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说这话的时候,鼻腔里都是她身上的浅淡香味,燥的人浑身发热,萧谨晏的脑袋也开始发昏,莫名的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好像这样就是在品尝长吟的气息。
    “你若饿了,我这还有一碗。”长吟郑重的说,将自己的那一碗往前推了推。
    璟王回过神来一怔,“我不饿。”继而,他似笑非笑的抬眼,对上长吟的眼睛:“倒是你,从哪瞧出我饿了的?”
    长吟眼睛转了一圈,乖乖答道:“看你的眼神,总感觉你忍着饿。”
    那碗已经被璟王接过,但是他没有食用,而是用指腹来回轻捻汤匙。
    “我不饿,你若不吃了,过会让宝远撤了便是。”
    但他确实在忍,不是饿的感觉,是别的冲动。他并不钟情烧麦,甚至是不钟情于任何吃食、财宝、抑或是朝权,但柳长吟除外。
    和她相处时间越长,他的自制力就减弱一分。
    叮当一声,璟王指间的汤匙被搁下,细小的瓷器碰撞声似流淌而过的溪水。他闭上眼猛猛吸了一口气,像憋了很久终于呼吸的人。
    “歇息罢,你应当也累了。”
    “哎,”长吟不晓得萧谨晏在忍耐操她第二回的冲动,只是突然想起今夜阿兄遣人送来的书信,连忙叫住璟王:
    “阿兄送来了家书,圣人要他年后北上巡粮,爹爹想让我在年末归家几日同聚,你要同我一起去么?”
    “去。”
    璟王睁开了眼,眼底是隐忍的一片红,声音哑的不像话,“家书呢?我看看。”
    宝远算着时辰进来撤下了桌案,空旷的内室又剩下了长吟和璟王两人,长吟将家书从袖中展开,窸窸窣窣的宣纸声回响在安静的房中。
    可惜长吟发觉不到这种隐密的危险气息,她握着家书往璟王的方向偏,但烛火跳动的光让宣纸上的字难以看清。
    璟王突然紧紧的贴过来,带着淡淡的烧麦的香气,混着散不去的属于他的檀香味道,一股股往她的鼻腔里钻。
    家书还攥在长吟手里,璟王的手伸过来,自然的握住她的手,目光滑到黑色的字。
    “嗯…治粟内史宋泊简是四皇子的人,皇兄虑周藻密,你阿兄又是清流一脉,派他前去监工自是好的…”
    “只不过你阿兄到底是不稼不穑,此番去也只是看那宋泊简治理冬旱,委实无趣了些…”
    璟王还在点评着柳喻陟北上一事,但是长吟却失了神。
    除了平素做做面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牵手。
    他的手掌宽厚,手心温热的气息如同太液池的浪,一阵阵传到长吟的手上。包裹着她的力道重,却不让人觉得疼,只觉得安全感十足。
    长吟莫名的紧张,心猛的缩了一下,却没有想着将手抽出来。
    她惊讶于自己不拒绝,不像往常萧谨晏试图同她亲近时那样颤抖,她只是呼吸急促,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也许是檀香和屋子燃的安神香裹在一起,令她闻得头晕目眩。
    “那我们初三去如何?”
    璟王的手掌离开了,长吟偷偷松了口气,转而又觉得心下莫名一空。
    “好,那我明日派人回了阿兄。”
    长吟不知道,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璟王收入眼底,眼尾也因此扬起笑意。
    他们的关系终于更近了一步,至少,这次她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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