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妈呀,自己这白捡的老公家里可真富裕啊,不会是古代啥了不起的大家族吧?
    秦芜心里猜度着,人被谢真拉着穿过刚收完的两间库房,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往后又席卷了两个库房。
    这两间公库,一间存放的是古董、玉器、摆件,一间存放的是名贵木材大制的家具,都是历代国公明面上的积攒,以及历代主母嫁入公府后积攒的嫁妆,谢真也一不做二不休的让秦芜收了。
    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占地偌大的公库空荡荡,对此战局谢真表示很满意,但是仍旧不能停。
    搂着脚下打飘的秦芜一个纵身飞跃墙头,二人原路返回,避着奴仆走着走着,秦芜察觉不对劲。
    小心扯了扯紧紧拽着自己前行人的衣袖,谢真察觉回头,“怎么啦芜儿?”
    “那个,这不是回去的路吧?”,亲,刚做了坏事不想着赶紧逃离现场,这是还要带着自己去哪里瞎逛?
    秦芜心里急,谢真却老神在在,语气仿佛哄小孩。
    “对,我家芜儿真聪明,咱们不回去,芜儿乖乖听话,为夫再带你去收点好东西。”
    “还收?”
    不等她诧异,人就被拉扯穿行过了后院,直奔府中粮库。
    被谢真拉着七拐八绕,秦芜也纳闷为何偌大的一个府邸,他们这么晃荡几乎不见什么下人呢,眨眼前头的人就停下,显见是到了地方。
    故技重施的飞墙而入,这里的两栋五间的粮仓,外带两间超大半地库里的粮食,干货,食盐等等可供给公府上下几百号人食用半年的物资,就这么落尽了秦芜的口袋。
    秦芜越发不安起来。自己接连收空了那么多的库房,这么大的府邸里头的人不可能都是死人,这下没发现不代表下一秒发现不了。
    眼下看这狗二爷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秦芜焦虑的不由扯住某人,“那什么,我们收空了这么多库房,收了这么多金银、布匹、粮食真的好吗?不怕被发现吗?”
    谢真拍拍秦芜的手安抚,“芜儿放心,一切都有为夫,你只管动手收就是。”
    秦芜内心的不安此刻却爆棚了,“不是!”,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怎么都觉得面前的狗二爷不对劲,“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谢真却挑眉,勾唇笑了,“哦?”,身上带出邪气,饶有兴致的停下,双手一摊,打趣道:“如何不对劲?”
    第8章
    秦芜抽出自己的手,眯着眼盯着面前的人,脑子里想法万万千。
    话说她即便再不怎么聪明那也不是个白痴好吧,狗二爷带着她打劫自己家劫财可能还有理由,可打劫自家的粮食?有必要吗?
    莫不是他这家里短了他的吃喝?还是这人莫不是狗血文狸猫换太子中的狸猫,这是事情败露准备跑路前干一票?再不然就是天灾人祸□□逃命的前夕?
    要不然这些怪异的举动怎么也说不清呀,总不可能的为了哄自己开心故意来着一出吧?
    一时间秦芜脑子里万千狗血闪过,越想越不对劲,对着狗二爷就有了防备,怕什么都不知道两眼摸黑的自己成了他的替死鬼。
    秦芜带着防备暗暗后退随时准备跑路的表情,看的谢真眼眸一暗,心里既酸又疼还委屈。
    特别是她那紧蹙的眉头,他就是不愿看。
    无奈伸手,谢真坦白,“芜儿乖,别怕,别担心,你只记着,我是你的夫,是爱你护你的人,害谁也绝不害你,为夫今日这般做都是有缘由的,不知芜儿你先前有没有听到下人议论,说京都今日戒严的事情……”
    秦芜愕然,“什么戒严?”
    自己醒来啥都没搞明白呢他就冒了出来,紧跟着吃饭打岔,她都没有理清个头绪,只顾着装傻充愣的演戏生怕暴露呢,整个人都云山雾罩的就被这货带来一通收收收,鬼知道什么戒严不戒严的。
    不过戒严?京都城?
    想到什么,秦芜猛地一个激灵。
    这套路她熟悉啊!如果按照小说剧情来分析,那岂不是预示着乱局将来?
    秦芜猛地扒拉住谢真,语气急迫,“京都城戒严,这是马上有外族打来,还是京都城天变,你家要被抄家砍头下大狱啦?”
    “嘶!”要不要这么敏锐!
