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出来和解:“十四现在不是有心了吗?十三你就带我们去吧,不然影响了十四的功课,四哥回来肯定不会高兴。”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把十四撵去看四哥,肯定有好戏看。
    这记吃不记打的显然又忘了之前差点摔着自个的事了。
    一车阿哥呼啦啦往西郊跑,还没到的时候,四爷便收到了消息。
    见福晋这几日听过曲子,逛过园林,赏花赏月一套齐全,这群兔崽子不请自来就当给她看戏,想来她会喜欢。
    “福晋,让下人们备些杨枝甘露可好?”
    “有客?”果然周伊眼神亮了亮,这西郊园子空气好,环境佳,不过看戏大师周伊向来不拒绝烟火气。
    “宫里几个孩子,随意些,无妨。”
    跟郎君离得越近,周伊越觉得他把自己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连爱看戏都知道还帮忙揽戏就有点可爱。
    四爷想起什么又交代了一句:“给他们加冰可以,你等冰化了可以吃两口。”近日天热,福晋贪凉,前几日就着了凉,害他好一阵心惊。
    “半杯?”周伊讨价还价。
    “一口。”
    “紫苏,我的杨枝甘露就免了吧。”
    四爷看了粉唇嘟起的娇妻,恨不得立刻咬上一口:“你的两口,加我的两口,够了吧?”
    “爷真好。”
    一旁的绿药摇了摇头,福晋现在是被主子爷哄得越发娇嗔了,从前能自己决定喝一瓶如今给一半就开心了。
    四爷也是这么想的,他家福晋很是知足常乐,让人恨不得再多给一些,就为了博她一笑。
    绿药跑到小厨房说了说,石嬷嬷点了点这小丫头的鼻尖:“你懂什么,那是夫妻俩之间的情-趣。”
    玉嬷嬷跟着:“可不是。不过绿瑶小丫头片子,可不是不懂。过两年,让福晋给你选个好的,风风光光嫁了,你就懂了。”
    “两位嬷嬷就别取笑我了。”绿药跺脚。
    白芷面无表情,却心想,现在这样可真好。只要主子爷一直宠着福晋,他们就天天都是好日子。
    几位小阿哥火急火燎上门来,被苏培盛好好迎了进去,开局便被几杯颜色美好滋味更美好的现代饮料折服了。
    “这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以前都没喝过?”十爷赞叹。
    “怎么,四哥这凉品比得上八爷府里的茶吧?”四爷扶着福晋出来,开口老阴阳人。
    周伊噗嗤一笑,浑身娇俏。
    四爷心想,她果然爱看戏,如今连他的戏都敢看?
    第20章 不速之客谣言造
    九爷在金银堆里钻出来的脸皮厚,立马凑上去:“比得上比得上,这美味新鲜,卖相极佳,哪里是那些个老古董能比的,想来八成是心灵手巧四嫂的手笔。”
    九爷深谙夸人夸到位的手法,上次打了一个照面之后,他就知道在四爷面前,夸他一百句都比不上夸四嫂一句好来得精准到位。
    四爷点头也品尝了一番,没有出声,已经算是满意了。
    “弟弟给四哥请安、问四嫂好。”几个弟弟们在十三爷带头下这才纷纷行礼。
    周伊还在等杨枝甘露“去冰”,对几位爷颇为感兴趣道:“都起吧,爷说了,这郊外自家园子就不要这么多虚礼了。”
    几位阿哥爷跟原身印象中几乎无二致,十三对四爷深怀孺慕之情,两人明显亲近。至于其他三个阿哥抱团,犹以最小的十四脸色最臭。
    大概就是小时候不老实,又碰上亲哥同样吃软不吃硬,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这小的仗着长辈疼爱,老大又不是个甘心被拿捏要“照顾弟弟”的主。
    十三那样乖巧可人的弟弟四爷心甘情愿照顾,至于这狗十四弟弟在他手上不挨打就不错了。
    四福晋端详着他们,几位阿哥爷除了九爷先前有所发现,其他三位亦觉得今日的四嫂尤其亲近,只见她一身天青色淡雅宫装,两把头上是流苏点翠玉钿,脑后簪着两三朵小巧栀子,清新怡人,亲近温婉,比起往常那让人看不清的五官和神情,讨喜得多了。
    十四爷受德妃娘娘影响,最喜这类温婉清秀女子,是以平添了几分亲近之意。这熊孩子小时性情霸道乖张,但生性早慧聪颖,善于察言观色,见九爷讨好四嫂在自家哥哥面前得了乖,便知四嫂如今对于亲哥意义不同。
    至于为何不同,人小鬼大的他立刻明白四嫂身上肯定有了和先前不同的条件,而女人,显而易见就是她的肚子。
    果然再一看,四嫂不能吃冰,这是他要有个比他小的亲侄子了?
