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承稷提出?这一无?耻的要求后,柳姝妤便在思索寻个怎样的借口让萧承泽既能让她搬去,也不会觉得奇怪。
    便有了这主意。
    当然?柳姝妤也有些私心。和?离的事情没有对外公布,萧承泽还是想?利用她的,而在崔皇后眼中,她仍旧是儿媳,倘若她搬去临西阁那?荒芜僻静之处的消息传入崔皇后耳朵里,定?然?认为是萧承泽宠爱侧妃,冷落怠慢了她。
    届时崔皇后要责备的人,不是柳姝妤,反倒是心思不纯的萧承泽。
    只要能让萧承泽不顺心的事情,在柳姝妤眼中,都是好事。
    虽然?以她的脑子,还不足以想?出?让萧承泽节节败退的法子,但能让他频频问责,也是好的。
    第二日,柳姝妤便从琼华园搬去了临西阁。
    临西阁在王府最里面,又靠近外墙,鲜少有人去,奴仆们便是抱着这侥幸心理,对临西阁附近的打理极不上心。
    越靠近临西阁,杂草越多,有些藤草甚至将道路都给?遮住了。
    阁楼里的物件积了层厚厚的灰,庭院外的荒败草木让人看了直蹙眉头。
    “王爷太过分了!竟让王妃搬入这简陋的地方住。”紫檀踏进来的时候看见入目的荒凉时,心底咯噔一声。
    紫檀并不知道是柳姝妤主动?提出?搬出?来的,以为是昌王和?柳姝妤闹了矛盾,一气之下才让柳姝妤搬走的。
    如?今昌王府里谁人不知昌王夜夜宿在月雨阁,昌王明显是偏爱怀了身孕的侧妃苏念慈。
    山岚将包袱放下,道:“我觉得是好事,昌王不来打扰王妃,王妃心情明显舒畅不少。”
    很快,府上的仆人来打扫。这些个仆人姓萧,不姓柳,紫檀和?山岚便止了话,闷头干活。
    月雨阁。
    苏念慈躺在榻上养胎,一见青霜回来,便坐了起来,喜滋滋询问道:“真搬走了?”
    青霜道:“搬走了!奴婢亲眼看见王妃身边的那?两?个侍女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往临西阁去。奴婢在外面多留了些时候,婆子们小厮们忙进忙出?,除草的、扫地的、擦拭阁楼物件的,忙都忙不过来嘞。”
    苏念慈长舒一口气,眉飞色舞,洋洋得意,“看来殿下是受够了。”
    青霜挑唆道:“琼华园空出?来了,侧妃腹中的小世子日渐长大,不如?跟王爷提议提议,让侧妃从这小小的月雨阁搬走?左右那?地方以后都是侧妃。”
    苏念慈拧眉,严肃起来,“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青霜惶恐,跪下战战兢兢道:“奴婢说,琼华园……”
    苏念慈打断道:“不是这句!最后一句!”
    青霜明了,讨好道:“奴婢说,那?琼华园往后都是侧妃的,早晚都是。莫说是琼华阁,偌大的昌王府,往后都是侧妃的。”
    苏念慈就?喜欢听?这话,霎那?间喜笑颜开,取下头上的簪子,大赏给?青霜,“就?你嘴甜,以后这样的话,多说。”
    “谢谢侧妃。”青霜欢喜收下,还不忘又说句哄苏念慈高兴的话。
    在一声声尊称中,苏念慈逐渐迷失,心情顿时大好。她打算晚上找萧承泽提提,萧承泽爱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大抵会同意。
    这念头一旦生起,便会让人忍不住往那?处想?,苏念慈越看越觉得月雨阁简陋和?小,不及琼华园的大气。
    是要找王爷好好谈谈,苏念慈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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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稠,月华如?练。
    柳姝妤刚搬来,有些不习惯。无?论是太尉府,还是昌王府,她都住惯了敞亮的屋子,而今面对足足小了三分之一的临西阁,心底渐生不满。
    她为何一定?要答应萧承稷?
    左右他每次来时,萧承泽都不在。
    以前不在,而今和?离之后,萧承泽夜里更不会来她屋了。
    柳姝妤沐浴出?来,盘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梳头,对萧承稷一阵腹诽。
    乌发柔顺,如?绸缎般,柳姝妤放下篦子,从抽屉柜中拿出?药膏。
    昨日擦过两?次,后腰的淤青消了大半,但一碰仍旧很痛。
    柳姝妤侧过身去,脱下亵衣,挪目去看镜中印出?的淤青。
    她肌肤娇气,稍稍抓挠都会留下红印子,这碰撞出?的淤青,便更不用说了,估摸着要十日时间才能消散。
    烛火照亮一室,柳姝妤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恍惚。
    美人侧身坐于蒲团上,亵.衣褪至腰间,石榴红的小衣裹住如?雪的肌肤,夺目勾人。小衣系带似合起翅膀的蝴蝶,静静停留雪肌。青丝绸顺垂下,直到杨柳细腰,发尾被沐浴的水汽沾湿,便有几缕发粘在她腰际,也有在腰窝处的。
    美人直腰探身,回眸看着镜中后腰惹眼的淤青。
    柳姝妤竟有一刻,觉得镜中之人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
    正欲擦药,屋外传来轻柔的叩门声。
    山岚紫檀早已被她遣回罩房,而临西阁里她也没留昌王府的奴仆,是以柳姝妤不用想?也知道叩门的是谁。
    想?来今夜必可避免。
    左右都要相眠,不如?坦然?些,萧承稷大抵也不喜欢小家子气的。
    没准儿萧承稷会快些动?手,除掉他成为太子的碍眼物。
    柳姝妤看眼镜中,将手里的药瓶放回梳妆台上。
    “进。”她轻声道,回身正对镜子,将亵衣拉起,但故意没有系拢,松松垮垮披在肩上。
    如?她所料,进来之人是萧承稷。
    她衣衫单薄,清透的白色亵衣遮不住那?抹石榴红小衣,青丝盖住白皙锁骨,身姿曼妙跪坐在蒲团上,眼眸秋水含情,直直看着他,倒让萧承稷受不住。
    “适才在擦药。”柳姝妤简单明了,将她为何这副模样告知萧承稷,让他不至于觉得她在诱他。
    然?而柳姝妤确实有一□□他之意。
    诱他,借他的足智多谋,对付萧承泽。
    “除了手腕,还有何处伤到了?”
