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爸看着相携而去的兄妹俩,画面和谐而友好。只是,他俩至于这么亲近吗?不是早上还在一起吃早饭来着?
    吃完晚饭,顾晓捧着手机,翻着日历,第一次想要赶紧开学。
    她真想赶紧远离顾楠这颗八卦星,或者,什么时候天降仙女,收了她那帅气的哥哥,也省的他整天没事干光操心自己。
    不是说七分靠自己,三分天注定吗?顾晓灵机一动,动上了顾妈妈的心思。一番利弊权衡,确实说动了顾母的心。
    是啊,儿子过完年都25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小子也不着急,整天没心没肺的,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母女两人一合计,就开始张罗起了顾楠的终身大事,而这第一步就是相亲。
    果然,忙于应付相亲的顾楠确实放松了对顾晓的追问,尽管知道是顾晓搞的鬼,顾楠也不敢反抗,毕竟还有老娘在上面压着呢!
    这顾晓很是安生了一段时间。得意于此,顾晓还专门和唐陌炫耀了一番。
    说道唐陌,假期里面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常常很晚才回消息,有时候等他的消息发来,自己都睡着了,问他在忙什么,他只说是跟朋友在外面玩。一来二去的,顾晓也就没多说什么。
    年关渐至,书店也暂停营业,顾晓整天窝在家里帮着打扫房间和置办年货。
    顾晓的生日是正月初六,赶着年味,小时候她几乎没有过过生日。而且大过年的,不是在学校,还有朋友们一起,不过好在,每年都是和家人在一起的,今年也不例外。
    因为过年,顾楠的相亲暂时告一段落,但他不知道从哪得知,给他安排相亲的事情是顾晓起的头,这下顾楠可记住了,心里暗戳戳地想着,以后有机会也顾晓添添堵。
    夜幕降临,此时顾晓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
    之前,她想着徐周和唐陌是发小,那既然徐周和自己在一个城市,唐陌应该离自己也不远吧!为此,当时她心里还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但是后来才知道,唐陌只是小时候住在这里,后来跟着家人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居住。
    顾晓翻着手机聊天记录,最近的一条是她刚发出的,对方还没有回复。整个假期里,她和唐陌的对话,也不过就那么寥寥几句。
    顾晓沉沉地叹了口气。她怎么感觉过了个假期,自己和唐陌变成异地恋了,还是处在异地情侣冷淡期的那种。
    不行!顾晓翻身坐了起来,身为女朋友,尤其是在这样日子里,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缠一缠唐陌的。
    顾晓爬下床,拉开一条门缝,偷偷摸摸地向外张望,视野里没看见顾楠,估计人在自己房间里,此时的沙发上只有顾爸和顾妈,而两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节目。
    顾晓轻轻关上门,反锁。
    重新爬上床的顾晓拨通了唐陌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很快就接通了。
    “喂,顾晓,有事吗?”
    听筒里的熟悉声音传进耳朵,顾晓心里却忽然有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委屈...
    有事吗?非要有事了才能联系,没事就不能给他打电话了吗!?还有,他不是很忙吗?但是打电话马上就能接,发消息却没工夫回!?
    心绪翻飞间,顾晓随即自我安慰道,也许自己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好闲下来拿起来手机呢。
    “唐陌,你最近很忙吗?”顾晓咽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而关心道。
    “嗯还好吧。”
    男生平静的声音里似乎夹杂了些什么,但此时的顾晓听不懂,也理解不了,她只知道,他在忙一些事情,却不愿意和自己说。
    顾晓心里有些发凉,她自认为自己不是矫情的人,这个电话只是想要告诉他,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仅此而已,只是现下,面对这样陌生而疏离的唐陌,她却开不了口。
    “那就这样,睡了,晚安。”
    不等唐陌反应,顾晓就掐了电话,顺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什么都不说,自己还懒得猜呢?唐陌,我要是再主动联系你,我就不姓顾。
    另一边的唐陌看着手里的电话,揉了揉眉心,他知道顾晓有些生气了,但是有的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她。
    唐陌站在阳台上,凭栏远眺,眼前夜色苍茫,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沉浮不定……吹了一会风,唐陌刚要进屋里,却见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于佟发来的消息。
    “唐陌,听王丹晴说,明天是顾晓生日哟,好好表现/机智/”。
    原来是她的生日啊,顾晓打电话应该就是要和自己说这个的吧,可是自己刚刚的态度确实不好,唐陌有些后悔。他把电话回过去,打了两回,却都无人接听,看来小姑娘真是生气了。
    “小陌,还不睡觉啊。”年轻的女人推开阳台的门,探出了一张苍白而露出些许病态的脸,那张温婉的脸上此时写满了关心。
    “妈,医生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了吗!?”