    不得不说,自己看中的人心思还真够机敏,他什么都还没说,她什么就都懂了,难怪的上辈子她能……
    谢真嘶了一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秦芜见状急了。
    “不是吧兄嘚,真给我猜中啦?”,难怪的要带她收收收,感情这是要大祸临头啊!
    秦芜瞬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主动伸手来拉谢真迫切的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都要大祸临头了,咱东西该收的也收了,咱跑吧,没必要等死啊。”
    察觉到胳膊传来的力道,谢真哭笑不得,“芜儿别急,为夫这是未雨绸缪,事情这不是还没发生么。再说了,便是真变天了,想跑又能跑哪里去?莫说眼下京都城戒严,最后好坏结果未知;莫说京都四方城门已关,便是想逃也插翅难飞;就说哪怕我们侥幸逃了,出了京都,可没有户籍文书,没有身份来处,又无路引,除非咱们躲进深山老林与世隔绝,永生不出,如若不然……唉,芜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时候便是咱们身上衣食不缺,金银万千,怕是也难活的自在啊……”总不能当野人吧?
    逃是逃不掉的,若是能逃,天底下那些为奴为婢,连性命都不得自己做主的人为何不逃?
    除非你想成为飘零人,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处处不敢冒头遭人任意欺凌,如若不然,哪怕自己明知道接下来的结局是那般,他也只能任其发展。
    谢真的叹息让秦芜越发觉得不好,正要开口,谢真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一手捂住秦芜的嘴,一手急速的揽上秦芜的腰,带着她一个旋身,飞速躲进廊坞边的花丛阴影中。
    秦芜来不及反应,只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背后一凉,就被狗二爷壁咚在了阴暗夹角,秦芜大怒。
    个流氓!
    才要动手,头顶阴影盖下,就在以为自己即将被咚的时候,耳朵传来温热的呼吸,“乖,别出声,外头有人。”
    嘴里暴怒呵斥戛然而止,秦芜憋屈,被咚在夹角,硬是等外头响起的脚步声都远离了,侧耳倾听确信没异样了,秦芜才奋起一脚怒踢反击。
    本是想直接撩阴腿的,不想狗二爷机敏,既然能躲过去。
    “芜儿,这里可不能动,关系你后半生的幸福。”
    幸福你奶奶个腿!
    秦芜怒急攻心,大难什么的,逃命什么的都抛之脑后,一击不成气不过又是一脚,狠狠跺在面前臭不要脸的脚背上,看得他吃痛连连跳脚,秦芜心里畅快了,还要再补刀,谢真眼明手快的把人钳制住,死乞白赖的告饶。
    “好了好了,是为夫错了,芜儿乖,别气别气,大事要紧,咱们的东西还没收完呢,走走走,我们赶紧继续。”
    秦芜看着自己再次被拽紧的手也跟着叹气。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完全没有任何记忆,也完全没有一点古代生活经验,自知上辈子影视作品与诸多小说并不能成为任何经验借鉴的她,只得憋屈的听从狗二爷的,准备先看看再说,毕竟东西是收在自己手里的不是?
    “走就走。”
    再次行动,这一回秦芜配合多了。
    反正自己不熟,就跟着狗二爷动,基本是狗二爷指哪她打哪。
    转道大厨房,谢真调开厨房当值的人,秦芜趁机先是收了大厨房边上的小库房,什么山珍野味,什么干货海货,什么黄酒米酒料酒,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油,危机意识爆棚的秦芜一股脑都收了,真的,比蝗虫过境还蝗虫过境,真是连人家烧的柴火木炭都不放过,也不怕暴露了,反正狗二爷不是说他来收尾么,她就收,全收。
    眼看着柴火去了大半,谢真错愕的眼抽搐,抬手打断秦芜收嗨了的动作,惹得秦芜瞪眼:“你干嘛?”
    她也不等谢真回答,危机感爆棚,囤货癖发作的秦芜就教训上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少爷病发作,觉得这些干柴火没用占地方,先不说我有的是地方装,就说你家的这些柴火木炭啥的都是好货不说,回头真要是遭了难,遇到暴风暴雨暴雪啥的鬼天气,这些玩意能救命。”
    自己都倒霉催的落到这陌生地界了,以她这狗运气,以后遇到啥样的事情她都不稀奇。
    秦芜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惹得谢真哭笑不得,连连告饶,“芜儿,我不是阻止你收,而是你得给我留着些。”
    “留着?你干嘛?”
