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看你对那个追踪高手好像很忌惮?”秦砚找了个话题。
    萧玖就把自己从前被邱老五跟踪,而自己毫无所觉的事情说了一下。
    “我那时候极为相信自己的耳力,一路上也算小心,五叔还是轻而易举地跟我回了齐山生产大队。”
    “我以为五叔已经是追踪界的天花板了,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厉害,很想见识一下。”
    秦砚听了后,沉思了一下,又问道:“以你的耳力,一点也没有发现五叔跟踪你?”
    “嗯,完全没有。”想了想,萧玖肯定道,“不过五叔现在是自己人,我一点也不担心。”
    秦砚看了眼萧玖:“你是不是怕自己被那个追踪高手跟踪,然后暴露了秘密?”
    “有点,说句不要脸的话,我现在京城也不算无名之辈,总有些人,会挖掘别人的秘密当做把柄来控制人为他所用。”
    “我怕有人找上这个追踪高手跟踪我。”
    “我们总有在外面用上空间的时候,万一那位追踪高手正好跟着我们,那我不就暴露了吗?”
    “到时候,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对方却掌握了我最大的秘密,这会让我寝食难安。”
    嗯,“我们”两个字用的极好,秦砚的思想忍不住歪了一瞬,又马上拉回来。
    这是觉得没有安全感了,秦砚原本想着如果那人对他们没有威胁就算了,现在想来,世事无常,这还远远不够。
    他很快有了其他的想法,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为自己所用,让他没有剑尖对准自己的机会。
    “你的顾虑很有道理,等找到了人,我们先试试看让他出个价,不接跟踪我们的单子。”
    “那不是暴露我们了吗?”
    “不会,可以把保密局的同事都算进去,算是我们自费给他们福利了。”秦砚笑说。
    这话把萧玖也逗笑了:“相信这个福利他们会很喜欢的。”
    这倒是真的,保密局的人执行的任务大多不能为外人知,冷不丁有这么个收钱办事的高手在,万一别人下单让他追踪保密局的人,以期能从中探查出什么机密,那保密局也会陷入被动中。
    两人说着话,晚市就到了,这个时候的晚市比白天还要热闹些,很多人会特意这个时候过来,有想捡漏的,也有想用手上的东西换钱票的。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正规的市场,没有接通电源,大家都自带手电筒,到处都是幽暗的亮光,胆子小的人还真不宜一个人来这里。
    “小玖。”
    “嗯?”
    “别走散了。”
    “好。”
    萧玖答应了之后,就不再乱瞄,跟着秦砚往邱老五跟他们说的入口走去。
    当然,他们先在没人的地方换上了斗篷,带上了面具,晚市里这样奇怪遮掩真面目的人不少,出去一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晚市大部分是地摊,也有人会盖个简易的棚子,这市中市的入口就是这样的一个棚子。
    那棚子盖得很长,里面也有人摆着摊,不过,他们摆的东西跟外头的不一样。
    从门口进去,每个摊子一个颜色的瓶子,每个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入口。
    如果有不懂行的人进来,也不赶客,就把瓶子当普通的工艺品卖,萧玖看着也成交了几笔买卖。
    他们来到绿色瓶子的摊位面前,萧玖随手拿起一个绿瓶子,说道:“碧水见清流,您这瓶有几个色儿啊?”
    那摊主开始是没理会他摊子前的人的,其他的摊主也一样,有人问价了就指指旁边“一律十元”的牌子,也不跟你讨价还价,爱买不买。
    听到萧玖这么问,这才坐正了身体:“您要哪个色儿的?”
