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洐眸光黯了黯,随即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你的意思是,李楠有问题?”
    “嗯......”,王柯他毕竟是个学生,其中弯弯绕绕的不方便了解,也不敢直接断言,他只说自己觉得古怪的地方,“最关键地是,白老师昨天刚刚找过李楠......我不觉得白老师是做事没头没脑的那种人......”
    “况且啊,白老师昨天看着就不舒服......那么难受却还是坚持要到李楠面前问些什么......我怎么想都认为李楠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你说白臻榆昨天不舒服?”
    虞洐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不该问这句话,但他想白臻榆那么要强一个人,怎么会让王柯觉察到自己弱势的一面?那得是......难受成什么样子......
    被这样一问,王柯有些哑然,有些情绪又不受控制地泛滥开,他死死抵住舌尖才把自己拉回神:
    “我昨天在走廊听到白老师声音,也没多想就推门进去了,结果就看到白老师半躺在地上,捂住胸口,看着即近要昏厥,而李楠就站在白老师旁边。”
    王柯想到自己握紧白臻榆时,对方没忍住泄出的痛哼声,不自然地垂落眉睫,小声道:“......我恰好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就上前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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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臻榆身体不太好,虞洐了解,毕竟他撞见过。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单单是听王柯的描述都觉得心脏被人攥紧,此时此刻竟有些喘不过来气。
    “白老师他真的是很好的人......”,王柯想起白臻榆那抹笑,眼睛有些发酸,“他还跟我说对不起,我没错,要我好好生活,别再掺和进这破事里......”
    “王柯......”
    察觉出对方的哽咽,虞洐有意安慰地喊了喊对方的名字。
    “但是,如果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管的话,不就只剩下白老师孤军奋战了么?那他也太辛苦了。”
    王柯用手背揩去泪,很认真地朝虞洐鞠了一躬:“拜托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明白。”
    虞洐惊讶于眼前这一幕,这才几天,王柯已经和他上次见时完全不一样了。
    他慎重地承诺道:“不过你还是听听你白老师的话,别忧虑太多,不然他心里会过意不去......你也说了,他是多么好一个人......”
    虞洐垂眸,眸中情绪重重,隐约闪过笑意,只不过落到脸上些许发苦,连带上扬的唇角都显得勉强:
    “他总是习惯孤军奋战,坏毛病......”
    还爱逞强,态度好点,不起效用,白臻榆会觉得你看低他,而这样骄傲又倔强的人,又怎么会需要怜悯和同情呢?白臻榆甚至连心疼都拒绝......
    若是太强硬,虞洐想起自己态度不好的几次,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无奈,要是白臻榆抗拒说不要时,他不扭头便走就好了......他恼怒自己无能,恼怒白臻榆学不会爱惜自己,却没有一次是在恼怒白臻榆......
    他想听白臻榆留留自己,这样想,他的的确确是个烂人,不然他怎么没有一次想到,白臻榆也想自己纵容他一回呢?
    从小到大,他得到的爱,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因为目的昭然若揭,所以糖衣炮弹要格外明显,先讨好他,再要求他。
    一直都是如此,所以他不明白爱是需要一点点筑构的。
    依赖、温柔、信任......这些不是生来就有,他只知道要求白臻榆依靠他些,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强撑着,一点弱都不肯示,可是如果他从张开手,做出拥抱的姿态,那么谁也无法冲过来,贴紧他心口。
    但是,明白得太晚了......
    虞洐缓慢地眨眨眼,顾及到王柯还在场,他侧过脸去,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在别人眼里诡异到极点——下半张脸笑着,眼睫却又濡湿的迹象,分明难过到极点。
    看样子,他好像也没有学会的机会,虞洐转过头,正对着咖啡厅的玻璃。
    玻璃倒影的身影没那么细节,所以他看不清的都可以自欺欺人。
    只不过是惋惜罢了,他没有那么难过的......
    虞洐用力地阖闭上双眼,复睁开时,如果忽略眼尾的薄红,又是副轻佻风流的模样,他看向神色复杂的王柯:
    “放心,我能处理好。”
    毕竟,他早就说过,白臻榆不能这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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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姚景有些欲言又止。
    白臻榆闻言“嗯”了声,见到姚景表情又觉得好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瞻前顾后?”
    既然白臻榆这样说......姚景也不再纠结,索性坦诚道:“你知道你现在参与的这个项目和虞氏是竞争关系么?你爱人,也就是虞洐他......”
    姚景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白臻榆脸色,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是自己被“爱人”两字刺痛,还是担心白臻榆。
    最后只能淡淡地笑了笑,就此闭嘴。
    “我们已经离婚了。”
    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坦然,白臻榆稍稍敛眸,无意识地摩挲指节。
    倒是没想到姚景这么敏感,他本觉得事情太多不好解释,却不想短短时间内,光拣着重要地说了,甚至连转圜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瞥见姚景愕然的眼神,白臻榆从善如流地笑了笑:“是的,离婚了,所以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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