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贪墨严重,早间大旱时,赈灾款拨下,落到灾民碗里的粥,米粒无己清的能照影,以至于那年死了那么多人。”
    “局势严重,户部尚书只怕不敢顶风作案。”
    不过,他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
    “其子好赌成性。”
    入了赌坊,签下生死状,给不了银子,便生死不论。
    户部尚书总会缺钱的。
    他喝下一盏茶,算了算时辰,这才缓缓起身。
    “是时候入宫了,告辞。”
    第460章 律法之上尚有皇恩
    盛京拥来五湖四海的文弱书生,朝皇宫而去告御状。
    告御状,走的是叩阍。
    叩阍分两种,击鼓申冤,和拦驾喊冤。
    去皇宫鸣冤者,不少学子被侍卫抓了。可前仆后继,来叩阍的如雨后春笋。
    舒御史正同打着哈气手里抱着书的姬纥说话。
    “怎么好端端,七皇子寻我给你讲解书中意?”
    “整个朝野,也就舒御史,不会背地里对我说三道四。”
    舒御史点头:“的确,那些人虚伪的很。”
    正说着。就听远处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
    百名学子趴在地上,身上杖责从未断过。
    嘴角流着血的文弱书生,如何受得住这般打。可他仍旧坚定的一字一字撕心裂肺泣血道。
    “学生路长州,汇州人氏。嘉佑十一年中举,告汇州知府,掩护舞弊其嫡子王安源,嫡次子王安道夺学生之名,再中贡生。非正法不足以儆正位,望官家做主。”
    他一开口,陆陆续续也有学子艰难道。
    “学子许呈,通州人氏。……”
    “学子楚旭,衡州人氏。……”
    “学子……”
    “学……”
    “……”
    舒御史闻言,眉死死拧起。
    王安源他是有印象的,那年科考写的一首好文章,他见后,很是喜欢,后,特地见了人。
    可,交谈一番,此子不如他写得文章那般有高深远见,原来是抢了他人的卷子,取而代之。
    他冷着脸大步上前。
    “住手!”
    官吏纷纷看向一旁立在一处的姬甀身上。
    姬甀没动。他只是看向舒御史。做为难之状。
    “舒御史,你合该知晓大祁的律法。如此,想来无需孤再多言。”
    舒御史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如何不知。
    皇宫哪里是这么好闯的。面见天子,势必要受刑罚。
    不少书生已晕死过去,被打的皮开肉绽。而后面赶来的学子却没半点认怂。
    一个倒下,身后那些没有半点犹豫的英勇接上。
    “学生……”
    姬纥惊骇不已:“什么律法?要如此作贱人?”
    舒御史无力:“民告官如子杀父,先坐笞五十,虽胜亦判徙二千里。”
    “五十杖这些人如何挨的住?岂不是来送死的。”
    再看这些学子,身上穿的,都是洗的发白的长衫。可见家中艰难。
    也是。
    那些有权有势的富贵子弟,怎么可能会被夺走一切。
    这边动静闹的大,翰林院那边也来了不少翰林官。他们大多都是寒门子弟考上来的。
    见状,纷纷不忍。
    “寒门出学子,本就不易。那位路举人,早些年为我同窗,学问是夫子名下最好的。当年,却是落了榜,为了此事,听说还告去了衙门。”
    最后,却不了了之。
    权势面前,其余的,皆是蝼蚁。
    只能认命。
    可却没想到,他被顶替了两次。
    科考三年一回,他等了六年,全是为他人所食。
    “汇州穷乡僻壤,他是最穷的一个农村出来的,穷苦之地就他一个读书人,当年他进京赶考的盘缠,还是全村凑的。”
    众人唏嘘不已。
    舒御史朝御书房那边看过去。
    这件事,自早就落爀帝耳里。他岂能不知。可他却不曾出面,更没让身边的公公前来。只怕……
    他狠狠的喘了口气。
    “行了!”
    他上前夺走一人手里的杖棍。
    “冤还不曾上报天听!这是要将天下的读书人全给打死了?才满意不是!”
    姬甀眯了眯眼,神色也冷了下来。
    “舒御史,你是最守规矩的人。”
    “如今这般,可见我大祁遍地污官吏使,您身为储君,合该羞愧,老臣坏了规矩,自会去官家跟前请罪。不必储君特地告知!”
    说着,他一甩衣袖。大步朝御书房而去。
    那……还打不打了?
    侍从面面相觑,只等姬甀差遣。
    被当众这般打脸的姬甀的面色难看的要命。
    而,姬纥解下皇子令牌。
    “去请太医。”
    “七弟!”
    “皇兄天之骄子,如何能知他们的艰辛苦楚?”
    姬纥呵斥身后的公公:“去请!”
    “有事……”
    他正要放话,可又想到自个儿就是枚棋子,当即毫不犹豫:“舒御史担着。”
    说着,被崔韫点拨的他朝着御书房的位置跪下。
    “求情父皇开恩。”
    翰林官见状,纷纷在学子身侧跪下。
    “求情官家开恩。”
    一遍又一遍的喊,让那些学子得有喘息余地。
    “求情官家开恩。”
    御书房,九五至尊负手而立。面色阴沉的可怕。
    他已多日不曾好眠。
    这些时日,一波三折。
    耳边全是这样的声音。
    “报!衡州暴乱。”
    “报!吴州发生地动。”
    “报!通州遭贼寇突袭。死伤惨重。”
    “报!边境粮草被烧,只怕是敌国有意宣战……”
    “报,汇州山脉被毁。”
    打的他措手不及。
    甚至诡异的像是人为。
    可……绝不可能。
    没人能有此等能耐。能操控多地。
    还有外头越传越盛的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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