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父二人终究是不敌那七个蠢货。
    真是可笑,我与师父不过修炼百年不到,两人都已经是大乘,而这些人人敬仰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卡在这一步已经几百年。
    呵,早年做下的业障太多,反噬了自己吧。
    雷灵根,近乎百年才出一个,阴灵根更是千年一遇。
    她们二人虽不高调,但在散修榜上也排到了前十名,还算的上赫赫有名,“雷电双姝”。
    两人实力过硬,到处游历,居然也被一些小人盯上。
    已经到了修道的人士,理论上世俗的性别早已不能限制一切,可不知哪个先道,发现了阴阳之体,阴能滋阳,阳能补阴。其中,女子为鼎炉更为常见。
    木水灵根的女子深受其害,尤其是极阴之日出生的,修炼速度极快,到目前未曾见过一位可以不在他人庇护下成长。
    我大约是知道什么回事,大衍雷决是一门双修之法,当年路过一个门派时,将功法留下,望后世有缘人能继承。
    不曾想到这给我们留下祸端,名为秃头和尚的秃驴,居然勘破功法其中的本质,并篡改功法路线...让其变为只能滋养一方的夺舍之功,比一般的鼎炉之法更甚。
    说同为女子不可在一起,违背天理,说师徒不可在一起,违背人伦。
    不过是为他们肮脏的心思找个合理的借口。
    那一战,他们没赢,可我却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当我抱着师父冰冷的躯壳,看着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居然毫无感觉。
    她本来可以走的,到了大乘期,元婴早已是第二生命,只要元婴出窍,重塑肉身即可。
    却在我要被捕仙网抓住时自爆了元神,重创几人。
    她是对的,不应多管闲事。我自以为自己实力过人,看不起别人,自以为自己有能力承担那些因果,肆意任性,凭借自己的喜好出手,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是我应得的。
    “可...为什么是你承担了一切?”
    素手轻轻抚上失去血色的脸庞,在唇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你不会死的,我发誓。
    阴雷灵根善魂魄善灵识。
    我将师父的灵魂碎片一点点拾起,放入识海中,已经损毁的灵魂本应该直接消散在世间,被我强行留住,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分离自身的灵识来巩固。
    我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寻觅那一丝希望,我看到了。
    最后找到了方法。
    我改修鬼道,我需要能驾驭鬼魂的方法。
    大衍雷决是至阳功法,而鬼道却是至阴。
    在这种冲突下,我的身体日日裂开又愈合,神魂置于火烤。
    就这样,直到麻木。
    我都已经忘记自己要去做些什么,如同提线木偶般按照设定好的程序继续往下走。
    复活她。
    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在漫长的思恋和怨念中,我出了些差错。
    神魂终于在不断的分割和痛苦中一分为二,一半掌修鬼道,一半掌修大衍雷决。
    怪我,我手实在不巧,不像师父你,随意捏一个陶泥娃娃就栩栩如生。
    我回到寒湖边,下了水,找到那处冰窟,在里面重塑那肉身。
    不断塑造出来的肉体,从开始的扭曲奇怪,到后来的完整。
    有些居然成了诡异的怪物四处乱跑。
    鬼道的那一半想来是恨我的,所有的痛苦都被她所承担,而我清醒地活下去。
    我开辟了一处洞天,修炼了大衍雷决的传承者若是有缘进来,我将让你的灵魂附着于上,去看看这个世界。
    没想到鬼道的怨念太强,将这数年来进来的所有雷灵根都赶尽杀绝,而这些人,仅凭借自身,居然也无法闯到最后的关卡进行传承。
    呵呵,这些年的小辈可真是弱啊...
    然后许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我越来越弱,鬼道却越来越强,和寒冰融为一体,我快要压不住他了。
    外面只剩那株小赤草还活着,所有妖精已然沉入湖底,土地都变得死气沉沉。
    再等等吧,会成功的。
    ......
    今日闯入了一个阴雷灵根的男子,怎么是男子?
    我心中极为不满,又是阴雷又是男子,这幅躯体给予师父复活可真是恶心。
    倒是后面进来的小女子让我极为满意,大喜。
    这实在意外之喜,二人居然早已结成道侣。
    嘿嘿,我就喜欢看活春宫,这功法本就是和师父双修用的。
    这女子有本命灵器?我改变了主意,或许有更好的选择。
    我将一切传承给她,忽然升起了复仇的心思,早些年一直奔波于复活师父,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又想起那几个恶心的人。
    愿意报仇就去吧,当年武器法宝应该也是被他们拿回去了。
    咦,那冰灵根的小伙子有点东西,仪表堂堂,正气凛然。
    嘿嘿,这种看着正人君子,青松之姿的冰山禁欲系做起这种事情来还真是带劲啊!
    心中纠结万分,身体却十分诚实,啧啧。
    天赋足,而勤有余,未来可期。
    我将一切都布置好了。
    等这阳雷灵根的女子去找她师兄时,师父的魂魄就会附着在她的本命灵器上,成为器灵。
    而我暂时托身于这本书,所有修为都已传给她,时日将至。
    ......
    以上就是我从传承中看到的一切,这种悲剧着实让人唏嘘。
    阮可玉复杂地看了眼一旁的云启平。
    师父和师兄的种种,我与云启平的种种,在生死面前看来都如此的渺小。
    若没有伤害任何人,这种道德伦理,到底是为了束缚谁呢?
    我携带着已有器灵的“驱邪”和昏迷的师门一同回程,希望找寻解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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