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是男人这辈子送给她的第一件首饰,意义更不一样。
    陆娇特别高兴,她忍不住又拉了拉珠串,才发现中间的位置还串了颗黄金挂坠在上面。
    还是因为视线的关系,并不太能看清楚具体,只看出来是个动物。
    看不清,她干脆也不看了,抬头摸着珠串和顾遇道:
    “好漂亮的珠子,这挂坠是什么,没有镜子,我有些看不清楚,怎么样,我戴着好看吗?”
    “挂坠是你生肖。”
    顾遇笑回道她,视线落在她带着珠串的脖颈上,她脖颈细白修长,锁骨更精致漂亮,那串白玉珠倒衬得她脖颈更白了,比白玉珠还要润白,透白。
    她比白玉珠更精致,耀眼。
    这是他半个多月前去新城那边特地去寻的,东西不贵,只是为了这串串珠,在那边多耽搁了一天,还和一伙人交了手,但这会儿看着她戴上后展现出来的效果,她的笑颜,他又觉得值得。
    “好看。”
    顾遇手指过去轻碰了碰她锁骨处的一粒珠子,肯定道:“你戴着很漂亮。”
    珠子细小,他手指不可避免的挨碰到她的那节玉锁骨。
    陆娇感觉锁骨的地方像过小电流,麻酥了一下,她身子也不自觉轻颤了下,脑袋里还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们刚才的那个吻。
    她脸热了热,但她还是没避开,只眼眸看向他。
    他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屋内突然静默下来,但其中又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流淌。
    屋内的灯开了,老式的灯泡,暖黄的灯,柔和温馨,气氛氤氲。
    “还痛吗?”不知过去多久,他手去轻轻碰了下她嘴唇。
    他还记得她先前喊痛,这会儿看确实有些肿了。
    这样的动作实在暧昧,陆娇忽然感觉有些坐不住的腿软,身体也微微燥热,他问的问题也不太好回。
    她也干脆不回了,过去主动坐进了他怀里,圈住了他脖子,在他耳边娇声道:“不管痛不痛,这会儿都不给你再亲了,我要缓一下。”
    她主动依偎过来,对他说话的音更娇,顾遇心一霎头成了一汪水,他抬手揽住她腰窝,把她抱紧一些,笑应道她:“好,依你,这会儿不亲了。”
    但他话说完,却忍不住在她散着馨香的发顶落下了一个吻。
    陆娇:“......”
    “你和我说说你这几个月在外面的事吧,你留讯里面去了好些个地方,其中好几个地方我看耽搁的时间都挺久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吧?”陆娇对顾遇在外面的三个月还是有些想知道,她感觉,他肯定有遇到危险。
    危险。
    陆娇神色微顿,她忽然想起来,她先前在家门口看到的他的脖子,上面好像有道擦伤的,但他衣领遮住了,看不太清,她不确定有没有看错。
    想到这儿,她赶紧松开他,去拉开了他衬衫领子,果然在脖子靠近肩膀的位置看到一大片红紫的擦伤,上面有些地方还起了血痂。
    陆娇心里一沉,她倏然抬眼看向顾遇:“你这次回来遇到事了?你受伤了?”
    陆娇动作太快,顾遇一下没反应过来,对上她瞬间急红了的眼,他顿时有些慌,他赶紧和她道:
    “是遇到一点小岔子,已经没事了,伤也不严重。”
    “你觉得我会信?什么不严重的伤会擦伤到脖子这个位置?”
    “这里这么大一片,身上呢?”
    “擦伤.....”
    陆娇急急一声,她嘴里念一句擦伤,脑子里迅速闪过什么,她霎时瞪大了眼:“你是不是还跳车了?”
    一般打斗都是棍伤多,擦伤,除了跳车,跌摔去哪儿了,她想不到还能怎么弄到。
    “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陆娇说着,人也从顾遇身上起来了。
    “我给你说,你先坐下,别急。”
    顾遇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陆娇由一片擦伤,一下猜到跳车上了,看着她气急得手都在抖,他赶紧去拉她。
    陆娇看他一眼,轻吸口气,到底在他身边坐下了,只是她脸色依然没缓过来,难得的板起了脸。
    顾遇看她这样,不敢再瞒她,把运输队的事说了。
    “路上回来是遇到点事,运输队那边出的岔子,我和顾齐前天到的海市,昨天让运输队去外面跑了一天。”
    “先前我们也是这样操作的,那个时候数目还不算巨大,平时运输队也有过大笔资金进出,没引起什么波澜。”
    “但这次的数目太大了,是我们这几个月的所得,财帛动人心,运输队有个叫孙虎的,是海市人,他喜欢赌博,认识了一帮刚从里面出来的人。”
    “因为先前几个月的事,他大概知道哪些人参与了这次兑换,他从自己分得的数目去推,把我手头的钱推了出来,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领着那伙人在半道上把我们拦截了。”
    “我和顾齐当时看情况不对,跳了车,那边正好是一片大山林,我们直接躲了进去。”
    “那群人在车里没找到钱,不死心,带着人追进了山林,我和顾齐担心被发现,看山林那边的山崖不是很高,边上还有树做支撑,就拿外套做绳索顺着那些树荡了下去......”
