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黏稠,发烫,空气成了一锅沸腾的高汤,把江羚细白一张脸熬煮到熟透,渗出的薄汗像不得逃逸的雾汽,蒸得她想要寻找一些冷凉,可她摸到左衔的身体,同自己一样受炙烤,他的手指如文火,从她的小腹一直烧透她全身的血管。
    她怎么舍得避开星火燎原的欢愉。
    左衔手型瘦长,骨骼鲜明,在他调酒的时候,江羚就盯上了,想被这双手抠得乱颤、求饶、喷水。
    现在他终于把手埋在了她的身体里。
    “噢……”江羚轻轻蹭着难耐的双腿。
    他的漂亮的甲床,他的细腻的指腹,他的微凸的关节,都被她的花心吃下,得偿所愿的爽慰安抚了她,又勾扯着她,使她想要更多。
    一根中指的抠挖在她的欲求不过是杯水车薪,她对左衔说,“还要。”
    因此食指也塞进来,撑开这幽幽甬道,食指上的那枚藤环在阴唇口摩擦,无情的金属触感,冰得穴口瑟缩了一下,异物并未给江羚带来不适感,倒让她快感的体验丰富了层次,这一圈坚硬使左衔的手区别于他人的手,像他体内生长的固执。
    银丝顺着摆动的手指缓缓流淌,将左衔的指缝和手心润得清亮,他看向江羚的脸,她正闭着眼睛,长眉弯弯地簇,睫毛细细地抖,左衔心底一点恶念受这副楚楚风情的感召,手风忽然狠厉起来,侵城掠池,搅得女人吟哦溃散,爱液飞溅,濒死的蛇般扭着腰迎合他的手。
    江羚睁开潮红的蒙眬的眼,她被左衔抠成了湿透的快活的荡妇。
    左衔舔了舔发干的唇,他知道自己又可耻地硬了,硬得难受,江羚一直伏在他身上,她不会感觉不到。
    他已经不满足于只要她的手,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忍耐着在思索,自己被容许的分寸,能够抵达哪里。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江羚离开了他的身体。
    左衔心脏一脚踩空。
    他垂着眼睑,拉过浴袍遮住性器,起身决定再去趟浴室,解决让他置身窘境的勃起,他无心自渎,只准备冲个凉。
    一盒安全套拦到他眼前,江羚问,“今晚能用几个?”
    他瞄着那尚未拆封的包装盒,眉峰不可自抑地微扬,隐约泄露一点雀跃。
    这时江羚尚为他神色里的纯情感到好笑,再过片刻——
    “哈啊……慢点儿……”
    “是那儿……嗯……快……”
    “不……啊……太深了……”
    江羚被左衔抱起抵在墙壁,腿架在他的腰上,深深浅浅地操着,前后摇晃,上下起伏,乳蕾与他的胸口摩擦成嫣红,使她受不了地唤着痒,左衔便问哪儿痒,她说奶,于是左衔腾出一只手来揉捏她的乳房,掐弄她的乳珠,把钻心的痒揉化了,融成一滩滩的汁水,从小穴漫溢出来,交合的那儿捣出咕叽咕叽的浊响。
    最初进入时,左衔还为甬道的逼仄而感到被挤压的疼,额角几滴汗落下来,等适应了,湿软的穴肉簇拥着他像命运的礼赞,他的头皮铺了层电网似的火花四溅,他像野马奔腾在草原上一样律动,听见江羚销魂荡魄的吟喘,明白了如鱼得水的快乐。
    阴茎顶到了唇舌手指都无法触及的敏感点,江羚抓着左衔发力时胳膊上微隆的肌肉,让极乐逼出眼泪,在一个震颤的刹那,她扯住左衔的头发啃破了他的下唇,冒出铁锈味的血珠,好像欢愉到极点不得不用暴力来抗衡。
    两具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春宵苦短。
    *
    左衔以为江羚每次的高潮是否来得快了些,他想要将攀顶的时间延长,再延长,她不知道在她的不应期里他有怎样的煎熬,为欲虫噬咬,也为不断失去。
    左衔离开的时候,江羚付的是一杯鸡尾酒的价格,左衔只要这么多。
    江羚趴在床上,数着黑色垃圾桶里的套子,一个,两个,三个……她忽就想起左衔的眼睛,做爱时会和她一样潮湿的眼睛,做爱后靠在窗边抽着一根她的烟,安静地看乌茫茫的窗外,眼睛像一枚发苦的月亮。
    那双眼明明应该更像明锐的弯刀。
    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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