    八岁的十四爷喜欢这个,如今阿哥所里数他最小,孩子心性早忘了刚来时的坏情绪,满心想和四嫂亲近,以后身后可以多个小尾巴。
    周伊让人准备了相当丰富而有趣的菜色,孩子喜欢新鲜,脾胃又容易上火着凉,寿司生冷烧烤烟熏火燎,想来想去现代的三明治汉堡包肉夹馍合适。
    肥宅快乐水来不及造,杨枝甘露也很是受欢迎。
    她让人准备好各式糕点切片撒上芝麻坚果花生榛子,也捏好圆形米方块可以做米汉堡,鸡肉猪肉鸭肉牛肉火腿各式煎炸、黑椒、卤味做法分好盘,嫩绿的菜叶子过水,调好颜色各异鲜亮的酱料。
    这一大桌子摆上来,已经是让人目不暇接,哪个都想吃,一时无从下手。
    周伊拿过油纸,一层一层率先依着四爷的口味做了一个汉堡包,用的最中规中矩的样式递给他,眉目笑得弯弯:“爷。”
    “辛苦福晋了。”四爷没有嫌弃这需要手拿的大杂烩,大口却仍是优雅的咬了一口。
    等不到评价的几个熊孩子早就跳了起来:“四嫂,快,教我教我。”
    周伊便让他们围了过来,按步骤教下去,让他们按自己的喜好、大小,适量选取,只在搭配实在奇怪时候适当提醒。
    今日不是在宫中亦不是在宫外,如此野餐式的用法到了四九城也许不合规矩,而在这郊外园中,属四爷最大,他说了算。
    这汉堡包做法看起来小小一个,实则饱腹感极强。
    周伊索性建议:“大家第一次动手,都做得很是不错,不介意的话,可以切成小块,互相品尝借鉴,有灵感的话还能继续自己动手做下一个。比如……”周伊想起了什么,又让人去拿来一大块的海苔片和腌制切碎的萝卜丁、黄瓜碎、火腿块、虾仁等,这还是她近日研究出的新做法,摆放好卷了卷,一个寿司就这么做成了,她切好了又递给四爷一块。
    芥末她还没找出替代品,选择沾了沾沙拉。
    几位阿哥爷纷纷动手,互相交换。九爷做的成品卖相最差,拼命忽悠:“十弟,给九哥做的鸡肉一点信任,它闻着不香吗?”
    十爷捂住自己的包跑到十三身边。
    十三做的牛肉堡看起来就很诱-人,但他选择的是献给四哥。
    十四本来也要递给四爷的手瞬间要放下的时候被周伊接住了:“十四弟放的调料四嫂也喜欢,要不要跟我换?”
    十四神情瞬间欣喜,点了点头。
    四爷夸完十三跟着凑了过来:“我也尝尝。”
    “四哥,给。”十四脸上骄傲得意,带着得瑟,动作却十分狗腿。
    九爷终是逮住了十爷,成功强制交换,十爷苦着脸吃了一口,倒也……还不错?
