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解得非常详细,比那《马经》上还要详细,毕竟《马经》针对是那些老马迷,是对规则有一定了解的,而叶天卉却是彻底的空白,《马经》上有些是她看不太明白的。
    现在经过顾时璋这么一讲解,她了解了新马赛的年龄规定以及评分规则,也了解了后续各班次比赛的详细规定,原来这个还要分公马、骟马和雌马,每个种类的马匹参加公开赛的分值其实并不同,另外南北半球出生的赛马也要求不同。
    顾时璋道:“再过两个月这个赛季就要开始了,你看过马经的话,应该看到马经杂志上都有排程表吧?”
    叶天卉点头:“嗯,我看到了。”
    顾时璋:“到时候拢光也会出赛,不过它是一班次,还是让磅赛。”
    叶天卉:“让磅?”
    顾时璋见叶天卉不懂这个,又解释道:“拢光虽然因为腿受伤,已经一年未曾参赛,但是它在英国赛马场上曾经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以它以往的成绩来和这次的一班马比赛,按照规则它必须让磅给其它的赛马。”
    叶天卉明白了:“就是得让它驮点分量?”
    顾时璋笑了,点头道:“对,按照赛马的规则,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让比赛更有悬念,参加过比赛的赛马必须给未曾参加过的让磅,评分高的要给评分低的让磅,分龄赛中年纪大的要给年轻的马让磅。”
    叶天卉恍然:“就是要把马匹本身的天分抹平,让它们尽量同一起跑线,这样赛马才有看头,才有悬念,而且每匹马都有机会。”
    顾时璋颔首:“是,拢光的国际评分比其它马高一分,就得承担一磅的额外重量,因为拢光的历史得分太高了,它这次可能要负重六十三磅。”
    六十三磅?
    叶天卉大致算了下,不免拧眉:“这也太吃亏了!”
    本来就是因为腿伤而停止了一年比赛,现在腿伤归来,还不一定取得什么成绩,结果现在竟然还要比别的马多负重六十三磅,这怎么出成绩?
    顾时璋笑道:“它曾经的辉煌成为了今日的负担,先试着参加这次的比赛,看看情况再说吧。”
    所谓看情况的意思是,如果拢光表现不佳,分数下降,那自然不需要让磅。
    当然了,不需要让磅的时候,声名也随之下降,价值也就下跌了。
    这事就是一个动态调整的过程,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怕得越高,承担得就越多,就是这道理。
    叶天卉微吸了口气,心里暗暗盘算着,看来这比赛里面花头很多。
    并不是会看马就能赢,必须把那些规则吃透了,再仗着一些技巧,不然冒头冲进去也是白白赔钱了!
    当下两个人边走边说,顾时璋又给叶天卉讲起一些其它隐形规则,比如“让磅”不但和赛马的以往评分有关系,还要综合其它各种条件,甚至也包括骑师的情况。
    他给她详细地讲说:“比如我们香江本地培养的见习骑师,如果处于实习期间,也可以获得减轻负重的机会。”
    叶天卉:“那可以让拢光搭配一位见习骑师,这样就不用负重那么多了。”
    顾时璋:“是,不过也要看有没有必要。”
    叶天卉:“如果为了减轻分量,特意用了见习骑师,那就先露怯了。”
    说白了,对于拢光这样曾经在欧洲获得莫大荣誉的赛马来说,是一项投机取巧的耻辱,是在折损它的骄傲。
    这么说话中,两个人也遇到了一些其它的工作人员,看到其它工作人员叶天卉自然多少有些心虚,想躲着一些。
    顾时璋却很是光明正大的样子,一旁也有工作人员看到,还冲着顾时璋微颔首,神态间颇为恭敬。
    等走到无人处,叶天卉好奇:“你在这里混得还不错?”
    阳光下,顾时璋微侧首,略沉吟了下,才笑着道:“还好吧,在南非马术节,我成绩尚可,可能是因为这个。”
    叶天卉:“那你很有名了。”
    顾时璋:“也不算,我只是策骑师,是幕后工作者,真正出名的是赛场的骑师,那才是在前面出尽风头挣大钱的人。”
    叶天卉想想也是:“就比如那个柯志明?那是一位很有名的骑师吧?”
    顾时璋:“对,这位柯志明也算是一个传奇了,他是香江第一代本地骑师,打破了外籍骑师在香江的垄断地位,算是开启了香江赛马的新时代吧。”
    叶天卉颔首,想着回头再去多了解那个柯志明的信息,如今这马场也摸得差不多了,她也该赶紧溜了。
    这顾时璋管他是好是坏的,她先跑着,他也别想坑了自己。
    谁知道这时,顾时璋却突然道:“这边的休息室可以吃点心,你要吃吗?”
    叶天卉听着,心里微动:“点心,好吃吗?”
    顾时璋:“当然好吃了,我们餐厅的点心优先供应外面的贵宾会员区,但是会有一些多余出来的,这些多余的就放在职工休息室了。如果是在外面,要花很多的钱才能吃到,我们可以免费吃。”
    免费吃?