    顾遇说到这儿,顿了顿:“脖子上的伤就是在下山崖的时候踩滑了弄的。”
    跳车,山崖,踩滑了......
    顾遇说的平静,陆娇却听得整颗心都紧缩在了一块儿,后背更是一阵后怕的发凉。
    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然后呢,你们怎么脱身的?”陆娇紧攥着手,继续问道。
    陆娇情绪不对,顾遇注意到了,他紧抿一下唇,才接着道:“在回海市的时候,我预感就有些不好,毕竟这么大一笔钱,加上孟舫那边这两天也等着要,我就通知了他带人来接。”
    “他在约定的地点没等到我们人,再打我电话不通后就赶紧带着人追了过来,今天早上我们在崖底也找到信号,联系了孟舫那边。”
    “所以,你给我报平安的讯息都是在有危险的时候发的?”
    陆娇瞪向他,她就说,他要是能回来,肯定会先给她说,不说就是不确定。
    他冒着伤回来,却还费心巴巴的给她折腾着过生日的事。
    陆娇心里又气又急又心疼,坐在那儿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好一会儿,她道:
    “我后悔了,顾遇,我后悔了!我那个时候不该给你说什么国库券的事,这样你就不会去涉险了,也不会差点出事。”
    “快钱挣不得,挣不起!”
    她不知道顾遇前世怎么应对这次的事的,但至少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凶险。
    如果不是她和他说国库券的事,他也就不会去涉这个险,会想别的办法。
    陆娇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加上后怕反应,她忍不住捂住了脸,难受道。“真的,在郑城的时候我其实就后悔了,遇到那么多事。”
    “不是,娇娇,不是你这么说的,你别把这事揽在你身上。”
    顾遇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他急忙道,又把她抱腿上哄她:
    “你没做错,娇娇,真的没有错,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
    “要是没有你指的这条路,你知不知道我和孟舫这次可能这些年打下来的根基全部要毁完。”
    “真的,娇娇,你别乱想,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没受多大伤,身上都是些擦伤,不要紧,养两天就好了,真的,不信我脱了衣裳给你检查......”
    “擦伤不是伤了?”陆娇气得不想理他,她擦了把眼,扭开头不看他了。
    顾遇看她这样,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没哄过人。
    沉默一瞬,他道:“娇娇,擦伤也是伤,但是比起别的事来,这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先前不是想知道孟舫那边出了什么事吗?现在还想听吗?”
    陆娇闻言,手心紧了下,片刻,她转过了头:“他到底遇到什么事?”
    看陆娇总算理人了,顾遇松口气,他沉吟一瞬,说道:“你也能看出来孟舫的家庭不简单。”
    “他家确实不简单,他爸现在退休了,但曾经到达过一个我们平时接触不到的高度,他哥,现在在余暨站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这次拿钱就是为了他哥。”
    怕陆娇误会,顾遇又解释一句:“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这笔钱不是用去干违法的事。”
    “这笔钱是给孟舫他嫂子的,他嫂子提出要求,要二百万同意离婚。”
    “二百万离婚?”陆娇眉头皱起来,她突然闹不懂这里面的事了。
    “嗯,离婚。”
    顾遇点点头,顿一瞬,他道:“孟舫这个嫂子,是他先嫂子的妹妹。”
    ??
    这是陆娇从来不知道的事,她眼里浮出惊色:“妹妹嫁给姐夫?”
    “孟舫他大哥......”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遇一看陆娇神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他笑一下道。
    “他大哥是被算计的。”
    事情都说到这里了,顾遇也不再瞒着陆娇了,他直接把孟舫家的事说了。
    孟舫是老来子,他妈妈是上了四十五的高龄产妇,当初怀上孟舫是意外,但怀上了,她就决定生了,谁知道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人直接没了。
    他妈妈和他爸爸两个人是从革/命时就走在一起的一对,感情深厚,老伴儿因为生孩子没了,迁怒的关系,他直接撂手不管,把孩子扔给了家里刚娶进门的大儿媳妇和保姆。
    孟舫相当于是大嫂带大的,他一直把大嫂当成自己母亲。
    但在孟舫十五岁那年,他大嫂出事没了,也是意外怀孕大出血没的。
    不同的是,他大嫂的大出血,不是意外。
    是她娘家妈做的。
    孟舫大嫂娘家七个女儿一个儿子,所有女儿都得为那个儿子服务。
    孟舫大嫂靠自己本事考上大学,受过教育,有自己的思想,家里那套洗脑教育渐渐的在她身上就起不了作用。
    她拒绝无脑帮扶娘家的做法,让她娘家妈恨毒了她,在儿子出事,大女儿不愿意帮忙后,她和怀孕的大女儿发生争执,把大女儿从楼上推了下去。
    等孟舫回家发现血泊里的大嫂,把人送医院,只来得及剖腹保住了小的。
    孟舫的新大嫂,就是借着这个襁褓里需要人照料的侄子进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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