    不知不觉间几位阿哥肚子都给撑着了,扶着走路。
    周伊想起了什么,起身到房间去拿东西。
    过来的几个阿哥,最大的九爷如今也不过小学毕业的年纪,孩子叽叽喳喳的热闹有趣,却是和四爷隔了年纪层。
    周伊回来时,便见在一旁的四爷虽有十三弟弟陪伴,神色仍是渐渐烦闷。
    幸好先前她在府邸见小红蕴无聊,寻思着做了点扑克牌,这牌玩法多样,最适合室内聚餐饭后打发时间。
    十四眼尖问道:“四嫂拿着什么,花花绿绿的?”说着便想上手。
    “十四,规矩。”四爷看着,冷脸出声。
    九爷给十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吧,就知道这两兄弟待不到一刻就能吵起来。今日时长都已经超标了,如此和谐已经是不可思议。
    若是在往常,十四只要四爷一冷脸他就开始闹,今日见四嫂仍是笑盈盈看着他,动作温柔退了一步,似是不经意护了下仍是平坦的肚子。十四意会到四哥只是护着四嫂心切,没有其他意思:“对不起,四嫂,是弟弟一时大意。”
    十三开始数起了现场掉下巴人的个数,包括他自己。
    虽然十四没有跟四爷道歉,但这话无疑是对他说的,四爷今天觉得很有面子,在福晋介绍完扑克牌的规矩后,甚至不吝下场。
    几位弟弟苦着脸:……四哥,给点生路。
    周伊看着四爷仗着自己心算好,把几个弟弟虐得死去活来。
    周伊心想,这真是一个和乐美好的夜晚。
    几位阿哥:……送上门来找虐的我们一开始到底是怎么想的?
    快到宫里下钥时辰,要不是四爷冷脸坐镇,几位阿哥把扑克牌带走了还不算,压根就不想上马车。
    好不容易送走几位弟弟,四爷找到了正在园子大浴池里放松的福晋。
    浴池房间一室氤氲,雾气环绕,四爷和他的小娇妻又度过了一个惬意的夜晚,第二天醒来,关于四爷不知不觉间在西郊包养了个小外室的消息突然传了出来。
    第21章 耐不住四爷打脸
    日暮西斜照得这方西郊小院景色怡人,霞光一片,山水相连,四爷品着紫砂杯的雨前龙井,心想这好茶端出来给这两位正事不干跑来嚼舌根的可真是浪费。
    今日又来的两位不速之客是以“文”出名的三爷和酷爱流连花丛的五爷。
    都不用“当事人”四爷如何旁敲侧击,他只淡淡“哦?”了一声,两位兴奋的主便三言两语把自己掺和的过程交代了个清楚。
    几位小阿哥昨夜差点就进不了阿哥所,虽然各自有瞒天过海的法子,但那些在两个年长且已经出宫建府的老阿哥面前根本都不够看。
    其中尤以尝试过各种法子的五阿哥很快发现了端倪。
    如今除了太子和大阿哥跟在皇帝身边有职位,其他几位老阿哥都尚在赋闲,除了四爷每日风雨无阻到上书房点卯,其余几位阿哥皆是能省则省,只要不撞上康-师-傅抽查的时刻,他们什么借口都在上书房用过。
    可巧,两位爷今日都在,存了心思各个小阿哥分开击破,听的名头各自不一,很快就察觉其中有猫腻。
    统一的一点是,他们昨日过得很好,吃得好,特别开心,地点是在西郊。
    小十四不小心还点了个“四嫂”?女人?
    五爷推己及人,很快和自诩“文雅”的三爷碰了个头,两人下巴一摸,双手一拍,得咧,如今在西郊的听说也就一位爷,能让这几个小的凑一起的八成也跟这位爷有关。
    这位爷除了自家的,在外向来干净,不让任何别的女人接近他一丈之内,虽说能让弟弟喊句“四嫂”的也就嫡福晋的身份才足够,但乌拉那拉氏他们都接触过,是位比他丈夫更能端着的主。
    能让四个小子都如此意犹未尽的必然是位知情知意知心的美人,五爷和三爷附庸风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到了西郊。
    顾不得四爷那张臭脸,就想着让美人出来,一饱眼福。
    这养外室上不得台面,但自家兄弟既然知道了,也断没有掖着藏着的理,五爷还说道:“弟弟今日方知四哥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是同道中人。既是如此,不妨让美人出来,共赏一二?”
    四爷听这不着四六的话,心头火大盛,难怪宜妃娘娘在宫里愁眉不展,怕是早已知道她打小养在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底下的五阿哥,明面上忠厚谦卑,孝顺有加,实则因为皇太后仁慈温良,不曾严加管束。五阿哥自知于前途一路无望,反而放-浪自我,在女人身上找到了乐趣,并且乐此不疲。
    五爷在几位阿哥中一向进退得宜,而男人好美色在权贵当中也不算什么大事,不想带回家徒增麻烦,养在外头自有别的滋味。
    只是如今闹到了行事端方的四爷面前,如此行事从来是与他的观念相悖,且五爷今日明摆着是带人来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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