    唐陌的脸上罕见地有些着急,赶忙扶着年轻女人回到屋里躺下。
    “哎呀,妈又不是易碎娃娃……”看着小心翼翼的儿子,女人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懂事,从不叫她操心,如今也是,是她拖累了他,女人眼眶有些泛红。
    “妈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是同学吗?家是哪的?……”
    “妈,您能不能不要操心这个了啊!”
    “你不告诉我,我不得一直操心着。”女人嘟起嘴巴,皱起了眉头,一副要生闷气的样子。
    女人了解儿子,他最害怕她生气了。果然,唐陌沉默了两秒,就松了口,女人顿时得逞地眉开眼笑起来。
    唐陌看着母亲的小表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他其实不害怕她生闷气,如今,他只怕她再生气,她这副身子会更加速地衰竭下去。
    “顾晓,”女人嘴里呢喃着,随即恍然,“是你手机壁纸上的姑娘吧?我看你最近老看着手机发呆,嗯!不错,我儿子眼光真好!”女人笑着,有些欣慰。
    “真人比照片漂亮呢,以后有机会见面的。”唐陌有些得意地看着手机屏幕,他手机设置壁纸正是那次拍的看雪的顾晓。
    “小陌啊,你的性格要再活泼一点,要懂得讨女孩子欢心的,知道吗?还有啊,女孩子是要多哄哄的,你啊…不要整天干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一样!”
    女人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苦口婆心道。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自家傻儿子骗到了手,她只怕自家儿子性格沉闷,以后可有的地方吃着亏呢!
    “您是亲妈吗?怎么就说的你家儿子跟地里没人要的烂白菜一样!?您儿子可是继承了您的美貌来着,之前学校不少女生要追我呢!”唐陌帮母亲掖了掖被子,顺嘴说道。
    听到这话,女人忽然就激动起来,攥着唐陌的手,厉声道:“我可警告你啊,不许乱来!和人家小姑娘处对象就得一心一意的,不许给我拈花惹草的!”
    唐陌心里一颤,看着忽然严厉的母亲,有些难过:“嗯,我知道的,您放心,我不学他。”
    母子二人静默下来,一室无言。
    “明天,你陪我,回老家住两天吧。”
    “好。”
    唐陌看着母亲睡下,关上了房间的门,回自己房间收拾起了明天回老家要带的衣物。手上不停,心里也盘算着,刚好明天回去,可以去见一见顾晓。哄女孩子他确实不会,又或许明天顾晓见到自己,忙着惊讶就忘记生气了呢!
    第三十五章 被催婚了?
    李瑶坐在房间里,目之所及,角角落落里都承载着小家庭昔日的温馨回忆,时过境迁,往日幸福皆成泡影。李瑶坐了很久,也回忆了很多。
    “顾战强,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这字我是不会签的,除非我死!”
