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懵住,先前的酒劲儿还未散去,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做:“我……”
    轻轻的一声嘤咛,她试到他?抓上了自己的脚踝,指尖沿着腿肚推着衬裙往上,微凉的手指使人?战栗。
    哒哒。
    两声敲门响,让整个西厢陷入沉寂。
    “公?子?,”屋外,兴安扯着嗓子?喊了声,“泡脚的药汤好了。”
    是早上经过前街时,那?郎中?开?得泡脚草药。
    贺勘蹙了下眉,懊悔着就应该把桌上的灯熄掉。再看看被控在身下的女子?,正紧张的别开?脸,咬着唇满面娇色,她的手摁上他?的手,是试图的推据。
    衣袂与衣袂叠在一起,他?的每一处都在激烈的澎湃,想着去彻底拥有她。
    哒哒哒,又是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就像一盆冷水浇下。
    贺勘咬咬后牙,手从那?一片堆叠的裙下抽回,无奈离开?了她的软腻,撑身起来。
    指尖的离开?,她当即灵活的缩回了腿,一个翻身躲到了床里去。
    贺勘大手一挥,那?片幔帐重新破开?,人?从里面出来。
    “进来!”贺勘瞪着屋门,两眼眯起,胸口?积闷着,每一处都极为不好受。
    很快,身旁的幔帐就被里面的孟元元给整理好,然后遮挡的严严实实。
    屋门推开?。
    兴安端着木盆进来,里面是煮好的药汤,正冒着水汽:“公?子?,赶紧泡泡脚。”
    他?全部心思都在手里端的木盆上,走得相当仔细,也?就没看见?贺勘难看的脸。但是知道孟元元在屋里,他?没再往里走,而?是就近把盆子?放在靠门的地?方,还十分贴心的摆好了凳子?。
    见?此,贺勘是有火发不出。不知是不是错觉,每次他?想和孟元元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兴安就会冒出来。
    他?沉着脸走过去,撩袍坐在凳子?上,目光往床榻瞧了眼,那?边没有一点儿动静。然后还没看完,就见?兴安拉开?四叠折屏,将床和门这边彻底隔开?。
    “少夫人?睡了,咱们动静小点儿。”兴安轻着脚步,走到了贺勘身旁。
    贺勘眸中?冷光朝着兴安一扫,鼻间一声轻哼:“你也?知道天晚了吗?”
    “嗯?”兴安抓抓脑袋,小心往贺勘脸上看,“适才柴火不旺,才送来的晚了些。”
    说着,手脚利索的帮着拿来巾帕,搭在盆沿儿上。
    四扇拉开?的折屏,遮挡住里面的床榻。贺勘脱了罗袜,脚泡进木盆的药汤中?。
    盆里蒸腾的水汽挥洒着,带着药草的味道。他?想泡泡了事,谁知兴安说郎中?交代泡满半刻钟。
    “公?子?,你看你的脚,”兴安蹲下来,指着贺勘的左脚踝,“还有些没消肿,铁定是你今日在仙姑岭走路太多。”
    贺勘抿紧唇,最终齿缝中?送出两个字:“闭嘴!”
    兴安赶紧禁声,安静的站起来守着。
    “下去罢。”贺勘道声,已经对这个小厮的耐心消失殆尽。
    “等等罢,”兴安小声道,手指着木盆,“不然我一会儿还得过来跑一趟。”
    贺勘扶额,垂首呼出一口?闷气。
    “公?子?头疼?”见?状,兴安问了声,猜想公?子?如此,定然也?是因?为诸先生那?厮。
    着实太可恶,一口?一个老太爷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贺家的主子?。
    “是头疼,”细长的指缝中?,贺勘眸光盯上兴安,语调清淡,“头疼回去洛州,红河县家里这边如何打理。”
    兴安认真?的嗯了声,也?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贺勘嘴角动了动,手慢慢落下放于膝上:“不如,兴安你以后留在红河县罢。”
    “留下?”兴安完全未反应上来,随即扯着嘴角嘿嘿一笑,“公?子?又说笑。”
    “我不爱说笑。”贺勘看去前面,四折的屏风上,每扇分别画着梅兰竹菊。
    兴安不说话了,后知后觉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半刻钟后,贺勘泡完药汤,双脚从盆里抬起,落上早已铺在地?上的巾帕。柔软的巾帕瞬间吸走了脚底的水。
    兴安蹲下,端走了木盆。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贺勘从凳子?上站起,脚下踩上鞋子?。西厢本也?不大,他?两步就到了屏风边,手指把上屏风的边框,往一旁推着想收起来。
    然后看见?墙边安静的床榻,幔帐静静垂着,看不到里面的人?。手指节不禁收紧,半刻钟,她应当还没睡下……
    “公?子?。”
    兴安轻轻地?推开?屋门,探进头来,小心翼翼。
    贺勘眉头深皱,心中?重新燃起的旖.旎,被这一声“公?子?”敲击的粉碎。
    “是这样,”兴安轻着步子?进来,举起手中?的东西,“郎中?给的膏药,公?子?贴上罢,你小心这两日脚别再扭到。”
    贺勘回头来,目光真?真?就成了两把刀子?。
    兴安缩缩脖子?,硬着头皮走到桌边,把那?膏药放在烛火上烤着:“公?子?先坐下,一会儿就好。”
    四叠屏风前,贺勘一动不动站着,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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