    叶天卉还真有些心动了,不过她还是假模假样地道:“还是算了吧,这样也不好吧,我还是先走吧。”
    顾时璋:“你不想吃那就算了吧,那我送你出去吧?”
    叶天卉:“嗯。”
    当下顾时璋便真的带了叶天卉往外走,这么走着时,叶天卉便觉得,看起来他确实没什么坏心眼,至少没有要趁着自己不备将自己抓起来的意思。
    她想着那贵宾间的点心,那应该是极好的吧,很贵,一般人不能轻易吃。
    既然碰到这种好事,那她何不干脆尝尝呢?
    但是眼前的顾时璋确实心思难测。
    叶天卉就在美食和安全之间纠结,纠结了片刻后,她终于道:“哎呀,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有点饿了。”
    顾时璋:“哦?”
    叶天卉:“其实吃点东西再走也挺好的。”
    顾时璋:“你想吃的话,那我带你过去?”
    叶天卉当然不去了,她不能去室内,她得留在这种开阔的地方,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才能拔腿就跑,就不信这里的工作人员能追上她。
    况且,她也想试探下,看看这顾时璋敢不敢留下她自己在这里,若他存着恶意,必然是生怕自己跑掉紧跟着自己不放。
    所以她看着他,笑道:“不了吧,你去取一些来,我们在外面吃,可以吗?”
    顾时璋倒是没说什么,微颔首:“可以,我去拿几份好吃的茶点,那边的赛道后面有一处凉亭,我们过去那里吃。”
    他补充说:“放心,不会被人怀疑的。”
    叶天卉:“好!”
    这自然对她不错,他说的那处凉亭就紧挨着围墙,想跑随时可以翻墙跑。
    顾时璋:“那你等着我?”
    叶天卉连连点头。
    顾时璋对叶天卉笑了下,之后便径自过去那边的休息区了。
    叶天卉站在赛道旁,看着顾时璋的背影。
    他身形很是颀长,简洁利索的衣着让他看起来有些清爽闲散的阳光感。
    她回想着刚才顾时璋看着自己的目光,温煦含笑的,友善诚恳的。
    他意欲何为?
    她想起遥远时代的那位帝王,他看着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
    她回忆着,记忆却有些模糊。
    也许年少时的他也是这样的,他会含笑看着她,会叫她卉卉,会陪她在山涧中练剑。
    那个时候的他包容温柔,在她心里像是大哥哥一样的人。
    不过后来,他积威日盛,变得深沉莫测,神情间总是不动如山,让人辨不出喜怒。
    当然,叶天卉回朝时,那必是大获全胜,必是朝野一片欢喜之色,那位不苟言笑的帝王也仿佛温和起来,会颇为平易近人地和她说话,仔细问起她在外征战的种种,会很关切的样子。
    只是叶天卉还是觉得他性情难测。
    也许昔日他们曾经很是亲近,毕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后来那种亲近就再也没有了。
    哪怕他对自己温和笑着,和自己谈起年少种种,她依然觉得,隔着那一层象征权威的垂冕,君臣之间有一道天堑。
    她毕竟是执掌兵权的重将,身在都城的帝王未必不存着几分戒备的估量,而她在那看似大大咧咧的谈笑间,也存着几分为人臣子的谨慎。
    此时,隔世的阳光下,那个衣着闲散的男人走远了,叶天卉缓慢地收回了目光。
    她踱步到了一旁树荫底下,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应对。
    谁知道这时,就见那边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房舍方向走过来。
    从那些人的衣着以及身边簇拥的保镖以及工作人员看,身份自然不一般,应该是赛马会的会员,为首的是三五个年轻男女——
    叶天卉这么看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仔细辨别,果然就是了。
    她在那杂志上看到过叶文茵的照片,虽然那照片上妆容略微浓重,和现在的样子不太一样,但依然能认出,有一个就是叶文茵。
    这叶文茵神情含着笑,看上去是一个好脾性,优雅温柔。
    叶天卉的目光迅速扫过一旁几个,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赫然正是顾家的顾志镡。
    这位顾志镡真人比画上更好看,眼尾狭长,线条清绝,穿了艳丽的印花马甲搭配纯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样式很是特别的牛仔裤。
    很是骄傲冰冷,却又有些桀骜不驯。
    至于叶文茵和顾志镡身边几位,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每一个都打扮得时尚贵气,极可能是叶家或者顾家的少爷小姐。
    正这么看着的时候,那顾志镡却陡然看过来,眼风凌厉,充满了不屑。
    叶天卉感觉到了,微拧眉。
    顾志镡嘲讽地勾唇,一笑,之后吩咐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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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叶天卉只当没听到。
    顾志镡却陡然收敛了笑,命道:“大陆妹,过来!”
    他这么两声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其实就叶天卉的打算,她自然是要想办法和亲爹相认,和亲爹相认那就必须走入叶家。
    但是走入叶家,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只是他这么一嚷,马场上的工作人员都看向她,她本就是冒充的,如果表现异常,那就很可能被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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