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芯丢下遥控器,指挥她:“转过身去。”
    明纱照做。
    她皮肤白皙光滑,从酒红色礼裙中裸露出来的半截后腰曲线优美, 乍看之下像是掩藏在红玫瑰下的白色绸缎, 纯洁与魅惑兼具。
    “啧,腰还挺细。”
    姜芯用力扯了扯两条绑带, 系上一个蝴蝶,羡慕地往她腰上掐了一把。
    那是明纱敏感的部位, 她痒得往前挪了一步,指着姜芯鼻子骂道:“流氓!”
    姜芯吐了吐舌头, 做出大灰狼的架势,嚎叫:“嗷呜~”
    明纱气笑,懒得继续跟姜芯打闹, 坐在沙发上换鞋。
    姜芯忤在旁边,朝她抛了个媚眼,贼兮兮道:“哎,你打扮成这样,要跟季屿生约会去啊?”
    “我倒是想啊。”
    明纱穿好鞋,起身拿上包和外套说:“今天公司年会, 我去参加晚宴, 晚点回来,不用想我,拜拜。”
    “唉, 等等。”
    “怎么了?”
    姜芯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卧室,拿出一副塔罗牌, 神神秘秘道:“我今天刚学了塔罗牌占卜,技术杠杠的,算什么都准,不如,让我帮你算一下今晚的桃花运怎么样?不收费哦!”
    明纱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这玩意要是真的准,还算啥桃花运啊?体育彩票,买股,抽奖,抽卡,哪一样都比这强,懂?”
    她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芯望着紧闭的房门,骂了句“庸俗”,然后兴致勃勃地暗自帮明纱抽了张牌。
    “这是………”
    姜芯大惊失色,不满意地重新洗了一遍牌。
    明纱走出小区,直接打车去酒店。
    年会地点在悦海酒店的小型宴会厅,有餐桌和小舞台。
    明纱不是特别习惯人多热闹的场面,一到达宴会现场,就开始迷茫,下意识地寻找熟人。
    晏清坐在临近舞台的第二张餐桌边,大老远瞧见她,起身挥手:“明纱姐,这边。”
    明纱走过去。
    晏清拍了拍自己右边的椅子说:“宴会快开始了,你跟我们坐一桌吧!”
    “好啊。”明纱拉开椅子坐下,“谢谢。”
    “她是故意的,你跟她说啥谢谢啊?”
    杨钟莉忍不住插了句嘴,指了指明纱旁边的空座位,问她:“知道那是谁的位置吗?”
    明纱把外套搭在大腿上说:“谁啊?”
    杨钟莉提醒她:“咱们团长。”
    晏清在旁边嘿嘿笑了两声:“团长毕竟是团长,再怎么温和,我坐他旁边还是会紧张。但是,明纱姐不一样,你天天跟团长待在一起,是她的得力助理,现下坐他旁边最合适不过了。”
    明纱:“……”
    她说晏清咋突然那么殷勤,合着是把她当成季屿生的气压隔离板啊。
    明纱正郁闷着,季屿生和梁婉玉前后脚进到宴会厅,在屋里扫了一圈,径直往他们这边走来。
    其他人看见他俩,纷纷打招呼。
    “团长,婉玉姐……”
    “嗯。”
    季屿生颔首示意,拉开明纱旁边的座位椅坐下。
    明纱听见声响,默默地挺直了身体。
    跟他同桌吃饭也不止一两回了,今天却格外地紧张心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悄悄地用余光瞥了季屿生一眼。
    他把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微微挽起袖子,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
    明纱连忙收回余光,低头,假装在玩手机。
    这时,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梁婉玉说:“年会晚宴正式开始,大家别拘着,可以尽情地开吃啦!”
    话落,席间顿时活跃起来,喝酒聊天,嬉笑打闹。
    明纱端着碗,埋头苦干,什么好吃的都往盘里夹,往嘴里塞,直把自己吃得半撑,才放下碗,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刺激的味道,在舌苔间漫开,瞬间辣得她眼睛濡湿,咳嗽了一声。
    好辣……这是什么酒?她不过喝了一口,竟然已经有些微醺,就不该嘴馋的。
    明纱皱了皱鼻子,放下杯子,突而听见旁边的季屿生说:“是霸王醉典藏系列,七十度。”
    她微张嘴,沾染了酒色的唇瓣,饱满艳丽,在暖黄色灯光的映衬下,平添了些暧昧:“怪不得呢。”
    季屿生移开目光,把手边的餐巾纸递给她问:“好喝吗?”
