强忍着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将茶水送到了方老四的嘴边。
    这次方老四也真主动张开了嘴巴,小喝了几口水,而同时他那颗眼球则回了眼眶内,那条黑色细线又自动将他的眼皮缝合了起来。
    只是当胡未等他喝了水后,又叫了他几声时,方老四竟还是没有反应,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似乎仍在酣睡之中,气得还以为他已经醒来的胡未是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直接塞进他嘴里。
    胡未也越来越感觉方老四右眼的诡异和奇怪,倒好像是寄生在方老四身上的另外一个生命。
    而见方老四一直未醒,胡未也只好耐心等着。
    不过这一次,他倒没有等太长时间,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方老四突然动了动,而后干咳了几声。
    胡未又惊又喜,呼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方老四又挣扎了一下,见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得紧紧的,却不由愣了愣。呆了几秒钟后,他转头对向胡未,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神眼无面方老四,你总算醒了?”胡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方老四身边,却突然一把拽起方老四,狠声道:“八戒现在怎么样了?你.他.吗的都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方老四却又愣了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
    不过不等他说完,胡未却不耐烦地抖了抖手,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是我在问你,快回答!”
    方老四却又低下头,沉默起来,半天没有反应。
    胡未不由呆住,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有昏死过去了吧。
    不过正当气愤至极的胡未准备甩方老四几个耳光时,方老四却突然抬起头来,苦笑了声道:“无戒大师是误会了么,八戒大人现在应该没事,绝真可汗和诺公主亲自下过令,在这王城,谁也不会伤害八戒大人的。”
    胡未一头雾水,却仍有些不信,他反而更是抓紧了方老四,哼了声道:“你先前不是说八戒有危险么,如果我不快点赶来的话,就要来不及了么?”
    方老四呆了呆,之后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是我的错,没把事情说清楚。我这次受诺公主之命,出来找无戒大师您,确实是十分紧急,不过我说的危险并非指八戒大人,而是指这王城,如果无戒大师不快点去王城的话,那王城只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胡未却觉得莫名其妙,说道:“你胡扯什么呢,你们王城毁不毁的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救世主,难道说你们西硫国内乱还要靠我来拯救么?”
    “内乱?”方老四却啊了一声,颇为惊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苦笑道:“事情并非是无戒大师您想得那样,其实……”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楼下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
    胡未心中一紧,撕了块步,塞住了方老四的嘴巴,然后快步走到门边,贴在门后,听楼下的动静。
    只是除了阵阵或者杂乱整齐的脚步声外,胡未却几乎没听见任何其它的声音,只有那掌柜惶恐似地说了拜见两个字,也是嘎然而止,便再没了动静,似乎被人突然打断了一般。
    胡未心里却是越来越沉重,他小声搬了桌子椅子,顶在门后,然后打开窗户看了看。发现窗外那条街道上并无什么卫士后,胡未跑回房中,一把抓了方老四,然后又跑到窗边,爬上了窗户。
    可就在他准备跳窗而出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那诺公主的声音:“请无戒大师出来一见,小……女子不小心气走了八戒大人,特来向无戒大师赔罪。”
    胡未愣了愣,之后苦笑了笑,从窗户上爬了下来,然后走回去搬掉了顶在门上的桌子和椅子,移开了门闩。
    他向后退了几步,提起方老四挡在自己身前,说道:“进来吧。”
    几秒钟后,房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站着诺公主,还有她的一个手下,也是胡未当初在圆月城见过一面的那个长须汉子。
    诺公主和那长须汉子见到胡未身前,被绑了双手双脚一副颓然凄惨模样的方老四,不由愣了愣。那长须汉子上前走了两步,急叫了声老四。
    诺公主则也紧走了几步,一把拦住长须汉子,而后皱着眉头看了看方老四,疑惑道:“老四,怎么回事?”
    只可惜方老四嘴巴塞着东西,却无法说话,只能呜呜叫了几声,以做回应。
    诺公主又看了看藏在方老四身后的胡未,说道:“无戒大师,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胡未哼了一声,拔掉了方老四嘴里塞着的布条:“还是让他跟你说吧。”
    方老四伸了伸脖子,干咳了一声,却又低下头,带着丝歉意道:“属下无能,出了王城后,不小心中了皇甫家四王子手下一些人的埋伏,后来侥幸逃脱,在路上偶遇了无戒大师,却把无戒大师当做了敌人,想刺杀无戒大师,结果反被无戒大师制住。”
    诺公主眼露讶异和疑惑,又微微皱起了眉头道:“那你没跟无戒大师把事情说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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