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勘另只手抬到嘴边,又是?不自在呃咳了两声:“所以,你真的没想跟他走吗?”
    他扣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笑,一瞬的发呆,手心里生出些许的汗,想等着一个确认的答案。
    “没有。”孟元元回答,简单的就两个字。
    “那?,”贺勘觉得喉咙不知为何总是?发痒,一些简单的话也说得困难,“一起回洛州罢?今儿早上来?信儿,淑慧又不太舒服。”
    孟元元觉得这人有些得寸进尺,自己说不走,可没说要回洛州。事情?不会总那?样?简单罢?
    “找到大伯了?”她?问,话去了别处。
    贺勘皱皱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心中?已经豁然开朗,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找到了,”他颔首,回答着她?,“很快这边的事就全解决完了。”
    孟元元心中?一松,赌债契书的事终于要解决掉了么?可是?心中?又隐隐不安,贺勘是?秦家的养子,养父母的恩情?大于天,万一对秦尤的事处理不当,也是?个麻烦。
    秦尤杀了人,严重的话得需偿命才是?。
    这时,兴安小跑着进来?,直接蹲在贺勘脚边:“公子,药油来?了,小的给?你揉揉脚踝。”
    兴安一来?,两人停止了对话。看着屁颠屁颠的蹲在面前?,贺勘恨不得把人揪起来?,丢河里去。
    等回到秦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后面,祁肇的船大概是?停在了某处,或者是?等贺勘下了船,他们去船上搜。
    路上,孟元元从贺勘那?里得知了些关于阿惜的事,不太多?,毕竟贺勘实在不是?个愿意打听别人家事情?的人。不过还是?把知道?的,全说给?了她?听。
    她?越听越难过,一个人的命运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时候,该有多?绝望?逃不出,又看不到前?路。
    西厢。
    孟元元扶着贺勘坐去床边,仍旧担忧他的脚:“明日还是?让郎中?来?看看罢?”
    “不必。”贺勘摆手,忽而笑了声。
    孟元元觉得奇怪,便?看他一眼:“怎么了?”
    “我在想,”贺勘顿了顿,“若是?郎中?问我,脚怎么伤的,我怎么说?”
    闻言,孟元元竟也不觉弯了嘴角,抬手来?挡在唇边:“公子因?为这个而不看郎中??”
    见她?笑,贺勘憋了整整一日的闷气终于烟消云散:“我有数,明日就会好起来?。”
    孟元元弯下身?,双手探进床里头,拿着枕头摆好,随后铺开了褥子。
    “还是?看看的好。”她?过了会儿,又道?了声。
    毕竟兴安不是?郎中?,筋骨的事儿不能轻看。
    贺勘脸一侧,就看见动作利索的妻子:“行,那?就听元娘的。”
    孟元元手里正抓着被子,闻言动作一顿,随之?没再说什么。
    两人间静默下来?,她?半跪在床边,铺好了两床被子。才发现,做了这一切已经很是?自然。
    贺勘双臂撑着床边,往孟元元靠近了些:“元娘……”
    “哒哒”,外面适时传来?两声门响。
    “公子,周公子来?了。”是?兴安的声音。
    贺勘眉间一皱,往那?屋门瞅了眼:“大半夜的,还真是?不挑时候。”
    孟元元知晓,周尚一直跟着贺勘查秦尤的这件事,是?以人这样?晚过来?,肯定是?因?为这个。
    “你不用出去,我去看看就好,”贺勘站起来?,轻着步子下了脚踏,“先是?伤手,如今是?伤脚。元娘,我是?否该去拜拜寺庙?”
    他缓着步子往门边走,左脚显而易见的不能使力。
    孟元元从床上下来?,看着男人背影:“公子以前?不信这些的。”
    不但不信神佛,身?为仕子连文昌庙都不拜。
    “人会改变。”贺勘伸手拉开一扇门,回头看向床边,“先休息罢。”
    正屋。
    周尚来?回踱步几次,才看着贺勘从西厢出来?,随后慢悠悠的往正屋这边走来?。
    他是?急坏了,两步迈出去,到了人身?旁:“贺兄,你可害惨我了。”
    贺勘现在的心情?很好,但是?面上仍旧淡淡,往周尚扫了眼:“我可把天大的功劳留给?你,如何能害惨你?”
    “功劳?我一个小小的文吏,又不是?都头。”周尚摇头,语气中?颇为无?奈,“就你走后,那?秦尤根本不听我的,死活要找你说话。”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屋内。
    贺勘伸手示意周尚落座,自己坐去对面的椅子:“总归你把他抓住就行了。”
    既然周尚能来?这边,那?代表秦尤已经被控制,不用担心什么。
    “呵,”周尚冷笑一声,撩袍坐下,“我现在就怀疑,你是?在算计我。你说,秦尤怎么可能保住一条命?你怎么就答应下来??大渝的律法你该懂的。”
    律法,贺勘当然懂,只是?不抛出保命这一筹码,秦尤指不定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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