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知你不爱听,可我也得提。该娶妻了,人生大事万不能耽搁。我这会儿有事,回头来我府上,我家宛姐儿泡的一壶好茶。”
    崔韫见他走路踉跄,忙将人扶住。
    “是。”
    “她也颇想你。”
    崔韫不动声色的为其把脉,闻言轻笑一声。
    恭亲王:!!!
    他是知道崔韫同沈婳定亲的,聘礼单子都送去谢珣手上了。
    凭什么崔韫要娶妻了,他家那个糟心货还没动静。
    于是,谢珣从茗庭雅阁回去,就见恭亲王在辅国公府门前‘路过’。
    “没想到,在此处能碰见你这小子。”
    谢珣:“……”
    他温润上前,正要行礼。
    恭亲王:“本王刚从皇宫回来。”
    他清了清嗓子。
    “太傅为了府上的女娘,邀崔韫上门。谢小子,你知道吧,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合该慎重才是。”
    谢珣微微一顿。
    “他还算洁身自好。”
    恭亲王:“错了!”
    “他可是乐的很。笑的不值钱似的。本王亲眼瞧见的还能错了?”
    虽然,他知道那是太傅的曾孙女。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娘,可他丧良心啊。
    第463章 他穿孝服,因当也是俊的
    而没等崔韫出皇宫,金仲出事的消息就传到爀帝耳里。
    宫外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邹家那小郎君被养的不知天高地厚,在二楼用饭竟然将鞭炮朝人群扔。”
    “诶呦,可有伤着人?”
    “何止是伤人,闹得路过的马儿受惊失控,车夫如何也安抚不住,撞翻了好几个摊位。”
    “街上人来人往,如何躲?推搡之间,一人没站稳,导致一群人都摔在地上,还好金将军及时赶来了,若不是他出手,只怕好几条人命都得断送。”
    众人听的心惊胆战。
    “金将军可还好?”
    “如何好?他是习武之人,可也是肉体之躯。手臂错骨,身上也落了彩。流了不少血。我当时就在街上,入耳喧哗,隔的也远,却还能听见那骨头‘咔嚓’一声。只怕没废也得养上一年半载。”
    “都是一堆什么破事,邹家小郎君实在可恨!对了,宫里那些读书郎可有动静了?”
    “没呢,我看悬。还有人再说。”
    那人压低嗓音:“帝王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金将军府。
    金仲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
    手臂脱臼是真的,却不是马儿踩的,是他自己折的。男人,该对自己狠的时候,总不能留情。
    爀帝特地派了太医上门,应公公也来了。
    金仲不翘二郎腿了,虚弱的躺在榻上。
    “太医,我还有救吗?别是这辈子都拿不动刀剑了吧?”
    “虽然是救人,可一方将士保家卫国守护百姓是我职责,金仲!不悔!”
    他甚至很善良。
    “邹家小郎君年幼,还望官家宽恕他。”
    这些话,在应公公回宫后,落爀帝耳。帝王整张脸都黑了。
    一个顽劣小孩,竟让他的能将受伤!出了事,他如何还能让金仲去边境?
    突遭重重变故,让他愈发不安。
    故,他中途宣户部尚书入宫,让他拨赈灾款,万不能懈怠,后一道圣旨不容拒绝的送去辅国公府。
    让谢珣以大局为重,明日便出城驻守边境。
    谢珣领旨。
    事后,辅国公夫人掩泪哭泣。
    “官家这是何意?娘是个私心重的,也只是个寻常妇人。顾不上什么家国大义,我生你,不是让你去卖命的!你在外浴血奋战多年,还不够吗?旁人只知你荣耀,可谁知你身上有几道伤又闯过几次鬼门关?”
    “你如今得了官职在身,本就该呆在盛京。我也才放心几日?官家舍不得自己儿子送死,凭什么就舍我的儿子?一道圣旨这是直接迫我谢家。”
    爀帝不得抽身,故太子得圣令替他安抚谢家。
    他心思活络,又见谢珣对他不似以往的难以亲近,当下心思一转,很快了然。
    谢珣定然也是不愿去边境送死的,边境若真要打起来。国库空虚,粮草一旦供应不足,定然不敌。
    他便有意拉拢,特地定下一线天酒楼雅间,为谢珣送行。
    酒后三巡,姬甀的头越发的沉,彻底昏睡过去。谢珣微醺的眼,在前者脑袋砸到案桌上后,化为清明。
    他点燃一根不惑,这才抬步出去,朝一线天酒楼掌柜颔了颔首。
    夜已深,爀帝翻来覆去难眠。理舞弊这件事,证据已摆在眼前。
    宣涉及此事的人前来,对比字迹,一眼便知真假。
    可能作出这些事都,也许是一方知府,也许是主考官,也许是批卷官员,也许更是朝中大臣的助力。
    这才能层层审批通过。这些年,从未出差池。
    再分,便是多方势力。
    这还只是这六年间的,往前再推,也定有受害者。
    他如何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泛着幽幽冷光的匕首猛的朝他而去。胸口处生生挨了一刀,他惊恐之余,撕心裂肺出声。
    “救驾!”
    皇宫大乱。
    御医齐聚。
    邹后面作焦急状,再见医侍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心下却漠然至极。
    她在想,爀帝若是救不回来。她儿姬甀就能登基。她早给邹府去了信,让邹威早做准备。
    后赶来的静妃,泪眼婆娑。
    她同邹后的视线甫一对上后双方各自嫌恶。
    静妃柔弱的眼泪往下砸。
    邹后冷眼旁观:“官家吉人自有天相,静妃这是哭丧给谁看?”
    “妾心疼官家。”
    静妃:“让娘娘看笑话了。”
    话毕,她一瞬不瞬的听着里头的动静。
    爀帝这样的人,死了也好。
    姬甀德不配位,便是嫡又如何?他争的过妄哥儿么?
    邹后:去死!
    静妃:去死!
    三皇子夫妇,四皇子夫妇,七王爷夫妇。太子妃,各宫公主也全都赶来。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
    姬誊沉默的去看韦盈盈,无人察觉他在想什么。
    韦盈盈忍着不打哈欠。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她睡到一半遇刺!
    没礼貌。
    姬纥作哀伤状。他穿孝服,应当也是俊的。
    乐伽低垂着眼帘。就一刀,还让她大老远跑过来。皇宫的人,怪矫情。
    姬妄却是不动声色给静妃递了个眼神。
    静妃柔柔弱弱:“娘娘,储君他人呢?”
    姬妄没去看邹后沉下来的脸:“皇兄一向是最孝顺不过的,可是路上耽搁了?”
    很可惜,爀帝醒了。
    太医包扎好伤口,他面色煞白。哪儿还有往日的威严。他心有余悸的扫视一圈,胸口的痛感,让他恐惧。
    他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最后只见了金吾卫首领。
    “人还没抓到?”
    金吾卫跪地:“……是。”
    “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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