    明纱下意识地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好喝,就是有点上头。我们剧团果然个个都是戏痴,喝酒都要选楚藏霸王醉。”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头盯着季屿生问:“老板,不会是你选的吧?”
    “你说呢?”季屿生随手倒了半杯葡萄汁,推到她桌前。
    “我猜不出来。”明纱摇头,端起杯子,猛灌两口,点评道:“还是果汁适合我。”
    季屿生轻笑了声,没说话。
    待酒饱饭足后,梁婉玉走上台,组织大家抽取年会奖品。
    轮到明纱时,她兴奋地搓搓手:“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只求能抽到一等奖吧,实在不行二等奖也不错,反正千万别是阳光普照,求求了。”
    她念叨完,十分有信念感把手伸进抽奖箱,抓了张卡片出来。
    上面写着:恭喜你抽中二等奖,完成以下挑战即可获得28888元奖励!
    二等奖!
    28888元!!
    差不多是她的两倍工资!!!
    时来运转,鸿运当头,明纱激动得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要完成什么挑战?”
    梁婉玉笑道:“二等奖的挑战是随机挑选一位异性,和你一起唱两段《游龙戏凤》。”
    啊?
    到底是哪个家伙想出来的挑战题目?
    唱戏,她根本不会!
    明纱可怜兮兮道:“我不会唱戏,能换个挑战方式。”
    梁婉玉笑得腹黑:“不行哦,你可以求助外援,或者让你的搭档临时教你几句,剧团里很多人都会唱这出戏的。”
    “那……如果我唱跑调了算完成挑战吗?”
    “只要开唱就算完成。”
    好吧,为了28888元,她忍。
    可是,搭档要选谁呢?
    剧团里跟她比较熟的异性只有……
    明纱为难地扫视一圈。
    接收到她的目光,脸皮厚的男生们跃跃欲试,脸皮薄的则恨不得变成隐形人钻到桌子底下。
    明纱的视线最终落到季屿生身上。
    周遭嘈杂,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一副置身事外不染纤尘的姿态。
    明纱无端生出叛逆心,远远地望着他,喊了声:“老板。”
    一切嘈杂声尽数褪去,大家纷纷一脸八卦地转头去看季屿生。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手里拿着酒杯,目光沉静地与她对视。
    明纱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朝他双手合十,请求道:“老板教过许多学生,今天可以教一下我吗?拜托拜托。”
    嘶,无形勾人最为致命。
    平时,大家聊天,偶尔也会八卦起季屿生身边长得还不错的助理,但因为季屿生总是一副七情六欲皆抛尽的模样,很难看出他是有情|欲的人,所以大家也极少往那方面去想。
    可今夜,明纱一身酒红色礼裙,配上明媚艳丽的妆容,十分吸睛地往台上一站,是跟季屿生截然相反的风情,性感得让人很有世俗的欲望。
    大家莫名就好奇,如果他们俩一起对戏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眼下越发地期待起季屿生的选择。
    众目睽睽之下,季屿生捏着杯子,漫不经心地仰头将杯里的酒饮尽,唇边笑意浅淡:“好,我教你。”
    他理了理袖子,起身走上台,在她身边站定,轻声问:“想学哪几句?”
    明纱捏了捏灼热的耳垂,尽量不去看季屿生,可周身全是他好闻的气息,熟悉舒适,不带任何侵略性,她抑制不住地想要靠得更近,沉溺其中。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眨了眨眼问:“有没有简单容易学的?”
    季屿生:“嗯,那就‘骂声军爷理太差’到‘不该踏碎这海棠花’中间的两段吧。”
    他抬手起调,耐心地逐句教了她一会儿,两人开始对唱起来。
    明纱:“骂声军爷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季屿生:“好人家来好人家,不该头戴海棠花。扭扭捏捏人人爱,风流就在这朵花。”
    明纱:“海棠花来海棠花,反被军爷取笑咱。我这里将花丢在地,踏来踏……”
    几小段唱词,明纱跑调大半,直把大家给逗得哄堂大笑。
    她羞得埋下头,转眼见季屿生唇边攒着几许挪移的笑意,一来气,把心一横,哼完最后一句:“从今后不带这朵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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