    “莫问莫问,为夫自是有用。”
    得,见这货还卖关子,秦芜也不问了,留下一半的柴火没动,见收空了此地,转身看向谢真,“走吧,这里完事了,接下来咱们去哪?”
    谢真:这态度变的可以喲!
    先前是他逼她收,眼下是她主动要收,阔以阔以,自家娘子的要求绝对要满足。
    两人光棍的很,把三光落实的彻底,一点也没想着给府里头那些个主子留一些,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摸进热火朝天的厨房,一人打发下人带放哨,一人悄默声的摸进出菜间,看着这里头还冒着热乎气的诸多主食糕点,秦芜脑子里莫名就想到被狗二爷拉着她开始行动前,安排那什么填海的小厮干的事情,心里猜测这满屋子热腾腾的食物就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如此她还客气什么?管他三七二十一,眼下没人,一个字,她就是囤。
    三光了这边,出门之时发现此屋一侧还有一扇门,本着零元购有见过不错过的原则,秦芜上前打开屋门,发现竟是一架蜿蜒往地下去的楼梯,秦芜心下微动,抬脚就要往下,不想胳膊却被人一把拉住。
    回头一看,发现是谢真,秦芜皱眉,“你干嘛?”
    谢真无奈,“我还没问芜儿你要干嘛呢?”
    秦芜下巴点了点楼梯,意思很明显,“我准备下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谢真只瞄了一眼就果断的拉着秦芜离开,“乖,不用看了,下头是酒窖。”
    一听是酒窖,秦芜着急,垫脚反抗不想走,可惜不敌狗二爷,秦芜人被直接被抱离。
    秦芜恨的不行呀,可碍于天然的身高差异,腰间的胳膊太铁,饶是她张牙舞爪手脚齐动的反抗也奈何不得,给秦芜恨的呀,脑子一热,干脆侧头,一口咬在某人的胳膊上。
    这货不痛反笑,摸她脑袋如摸小狗。
    “乖,不闹了,大厨房地库的酒都是一般货色,而且回头我还有用,咱们不要昂,回头你夫君我带你去收好的。”
    “噗,还有用?”,秦芜闻言松口,吐出硬邦邦硌她牙的肉,侧目看着谢真,见谢真笑着点头保证,她才算罢休,抬手拍拍这货的铁胳膊发话,“行吧,放我下来。”
    等双脚落地,秦芜想到什么,严肃皱眉瞪着面前的人警告道:“那什么谢真,咳咳,收东西什么的事情咱们都好说,你让我不动我也可以不动,都听你的,唯独一条,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再随便对我动手动脚,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谢真给气笑了,干脆耍无赖,“芜儿,娘子大人!你别忘了,是你自己哭爹喊娘要嫁我,咱们可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夫妻,这辈子,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到死,不,即便是死也改变不了!夫妻之间笑闹是情趣,我为何不能碰你?乖,莫闹。”
    三千年的冷静,三千年的反思让他知道,对她得捧着真心,爱她护她疼她,该软得软,该哄得哄,但该硬得硬,该坚持的还得坚持,要不然,他怕是再等三千年也搞不定这个小女子。
    他才不要。
    “你,你,你……”,你个狗怂臭流氓!
    可莫名的,不敢表面身份的她又觉得这话没错,起码在对方的立场看,人家没错呀。
    秦芜怂了,无助的有些不知所措,莫名觉得自己心虚站不住脚。
    唉,事缓则圆的道理她懂,既然搞不定就暂时不搞,哑然的秦芜落荒而逃。
    “走走走,不是还要带我收东西嘛,赶紧的走呀。”
    第9章
    秦芜落荒而逃的脚步给谢真看笑了,笑的开怀肆意,眼里势在必得的光芒大盛。
    笑,笑屁!
    秦芜被这笑的渗的慌,赶紧转移话题:“接着去哪?收你说的上好酒吗?对了,那里有没有洁白如水般清冽的烈酒?”,这玩意可是好东西,不仅能取暖还能给伤口消毒,去了外头估计买不到,这家里要是有自己错过是要后悔的。
    为此,秦芜也忘了尴尬心虚不耻下问,追上来的谢真自然是没二话,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再想到府里的布局,谢真接话。
    “酒窖在后院假山下,我先送你过去,那边极少有人去,今日更是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里,芜儿你先去收着,我暂时离开一下。”
    “离开?你要去干嘛?”
    “呵呵,干嘛?”,谢真神秘一笑,“芜儿你等着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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