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了未来,迎接好新生,眼见着台词要到,辛甜凑到妈妈身边。
    “我们去啦。”
    经过爸爸妈妈的身边,拉着方娇娇去到后面专门留着上台的小楼梯上。
    天色暗淡下来,在主持人下来时,灯光乍灭。
    学生会会长浑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报幕了开场的第一支舞。
    黑暗中,辛甜和方娇娇扯掉牛皮打鼓上的布,将自己固定在上头,做过无数次练习的表演,真正上台还是会紧张。
    辛甜感觉到自己出汗的手被方娇娇给握住。
    她诧异,总想着是自己照顾她,没想到现场确实被她安慰。
    开场亮灯的示意,是主持人结束,牛皮打鼓敲打出的三声响。
    咚。
    咚。
    咚。
    歘——
    一瞬间灯光亮起,集中在舞台鼓面上,周遭一片黑暗。
    水红的人立在鼓面上,腰肢慢展,水袖轻垂,对立之下的黑衣辛甜,步履踩出鼓点,安静一片的现场像是被按下开关键,一片欢呼。
    伴随着欢呼,能瞧见红衣水袖的动作越发利索,与之贴合的辛甜则忙得不亦乐乎。
    水袖飞时的腾空,拦截是的后翻,背景含含糊糊的音乐越来越快,鼓点密集地踩在节奏上,伴随水袖掉落,红衣姑娘姿势定格,又是咚地一声响收回一切声音。
    安静中,嘹亮的唢呐响起,鼓声瞬间炸起。
    方娇娇像是不倒翁一样,双手四面和声,辛甜翻飞中,最同方娇娇重叠,逆光中黑影明显,两人并行所摆姿势,赫然是条盘龙。
    唢呐高音,结束一切。
    灯光再灭。
    台下众人摸着胳膊,不寒而栗,等回神,连绵不绝的掌声哗啦啦地响起。
    辛甜抱着方娇娇能感觉到对方的僵硬,索性替她拆了固定器,将人抱下去,毕竟不能妨碍人搬大鼓。
    会长文采飞扬,张口溢词接连不断,给足了准备的时间。
    后天,方娇娇哭了。
    辛甜笑的开心,给她擦眼泪也不注重章法。
    “出去不准再哭,不然别人该以为我在上头踩疼你了。”
    其实这舞她的不难,两米大的鼓面足够她蹦跶而不会掉下去,倒是方娇娇固定一条腿,三肢协调就要重新练。
    这天晚上,鼓舞开了好头鼓舞了现场气氛,一直到后面都热热闹闹的。
    预定七点开始的,九点结束的晚会,在节目表演完后,自发引起了观众的热情,临时上去表演了自己拿手的才艺,一直到十一点,夜才慢慢寂静下来。
    辛甜走的早。
    隔着一条河听着学校里的动静,身后是陪他爸爸说要考大学的方娇娇。
    女儿上进,方志远自然答应。
    许久不见的父女两说着悄悄话,当晚方志远留宿客房,却是拉着辛继荣一起睡的。
    方娇娇也抱着辛甜。
    “我跟爸爸说好,明天一早跟他一起回去,复习期间住宁市。”
    “赵姨那呢?”
    “来之前爸爸妈妈商量好,如果我真的要考大学,妈妈就把店面托给舅妈看管,她来市里照顾我和爸爸,辛甜,我们一家又要在一起了。”
    辛甜不是很想泼冷水,但是又憋不住不说。
    “那你奶奶呢?”