    “自然是不偏不倚的正绿色。”萧玖回答。
    “那自然是有的,货在里面,十八号门,您二位直接进去就行。”
    “多谢了。”
    说完,萧玖给了十块钱,算是给了门票钱,无论来几个人,门票钱只要给十块就行,这是邱老五跟他们说的。
    他们直接来找绿色的摊位,也是邱老五之前就打听清楚的,门牌后面接单的人每天都不一样,所以,每次过来都要先问清楚。
    来到十八号门,他们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很简陋,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同样头戴面具,身穿斗篷的人。
    他见人进来也不废话,给了他们一张纸,一支笔,示意他们把要求写下来。
    萧玖接过纸笔,正准备写要求,被秦砚阻止了。
    据他的了解,这样有本事的人,愿意到市中市这种地方揽活,要么本身就是嗜钱如命的人,要么就是有苦衷,一直需要大量钱财的人。
    而他恰好知道,传承这门功夫的人,必须心思至纯才可以,这就很大几率的排除了前者。
    若是后者,左不过身边人的拖累,或治病或赌债,大致逃不过这两种,他决定试一试。
    他拦萧玖的动作并不隐蔽,那个人直接看了过来,黑暗给了人很好的保护色,秦砚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
    于是,他直接开口说道:“我认识一个医术极佳的老中医,于调理身体上极为高明。”
    见对面坐着的人身体微微前倾,这是听到在意的消息后下意识的反应。
    他猜对了。
    然后,就没有了后文。
    卫守安伸长了脖子仔细听,他想知道是哪个老中医,结果,对面的人不说了。
    这……小姨没教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于是,他收回了微微前倾的身体,小姨说过的,如果对方的话,他答不上来,就冷冷地指指纸和笔,让对方写下要求。
    但是,他又实在想知道这个老中医是谁,小姨的身体即使用上好的人参也撑不了多久了,他也就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双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峙了起来。
    秦砚:……
    他设想过对方会拒绝,或者讨价还价,但是,对方看着对老中医的消息有兴趣,却又好像没那么有兴趣的样子,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接下去。
    倒是萧玖很直接地问:“你怎么看?要不要老中医的消息?”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卫守安似下了什么决定,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了声:“要!”
    “我是那老中医的徒弟,你先说说病人的症状?”
    卫守安又不说话了,小姨说过,家里的事情不能跟外人说,小姨的身体状况也是家里的事情,不能说。
    萧玖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说道:“要不,我先替你把脉,说说你的身体情况?”
    卫守安迅速伸出了手。
    萧玖搭上对方的脉,身体非常健康,略微有些营养不良。
    邱老五跟她说过在这里接单的价格,照理说,他不应该吃不饱才是啊。
    萧玖如实说了他的情况,卫守安诧异,这个大夫好厉害啊,他最近担心小姨,吃不下饭,都能看得出来。
    这一刻,他超级想把这个大夫领回家,但是,小姨说了,不能轻易暴露他们家的位置。
    想了想,他说道:“你们明天在东城门等我,我去找你们。”
    说完,直接起身离开这间房间。
    萧玖和秦砚对视一眼,秦砚显然已经回过神,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失笑,见萧玖似乎是不解的样子。
    边示意她离开,边低声解释:“我之前说过,传承者需心思纯澈,没想到,到了这一代,竟然,纯澈到了这个地步。”
    萧玖:……你大可不必这么委婉,我听懂了的。
    第99章 约定
    二人也不算无功而返, 到了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也没有开车, 溜溜达达去了东城门。
    因为昨天没有约定时间,他们到的还算早, 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早。
    看着前面的小年轻面无表情地问一对过路的男女:“大夫?老中医?”
    那对男女被吓了一跳, 连声说着“不是不是”,快步跑开了。
    萧玖走上前, 说道:“你找的是我。”
    卫守安听到萧玖的声音后,点点头:“是这个声音,你们怎么这么晚?”
    呃,这话要怎么接?是你自己没有约定时间?
    “你家人同意了?”萧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我小姨说, 我们愿意支付报酬, 别的都免谈。”
    萧玖和秦砚对视一眼,看来要说服这个人, 关键还在那位小姨身上。
    “可以。”萧玖直接答应了下来,先见到人再说,实在谈不拢, 只能自己更加谨慎了。
    卫守安带着他们两个人来到自己住的地方, 是一个独立的小平房,有院子围着,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们到的时候,院门开着, 里面有个大婶正在劝说勉力坐着的女人:“我跟你说的那个闺女干活可利索, 人家不嫌弃你外甥傻, 只有一个要求, 彩礼要这个数,不退的,也没有嫁妆。”
    那大婶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萧玖觉得应该是五十,这价位,没有嫁妆,彩礼不退的话,略微有些高。
    “婶子,多谢你了,我家没有五百,家里的钱都被我看医生用掉了。”女人说道。
    五百就很高了啊,萧玖看了眼大婶,这跟卖女儿似的,什么人家啊。
    那大婶显然有些不高兴:“你要是不满意,我再帮你问问,彩礼兴许能少点。”
    “不用了,婶子,多谢你了。”
    那大婶的脸就拉了下来,眼看难听的话就要出口了,卫守安刚好喊人:“小姨,我回来了。”
    “呦,小安回来了啊,婶子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媳妇好不好?”
    “不好!”卫守安直接了当地回绝。
    大婶被气个倒仰:“不识好人心!”见卫守安回来,还带着人,到底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直接气呼呼地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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