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是单发的,打完一发就需要再拿子弹上膛。
    木仓管较粗,近距离攻击会更强一些。
    “呼”
    经幡随风而起,一条经幡落到了桑格达的脚下。
    两只藏獒已经在尼玛堆旁边打转了片刻,然后直接扑上了尼玛堆。
    顶上的石头被推落到柔软的泥土上,露出了石堆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双目怒睁,张着血盆大口的藏獒头颅。
    头颅以一种随意野蛮的方式丢进尼玛堆里,平躺着头颅,黑色黏腻成片的毛发下是干涸的血液。
    石堆被推开,血腥味来渐渐浓郁起来。
    两只藏獒看着曾经的同伴,先是有些犹豫,转而觉得可怖,这种惊吓感刺激了野兽的神经,两只藏獒齐齐朝着石堆里的藏獒头颅咬去。
    “砰”
    桑格达看着面前的一切,开了木仓。
    木仓声的巨响像一把回旋镖,在这旷野里擦破了风和空间,不断传出震耳欲聋的回声。
    余清韵看向这个不知所措,但还算镇静得下来的中年男子。
    他的那发子弹没有打中谁,只是擦着石堆飞溅,警告这两只藏獒。
    这个做法确实震慑住藏獒,藏獒们停止了对头颅的撕咬,渐渐退下。
    “这是我失踪的那头藏獒!”桑格达说。
    看出来了。余清韵心想。
    自己这辈子是和头颅过不去了吗?
    她上前用手亲自查看了这颗头颅。
    正常的死亡流血程度,被啃咬断开的颈部。
    看来是昨晚那个白毛的野兽干的。
    余清韵很清楚自己的运气,看来那晚遇见的就是野人了。
    她没有动这颗头颅,放回原位,然后跟着桑格达把石头,石板重新堆垒起来。
    等到完全垒好,余清韵问:“你说这是镇邪朵帮,不是阻秽禳灾朵帮。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桑格达说:“这两个一般靠大小区分。镇邪朵帮更小,阻秽禳灾朵帮更大。而且镇邪朵帮就说明这个地方是一个需要镇邪的地方。”
    镇邪?
    余清韵看着已经开始紧张起来的桑格达,心里同样紧张的同时,却也确定了下来。
    看来离邪祟不远了。
    撞邪,意味着她离目的地越近。
    余清韵从车子里拿出地图,对照着手机地图,在噶拉贡八纸质区域图上标记了这个镇邪朵帮所在的大概位置。
    他们全部上了车,车子继续朝前开动。
    没多久,车前方出现了三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原来是张子华三人。
    是最后面一个女生主动上前来拦住桑格达车子的。
    “叔,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先送我们几个回去?我实在走不动了。”车门前的女人拿着一个手机,苦苦哀求。
    旁边没有上前的张子华和谷川金看着,似乎是女生负责出面。
    “这……”虽然她这么一说,桑格达也怕出人命,但还是先看向余清韵。
    余清韵仔细打量了一下黎雪义虽然被寒风吹的有些蜡黄,但气色还算不错的脸,然后说:“我们不打算回去。你们还是走回去吧。”
    “那,那你们让我跟着也行。求求你了。”黎雪义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他们是准备前往噶拉贡八深处的,余清韵不想随意拉人入火坑。
    但是她也注意到了黎雪义不对劲的用词。
    看了黎雪义身后的张子华和谷川金一眼,余清韵改变了主意:“几个上车吧。坐后面。”
    风霁月的人可能就在里面,这个女生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不敢继续跟着他们两人了。
    余清韵倒是很好奇这个女生先前发现了什么。
    黎雪义三人上了后座位,被藏獒吓到。周礼和思源双手抱住两只藏獒,不让藏獒乱动,给黎雪义三人腾了腾座位。
    挤一挤,勉强还能做的下。
    黎雪义原本还一直畏惧着这两只一直凶悍的巨型烈犬,后来见到这两只犬被周力和思源像抱宠物一样乖乖不动,黎雪义松了口气。
    桑格达的汽车不算小了,但是在许多人的拥挤下,满人的车窗硬生生衬得车子小小一个。
    “小姐,你有充电宝吗?我想借一下。”黎雪义在车后座不好意思地说。
    思源在包里鼓捣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充电宝递给了黎雪义。
    黎雪义连忙道谢,然后赶紧给手机插电。
    手机屏幕里的吴燕也松了口气。
