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好像大提琴一样浑厚低沉,动听悦耳。
    颜狗必然是声控,否则好端端一个大帅哥,张嘴是个粗嘎嘎的公鸭嗓,多毁画面啊。
    陆曼曼不知道便宜老公究竟长什么样子,结婚证倒是翻出来了,但是这时候的结婚证不能叫红本本,反倒像是一张大奖状,上面根本没有两人的合照。
    至于结婚照,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结婚仓促,也没有那玩意儿。
    这栋二层小楼总共有七八个房间,二楼除了陆曼曼现在住的那间主卧,周秉和芝芝崽住的房间,还有一间便宜老公的书房。
    想来书房里说不定有他照片,但书房向来机要,陆曼曼不至于为了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子,非要进他书房。
    但是声音真好听啊~
    希望他的颜值能够匹配得上这么好听的声音。
    陆曼曼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帅哥起码赏心悦目。
    她见针插缝道,“对了,跟你说个事。”
    “你说。”
    “我想买一张弹簧床垫。”
    陆曼曼也没有矫情,哪怕顶着一个名头,他也是她老公,她这个豪门大小姐太清楚人生地不熟,兜里一分钱没有的情况下,创业初始有多困难,现在能从他身上薅一点就是一点。
    再说床垫这种大件,等她走的时候未必带走,让他掏钱也是应该的。
    她道,“床板太硬了,铺几床褥子都睡不舒服……”
    陆曼曼在原本世界里的处境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亲爹钱太多,亲妈去世的早,亲爹后面结婚离婚,结婚再离婚,娶过三任妻子,她光继妹继弟就有六个。
    陆曼曼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跟亲爹闹崩是不明智的,怎么从他手里把钱、股份和资源哄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在老爷子身边向来嘴甜,每每哄得他高高兴兴,晕头转向。
    当然拿到的也就多。
    外面都说到底是原配生的长女,老爷子到底亲厚。
    陆曼曼对此嗤之以鼻。
    陆曼曼对着便宜老公也习惯性地换上一副娇滴滴的语气,试图打动他,但话说到一半,那边就忽然打断了她,“这种小事你自己做主。”
    陆曼曼,“??”
    这也太好说话了吧,但是钱呢?钱呢?
    电话里周严丰说,“去安眠床垫厂找夏见山,让他来安排,钱到时候我会汇到他们厂里。”
    他紧接着又说,“你若懒得跑一趟,等我抽空给他打个电话,把床垫送过来。”
    这就不用了!
    陆曼曼还想亲自去厂里看看这个安眠床垫到底符不符合她的要求,要是距离她要求太远,趁早不用送过来了。
    不过陆曼曼对便宜老公这办事态度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甜甜道,“谢谢老公。”
    然后挂掉了电话。
    某军分区的招待所内,雷大超经过周严丰的房间,进来说两句话,却见这位被大家誉为美男子的同僚手持话筒,神色有些微的凝滞。
    谁能让他们向来稳如泰山的周严丰周同志出现这种表情?
    雷大超立马想到周严丰那个新娶的娇妻。
    对方曾经的资本家大小姐,长得是真好,要身段有身段,要长相有长相,两口子站一块儿那叫个郎才女貌。
    雷大超调笑道,“给弟妹打电话了?”
    周严丰这才从那声娇娆十足的“老公”中清醒过来,随即把话筒放了回去,轻轻撩起眼皮,对于雷大超的话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淡淡地撇开这个,转移了话题。
    雷大超心想,周同志哪哪都好,就是一点玩笑开不得,四平八稳,忒无趣了点!
    这边陆曼曼得到便宜老公金钱支持,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她牵着芝芝崽出门,周秉跟在一侧,乖乖地替她撑伞防晒。
    结果刚走出军区大门口,一男一女突然冲过来激动道,“曼曼?是我们曼曼吧?!”
    陆曼曼,“……?”
    第6章 油腻的奸夫
    两人六十来岁的样子,都是这个年代普通人的打扮,见到陆曼曼亲热的好像她是他们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女儿。
    女的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曼曼比她姐姐长得漂亮,那就是扎在人堆里,别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看看这当了军官太太就是不一样,比以前更漂亮了!”
    男的不停附和,“是啊是啊!”
    两人最后才说到重点,“曼曼,我们是你宝根大伯和香莲婶啊,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们了?”
    陆曼曼认出来个毛,不过猜也猜到这就是劳什子的堂叔伯婶子。
    谁能想到他们进不了大院,能守在大门口等着她呢。
    她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我怎么会忘记呢,当年不就是你们俩亲手贴的我父母的大字报。”
    两人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随后悔不当初甚至流下悔恨的泪水,但转眼又拿出一套说辞,说什么当初那么做是为了保全陆曼曼的父母,什么陆曼曼父亲早晚会被揭发,他们提前行动,可以把陆曼曼的父母保护起来?