    彼时年轻的自己,张扬的自己,愤怒的自己,抗争的自己,哭泣的自己……如今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只是一张平静而病态苍白的中年女人的脸。她抗争了半辈子,也执拗了半辈子,如今想起那个人,心里如一滩死水,再起不了半分波澜。
    她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了那份文件,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赫在目。最后一页,和自己纠缠半生的这个名字,实在等了太久了。
    李瑶落笔,一蹴而就,是分离,也是完整。
    唐陌从母亲手里接过档案袋的时候,有些诧异,随即便明白过来,母子二人寄出快递时,唐陌看到母亲松了一口气,一脸轻松。
    唐陌不明白,母亲这么多年来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以一纸婚约绑住了那个男人,同样也绑住了自己,彼此煎熬,不过一对怨偶而已。但渐渐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他曾经以为起码那样抗争着的母亲是快乐的,可是如今看来,并不见得。
    顾晓休息了一晚上,心里对唐陌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自己看中的男朋友,只能以后慢慢教了,想起来就有些头疼。等到她看见手机上唐陌昨晚的未接电话时,心里又有几分欢喜。看到自己生气了,还知道再打电话过来,看来还是有救的。
    顾晓心情很好地吃了个早饭,又回复了朋友们发来的生日祝福,才点开了唐陌的头像。她可没指望唐陌记得自己生日,也不打算提醒他,反正他也不能陪自己一起过生日,不过等到开学见面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她要好好“欺负欺负”他。
    顾晓:“你昨天又给我打电话了?”
    唐陌刚和母亲寄完快递,在回家的路上,本来想直接给顾晓发句生日快乐的,想起来母亲说的,“女孩子是要靠哄的”。他想了想,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字。
    “嗯,想你了。”
    顾晓看着手机,有点玄幻,这是昨天那个冷漠矜贵的唐陌会说出来的话?
    顾晓没再回复,她越想越觉得唐陌可能是被盗号了。
    听可可她们说最近挺多人被盗号的,先是说点甜言蜜语,然后以要交话费、充值游戏账号等为借口,向列表里的好友借钱骗钱。
    唐陌见顾晓没回复,心里有点摸不准,正想着,就见顾晓打来了电话。
    “唐陌,你被盗号了吧!”
    听着顾晓认真严肃的语气,唐陌又好气又好笑,看看旁边正捂着嘴看笑话的李女士,唐陌觉得,他妈说的话很对,比如,他确实不会哄女孩子。
    “我看看啊,好像是的。”唐陌若有其事道。
    “我就知道!”顾晓理所当然起来,她就说嘛,唐陌才不会说那么肉麻的话。
    “你快申诉,就是那个安全中心,先申请冻结账号……”
    “顾晓。”
    唐陌打断了喋喋不休准备长篇大论的顾晓。
    “啊?”
    “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生气了?”
    “我睡着了。”生气是有的,但睡着也是真的。
    昨天挂了电话,顾晓就把手机扔到犄角旮旯去了,而且她睡前习惯性地把手机调了静音,能接到才怪了。
    “那你早上怎么没有回我电话?”唐陌瞥了眼旁边手忙脚乱比划着的李女士,不受干扰自顾自问道。
    顾晓内心吐槽着,这还用问?还不是因为你自己?
    “那我现在不是回了么?你昨晚打电话干嘛啊?”顾晓嘟囔道。
    下一秒,听筒里男生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
    “因为想你了。”
    明明是简单随意的几个字,却被顾晓生生听出了几分深情。
    那头正比划着听墙角的顾妈,笑眯了一双桃花眼,看着儿子,颇感欣慰,孺子可教也。可想到自己的身体,不禁又有几分失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他结婚生子的那一天。
    “那怎么办?要不你来见见我?”顾晓捂着脸,随口笑道,唐陌撩起人来真让人受不了。
    “好啊。”正中下怀。
    “你真的要来啊?”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唐陌真有打算来找自己,顾晓高兴地简直要蹦起来了。
    “嗯。”听着顾晓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喜,唐陌也笑了起来。这样被人期待的感觉,实在很好。
    于是,吃午饭的时候,顾楠就看见妹妹今天生日过的似乎格外的高兴,嘴上的笑都没停过,连吹蜡烛的时候都吹了好几下才成功。
    “庆祝我们家晓晓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也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还有哥哥,早点找个嫂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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