    刚才黎雪义一直提防着张子华和谷川金或许会对自己下手,所以用手机和吴燕视频通话。
    眼见着手机电量见底,以为自己死到临头的时候,桑格达的车子天神般降临了。
    还好,还好。
    “你现在赶过来了吗?”黎雪义当着车里所有人的面说。
    “我现在在路上了。估计能比你们早到一点,我和刘强在屋子那里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黎雪义觉得吴燕的语气比平时强硬不少。
    这个感觉有点陌生,但是在此刻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你现在在向导车上。那等他们送你们回来,他们是不是就要走了?”吴燕说。
    黎雪义点头。
    后来他们两个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个小时后回到了桑格达的屋子。
    余清韵看着下车后和吴燕拥抱的黎雪义一眼,又看了看吴燕身边的刘强,挑了挑眉。
    黎雪义把充电宝还给了思源,一行人跟着余清韵道别。
    车子重新开动,出发。
    紧闭的车窗里弥漫着藏獒的味道。
    余清韵问:“纸条她拿了吗?”
    思源说:“拿了。”
    其实刚才余清韵运用心神,让思源写了一张联系方式的纸条,通过充电宝递给了黎雪义。
    余清韵想要知道这名女生在这短短的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里发生了什么,又察觉到了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余清韵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是黎雪义的。
    余清韵同意了好友申请,说话没有半点含糊:“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那头很快传来消息。
    【我和他们从早上一路前进,凭借着以前和他们的经历分辨出戴着眼镜的男生不是原来的男生了。后来遇到了一个牧民,在那里拖了一段时间,拖不住了,牧民要放羊,不肯送我,我就打开手机和我朋友视频通话。另一个不戴眼镜的男生虽然还是本人,但是却跟戴眼镜的男生是一伙的。还有,谢谢你。】
    黎雪义怕余清韵分不清人,所以没有说谷川金和张子华的名字,而是用特征代替。
    当时危难关头,黎雪义肯定也是恳求牧民送她回去的,这个奇怪的样子却没有让牧民松口送人,这个牧民身上一定有秘密。
    车子继续向前开着,现在已经是八点,再过一个多钟头就天黑了。
    余清韵看着和天边交接的地面出神。
    在余晖落地之时,他们终于碰到了黎雪义口中所说的牧民。
    牧民骑在马背上,背着把□□,注视着夕阳。
    橘黄色的,火红色的余晖色调不一,在羊群的身上展现,拉长它们的影子,影子在地上有些扭曲。
    余清韵让桑格达停车搭讪。
    牧民看到是个本地人下车,也从马背上下来。
    余清韵一行人坐在车子里,没有拉下车窗。
    她进入【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状态,想要偷听他们的聊天。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往往只有本地人才能敲得动本地人的嘴。
    可惜的是,余清韵在那一刻忘记一件事。
    本地人的本地话,外地人听不懂。
    听到的是一阵叽里呱啦后,余清韵脱离【口不能张,眼不能开】模式。
    她静静地坐在车上等待着桑格达和牧民结束聊天。
    中间她感觉空气有点闷,拉下了一点车窗。
    桑格达和牧民结束聊天以后,走到副驾驶座位的车窗边跟余清韵说:“他叫桑格达,是来这里牧羊的。”
    余清韵说:“你有没有套出其他信息?他不可能单纯来这里牧羊而已。”
    桑格达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有其他目的。”
    他看了一眼那位牧民,牧民也朝他点了点头。
    得到了牧民的默许,桑格达作为中间人给余清韵传话。
    “他叫多则噶,之所以来这里,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
    余清韵听完,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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