    方娇娇愣住,“其实自打爸爸结扎后,奶奶对我也好起来了,可我还是不喜欢她,甚至不想她去宁市。”
    可她也知道,放奶奶一个老人在县城没人照顾,真有个病啊灾啊,到时候爸爸肯定会后悔的。
    “我想让爸爸单独给我和妈妈租个不远,又宁静的房子住,奶奶跟爸爸住,能见到,关上门又互不干扰。”
    “那也挺好的,你以后就好好学校,好好表演。”
    见舞蹈老师那天,对方开门见山就觉了她继续跳舞的路。
    今天这是她最后一支舞。
    是个美好的回忆。
    方娇娇睡着了,隔天一早醒来,都没赶得及吃早饭,就陪着爸爸离开。
    后续在厂里,和辛甜倒是不用写信,直接打电话更方便。
    方娇娇说,爸爸同意了分租的事,在后街租了两室,一间安置床,一间待客,平日里吃饭和是回前头,胡同一走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可少了不少麻烦。
    回去后摸索了艺校,寻上目标后两人电话渐渐少了。
    方娇娇要复习考大学,辛甜这边也有了新任务。
    陆爷爷的研究课题里有大量的验算过程,辛甜想锻炼一下自己,走陆爷爷的后门去给他当了个验算小助理,分走了一半的空闲时间。
    余下的时间里,辛甜迷上了打篮球。
    屈膝、弹跳,手腕用力,看着圆滚滚的球落入球框中,总是莫名的有成就感。
    认识的同学多了,能组成一队,也会男女混着在正经篮球场上比一比,辛甜成了最灵活的后卫,就没她控不住的球。
    迎新晚会上的一支舞,传出了辛甜会武术。
    会武的人打篮球,总觉得是有点作弊。
    冯敬业就爱嘴这个,却次次被陆让压分。
    “又来又来!炫耀你腿长能跳是不是!”
    “不,是你太胖。”陆让扫了眼冯敬业吃出来的肚子,很莫名。
    这才多久,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原本干巴巴瘦的冯敬业吃出了肚子,要考篮球来运动减肥。
    日子也不总顺利。
    偶尔也会跟年轻气盛的学弟学妹有冲突,尽管辛甜还没他们大。
    学期近半,广播室那老师组织陆让,又选了两位社员进来,自此分班更轻松,辛甜要验算,没带小徒弟,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十一月,辛甜再外出逛街时,能明显感觉到城里人口的增加。
    自打十月宣布逐步缩小上山下乡的范围后,但凡有安置条件的城市都将不再动员下乡,无数人欢呼雀跃,随即而来是更多知青想法子回城。
    十二月,辛甜开始为姐姐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北京召开大会,开启了改革开放历史新时期。
    同月,增设169所普通高等学校,进一步发展高等教育。
    高兴的方娇娇都专门打来电话,为这消息开心,时代改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教育。
    1979年伴随着喜悦而来。
    元旦过后没几天,学校就正式放假。
    因着七月落户的事情麻烦了生产队长,辛继荣打算带全家回村里头过年,顺便避一避宁市那些上赶着的狂蜂浪蝶。
    同时,离家许久的丧辉也致电来,表示今年会回家过年。
    辛继荣来接的媳妇闺女,包车装上行李,还有提前准备回家分的一些特产。
    腊月十八这天中午,回到了和平大队。
    第126章 和平小日常
    招摇的小车开进和平大队, 一露面就被小孩子给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想上前,倒是司机寸步难行。
    辛继荣无奈, 下窗跟路边人打量车的人喊一声, “二叔,晒太阳呢。”
    “这谁?”被喊二叔的男人眯着眼, 认出来那以前在生产队招猫逗狗的祸害脸,震惊不已, “辛赖?你们回来过年啊。”
    “对, 小孩都让让, 别被撞到。”
    二叔才回神, 驱赶着小孩让车能顺利前进。
    小孩子们换了个方向,追在了车屁股后面, 欢呼雀跃地盯着车,十分新奇。
    车最后停下辛家老宅门前,一窝蜂围上去。
    一年多没人住, 房子从里到外都透这陈旧破败, 死气沉沉的。
    不像别的人家里,各家各户屋檐下挂晒着辣椒,干菇, 条件好些的更是吊这搓盐五花肉,劈开两半的咸鸡咸鸭。
    都是为过年准备的。
    “继荣回来了呀。”
    “回家过年。”
    “在外面赚大钱, 车都买了!”
    “车借的, 家里俩孩子上学, 哪有钱买车。”
    “家里没收拾, 来远离坐坐……”
    邻居围上来, 热情地拉着爸爸妈妈, 连跟妈妈不对付的隔壁凤姨都眉开眼笑地问好。
    辛甜躲开,推开吱吱呀呀木门,锁锈得不像样子,伸手一拉就被打开,已经成了摆设。
    院子里到处都是枯黄的野草,还有一些瓦片碎砾,辛甜抬头看,正屋房顶缺了几片瓦,估摸是刮风吹下来的,担心屋子里漏雨,推门去看,潮湿生霉的一股味道铺面而来。
    瓦片缺口,屋里漏水了。
    好消息是漏水的位置正巧是芦苇墙并墙根那块,被雨水淋透的芦苇墙发霉,阴坏了半边墙,还有辛甜靠窗的那一个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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