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去的方向是行政楼,可能只?是配合调查?”
    “被带走的人不是最近被扒皮的那个装名媛的小网红吗,怎么?会被突然调查?”
    “该不会她爆的料是真的,周亦婵真和陈西川的死有关?来找她取证的?”
    “不可能啊,就算爆料是真的,泥石流都是天灾。对周亦婵道德审判很正常,但绝对不可能有刑事责任,肯定是因?为其他?什么?违法行为!”
    ……
    揣测四起,大家?纷纷猜测着?背后隐情。而好事者,又趁军训休整,将此事实时更新?到帖子中。
    江舒月本人的心又重新?悬起,但她与围观同学?一样,还以为是来调查周亦婵和陈西川一事。
    未料,警察开口却是:
    “江舒月对吗?有人报案说你长期敲诈勒索,我们是来调查此事的。”
    江舒月猝然一僵,顿时间?,空麻又恐惧。是不同于先前被扒皮的,更本能更刻入骨髓的恐惧。
    从前,她捏着?周亦婵的命脉,对方敢怒不敢言,所以自己在霸凌她的时候总是无所忌惮。
    直至此刻,面对校领导和警察,江舒月才陡然想起,自己忽视了一个最最致命的隐患。
    若没记错的话,问周亦婵要戴妃包的时候,她刚好已经年满18岁。
    “江舒月,你是否真的曾对同学?进行威胁勒索?”
    警察锐利的目光扫来,江舒月下意识地一抖。
    她张口,嘴唇都在发麻,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
    然而,下一秒,警察将一条条取证的通讯信息举到她面前问:“这些是你发给周亦婵的微信吗?说实话,不要撒谎。”
    “这套小香好适合我,懂?”
    “我可以请你去任何地方旅行,但求你别打扰我的家?庭旅行”
    “可我就想去英国看f1赛车[微笑?]”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是你守口如瓶的知心好朋友。”
    ……
    江舒月看着?一条条自己曾亲自发给周亦婵的信息,牙齿开始微微打颤,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完了,全完了,她的人生完了。
    她不懂法律,其实不确定这些消息究竟能不能作?为威胁勒索的证据。
    但她的确威胁了周亦婵三年,也向其索取了不少奢侈品,她甚至还发到了网上炫耀。而且,周家?有钱有势,万一他?们请的律师很厉害,真的能给她定罪呢?
    再加上此刻警察威严的盘问,江舒月惶恐得?只?剩下心虚。
    她知道敲诈勒索是要入刑的,她想否认,她想撒谎。可是,万一谎言被戳破后被判得?更重怎么?办?万一周亦婵和宋知还有其他?的证据怎么?办?
    是要打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
    全然相?悖的两种想法拉扯着?江舒月的神经,像被一座大山压顶,她快喘不过气来。
    “江舒月同学?。”警察这时提醒她,“说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啪地一声,江舒月脑中的弦断了。
    最终,她哭着?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威胁,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承认错误,我愿意道歉,我愿意归还全部的东西……”
    然而警察却只?对她说:“江舒月,那请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舒月听到要去警局,双腿一软,几乎要跌下去。警察眼疾手快,将她搀住。
    不多时,整个校园便传开:大一机械院的网红新?生被警察带走了!
    ——震惊当场被被拘走了!那到底是江犯罪还是周犯罪了啊?
    ——我靠!原本以为只?是塑料姐妹互撕和豪门狗血,这这……咋还上升法制咖了?
    ——报警什么?的,感?觉更像豪门作?风。不会是告造谣和侵害名誉之类的公关吧?
    ——等?周那边的声明一发就知道!好急,这个瓜什么?时候才收尾!
    ……
    社交平台议论纷纷之时,两位当事人在警局碰面了。
    得?知敲诈勒索很可能会判刑坐牢后,江舒月再也不要任何尊严,直接跪下来求周亦婵:“亦婵对不起对不起!我公开跟你道歉,我加倍赔偿你,你把巴掌都扇回来,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甚至狠狠地扇自己耳光:“我该死!我该被拘留该被罚款!但求你别起诉我,求你别让我坐牢。亦婵,我求求你……”
    看着?女?生狼狈求饶的模样,周亦婵没有快意也无心软。
    她只?是冷静地说:“江舒月,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和解。我会按流程起诉你,侵害隐私、敲诈勒索、损害名誉,一样都不会放过你。所以——”
    她冷冷道:“收起你虚伪的眼泪吧,我们法庭见。”
    江舒月脸色灰败,她不顾周亦婵了冷漠和自己的狼狈。
    “不会的!”她像个小丑一样抱住女?生的腿说,“亦婵你很善良很心软……我求你了,除了坐牢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她抱着?最后侥幸求饶:“亦婵,换我给你当三年狗好不好?我任你指示和差遣行不行!”
    江舒月歇斯底里,没皮没脸,为了和解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周亦婵居高临下地冷凝她:“你把人当狗,欺辱霸凌三年,最后屈膝一次就想一笔勾销吗?”