    萧承稷靠近,立在她身后,目光凝在镜中,她身上。
    “后腰。”
    柳姝妤抿唇,抬眼偷偷瞧了瞧镜子,意外与萧承稷镜中的视线相撞,她匆匆低头,妄图掩饰过去。
    她低头伸手去拿梳妆台的药膏瓷盒,手指被萧承稷按住。
    瓷盒从她手中拿过,辗转到了萧承稷手中,“后腰何处?”
    柳姝妤终究还是不好意思,泛起纠结,一面不愿让他看,一面又想?借此讨萧承稷欢心。
    内心挣扎一阵,柳姝妤背对萧承稷,褪下亵衣至月要间。
    藕白玉臂挽托衣袖,身上单穿了石榴红小衣,后背孤零零系了结。
    萧承稷在她后面坐下,有几分从她背后拥着她的意味,但两?人并未有接触。
    男子温热的指尖撩走她颈后的头发,露出?雪背。
    柳姝妤心悸如?麻,似踩不准的鼓点。
    柳姝妤看不到后面,只能透过镜中察看。萧承稷低头取药,面容被她身子挡住,看不清。
    后腰的淤青处,覆上温热的指腹,药膏明是凉的,此刻已被搓热,甚至让柳姝妤感到烫意,不禁一颤。
    “怎么弄伤的?”
    萧承稷问道,沾了药膏的手指停留在她后腰伤处。
    “被撞的。”
    柳姝妤坦白,然?而话音刚落,肩背袭来一道力,她被推到梳妆台上,为防碰撞,她双手及时撑住案边。
    “什么碰撞,能伤成这模样?”
    萧承稷声音发沉,显然?是不相信。
    柳姝妤双手撑在案边,抬头便瞧见镜中的人,萧承稷从背后拥着她,探头过来,于她侧颈停留,将装药的瓷盒放回案上。
    萧承稷没有离开,伏在她肩头,瘦长的手指握住她手,紧紧扣着,“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柳姝妤紧绷着一根弦,心悸如?麻,卷翘浓睫扑簌,道:“掉落山坳那?日。”
    男子身上清冽的味道,混杂着她沐浴后的馨香,扰得柳姝妤心乱。
    萧承稷沉金冷玉般的声音又响起来,“是够不小心的。”
    旋即,萧承稷松手,然?手指却落到她肩头的,拨开她背上的丝丝乌发。
    美人伏于案边,青丝垂落身前,粉面樱唇,极尽娇妍。
    萧承稷看着镜中之人,眼眸骤见炙|热,手指游走,落在她淤青之处。未曾碰到她淤青伤,却听?见她轻呀一声,纤长手指绕到背后,按住他手。
    萧承稷沉眸,眼底泛起汹意,顺着反扣住女子不盈一握的手腕,道:“化开淤青,这伤自?然?好得快。”
    柳姝妤被他一推,身子往前倾去,伏在案边更近了,拧眉不悦道:“没听?过这歪道理。”
    萧承稷轻笑,手指却始终没有往她腰上的淤青去,只是在伤处外沿多有停留。
    如?蚂蚁游走,啃食心尖,柳姝妤万般不适。
    忽地,右腰腰窝传来火勺意。
    那?淤青是左边,而今右腰……
    萧承稷竟吻了上去!
    柳姝妤如?装了暗扣般,瞬间挺直背脊,然?又被萧承稷按住肩头,恢复原状。
    月要窝传来濡意,仿佛是盛夏里带着暑气的雨珠落下,轻轻柔柔落于身上。
    柳姝妤看不见镜子里的萧承稷,背后却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那?日教你的,可还记得?有印象?”
    那?日,大抵就?是借宿莫阿婆的日子。
    柳姝妤点头,淡淡“嗯”声,已是面红耳赤,手指攀着桌案,掩住羞赧。
    萧承稷不会无?缘无?故问出?来,大抵是他有了想?法,意欲行之。
    男子瘦长的指尖搭上小衣系带,轻轻一扯,好看的蝴蝶结散开。
    小衣飘飘然?地掉落,一半掉在蒲团上,一半叠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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