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他继续说: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陆思榕,真的很对不起。”
    “之前一口一个哥哥,现在倒是叫名字了。”早就料到江方野会把这一切都认为是他自己的错,陆思榕依旧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的错......你哪里错了?”
    “我,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发情期,这个,omega信息素,让你陷入了混乱.......让你在有伴侣的情况下非自愿地和我形成标记.....”
    怯怯地抬头瞄了一眼陆思榕,又低下头,畏缩地许下自己能做出补偿的承诺:
    “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弥补......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方野想,首先要偿还的就是住院所产生的费用。在陆家庄园的房间里,那个一直被他当作存钱罐从小用到大的玻璃罐子早就塞得满满当当;而上了大学以后陆先生陆太太每个月打给他的生活费应该是远超正常大学生消费水平的,因此也有省下不少。
    只不过他不清楚这些钱够不够支付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治疗费。
    还不清他可以一直还,但是这是钱财部分的账,有着明码标价可以你来我往。
    他引诱一位有正在交往的omega的alpha,使用信息素让对方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永久标记自己,这种账怎么算?他算得了吗?就算他算得清楚,他该怎么还?
    想到所有新闻媒体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一样扑上来,对‘陆家长子意外标记收养回来的孤儿’这种事情大肆报道,以很快的速度演变成整个互联网的一场狂欢,让陆思榕不久前在大众面前为他正名的演讲成为大众笑柄,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大脑快速思考,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自己在新闻上看到过这种完全标记似乎可以通过手术清除。那么在他成功做手术前,为了保证事情不被其他人发现要想办法继续装作beta。能不能洗掉,去哪里做手术,费用多少,这些对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领域,但他必须开始学会去了解。
    洗掉标记后再去和贝茜真心实意地道歉,如果贝茜说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再出现,他觉得转学离开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是他应付出的代价。
    “怎么补救?说来听听,我好考虑原不原谅你。”
    不知道是不是江方野的错觉,陆思榕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是愠怒,反而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有意思。就像是一个观众买了票坐在台下,饶有兴致地看江方野努力唱着独角戏。
    不敢多加揣测,小声地开口:
    “住院费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其他的,是指?”
    江方野刚要说什么,陆思榕的电话响起。他看着对方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后说了句在那站着,我去接你,起身出了门。凝固在病房内的空气再次活跃起来,江方野长舒一口气。他希望洗掉永久标记以及后续潜在的治疗不是很贵,不然还了医药费以后如果钱不够,他很有可能还要向陆思榕借钱,这可真是够<a href="https:///tags_nan/gaoxiao.html" target="_blank">搞笑的。
    如果不向陆思榕借,就只有许致云。但这种事他不是很想被第三个人知道,编个理由去骗朋友,还是在借钱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不到五分钟陆思榕再次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他在公司见过的那位私人助理。暑假他在公司实习时这位助理也帮了他很多,有的时候还会请他去办公楼下的店吃甜品。
    此刻看到对方进来他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在心里祈祷对方虽然是alpha,除了能闻到信息素以外什么也不要说。
    因为从未了解过,所以他不知道的是,alpha和omega都能很清楚地闻到其他ao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并且能够从信息素判断两位ao之间是否存在标记行为。
    助理在刚进门就敏感地感受到病床上的人散发出的信息素,和他老板的信息素,两股信息素彼此正在交汇。这种情况说明老板和患者存在标记行为,至于是短暂还是永久不清楚,但他明明记得床上的人之前在公司实习的时候还是beta。
    考虑到在陆家公司这份工作的重要程度,以及对陆思榕的畏惧,助理没有表现出一丝疑虑。微笑着和江方野打了声招呼,挥了挥手里的袋子:
    “老板让我来医院送饭,我专门买的营养餐。这家很有名的,我排了很久,你快吃。”
    助理把几个包装精美的塑料袋拆开,把病床上的桌板打开:
    “这是病号餐,方野你快吃。”
    又从包装袋里拿出另一份一看就稍显逊色,色泽没那么鲜美,菜品也不丰富的盒子:
    “老板,这是你的。按照之前你用餐的习惯买的。”
    陆思榕不置可否,在病床边之前拖过来的小沙发上坐下,拿起筷子看向助理:
    “其他的呢?也拿出来。”
    助理把放在门边的几个大袋子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堆得满满当当:
    “这是我按照老板说的尺寸给你买的衣服,方野你等会吃完饭试下,不合适我再拿去换。”
    江方野看了一眼一边柜子上五花八门的购物袋,又把无措的目光投向陆思榕。他不知道这些衣服钱是不是也应该算在账单里面。
    “干什么?你那身衣服从两天前就在穿,还不嫌脏?”
    陆思榕本意只是说贴身衣服正常本应该一天一换,现在在医院更要注意卫生。然而这话落在江方野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他以为陆思榕在说前两天两人酒店几乎一直在做那些会弄脏衣服的事,一片红从脸开始蔓延到耳朵,低头喝了好几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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