    “江舒月,没那么?容易。”她抽腿蹬开女?生,转身就走。
    但行至一半,周亦婵又忽然顿足,回首补充:“对了江舒月,那个扒皮帖不是我们发的,是你的虚荣让其他?人也发现了破绽而已。”
    她诛心道:“但凡你没嫉恨到要置我于死地,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周亦婵告诉江舒月,虽是她咎由自取,但她本有避免的机会。
    而这世界上,最叫人痛心悔恨的事,就是“我本可以”。
    她要叫江舒月余生都陷在悔恨中。
    “不是的!你凭什么?!你个贱人啊啊啊——”
    身后,曾欺辱她长达三年的恶魔自食恶果?,终于也痛苦的叫喊起来。
    但周亦婵的头却越扬越高,坚定不移地向阳光下走去。
    外面,周衍、宋知和陈焰正等?着?她。
    昨天,消息刚传到周衍耳中,他?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学?校。
    他?到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已哭红了眼,还有一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陈家?小孩。
    周衍本来很生气。并非是不相?信周亦婵,而是气遇到这么?重大的坎,她们明明饱受煎熬却直到此刻受伤都不愿告诉自己。
    然而,在看到几个小孩的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心疼。
    周衍拍拍陈焰的背,又伸手将两个女?儿一揽,像以翼护住雏鸟的鹰般坚定可靠。
    他?说:“别怕,一切有爸爸。”
    周亦婵哭得?更放肆了,边哭边哽咽道:“爸爸你怎么?才来……”
    周衍就向她道歉:“对不起。是爸爸太粗心,太晚才发现你的痛苦和不开心。”
    男人没有质疑女?儿任何,没有嫌她懦弱,亦没觉得?她带来了任何麻烦
    他?只?是安慰和无条件站在女?儿身边。
    宋知默默听着?,这次没有再推开,任父亲的的臂弯也拥住自己。
    这些年,她习惯了单打独斗,以为那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此刻被爸爸护在怀中,她才发现,有人护航原来竟如此幸福。
    所以当周亦婵宣泄完毕,表示:“但这次我能自己解决,不用爸爸帮忙,我会亲自澄清和反击。”
    宋知却忽然说:“不,我们需要他?的辅助。”
    女?儿的态度似有松动,周衍猛地看向她,目含克制的涌动。
    宋知瞥他?一眼,旋即对着?妹妹道:“不是要告江舒月霸凌和敲诈勒索吗,我们需要一个好律师。而且,勒索涉及刑事犯罪,虽然我们已经十八岁但都还是学?生,也许报案后依旧需要家?长到场。”
    女?儿冷静且逻辑清晰,难过之余迅速地计划了最简洁有力的应对方式。
    周衍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他?蹙眉有些生气地问:“霸凌和勒索?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被霸凌了?”
    周亦婵心虚地看他?一眼。
    想起那些日记的照片,周衍猜了个七七八八:“江舒月拿了你的日记威胁霸凌你?你们根本不是朋友,暑假邀她去伦敦也是她威胁你的?”
    周亦婵咬唇不语,默认了。
    “太糊涂了!”周衍当即批评起两个女?儿,“这样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爸爸?爸爸就算再严厉,也绝对不可能任由你被别人欺负。还有你——”
    男人也严肃看向宋知:“我那时问你和江舒月怎么?回事,你也不说实话。”
    他?似很痛心:“同一个人居然欺负了我的两个女?儿!”
    父亲懊恼的模样,教?宋知和周亦婵惧是一怔。
    两个女?孩垂眼,有些心虚又有些动容。她们明白,周衍既气她们双双隐瞒,更气他?自己的疏忽。
    周衍的情绪沉下去,态度登时强势起来:“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关于霸凌勒索的处理,我来主导,你们辅助。”
    他?凝向两个女?儿:“有没有异议?”
    周亦婵看姐姐,而宋知颔首说:“行,我之前已经整理过一部分证据,今晚交给你去公证。之后报警起诉的事,就拜托你了。”
    她竟然同意了接受他?的帮助。
    虽然宋知不再像从前那样亲昵地喊他?“爸爸”,但感?受到她此刻态度的软化,周衍仍然很高兴。
    他?又拥两个女?儿一下,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虽然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爸爸,但希望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大事,你们不要再瞒我。”
    周衍向他?们允诺:“因?为即便你们生气,决裂,爸爸也永远会做你们的后盾。”
    宋知凝视父亲的眼睛,久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最终,她和周亦婵还是在周衍的陪同下,公正证据又报警立案。
    除了宋知整理的那些隐含威胁的聊天记录以外,她们还在周衍的帮助下,拿到了初到伦敦那晚,江舒月在餐厅狠狠拍宋知脑袋的录像。
    周衍看到那个画面时,脸上露出宋知从未见过的凛厉。
    他?听见周衍告诉律师:“绝不和解,情节严重从重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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