    真当陆曼曼是三岁小孩了。
    陆曼曼都懒得跟他们掰扯,“这种话骗鬼去吧,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就行了。”
    没想到一句话捅了马蜂窝,两个老的居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起来,话里话外陆曼曼不能不认他们这门亲戚,他们是亲亲的叔伯婶婶。
    陆曼曼都乐了,真当她泥捏的,没皮没脸就治不了他们了吗?
    结果这年代大多数人好像都挺单纯朴实,富有人情味/爱管闲事,眼瞅着两个老人坐在地上哭嚎,瞬间围了过来,不赞同地看向陆曼曼,有两个还有上来跟她理论的架势。
    眼看陆曼曼孤立无援,周秉忍不住从后面轻轻碰了下她胳膊,小声道,“婶娘,要不要我到保卫科喊人。”
    喊人过来干什么,叫人家调解家务事还是擂鼓助威?
    陆曼曼可是个体面人,才不乐意跟人大吵大闹,再说鲨人何须用刀,她当即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人呢。地上多凉呀,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两人真以为她年轻脸皮薄,当着众人抹不开面子,很快就坡下驴起来了,又一口一个曼曼,亲热的跟什么似的。
    陆曼曼,“我现在还有耽误不得的正事呢,你们找个地方歇一下,等我回来再说吧。”
    两老的立马道,“我们、我们也没地方可去啊。”
    陆曼曼笑了笑,“走吧,带你们到招待所歇歇。”
    两老的立马高兴了。
    陆曼曼带去了后勤部的招待所,因为毕竟是本军区的家属,证明家属身份后免去了介绍信的麻烦。
    陆曼曼在前台要了一间房,扭头道,“行了,十二块钱,你们掏钱吧,我先办正事去了,咱们晚点见。”
    等两老的反应过来自己需要掏房费的时候,陆曼曼早款款走了。
    这年代出行除了骑自行车,就是坐公共汽车,从这里到周严丰说的安眠床垫厂有十几公里。
    陆曼曼看好站牌,等待公交车到来后带着芝芝崽上了车,至于周秉,一个十三岁的大男孩还真不需要她照看。
    反过来周秉处处照顾这个婶娘,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婶娘没有坐过公交车似的,上车还是他提醒后才掏了钱,还是他给找到位置,安顿她坐下。
    陆曼曼确实挺新奇的,毕竟当初动不动坐豪车,还真没有坐过公交车。
    她亲爹发家早,她小时候记事起就出入坐的小轿车。
    自行车都没怎么骑过。
    公交车来到郊外的时候,外面田地里出现一大片桂花树,八月份开了花,黄澄澄一片。
    陆曼曼眼睛一亮,问前面的一个中年人,“大叔,这一片是不是公家种的?”
    中年人还真被她问住了,种肯定是公家种的,但哪个单位还真不知道。
    坐在陆曼曼身边、坐下后就自动把芝芝崽抱在腿上的周秉轻轻道,“林业局的。”
    陆曼曼没想到小孩还知道这个,看他表情认真,应该没错。
    她心里开始琢磨起挣钱的事,直到周秉提醒道,“婶娘,到地方了。”
    安眠床垫厂距离站牌不远处。
    整个厂区不大,四面被红砖院墙围了起来,一道铁大门隔绝了外面。
    里面一边有个简单老旧的小房子,应该是门卫室。
    陆曼曼让周秉敲门。
    周秉敲门。
    小房子里出来个老头。
    陆曼曼道,“大爷,找夏见山。”
    她面庞白皙,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嘴边还有个浅浅的小梨涡,让人看着就甜到心里。
    大爷还没见过长这么俊,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忙道,“你是夏科长的家属吧?”
    陆曼曼,“……”
    大爷还挺有八卦精神的。
    她换了一副语气,“大爷,你就说周严丰的爱人找他。”
    闹半天是别人家的小媳妇。
    大爷,“得嘞,给你叫去,你等等哈。”
    夏见山正在办公室里,一听周严丰的爱人,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好像牡丹花般风流美丽的面孔。
    他一个激动直接站起来,冲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拎起暖水瓶给洗脸盆里倒了水,又是洗脸又是洗手,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屈起手指梳理了梳理了头发,后悔早上从家里出来没有打发胶……
    这么想着又把上衣领子整理的平平整整,然后扣住最上面两颗扣子,觉得似乎太刻意,又重新解开……总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出了办公室。
    陆曼曼远远地看到厂区的林荫小道上走过来一个人,个头高高大大的,长得倒也相貌堂堂,但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是什么眼神呢?
    直勾勾的热辣辣的可以说充满了渴望。
    等等……陆曼曼猛地想到什么,怪不得感觉夏见山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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